[寻龙记《寻秦记》续]
第一卷
第一章 回秦寻父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随着日子的消逝,人们已经逐渐淡忘了十年前通过时空机器送到古秦的项少龙。
周香媚神色恍惚的站在窗前,外面正是阳春三月的清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一个十七八岁青年正在窗外的院子里练习散打功夫,他看上去的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因长期习武的关系,他的眼睛露出一种坚毅的光芒,又让人觉着他有无限的心事。
周香媚看着窗外的爱子,眼前又不禁迷茫的想起往事来。
项少龙高大的身形,那坚实的肌肉,和他那双使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的魔鬼般的双手,以及使她消魂缠绵的那个夜晚。都使她遇想之后就又黯然神伤。
她虽是一个吧台的三陪女郎,和她上过床的男人不知有几,但自从她相识项少龙后,那放浪的形迹就收敛了起来。
她爱项少龙,甚至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
望着窗外那坚实的身影,就让她仿佛看到了项少龙的影子。
现在她已人老珠黄,昔日的浪荡本钱已经不在了。
唯一能让她在这人到中年时感到安慰的就是眼前的儿子。
她和项少龙所生的儿子。
唉,少龙,你在哪儿?
“妈,你又在想什么?”周思龙正拿着条毛巾边擦身上的汗水边朝正在遐想的周香媚走来。
“噢,没,没想什么。”
周香媚从回忆中惊觉过来,目光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爱子。
周思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母亲这样的神情了,他知道她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
比如自己的父亲是谁呢?
因为他从出生那日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有人说他是个野种,因为他母亲曾是个吧女。
他很是气愤和自卑,在学校里经常和同学打架,他要用武力维护自己空虚的尊严。
或许是继承了顶少龙的个花谷,他也立志要当一个特种部队的队员。因此他从小就勤奋练习自由散打和中国硬气功。现在他的功夫在学校里人皆晓知。
没有人敢看不起我周思龙了。可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谁呢?这在他心中还是一个带着伤痕的结。
周思龙想到这里,不由的突然急切的道:
“妈,我父亲到底是谁呢?”
周香妮最害怕周思龙向她提这个问题。
自从科学研究院的时空机器因送项少龙回古秦而爆炸后,中央国防部就封锁了这个消息,作为国家的高度机密,只有几个国防部的要员知道。
郑翠芝现在就是中央国防部的高级女秘书,她自然知道这个秘密。
但周香媚呢?她只能从项少龙和她最令人消魂的那夜,那个项少龙的神秘电话中推测出些什么来。
郑翠芝肯定有鬼。
但又有谁相信顶少龙是思龙的父亲呢?她曾经是个生活放荡的女人啊。
周香媚心如刀割般看着眼前已经逐渐长大的爱子,她知道他从小就受了万般的委屈,可幸的是思龙从小就发奋学习,各科成绩皆是优秀。
但是叫她怎么回答儿子的这个问题呢?她也不知道项少龙现在在哪儿啊。
看着周思龙急切而又痛苦的目光,香媚的心都在滴血,咬了嘴唇,沉重的道:
“思龙,你相信我吗?”
周思龙看着因抚育自己而绞尽心血逐渐哀老且憔悴的母亲,点了点头道:
“妈,我绝对的相信你。告诉我,我爹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周香媚的秀目突地射出两束仇恨的光芒,恨声道:
“这些郑翠芝这个贱人应该全都知道。你爹的失踪我想和她有关。”
接着又温柔的道:
“你爹呢,叫做项少龙,他是个英雄,是前国家特种部队队长,特种部队里没有几个是他的敌手。”
说到这里双眼又迷糊起来!
郑——翠——芝!
现在该叫作项思龙的目光射出仇恨的光芒来。
我一定要找到你,问出我爹的下落。如果是你害了他,那我就势必报这个仇。
但是现在怎样去寻找她呢?
项思龙在放学的路上边走边神思着。
“碰”的一声,项思龙因额角的疼痛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四五个个头比自己略矮少许的同学,其中一个正揉着额头,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瞪着自己吼道:
“你她妈的野小子,没长眼睛吗?”
其他的几个也是一副凶相。
项思龙最是痛恨别人喊他“野小子”,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想也没想的横直冲出一拳,正中那叫骂自己的那个身材魁梧,但一副浪荡样儿的哥儿的嘴巴。
鲜血顿时从嘴角流出,其他几个人一见,立把他围在中心。
一个长发披肩,脸上长着许多凸凸凹凹的红肉痘的家伙凶声道:“好小子,竟敢给我出手伤人?兄弟们,给我上,为我们王杰兄弟报仇。”
其他几人一听,立时从四方向他猛扑过来。
项思龙虽有一股怨气,但对付此等几个混混亦还是提醒自己小心。
只见他身形一蹬,避过对方的恶攻,接着伸出右腿,围地一扫,立时有三人跌地。
一个鲤鱼打挺翻转身来后,又朝着那见机得早尚未跌倒的家伙,身体一个横冲,飞起一脚,正中那人肚腹,使他连连退后,这余势撞到先前那喝骂自己的小子身上。
众人想不到他如此勇猛,站定后,瞪视着他,那“长发”又怒又惊道:
“好小子,无礼在先,竟还敢出手伤人。你知道你打伤的是谁吗?中央国防部高级女秘书郑翠芝的公子。”
说到这里,众人皆都神气起来。
“郑翠芝的儿子?”项思龙一听,身躯禁不住震颤起来,惊喜的道。
众人看到他的怪异神色,以为他畏惧了。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笑了!”项思龙猛吼道,然后一步步向那被自己打伤嘴巴的王杰走去。
看到他那凶狂的气势,王杰不由的退了一步,惧道:
“你想怎么样?”
项思龙看到他那害怕的神态,鄙视的笑道:
“你真是郑翠芝的儿子?”
王杰己被他的气势所迫,有点惊疑的道:
“是又怎样?你敢打伤我,我妈定会饶不了你。”
项思龙看他内茬外厉的神色,真觉好笑,道: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见你的母亲郑翠芝。”
从热闹喧哗的城市穿过,来到一条两旁都是林荫道的路上。
现在正是阳春三月,夕阳的余光从树缝里照射下来,间或有几声鸟儿快要归巢前的鸣叫。
项思龙的心情是异常的紧张和兴奋。
就快可以知道爹的消息了!
这是他多年所盼的梦想,也是他勤奋努力学习知识和武功的动力。只要爹一天没死,我就一定要找到他!项思龙的决心从来就是这么坚定的。
正寻思着,不觉已来到一座别墅似的房子跟前。
只见在那花园似的院子里,一看上去只有三十几许的少妇正在练着太极拳。她的皮肤看上去还很白嫩,只是额角那浅浅的皱纹仍是掩不去她的哀老。
王杰一见到那少妇,冲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委屈且撤娇的道:
“妈,那小子欺负我。”说完朝着项思龙一指。
那少妇眼里寒芒一闪,转过头来向项思龙望去。
“啊?少龙?”郑翠芝一见项思龙,心里猛地一阵震颤,又惊又喜又疑又惧又悲的颤声道。
“你果然认识我父亲!”
项思龙掩去内心的激动,缓缓的走到了郑翠芝的对面。
郑翠芝又是一阵惊颤,语气有些幽怨的道:
“你是顶少龙的儿子?”
项思龙身形一正冷笑道:
“是的,伯母。你可认识我父亲?他现在在哪?”
郑翠芝看着眼前酷似项少龙的青年,禁不住双眼有点模糊的回忆起往事来。
那晚项少龙与黑面神打架,其实她心下里还是喜欢项少龙的,但气项少龙平时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的傲态,且他和酒吧皇后的亲热劲,一怒之下把他推荐给了科学院做试验品,但事后的结果也是她所料不及的,现在她虽嫁给了黑面神王猛,但在她的私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项少龙,且有着深深的悔恨不已。
现在见到项少龙的儿子,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只觉着心中异常的沉重。
“伯母!我问你呢。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项思龙再次催问道。
郑翠芝惊觉过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细细打量着项思龙。
正象他的父亲项少龙!
接近两米的身高,宽肩窄腰长腿,匀称坚实突起的肌肉,灵活多智的眼睛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哀愁,高挺笔直的鼻梁,浑圆的颧骨,国字形的脸,配合着一种能使任何女性垂青的傲然气质。
郑翠芝的心禁不住心思神怕起来。
她多想这样强健的男性来拥抱自己啊。黑面神王猛己对她失去了往昔的兴趣,而现在她又身居要职,不能象常人般放浪形骸,虽有些露水姻缘,但那都是官场上的相互利用而付出的条件罢了。
其实她在性欲这方面已是没有感情而只有欲望,但现在面对着顶少龙的影子项思龙面前,他那令人陶醉的气质不觉让她沉睡的心有点飘飘然了。
她似乎回复了昔日的神彩照人,用迷人的微微一笑对项思龙道:
“孩子,到屋里去说吧。”
王杰似已看出些什么来,狠狠的望了项思龙一眼,回房去了。
项思龙随郑翠芝来到二楼的会客室。室里靠墙壁的两侧摆着两排红色的真皮沙发,正中是一张长形的茶几,上面放着两只玻璃的晶白烟灰缸,对面侧是两把红木椅子和一张小型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装有鲜花的花瓶。
“坐吧”,郑翠芝倒了一杯茶水给项思龙,接着道:
“唉,你叫我怎么说呢?这可是军方的最高机密啊。”
项思龙哀声道:“伯母,我求你了,告诉思龙吧,我给你跪下了。”
郑翠芝连忙上前扶起他并故意把胸部往项思龙坚实的身—亡碰了碰,又佯喝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思龙,你怎可如此没有骨气呢?”
项思龙心里一震,旋即平静下来道:
“为了爹,我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
郑翠芝心下暗想此儿真是毅力惊人。心下算计一番后,有了主意道:
“好,我答应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参加军方特种部队。”
其实郑翠芝这么做是有一番苦心的,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对项少龙有愧意和思念,项思龙既是项少龙的儿子,借此既可补偿一下她对项少龙的悔意,亦可从项思龙身上看到顶少龙的影子以解相思之苦。
项思龙不明其意,愣了一下道:
“好,我答应你,咱们一言为定。”
项思龙一个人狂奔在郊外的一座山野里。
无色阴蒙蒙的,夹着一阵阵初春的寒风,让人觉着不少的凉意。
项思龙的思绪却象奔突的火山,燃烧着他的躯休,一点也不觉寒冷。
为什么老天这么残酷?秦国?多么遥远的历史啊。那个可恶的马疯子,还有那什么使时光倒转的时光机器。去你妈的,我爹现在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啊?
项思龙觉着一阵阵的恐惧和愤怒,这种沉重的打击已经使他那坚强的外表装在脆弱的愤恨之中了。
不,我一定要寻到自己的父亲!我要振作,我要努力学习武功和去了解秦汉历史。我要到秦国去寻找自己的父亲!
项思龙冷静了下来,他那坚毅目光给人一种可击倒天地万物的感觉。
也正因为他的这种决心,项思龙从此有了他一生浪漫的古代生活。
时间可以掩埋一切,也可以充实一切。
项思龙经过三年的军方特种训练,已经显得更加成熟了,他那坚毅稳重的神色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
三年了,三年艰苦的体能和战术训练已经更加充实了这个坚强的少年,这一切艰苦的忍爱都只因他有一种意念——去秦寻父的意念。
“思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军政部已经决定七天后将举行一次全国特种部队的自由搏击大赛,胜者将由军政处派去执行一项特别任务。”郑翠芝兴奋的对项思龙说道,并神秘的对他眨了眨那迷人的双目,“第七军团里我推荐了你”,顿了顿又道;“现在你怎样谢我呢?”
项思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异常。
几年努力的结果,终于可以去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了。项思龙很难得的微微一笑道:
“谢谢芝姐了。”
这是郑翠芝这几年里缠着要他这么称呼的。
确实,在这几年里项思龙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象母亲亦象姐姐。
郑翠芝似好久没有看到顶思龙笑过,亦或是由此想起了项少龙,神情呆了呆,似有感触的柔声道:
“思龙,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你或许就可以去寻找你爹了。”
原来郑翠芝看着神情日渐冷漠的项思龙,知道到他因思父的沉重压力,使他逐渐变得怪异了,为了圆自己对他有着复杂感情的项思龙的梦想,狠了狠心,向军政处提出了二十年前失踪的顶少龙的疑案,并指出为了怕项少龙在中国古秦里做出改变历史的事情,需要派一名体能极佳的人去寻回项少龙的提议。于是便有了这次全国自由搏击赛,不过她对项思龙是充满信心的。
项思龙似乎呆了一呆,接着身体剧颤起来,声音有点涩哑的道:
“芝姐,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哈哈………!”边狂笑边剧颤着向郑翠芝走去。
郑翠芝见着他的狂态又惊又激动,忙上前扶过,拍着他宽厚的肩膀低泣道:
“孩子,当然,这是真的。”说到这里,不由的把思龙坚实的躯体紧紧抱住……
没有欲望的爱沉浸在沉默的时间里。
热闹非凡的日子在项思龙眼中却是平静的。
这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副美丽的遐想画面。
他感觉着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项少龙,他正骑着一匹高大的纯白马儿,悠闲的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身边成群马儿正欢快的漫游着,这时他突然看见远方的另一个自己正从空中的浮云里冉冉的向他走来,顿时跃下马背,惊喜的向自己呼喊着 “龙儿!龙儿!……”
两人终于合抱在一起,都喜极而泪下。他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背脊象对自己唱着儿歌的说:
“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便睡着了……
项思龙正陷入在这优美的沉思中时,郑翠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柔声着:
“思龙,集中点精神,比赛的第一轮开始了。不要让你爹失望啊!”
项思龙听到这话,心底猛的一惊,正色道:
“谢谢芝姐指点,我一定要夺得冠军。”
听着项思龙充满信心的话语,郑翠芝没有说什么,只握着他的双手,目光动人的望着他。项少龙定下心来向场中望去。
只见场台四周彩旗飘扬,人头攒动。叫喊声,口哨声响成一片,闹哄哄的,气氛热烈非常。
而台上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进行激烈的搏斗。只见其中一个身体高大却有点肥胖的军友,靠着自己力大的优势,一只手去隔挡对方击来的拳势,而另一只手以直拳向对方迎面袭出。但对方却中途缩手,虚身一闪,待对手扑空,飞出一脚正中对方小腿上方五寸处,对手顿感一阵钻心剧痛,一脚跪地,就此机会一招借力打力,抓住对方手臂向外一摔顿把对手击倒在地。
场中气氛此时更是炽热非凡。
项思龙亦也暗赞此人很是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以身手的灵巧击败对方的蛮力。
时间在热闹而又紧张的气氛中很快的过去。
项思龙在这场比赛中连挫四个对手。
最后只剩一个身高只比他略矮寸许,目光敏锐且充满机智的年龄约二十三四的青年和他对敌。
原来这场比赛是分两面进行,实行淘汰制。
而各方则用抽签的形式确定对手,胜者继续留战,两面各选出连胜四场的好手来作最后的决战。
关键的决战,我多年来期盼的理想的决战。
我绝不能败!
项思龙双目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劲敌,思量对策。
诈败诱敌,再出其不意的进行反攻。想到这里项思龙身形一侧,避过对手正面攻击,再向右连退两步。
对方一声大喝,闪身抢前,进步矮身,双拳照胸击来。
项思龙再退一步,避过敌拳。
对方果然中计,又是一个箭步向前,右手由下至上成勾拳向项思龙太阳穴猛击过来。项思龙叫声:“来得正好!”
待拳头离太阳穴只寸许时,整个人往后飞退,就象一拳轰得他离地飞趴的样子。
台下人人顿然起哄,大叫大嚷。
郑翠芝自然知道项思龙武功根底,正奇怪他为何只避不攻时,项思龙猛地大喝一声,冲着对方直冲过来的身形把身子一跃,一招“猴王翻空”,双腿在空中突地一弹,正好踢中对手胸部。
待得敌人脚步路舱,身形未稳之际,项思龙已向他小腹处一阵猛击,敌手终于站身不住,往后倒去。
这时台下已是哄成一片,都为项思龙刚才的精彩武技齐声叫好。
我胜利了!
项思龙的心中象被什么咬住似的双眼变得发涨。
历史又在重演了吧。
二十年前项思龙的父亲被时空机器送去古秦。
二十年后项思龙又将乘坐时空机器去古秦。
项少龙被送去古秦是为了证明时空机器的功效,项思龙呢?被送往古秦是为了寻找父亲顶少龙,并且阻止他在古代改变历史。
因为不管成功失败,这都是他一生所深切盼望和平生最让他激动的时刻。
项思龙正被这种异样的情绪激动着,不觉己被警卫带到了一个大熔炉似的机器跟前。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头子走到他跟前,神情兴奋而又严肃的对项思龙道:
“我是马所长,这两位是方廷博士和谢枝敏博士。”说着指了指身旁的一另一女。
项思龙心中暗奇。
新闻媒体不是报道二十年前科学院爆炸,所有科研人员全无辛免了吗?但为何现在他们还活着。
看来消息不实,那是国防部故意制造虚假消息了。是为了防止顶少龙事件将引发的恐慌。
因为顶少龙俱备了比历史人物多二千多年的文化见识和智慧。如果他想去改变历史,那后果会怎么样呢?
没有人可以推知。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派人去古秦寻回顶少龙。
经过二十来年的维修和研究。终于研制出了比以前更是先进的时空机器。
这时马所长又在旁说道:
“我想你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吧。来,准备执行实验。”
项思龙躺在金属箱里,马所长又指着他腰部所携的两只金属仪器说道:
“这是返回现在的操纵仪器,使用说明书在你身上。找到项少龙后需迅速返回。”
项思龙镇定的闭上双眼,眼前突地一片黑暗,只听得马所长一声令下:
“执行实验:“神志就渐趋模糊起来,只觉着一阵阵的天旋地转,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二十年前项少龙,二十年后项少龙的儿子项思龙。
他们先后来到古秦的不同时段。
但是现在,项思龙在这陌生的古代里一生的命运又将怎样开始呢?第 二 章 初到贵地
项思龙悠悠回醒过来,顿觉全身肌肤疼痛欲裂,骇然惊觉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蓬!”水花四溅,浑身一片冰凉,项思龙便知道自己己跌落水中,忙闭住呼吸,持身体缓冲后,再缓缓露出水面。
落入眼前的情景禁不住使他大感惊异非常。
原来自己掉入的是一处古城外的护城河里,只见眼前兀立着一座只有在电影电视里才见过的古城,城墙顶上站着手持长矛,身穿战甲的守城兵将。
再挑眼往古城对面望去,只见一堆堆人来车往,都着奇装异服,叫卖声,跑喝声,吵骂声混成一片。
岸上亦有许多人对着自己这“天外来客”惊叫着,目光尽是惊诧之色。
喔,原来自己已经来到古秦。项思龙心头顿感觉十分的轻松和兴奋。
“我终于可以去找我爹了!”项思龙禁不住高喊起来,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游向岸边,湿漉漉爬了起来。
众人看到他狼狈而又怪异的举动,目中异诧中又露出卑视之色。
项思龙俊脸一红,忙回过眼神打量起自己来。
原来自己虽然衣着颇似秦装却又诸多不同,他们穿的衣服是上身紧凑而下身宽大,倒颇是同代道土装束。而自已在河水浸过满是污浊,看似书生公子又如一介乞丐,倒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孔乙己模样,觉着难堪异常外又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不知是是否心情开畅还是为解自己丑态,连声“哈哈”大笑,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飘然快步离去。
在盲然的东转西转之中,项少龙来到了一偏僻的效野,找到一条小溪,正待脱下浊衣冲洗,忽闻一阵吵杂喝骂击打和哭泣之声,忙站起身来,向发声处举目望去。
只见几个富家仆奴般人正对着—二十几许的青年男子喝骂踢打,而另有几个正拉拖着一哭泣的少女,旁边则悠闲站着一公子哥般人物对着众人指手划脚。
项思龙一阵愤怒涌上心头,知道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强抢民女,忙飞步冲奔过去,对着众人怒吼: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民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一惊,停住手来。那少女忙朝被众凶打得面肿眼红的青年扑去,两人泣抱一团。
众人一见是个身体虽是魁梧,但却衣着怪异潦倒的穷相少年,均是一阵“哈哈”卑笑,其中一对贼眼滑溜溜转,下巴留有一绰胡须三十好几的中年文士冲他喝道:
“嘿,哪里来的个野小子?凭你这副模样也想多管闲事?我看你快饿到地府去了,大爷今日高兴赏你几文铜钱。给老子快滚”说完,朝他扔过几枚方孔圆形铜板。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笑,显是根本没有把项思龙放在眼里。
项思龙怒极反笑,再次大喝道:
“尔等无知蠢才,竟然不知悔改,看本大爷怎样教训你们。”
那公子看他如此狂妄似有些怯意,但一看自己身旁有九个手下,而他只孤身一人,顿然胆壮,对着手下喝道:
“此等穷汉,竟然不识抬举。兄弟们,给我上。”
众随从一听主人指令,分成两翼包围之势,挥动拳脚直向项思龙扑来。
项轻龙愤怒之极,身形向后一退,冲着左侧扑来之人飞起一脚,踢中敌人下巴,顿然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看他如此勇猛,几人拨出佩刀,挥力向他袭来。
项少龙一看形势,无可闪避之下就地一滚,一记连环腿就势击出。
可虽扫倒几个随从,可肩头仍被一敌刺中,顿时鲜血直流,忍痛之下顺手拾起落地的一把单刀,一式“鲤鱼打挺”站直身形,左手向正袭过来一敌挥刀迎击,右手则冲刚爬起来的敌人猛击一拳。避过敌势攻击之后,一阵箭步忽奔,冲到那公子跟前,一把把他擒住,横刀往他脖子一架,叫道:
“住手!放开那公子和妇人否则休怪我辣手无情。”
原来这奸滑公子见项思龙如此厉害,计上心来想用这二人要挟项思龙,谁知现在 “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自己给项思龙抓住了呢?
其实,项思龙见那二人受到危险,分了心神,不能痛快击敌,无奈之余想到:“擒贼先擒王”之计,于是把这奸公子给提了过来。否则凭这几个小毛贼又岂是项思龙之敌呢?
想当初自己在军营里五六个战友都非己之敌。项思龙厌恨的看着被自己吓得双脚发抖的公子,冷冷的道:
“小子,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那公子哪还顾得自己颜面,慌忙道:
“是,是,小的这就叫他们把二人放了。”
旋又朝众狼狈不堪的手下无力的喝道:“还不放了那位公子和小姐。”
众人慌声道称是。
项思龙推开那公子,冷喝道:“下次不得为恶。否则,让我看见一刀劈了你。”
那公子在众仆护卫之下又来了神气,虽有些惧意,但双目狠狠的盯着项思龙,恨声道:“在下石猛,领教阁下高招,还未问过阁下尊姓大名。”
项思龙看着他那种姿态,心下暗笑,这就是武侠小说中所写的江湖了。但他本性乃是坚毅强之人,只因来秦一下心中高兴,倒是回复了其父项少龙的英雄本色,当下傲然道:“在下项思龙。有得本事便找我寻仇罢了,但绝不许伤害那二人。”
石猛心中虽恨极项思龙,但亦不敢表露出来,当下冷声道:
“好,项思龙,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走!”对着众手下一阵叫喝,愤愤而去。
项思龙坦然一笑,转身向那夫妇二人走去。
只见那男的身形高大,几乎与他相差无几,容貌清秀,一对眼睛闪闪有神。
那女的虽不是国色天香,却让他这从未见过古代美女的现代人看得眼目一新,只见她虽设有施脂粉,布裙荆钗,但仍是掩不住她清秀雅逸的气质,穿着红色古服,头扎绿巾,额前长发从中间分开各拉向耳边与两鬃相交,编成了两条辫子,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乌黑发亮。
那少女见项思龙用如此目光打量自己,俏脸一红,忙垂下头去,可这羞态,反而更增迷人姿态。
正当项思龙被这神怕心迷之际,那男的走上前来,目露感激的道:“多谢恩公相救。在下曾范和舍妹曾盈当永生不忘恩公大德。”
项思龙这现代来的人可不懂其语,但从二人神色亦可推知二人之意,当下微微一笑道:“二位无需客气,除恶惩奸乃我辈之责。“这些都是他从现代武侠小说里学来的,想着又不禁失声笑起。
曾范曾盈二人显也是不懂项思龙说些什么,二人脸上均显迷茫之色。
项思龙顿然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却见那曾盈目光正柔媚的向自己偷飘过,又是一阵欣喜和紧张。
项思龙在现代时终究不是风流之辈,虽因他才貌出色有不少女性追他,但都被他的冷漠之态给拒绝了回去。
但他终是继承了其父项少龙的风流本性,只是一直压抑着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但来到古秦他的心性顿被一种特异的情绪激动着,这就是感觉很快能够见到父亲项少龙的心情,精神也便放松了许多。
现在见到这古色古香的绝色美女对自己含情脉脉,心底里不禁飘飘然起来。
曾盈似乎看出项思龙对他的“不怀好意”的异样神色,双颊微微一红,垂下头去更显楚楚动人之态。眼前这英俊魁梧的侠义少年己打动了这少女思春的情愫。
曾范看着两人,微微一笑。
这时项思龙的肚皮突然“咕咕”地响起,原来他来这古秦已经有差不多一整天未吃东西了,又禁不住俊脸一红。
曾范一听,看着项思龙那滑稽模样,爽然一阵大笑,拉过项思龙手臂,道:“项兄弟若不嫌弃,请到舍下一叙如何。”
项思龙想着自己这二十一世纪的人对这古秦言语风俗和政事情况都是一无所知,正好就此机会打听一下,何况对这曾盈他已心生情意呢?当下以手一拱,身子微微一拂道: “那就打搅两位了。”
无力地照耀着所草泥为墙,瓦片为顶、大约十平方的简陋房子,一边墙壁挂着帽子,此外就是屋角落一个没有燃烧着的火坑,旁边还放满斧、炉、盆、钵、碗、等等只有在历史博物馆才可以见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则的几只大小木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面还放着一面铜镜。
这就是古代贫朴生活的写照了。项思龙心中微微叹一口长气,又想起了这些天来与这兄妹二人相处的情形。他已经逐渐学会了这古秦的言语。曾范也似有意让他和曾盈相处在一起,总是避在另一处。
又想起曾盈那含羞脉脉,楚楚动人的姿态。
项思龙的心不禁热了起来。
这种生活真是古朴而谐意啊!项思龙的心在兴奋之余又想起了父亲项少龙。
唉,爹,你在哪儿呢?
这样忧忧喜喜的想着,项思龙模模糊糊的睡了。
灼亮的阳光洒在项思龙的脸上,他要夺睁开又双眼,向窗外一望。
喔,已经日上三竿了。
项思龙慌忙起床漱洗一翻后,悠闲的散步效野。
这是一个效外幽静的小谷,一道溪水绕着这简陋的小屋后方流过,两旁皆是森林古木,虽在这六月炎热的天气里,仍给人一种清爽凉快的感觉。
隐约可见溪前方不远处有一白衣少女正在挑水。
项思龙心中一喜,忙快步走去。
只见曾盈一身素白,裤脚高高卷起,露着一双浑圆修长的美腿,正蹲在溪潭边拿一对小木桶在潭边打水。娇巧的鼻尖上打着小小的圈圈,双颊通红,嘴里略微的喘着小气。
项思龙看着曾盈娇弱的动人模样,心下不禁一阵冲动,真想冲上前去一把将其抱住。
曾盈似乎觉察身后的脚步声,忙一转头,正见项思龙望着自己的灼热目光,不禁俏脸微微一红,用一只白嫩的纤手拂了拂额前己被汗水浸湿的乱发,娇羞的道:“龙哥早啊”项思龙闻着她身上盈飘过来的少女特有的幽香,心神一阵缴荡,凑到曾盈跟前。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彼此可闻对方喘息。
曾盈粉脸通红,收回目光,垂下娇首,不敢再与项思龙正视,轻柔的道:
“对了,龙哥,你还没有用早膳吧?其实饭早就做好了,在锅里放着呢。我见你还熟睡着,所以……没有叫醒你。唉,饭菜可能现在都冷了呢。”
项思龙心中一甜,真想把这个体贴温柔的美女拥抱在怀里痛吻个够,但看着她真挚的目光,不禁强压心头冲动,芜尔一笑道:
“盈妹,你自己也没吃过呢?啊,都是我贪睡害得你饿肚子呢,你怎么一大早就挑水呀?瞧你,累得满头大汗,还是我来挑吧。”
说完,伸出一只厚实的大手擦了擦曾盈头上的汗水。
曾盈显得有些惊慌,脸如火烧的低声道:
“我……我想抽空挑几担水把山西侧那块菜地浇灌一下。这热天,太阳那么狠辣,会把菜晒死的呢。
反正也不费多少时间,所以……”
说着,只觉项思龙的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顿时一种异样感觉袭上心头,心如鹿撞,浑身发软,不禁倒入项思龙的怀中,星眸微闭,呼吸急促,面若桃花、娇态更是惹火。
项思龙半抱着曾盈娇躯,又不禁一阵怠乱情迷,垂下头去轻吻她柔嫩的脸颊,低声道:
“盈妹,嫁给我好吗?”
曾盈听了,娇躯一阵微颤,只觉一种幸福的热流涌遍全身,秀目渗出泪水,一把把项思龙紧紧抱住,酥胸急剧起伏。良久,才平静情绪,轻声柔语的道:
“龙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你会不会……
真心真意的喜欢我一辈子?”
项思龙听着佳人轻柔的娇语,接着佳人柔轻的娇躯,只觉情欲暴涨,心神倏地一惊,把曾盈扶直,但目光还是不禁落上她丰满的胸脯,俊脸一红正色道:
“盈妹,你放心,我项思龙不是那种二心二意之人。”
曾盈娇吟一声,重又投入项思龙的怀抱,主动献上香唇,与项思龙痛吻缠绵起来。
其实,项思龙此时又怎么能想到他以后会有三妻四妄呢?
这一切都是命运中冥冥中注定的。
因为项思龙继承了他父亲项少龙侠骨柔肠的个性。
更何况他也长得英俊潇洒,且还俱备了他们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二干多年的历史文化知识与智慧呢?
项思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曾范了。在这些天里他和曾盈更是柔情若水,感情急增。
他已经感觉这美女不但貌美如画,才智更是非同一般常人能及,且她身上也隐约透出一种富贵人家的气质。
这一天,项思龙禁不住问曾盈道:“看盈妹言行举止,必非一般贫民百姓,何故居此山林过如此简朴生活?”
曾盈似被他触起无限心事,双目一红,悲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这曾范曾盈兄妹二人原本楚国一郡县郡主之子女,秦始皇灭六国之时,他父亲曾吉与秦军誓死抵抗,被秦因大将蒙恬擒获。她兄妹二人那,时年龄尚小,被家将冒死救出,在这大泽乡山区被一对砍柴为生的夫妇救起,他们无儿无女,于是收养了兄妹二人,家将因伤势过重含恨而去。于是他们隐名埋姓,前两年养父养母因年事己高,皆双双死去,现今只剩他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但现在又因秦二世当权,施行暴政,摇役赋税更是使得民不聊生,因此只得在这深山里深陋简出。
项思龙听到这里,目中怒芒暴射,猛一拍桌,恨声道:“官逼民反,此等暴君,必义起而毁之。”
曾盈听得他此等从无人敢想敢说之话,脸色刹白,慌忙道:“龙哥,此言绝对不能说出,是会被杀头的。”
项思龙冷漠一笑,心烦意乱的沉默无语。
翌日,项思龙和曾盈一起洗过衣物欢声笑语的回到陋屋。
报门倏闻有人呻吟之声,两人同时一惊,向着发声处望去。
曾范衣着凌乱的倒在地上,面目青肿,嘴角鲜血直流,浑身发抖。
二人看得大惊,曾盈忙冲上前去,一把抱起曾范,泪如雨下,泣声道:“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曾范努力喘过一口长气,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哑声道:“是那石猛小贼和他家兵。”
原来项思龙那日仗义救下曾范曾盈兄妹二人,那恶公子咽气不下。这几天曾范外出想去购些衣服食物回来,谁知今早被那恶公子遇上,便教众家丁围攻曾范,他一个人怎是众人之敌,拼命之下才逃得敌手,但终被打成重伤。
项思龙听得这话。怒火中烧,咬恨道:“此等恶贼不除,天理何在?我誓为范兄报得此仇!”SHENM DONGXI曾范曾盈听他此话,眼中皆投来感激之色,心底下又为他暗捏一把冷汗。
几天后,曾范在项思龙和曾盈的护理之下,伤势逐渐好转过来。
这还亏得项少龙这二十世纪的“超人”在特种部队里学来的野外受伤自疗之术。
这日,天气明媚,碧空万里,太阳虽是炎热,但在这深山的清晨里让人仍是觉不到一丝暑意。
三人心情皆是大快,曾范的伤势已是完全康复。
项思龙突地豪气冲天的道:“范兄,我们何不就此良日进城去教训教训那王申小贼呢?”
间范心情也是大佳,几日来他看到项思龙和妹妹曾盈的郎情蜜意,高兴得了不得。
再看到项思龙才智武功均是高明,那种欢欣实在难以用笔墨来形容之。
心境高兴之余也是豪爽道:“对,思龙,我们就进城揍个他妈的石猛乌龟土八蛋。”
这些粗话他都是从项思龙那里学得,当下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只有曾盈含羞似怨的瞪了兄长—眼.又垂下头去。
曾范看在眼里,更是感觉一种写意,当下冲着羞态可见的曾盈道:“等着胜利归来,就准备你们二人的婚事。”
当下说得项思龙曾盈二人均是俏脸一红。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下山的道—亡,朝着还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外的大泽乡市集进发。
项思龙感到自从来到这陌生的古代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愉快心情。
望着曾盈更是感到这老天爷待我项思龙真是不薄,送了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女人给他。
当下又想到那石猛公子,心中又是一片怒火。
来到山区外的大路时,太阳正值当空。
阳光虽烈,但三人谈笑甚欢皆都浑然不感酷热。
曾盈更是神采照人,因身心将有所属,而心爱之人甚是魁梧英俊,才智武功过人,喜翻了心儿,少女的楚楚动人可爱之态尽露无遗,虽走了这许多山路,仍觉轻松得很。
车轮擦地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原来是赶集的骡车,载了十多头白绵羊,车上两个富家奴仆模样的汉子,友善地向他们打招呼时,都惊异地打量威武高大的项思龙。
在他们这古代里象项思龙般高大的人是甚为少见的,难怪他们都目现诧色了。
项思龙微微向他们点头一笑时,骡车己绝尘而去。又有数骑快马飞驰而过,都是古代武士装束,马上挂着弓矢剑斧一类的武器,但却看他们都非军类。
三人避往道旁。
曾范低声对项思龙道:“这些武士都是走镖的。专门负责替商贾运送财帛,是最嫌钱的差事。”
项思龙似明白过来的道:“嗅,原来他们是镖局中人。”
曾范曾盈二人似不知镖局为何物,莫名的朝项思龙望了望,也没说什么。
愈接近市集,路上的人愈多了起来,大多推着单轮的木头车,车上载着“黎、程、梁、黄米、麦、牛、羊”等各类货物,行色匆匆的朝同一方向赶去。
这就是古代的赶集吧,竟也这么热闹,项思龙寻思着。看到众人,感觉自己比他们都要高半个头,顿有鹤立鸡群的自豪之感。
半个我时辰后,不觉到了市集。
四十多幢泥屋、茅寮、石窑不规则的排作两行,中间形成了一条宽阔的街道。各种农作物和牲口、卖买的人群,挤满了整条长达半里的泥街,充满了喜庆节日的气氛。
项思龙第一次在这古代的气氛里,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就是纯朴,不象现代城市那样充满斯杀竟争的喧闹。
突然一阵吃喝声打破项思龙的沉思。只见二十几个官兵模样的汉子,正对着众买卖的市民大声喝骂,且不时地随手取过他们交易的什物。
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气在心里,却不敢发作出来。
项思龙顿觉一股无名怒火,正想挺身站出,曾范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道:
“思龙,此事还是少管为妙。得罪他们我们可是永无宁日了。何况这样的事情又是屡见不鲜的。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办呢。”
项思龙微微一怔,强压下心中怒火,但总觉心中有一种异样感觉。
三人就这样在不愉快的心境中离开市集。
路上,曾范对项思龙叹道:
“唉,现在秦二世执政,比秦始皇更是暴厉,他在当朝赵高、李斯等的操使之下,专制独裁。
残忍无情.骄奢淫逸,任军横行,人民已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项思龙道:
“众臣之中难道就没有忠义之辈?”
曾范悲然道:
“谁个敢违抗秦二世的意思呢?’现在奸臣弄权,整个朝迁都是一片乌烟瘴气了。他们都只知道为所欲为、予取予求、瓷意享乐了。”
项思龙心中一片沉重,默然无语。
候又想起现代的历史书中写过正因秦二世的这种种昏庸残暴的统治。以致天怒人怨,农民起义各地纷起,最后刘邦终于推翻秦朝的统治,建立汉朝这事,心中又稍稍释然下来。突地说:
“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可此言出口,听的身旁的曾范一脸不解,张口问道:
“思龙,此言何意?”
思龙一听曾范所问,楞了一下,但又不能告知今后所发生的事。忙改口道:
“曾大哥,没有什么意思,是小弟随口说说而已……”
一路上三人均怀心事,无语。
项思龙为了驱散心中的不快情绪,漫无目的的打量起四周的人和物来。这些古代的人,单从服饰看,便知是来自不同的种族,不论另女,大多脸目扁平,身形矮小,皮肤粗糙,少有曾盈那样动人的身段和姿色。可是却又人人淳朴,让人好感。
突地耳中传来曾盈惶恐地低声道:
“龙哥,看!前面那群人就是石猛公子他们,他们似乎己注意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项思龙此时正是情绪低落之时,闻言精神一振,目光锐利的向前方望去。
果然有一群十来个地痞流氓般的彪形汉子,在一间泥屋前或坐或站,眼睛怨毒的瞪着他们那石猛公子就在其中,只是现在换了一批手下。
项思龙心下暗暗惊觉,看来这石申公子这次是有备而来,自己倒不可大意。当下又低声向曾盈问道:
“在这里杀人坐不坐牢?”
曾盈愕然道:
“什么是坐牢?”
项少龙心下顿然明白这个时代还没有“坐牢”这个词眼,怪笑一下,又用另一种方式道:
“就是杀人有没有人管?”
间盈明白过来道:
“除了自己族人外,谁都不会管?”
项思龙顿时放下心来,暗想象这种恶霸,没有比用武力更省事的来对付他们了,自己以前在特种部队学来的防卫手法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正当项思龙心中思量时,那留有一绰胡须的中年文士走上前来,指着项少龙喝道:
“臭小子,上次让你得意,现在你可是插翅难飞了。”
说完朝那些彪形大汉看了几眼,一脸得意之色。项思龙看着他那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脸,心下厌恶,轻蔑的从那伙人脸上扫过,冷冷的道:
“手下败将,也敢呈口舌之利?大爷我今天不把你宰了,我就不叫项思龙。”
那文士显是心生惧意,往后退了几步。
项思龙见他那等模样,心怀大放,仰天大笑道:
“尔等鼠辈,放马过来吧!本少爷今天要狠狠的教训一下你们。”
看着项思龙那英姿风发的威态,曾盈眼中尽是骄傲温柔的神色。
这时街上的人纷纷惊觉这里发生了事情,围了上来乱哄哄的看热闹。
众恶显是被他激怒,脸色一变,“铿锵”声中,拔出佩剑。
项思龙慢条斯理的缓缓走出,似丝毫没把众人的凶势放在眼里,在腰中也拔出曾范送给他的佩剑。
围观者皆发出惊叫和叹息,似怪他不自量力,竟以一人之力来敌众恶,都为他暗捏一把冷汗。
曾范似也有点担心,正待走出,却见项思龙把手朝他一摆道:
“范兄就请站在一旁看小弟活动活动筋骨吧!”
那些恶贼听他如此狂傲,都大怒一声,挥剑从四面朝他猛劈过来。
惊叫声不绝于耳。
项思龙此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利剑闪电般横扫而出。
虽然他不善使剑,但在特种部队严格的几年军事训练里,什么器物在他手中皆可作为武器,何况他也曾练过现代击剑之术。
“怦,怦,怦”几声剑碰声响,敌人几柄长剑都被荡开,项思龙趁此机会一个箭步枪前,冲着正面两人,左手一拳重击在一人面门,同时右脚飞踢在一人下阴处。
两人顿时应声倒地,长剑脱手落地。
项思龙又把身体向右一转,手中长剑直击右侧两人手碗。
两敌似料不到他动作如此之快,长剑脱手而出,握剑手腕鲜血在流。
围观者齐声喝采,响声如雷,显是平日受够了这帮流氓的怨气,觉着今日项思龙之举真是大快人心。
众敌看到项思龙如此勇猛,这般敏捷狠辣打法,从未看到,皆都畏惧不前。
那石猛公子和那文士见到此等情况心下更是害怕,正想趁众人混乱之际溜走,曾范抢上前去一顿把他们拦住,冷喝道:
“哼,你们想溜?”
原来曾范看到项思龙对付众敌游刃有余,便密切注视他们二人行踪,见两人想溜,忙上前阻拦。
项思龙正全力对付众敌,无暇顾及,听得曾范之语,心下暗急,对着众贼喝道:
“尔等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众敌皆己被他气势所迫,哪敢上前,围在他身边也只是作作气势而已。
项思龙心智敏捷,看出众人神色,森然道:
“尔等只是为虎作伥,若愿从此向善,少爷就放过你们。滚吧!”
众流氓其实也只是被石猛重金请来帮助找项思龙出气而已,当下听得此语,哪还敢作顽抗,均都作鸟飞兽散。
项民龙走到右猛跟前,想起他曾重伤曾范,心下气着,狠狠的扇了他一记耳光,冷森森的道:
“现在你还逃到哪里去?我说过要宰了你们的!”
石猛听得亡魂大散,双脚直是发抖。但仍硬作头皮狠声颤道:“你敢杀我?我父乃大泽乡县令,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项思龙听得心中更是大气,拨出佩剑一剑刺向石猛腹中,口中大骂:“你等无恶不作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死到临头,还敢威胁老子!”
看着项思龙杀死石猛,围观者惊声而散,那文士则吓成一团,跌倒在地。
曾盈秀目也吓得紧闭,别过头去。
曾范则一怔之余,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恨声道:“该杀。”想是他恨极这石猛。也忘得了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项思龙又抓起那文士,狠狠抽了他两耳光后,傲然道:“现在就留得你一条小命,回去告诉那石猛之父,其子乃死于项思龙之手。”
说罢,一阵哈哈大笑,尽显英雄本色。
从此,项思龙也开始了他一生坎坷而又充实的戎马生涯。第 三 章 危机四伏
凯旋而归的胜利接着带来的危机让项思龙等三人的心又沉重了起来。
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
现在他们将面临的就是官兵的通缉。
因为项思龙杀死了这里县令石申的宝贝儿子石猛,他又怎么会放得过项思龙呢?
顶思龙长叹了一口气,对曾范兄妹二人道:
“此事皆我所为,与你们二人无关,我看我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免得连累了你们。”
曾范听得这话,双目赤红的道:“思龙,你把我们看作什么人了?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吗?此事皆是因我们而赵,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人自是同进共退!”
项思龙不觉感动非常,哈哈一阵大笑道:
“对!同进共退!管他妈的是生是死,我们就搏一搏吧!”
看着曾家兄妹二人坚毅的目光,项思龙又不觉豪气顿生,恢复往昔信心了。何况自己还比这古代人多二千多年的文化知识呢?重要的是自己还要去寻找父亲项少龙呢,要顽强的在这滚滚红尘中去拼一拼,做出一番事业,才不枉为大丈夫也!
这时他不禁想到了刘邦。
唉,刘邦,你在哪儿呢?有了你的帮助我就可以去天下寻找父亲!
项思龙的眼睛又不禁迷离起来。
“思龙,行李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曾范、曾盈二人背着几个包袱对望着这简陋茅屋出神的项思龙道。
项思龙似很有伤感的说道:“唉,就要离开这亲切的地方了,心中真是难过得很。”
曾盈两眼一红,倒入他怀里,凄然道:“龙哥,待事情平息下来后,我们还是回来住在这里好不好?”
项思龙看着魂断神伤的俏佳人,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曾范亦有点难过的对项思龙缓声道:
“思龙,点火吧!”
项思龙沉吟一番后,打起火石,点着了这曾有过温馨与笑语欢声的茅屋,虎目悄然留下两行英雄的热泪。
再见了,温暖的家!
夜色苍茫地笼盖着大地,远处的点点灯火,在这漆黑的夜里兴发出微弱的光芒。
项思龙等三人都心情低落,且沉重的蹒跚在这渺渺茫茫坎坷而又曲折的山道之上。
一路都是默然无语,只有四周远处野狼的嚎叫让人生出几许的寒意。
曾盈这柔弱的美少女更是受不住惊吓,不由自主的往项思龙身上紧靠过来。
项思龙这时虽是心烦意乱,但想着这弱不禁风的少女对自己是如此的依恋和信任,而自己现在纵有通天本事却也是对眼前危机一筹莫展,要这美女陪自己受这如许苦难之日,心中禁不住难过之及。
唉,自己手中现在要是有支(AK四十七机枪)就好,那就可以杀他妈的石申个屁滚尿流。自己也就不用如此艰苦的躲躲藏藏了。
但又一想这些都是痴心空想时,禁不住叹了一口长气。
曾范这时突然道:
“思龙,我们现下的行程准备如何打算?”
项思龙这时心神一收,似忽然想到什么了事情似的略带兴奋的问道:
“现在是秦朝什么时候?”
曾范显是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仍笑道:
“二世元年。”
什么二世元年?不就是公元前期209年么?现在已是六月底了,那不就离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只有十几天了?顶思龙凭着他在现代里对历史的精研,思想忽然开朗起来。
自己何不就去大泽乡会会陈胜、吴广?这样既可躲避掉这里泅水郡靳县令石申的通缉,又可看亲眼目睹在秦暴君所统治的年代里敢最先反抗的英雄豪杰,到时也许还可一展自己心中才华。
项思龙想到这里,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兴奋的道:“我们有救了,就走往渔阳的路,去大泽乡。”
曾范、曾盈二人虽对项思龙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们都很信任项思龙,他既然如此说来就是有他的道理,何况他们也着实不知道现在该往哪里去,其实他们哪里能知项思龙熟悉了他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呢?
项思龙现在心情开朗起来,一去当初沉闷之态,虽在这荒山野岭的逃亡途中,又不禁有说有笑起来。
曾范、曾盈二人似受了他心情的影响,也不觉抛开了心中乌云。
项思龙这时向曾范问道:“曾兄,对当今之世局势有何感想?”
曾范沉思一番后道:“秦始皇确是一代雄才伟略的枭雄,他统一六国后,政治上,他完善了战国时期以郡县为基础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行政体制和官僚制度,确保了中央集权的统一,且制定了《秦律》,实行了普遍的征兵制,巩固了他的政权地位;在经济上呢,实行了‘上农除末’的政策,还修筑了驰道、直道、五直道等措施促进了各地经济文化的交流,且统一了货币和度量衡,这些都是他的成功之处。”
顿了一顿,看项思龙正在侧耳倾听,又接着道:“但是秦始皇也正是因为这些胜利,以致冲昏了他的头脑,不断的推行苛暴政策,实行无限制的赋税、徭役征发,再伴以严刑峻法,使得以民不聊生,奸臣当道。至于秦二世更是骄奢淫逸,唯我独尊,狂妄姿祗,贪婪残暴,刻薄寡思,在奸臣赵高、李斯等的挟持之下变本加厉的推行暴政,且对宗室贵族和功臣宿将大加杀戮,对那些阿谀逢迎、邪恶奸妄之辈加以重用,使得政权内部众人也是各怀鬼胎,离心离德,陷于分崩离散的局面,要不是有章邯、李由等手握兵权的大将坐阵,那天下早就有得好戏瞧了。”
项思龙听得曾范一番精辟论解,击掌叫好,看出这楚国亡室之后真是大有才智之才,也接口道:
“正因为官庭混乱,今天下之势将是农民起义的时候了。”
曾范一听,浑身一颤,似是若有所悟却又不敢深思下去。
哈,这些狗日的骄横跋扈之辈离死期不远了!项思龙想到这里不觉心中大是一番快慰。
一夜的深山逃窜,使得三人皆是疲惫狼狈不堪。
晨曦的微光射向三人身上时,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三人身上都是满身灰尘,脸上由于汗水的凝流和着那些尘土,都成了一个个大花脸儿。
曾盈的模样儿更是滑稽,那黑得苦不堪言却又强忍着的楚楚怜人之态,使得项思龙心下甚是难过,想着这俏美人儿将要随自己过着这般劳苦的时日,更禁不住神伤魂断。
我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唉,刘邦,你在哪儿呢?爹,你又在哪儿呢?
项思龙的思想在这般的忧愁之下又出现了丢神儿。
“思龙,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曾范打断他的神思道。
项思龙回过神来,又想到了眼前的现实。
唉,现实真是折磨死人!但又修想苦难可以使一个人更加成熟,且那‘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增益其所不能’的千古名句更是甚获其心性。
打量了——下周围的形势,只见四周林木高密,野草繁森,山中雾气浓重,而远处似有溪水“哗哗”之声,忙兴奋的道:“前面定有小溪!
这又是他凭借在特种部队里野战军训时得来的经验,谁知现在又给派上了用场。
三人心中一阵欣喜,曾盈更是欢声雀跃随着项思龙向前寻去。
走过一片坎坷途峭壁山,出了密林,三人眼中顿觉一片豁然开朗。
无数小矮山峰耸峙对立,各种山野植物依地势分带两侧,一道泉水由一谷口流出,热气腾腾,他们逆流而上,走了不到二百步之遥,便在一株老松环抱间发现了一个阔约五六丈见方的大温泉。
泉水由紫黑色的花岗岩的一些小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三人心怀大畅。
曾盈更是一阵欢呼道:“啊,这里有个大温泉!”边叫喊边向泉边跑去。
项曾二人也是暗松一口长气,相视一笑。步上泉边梳洗一番。
三人松驰下精神后,在这潭池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起这遥阔壮丽的山景来。
只见朝阳的晨辉沫浴在这胜景如画的山野之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项思龙这时又不禁发起呆来,想着自己来到这古秦的种种际遇,喜怒哀乐一一掠过心头。曾盈这时温柔的坐近他的身边,把头轻靠在他的肩上,轻声的问:“龙哥,你又在想些什么?”
项思龙看着身旁这娇柔的少女,无限心思的低声叹道:“我们现在迷路了。”
原来他们昨夜经过一阵漫无目的逃奔,现在这荒山野林之中迷失了方向,不知往何方去往大泽乡。
三人想到这里,又都沉默下来。
倒是项思龙一阵爽然大笑打破三人沉寂,道:“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现下何苦寻这些烦恼来苦了自己,索性在这里休息下来,睡他个好觉,养足点精力,再去想办法吧。”
曾范、曾盈二人点头应是,但心情总是不能平静下来。
模模糊糊的睡去之后,三人皆因昨晚一夜奔走,劳累之极,醒来时不觉已是天将黄昏。
取出干粮,三人匆匆吃过,项思龙视察一番地形,决定向东南方向进发。
线路虽是定下,但想着还是渺茫的前程,一路上各人均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在这咨无人迹的森林里。
一路上攀高折低,上坡下坡,身边虽是峰峰成景,景景称奇,但他们此时已失去了欣赏的心情。
天色不觉又是渐渐暗下,头顶繁星点点,间或有狼啤传来,使众人心头更是沉重,在这宁静的山野之中甚觉危机四伏。
项思龙侧耳细节,发觉狼嗥的声音集中在东南方的低坡处,心下暗暗称糟。在眼前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更觉自己应是沉着冷静。
终于攀过一处山头,地势逐渐平缓,但见前面又是一处森密树林。
密森里阴森冷暗,不见半点星光,令人睁目如盲,使人只能藉听觉和感觉来移动脚步。
就在此时,前面突地凄厉的响起一声狼嗥,三人惊得停了下来,凝神提高戒备,均可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之声。
曾盈何曾遇着此等境况,吓得紧紧握住项思龙的手心,冷汗直冒,脸上惊吓之色更是可想而知。
项思龙蓦地想起野狼怕火光,忙道:“我们三人分别去拣些树枝来。”
但曾盈终是惧怕,非要跟着项思龙。
篝火燃起之后,三人都均是大松一口气下来,但都默默无语,曾盈更是坐立不安。
项思龙平静下来.,双目朝四周一扫,顿觉心神一紧,原来他们所处之地,一边是悬崖,其他三面都是斜坡,树木繁茂,此时若窜出几头狼来,确非一件闹着玩的事,顿时凝神戒备。
忽闻耳际传来一阵均匀呼吸之声,低头一看,原来曾盈竟靠着他肩头睡着了。
借着火光,看着曾盈那因惊吓和疲惫的楚楚动人之态,心下不禁又怜又爱。
突然一阵凄厉狼嗥之声传来,令人为之心中一颤。
只听曾范语气急切的道:“思龙,你看,狼群!”
项思龙顺势望去,果见十多头目乏绿光,露着白森森牙齿的野狼,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看得让人只觉毛骨惊然。
但狼群似伯火光,终是不敢冒然进犯。
项思龙顿时握紧佩剑,准备随时与狼群搏斗。
曾盈这时也被吵杂之声惊醒,秀目微微睁开一看,看到远处狼群,惊叫一声,脸色苍白的扑向项思龙怀中。
项思龙紧紧的抱住这柔弱的心爱女子,轻轻的拍了拍她娇软的背部,以示安慰。
狼群和人双方就这样对恃起来。
在这种充满着死亡意味的空气里,时间如蜗牛爬行般过去。
狼群似己按按不住性子,渐渐的逼近火光而来。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绝境里,只好拼死一斗了,项思龙心下暗想,不觉升起了视死如归的斗志来。
狼群终于忍耐不住,趁着火光暗淡,其中两只朝他们快速飞扑而来,如电光火石般冲至。
项思龙忙拔出佩剑,挥空朝狼劈去。
一声惨嘶之声划破山谷的平静,一只野狼被项思龙利剑划破肚皮,滚向山坡,另一只则被曾范用弯箭射死。
人和狼的战斗终于展开了序幕。
众狼见同伴被杀,似激起了凶性,分散开去,又从四方向他们猛扑过来。
时间再不容许曾范装上驽箭,忙也抽出佩剑,跟着项思龙向狼群照面劈去。
曾盈依照项思龙吩咐,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着的大枯枝,退在一旁。
激战终于开始了。
但见鲜血激溅,野狼惨号,曾范和项思龙脸上身上浑是狼血,衣服也是被众狼利爪撕得破烂不堪,见肉处条条血印。
这些狼灵动之极,项思龙刚劈飞了一头野狼,另一头狼已由右侧离地纵起,往他咽喉噬去。
项思龙大喝一声,猛的飞出右脚,正好踢中恶狼之口,恶狼惨嘶一声,跌落在地。
曾范因久居山中,猎狩惯了,借着斜坡居高压下之势,利剑猛挥。
突地传来曾盈一声惊叫,项恩龙心神一散,只见一匹野狼正准备向她扑去,忙道: “挥动火把!”
就在他这分神之际,一只野狼趁机把他扑倒,项思龙急中生智,就地一滚,凭着他的蛮力硕把恶狼抛飞出去,正好撞在一崖石之上。
这时他亦也手臂衣衫尽裂,鲜血直流。
经过一阵惨烈的人狼搏斗,十多只狼已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了。
三人顿觉松了口气,都无力的瘫坐倒在地上。
唉,只有希望天色快明,能快点离开这四处危机的深山了。
太阳冉冉的升了起来。#--iCMS.PageBreak--#望着这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三人都觉着了一种生命的绝望。
不知还有多少日子要在这荒无人迹的荒山中度过?项思龙心中一叹。对于眼前这茫不可测的危险命运,他似成了惊弓之鸟。
身上多处伤口流出血水,疼痛难耐,一种虎落平阳的感觉,确是让他意气消沉。
但当他看到那娇弱疲惫惊惧的曾盈时,又不禁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不,自己绝不能因此而消沉下去。项思龙心中暗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怎么能遇险就退却呢?
心下想来,脸上又恢复了刚毅之色。
项思龙凭着自己在特种部队的野战军训时学得的自疗之术,寻采草药,替自己和曾范曾盈二人都在伤处敷上。
三人又拖着疲惫劳累的身体向着莽莽山野前去,一付落沼流浪之态。
虽说是逃亡,但在这山野之中,不时可见溪河萦绕,兼之夏林黄红交错,景致极美,倒也稍减三人心中忧虑之感。
黄昏前,他们终于翻过眼前的最后一座高峰,候见一片平原乍现眼帘。
三人都是喜极而悲。
终于走出困境,见到人烟了!
在夕阳凄艳的余晖下,只见远处隐约可见梯田叠叠,炊烟袅之,看来定是村落之类的处所无疑。
三人欢呼着奋力走下高峰,这让他们回忆凄惨的山峰,几经艰辛折腾,于天黑时抵达山脚的丘原处,再顺着远处的点点灯光,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了村落的轮廓。
三人精神不由得顿然松懈下来,想坐在林边树下歇息,可一坐下,因多日劳累和浑身外伤,只觉一阵旋昏,都倒地沉沉睡去。
一阵阵的吵杂之声把项思龙惊醒过来,只觉浑身四肢百胺疼痛难忍。
睁眼一看,却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女性的木榻之上,床右边摆着一张女人梳妆台似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古代少女化妆所用的化牧物,屋里有着一种让人感觉陶醉的香气。
看来这是哪家小组所用的香阁了,项思龙苦笑了一下,不见曾范曾盈他们,心中大急。
正准备挣扎起身时,报门进来一个婢仆模样的少女,身材修长优美,发鬓理成两半弯曲的钩状,见项思龙欲起身下床,忙脆声道:“唉,公子,你的伤势这般严重,不要动了,我叫小翠,有什么就吩咐奴婢去做好了。”
项思龙也确实是不想动,周身的剧痛使他作任何一个动作都感十分吃力,听得这话倏又躺下,对这俏婢小翠问道:“我的两个朋友现在在哪儿?”
小翠见他那满脸焦虑急切的神色,抿嘴微微一笑道;“公子勿需担虑,他们二人都在隔屋养伤。”倏又似有点诡秘的笑道:“你这里是我家小姐的卧房。”
项思龙一楞,接着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翠惊奇的答道:“我家小姐的卧房啊。”
这一下可弄得项思龙哭笑不得,正好门口又一少女走了进来。
项思龙的目光不由的投射过去,落到那少女的俏脸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只觉一阵狂跳。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许美人。
清水出英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嫩,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发鬓,缀着明珠的武士服,脚踏着小蛮靴,就算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过如此。
那少女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怒,脸上微微显出不悦之色。
项思龙俊脸一红,忙把目光移开。
小翠这时笑道:“唤,小姐,你来了。”忙退身于一旁站立。
那少女似觉项思龙的神态来,脸色稍一缓和,走近来心平气和的问道:“少侠伤势感觉怎么样了?”
项思龙仍是不敢与她目光相接,挣扎起身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在下项思龙将永生没齿难忘。还斗胆请教小姐芳名。”
那少女见他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忙上前一把扶住他道:“项少侠!”语音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他们相距咫尺,彼此可闻到对方的呼吸和身上所溢发出的气息。项思龙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她那玲珑凹凸有致的饱满酥胸上,禁不住一阵意乱情迷,胡思乱想起来。
那少女俏脸又是一红,忙把他放下,退后一步道:“项少侠何故流落致此?”
项思龙似又被她的话勾起无限的伤感,当下微微叹了一口长气道:“唉,此事说来话长。”
于是把他来到古秦的这些时日里所经历的事简要的叙述了一番。
那少女只听得目射奇光,又惊又叹,接口道:“那日少侠在市集惩治恶石猛真是大快人心,小女子张碧莹就在那时也目睹过少侠英姿。”
原来那日张碧莹正好随同家丁将去市集购买粮食衣服等物品,恰好见着了项思龙孤身单斗群贼的情景,心下甚是叹服和敬仰,再看到项思龙那魁梧英俊的体魄,芳心里顿时有着一种异样感觉。待项思龙等离去之后,一直有着一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之感。
谁知上天竟似有意凑合他们似的,让她又偶救了项思龙,顿时满心欢喜之余,把自己的心事表露无遗,连自己卧房都让给项思龙,且昨夜为他的伤势差不多忙了个通宵。
其实张碧莹救得项思龙也实属巧合,昨夜她在心烦意乱的困扰之下,叫上奴婢小翠,准备马车出村,准备到效野去松散一下心情,谁知出村没多远,便见着三人倒在村旁地上,忙上前一看,认出项思龙,芳心又喜又惊,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一类老套思想,抱了项思龙等放在车上急忙回村。
看来这时代的少女比二十一世纪更开放,什么三步不出国门,身体让男人碰过便要嫁之为妇等话,都只是穿凿附会之说,又或是那些儒家大讲道德礼教后的事。
忽然张碧莹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有点焦虑的道:“外面官府正贴出文书通缉你呢!”
这早在项思龙的算计之中,因而他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只是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张碧莹似很佩服项思龙的这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镇定,继而微笑道:“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他们把城翻了个天,闹得鸡飞狗跳,也还是一无所获。”
项思龙冷笑一声道:“这等狗官,只知道鱼肉乡民,毫无统治之方,真是该杀。若教我项思龙一日出头,定要为民除害。”
那慷慨激昂之态,真是让张碧莹神往不已,当下又想起已父张良何不是胸怀之志?只是苦于形势,英雄尚无用武之地罢了,若他们相见,必是志同道合。
心下想来,又是微微一笑,与项思龙说了些家常闲话后,满心欢喜的飘然离开。
项思龙知悉曾范曾盈二人无碍,也就放下心来。又想起大泽乡之行,自己等身带伤势,也不知如何出行时,又是喜忧参半。
倏地想起张碧莹讲起她父亲叫作张良,乃旧韩国名将显责之后,因避秦王追捕,才隐居致此。
这不正与汉高祖刘邦手下得力谋士张良背景相似吗?难道她父亲就是这个张良?
项思龙心下又惊又喜。
要是他真是刘邦手下的那个张良,那自己跟着他岂不是可以找到刘邦?那时自己就可以走遍天下去寻找父亲项少龙了。
想到这里项思龙更是兴奋不已。第 四 章 相见恨晚
醒来时,己是黄昏时分。
项思龙精神似回复了很多,人也乐观和振奋不少。
这几天还真亏张碧莹和小翠的悉心服侍,使得他的伤势恢复很快,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这么久还没见曾家兄妹二人,项思龙心下可有些嫡咕了。
晚膳时,张碧莹神精似有些古怪,好一会后才低声道:
“曾盈姑娘病了,她总是念叨着你的名字。”
项思龙脸微微一红,大急道:
“莹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在张碧莹悉心照顾项思龙的这几天里,张碧莹对他那款款情意表露无遗。项思龙岂是铁石心肠之人?何况如此美貌女子投怀送抱,他已有点乐得忘乎所以了。
但现一听曾盈生病,想起这同自己同患难共困苦的让人怜爱的弱质女子,不由得心中大急起来。
张碧莹似从没听他用如此语气跟自己说话,双眼一红,垂下头去,颇感委屈的道:
“我已经请了大夫为她看病了嘛,已经好多天了,也无大碍,你何必如此……”话未说完,就己泪如雨下了。
项思龙不禁怜意大起,忙安慰道:
“好了,碧莹妹子,算我说错了话,你在心里把我狠咒一番罢。”
说完故作满脸赔是的无奈之色。
张碧莹看得他那种样怪样,禁不住破涕为笑地怨道:
“我不跟你说了,无赖!走吧,去看看你那宝贝的曾盈妹妹吧!”
项思龙见她还是一股子的醋劲,那种生气的娇态更是迷人,禁不住趁张碧莹不注意时,一把将她抱住,迅速的吻了一下那还带泪花的俏脸,双手也在那柔软的娇躯一阵抚摸,羞得张碧莹连连挣扎却双浑身酥软,用粉拳直垂他的虎背,却又柔情似水的嗔道:
“你坏死了啊,你!”
一脸的无限风情。
项思龙可真不想放开这秀色可餐的尤物,但一想到楚楚动人的曾盈,只得强抑被撩起的欲火,放开了张碧莹。
两人匆匆整理一番自己凌乱的衣服,项思龙随着张碧莹走出了这闷了几天的“小组闺阁。”
屋外已是暮色苍浓,头顶间或有几颗星星闪动,远处群山在暮色笼罩之下显著几分诧异的神秘。
两人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不多时就来到西厢的一个房间旁。
屋里似有人说话的声音,推门一看,果见曾范和曾盈二人正在细声低语,那曾盈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一双秀目深深的塌陷进去,嘴唇干裂发白,神色甚是憔悴。
项思龙看得心如刀割,冲上前去,怜爱的抱起瘦弱的曾盈,双目禁不住发红。
曾盈一见是项思龙,双目射出欣喜的光来,激动得双手紧抱住他的虎背,继而又低泣起来。
曾范看得此况,轻叹了一口长气,站起转身轻步走出,他的伤势看来也己全好。
项思龙用手轻拂过曾盈眼前的发丝,端详着眼前这病弱的美女,心中真是又爱又怜。
唉,都是自己让她受了这许多般的苦来,项思龙暗恨自己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好,语带歉意的道;
“盈妹,都是我没用,没有尽责保护你。”
曾盈惨然一笑道:
“龙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的伤怎么样了。”
项思龙安慰的道:
“已经全好了。只是你啊,可要给我好好的养病。”旋压低声音道:
“我还要你给我生一对儿女呢!”
曾盈听得俏脸一红,苍白的脸上显出点血色来,羞得佯装又气又恼的道:
“你想得美啊!人家才不要你呢!”
项思龙听得美女发嗔,心下又是一番乐趣,抱起曾盈猛的对着她那干裂发白的小嘴一阵狂吻,似想把心中对这美女的爱一下子都发泄出来。要不是见她病弱,正想与她来个颠凤倒鸳,同登仙境了。
张碧莹见着二人卿卿我我之态,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去,低泣起来。
唉,英雄难消美人恩!往后的日子可有得项思龙头痛了。
几天来项思龙都陪着曾盈,这少女在爱情的滋润下病情好转得很快,又象己前一样能欢声雀跃了。
曾范也时常过来,三人相谈得甚欢。
但项思龙总觉心里有些刺儿。
张碧莹这几天都没有来找他,小翠每次来时都有点脸崩眉竖的埋怨之气。
看来张碧莹对他和曾盈的亲热劲儿吃醋了。
项思龙苦笑了一下。
自己怎么去向她解释呢?说他项思龙二个女人都爱?还是……
项思龙可也真是有点一筹莫展了。
唉,无论怎样,自己还是得去看看这救命恩人的。
来到张碧莹房前,只听她正在向小翠大发脾气,似是嫌她端来的荼太烫了。
项思龙迟疑一下,伸手敲门。
小翠开门一看,又惊又喜,张碧莹一看是项思龙顿时也平静了下来,只是杏眼横瞪,不知是气他项思龙还是气小翠。
气氛顿时尴尬下来,项思龙默默的走上前去拾起摔在地上的什物。
张碧莹见了脸上一红,气道:
“你来干什么?不去陪你那曾盈妹妹了吗?”
项思龙只有心下叫苦,脸上却是冷漠的道:
“张小姐原来火气如此之大,心中不快就拿东西和下人出气。”
张碧莹听得他语气,气得俏脸排红,样似欲哭,却又咬牙切齿道:
“关你什么事啊?人家又没拿你出气。”
项思龙心下暗笑,朝小翠一使眼色,让她退出。随后一步跨前,把她搂入怀里,整个抱住,滚到床上,低头瞧着她俏秀清甜的脸庞。
张碧莹顿感浑身发软,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软倒在他的怀里,惊怒道:
“你要干什么?”
项思龙柔声道:
“当然是报答我们张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张碧莹又恼又惊,奋起余力挣扎,岂知项思龙借势用胸腿磨擦她敏感的禁地,挣扎反变成似向对方作出强烈反应。
她自认识项思龙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他如此轻薄无礼。心虽不忿,但身体却传来阵阵销魂蚀骨的奇异感觉。
项思龙这时在她耳际轻轻的问道:
“你还生气吗?”
张碧莹一边喘息一边还是气道:
“我怎么也要报复你一次。”
项思龙听她那已没了半点火药昧的语气,知道已是前嫌大释,趁她体内的快感愈趋强烈时,猛吻对方香唇。
张碧莹嘤咛一声,迷失在那种飘飘欲仙的陶醉里,心中对项思龙所有的忿恨立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里只有一种羞人的兴奋和快感。项思龙此时身体里也只觉一阵火热,浑身欲火膨胀,手法立时由温柔转为狂猛,还带着少许粗暴。
张碧莹娇躯发颤,脸红如烧,一对秀目差点喷出火来,小口张了开来,不住喘息娇吟,挺耸的酥胸急促起伏,正是情动如潮。
项思龙终于撤掉了张碧莹所有的防御,双手在她那丰盈的美腿和小腹处您意爱抚,逐寸挑逗着她那充满弹力的嫩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
时间就在这情意浓浓间悄然流逝。
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满。男女的狂欢和快乐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们,神魂颠倒中,他们相互抚摸和紧抱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
从这刻起,张碧莹就再也不是一个纯情少女,而是一个情郎的妇人了。
“思龙,我爹回来了,他说想见见你。”这天张碧莹兴冲冲的闯进项思龙的房间,劈头劈脑的说道,一见项思龙正与曾盈打打闹闹,微微一怔低下头去,脚步放慢了下来。
项思龙望着她诧异的一笑,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身边。
张碧莹俏脸一红,目光正好与曾盈相触,见她微笑不语的望着自己,更是差态娇挠。
曾盈这时站起,看着她那神态,心下暗暗窃笑,看来项思龙己把他和张碧莹的事情告诉了她。
只听她脆声笑道:
“莹姐,你既有事与龙哥相商,那小妹暂时退下了。”
说完,身子向前张碧莹微微一拂,二人目光正好再次相接,慌得张碧莹心下又羞又乱。
待得曾盈退去,张碧莹狠狠瞪了项思龙一眼,随后又玉脸霞飞,低声道:
“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娘,他们都想见见你。”
项思龙捉挟的笑道:
“是我们那天的事吗?”
听得张碧莹嗔怒道:
“你再敢说?我就杀了你!”
项思龙心中大乐,哈哈一笑道:
“那你可就要守寡喽!”
张碧莹拿他没法,又气又恼的道:
“说不过你,油腔滑调的,走吧。在我爹娘面前可要表现好点。”
项思龙怪声怪气的道:
“遵命!娘子!”
两人皆是一阵大笑,随下又打又闹的向张良住处走去。
路上两旁都是疏落有致的平房,通过一条僻静的石板小路,赫然可见一座精致优雅的房舍,前面是一个小园林,林内奇树异石,花香鸟语,更增了这室内主人清幽雅致的气氛。
项张二人走进屋内,张碧莹则一阵风似向后堂欢声跑去。
美婢则请项思龙坐下,奉上香茗,又姗姗而去,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广阔的大厅里。
项思龙闲着无聊,环顾四周。
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宫廷人物,色彩鲜艳。
厅心铺了张大地毯,云纹图案,色彩素净,让人看得很是舒服。
看来这张良雅致颇高,确是一智慧高绝之人,难怪他今天能成为刘邦手下得力谋士。
项思龙正神思现古,心中情绪动漾时,身后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便见张碧莹正挽着一中年美妇缓缓向他走来。那中年美妇一双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正冷冷的打量着他,似想穿透他的肺腑。她耳坠上是一玄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插着一枝金钗,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眉目如画,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的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娇艳丰姿和成熟迷人的风情。她们身后则是一身形高大,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睛却是闪闪有神的差不多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项思龙忙收敛心神,回复他那傲然自信的神态,龙行虎步般来到三人面前,施礼道:
“晚辈项思龙拜见伯父伯母。”
那汉子微一点头,似很欣赏项思龙的这种不亢不卑的姿态,悠然走到项思龙面前,坦然道:
“项少侠果然是一表人才,乃人中之龙。莹儿眼光不错!”
说完一阵爽然大笑,示意几人坐定后又说道:“听莹儿说顶少侠曾除奸惩恶,现被官兵通缉,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项思龙昂然正色道:
“现下奸臣当道,王室昏庸,以致弄得民不聊生,我辈中人自是应当义起反抗,死而后已,小侄今后自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自己想走的路。”
张良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
“思龙此等豪言壮语,果是大快人心也,那你对当今之势有何看法呢?”
项思龙顿了顿道:
“秦自灭六国以来,便不断地推行暴政,一方面他的政策措施不但没有发挥其有益的效应,相反激发了他们政权内部的矛盾和他们同人民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秦灭六国后的各国王室后代都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私下培植势力,等待时机,欲谋变动恢复国土。所以当今天下局势就是‘天下苦秦久矣’,在不久的将来秦朝必将被灭。”
张良听得脸上放光,对项思龙的解析大是叹服,当下接着道:
“那你认为夺天下者将为何方人物?”
项思龙想也没想的接口道:
“布衣中人也!”
张良见他说得如此语气,惊奇的问道:
“思龙,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其实任他张良如何学究天人,怎知顶少龙乃现代中人,悉知他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呢?
项少龙知是自己口不择言露出毛病,当下想了一想,旋又解释道:
“今天下之势,农民百姓是受秦压迫最惨重的阶层,沉重的赋税徭役,残酷的刑罚都使得劳动人民处在流血痛苦的呻吟生活中,他们渴望安定,向往和平,现在他们对秦二世失去了任何的幻想,因此他们当中,只要有人仰臂登高一呼,响应之人定当热如洪潮,秦政灭亡之日亦就不远了。”
张良只听得敬佩不己,目射奇光的看着项思龙,对他那大胆的推想简直是佩服得五腹投地,暗想自己真是得了个乘龙快婿,他日定当能叱诧风云,可得好好的把他把握住,以助自己他日成就大事,当下一阵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莹儿,你可找着了个好夫婿啊!”
项思龙一听知他己把张碧莹终身交给自己了,当下跪首便拜道:
“岳父岳母在上,请受思龙一拜。思龙定当不负所托,会好好的照顾碧莹。”
张良见项思龙思想反应如此敏捷,更是老大开怀,高声喊道:“张方,今晚给我大摆宴席,庆祝思龙和莹儿的订婚之喜。”
这时从大厅后方走出一个年纪约在四十许间,脸目予人一种精明感觉的中年汉子,走到张良跟前应声道:
“是!老爷!”
随后退下。
张碧莹已是娇不堪言,在那妇人怀中娇羞不己,只乐得那妇人直是盯着项思龙和她总是浅笑不语,看来对项思龙印象极佳。
张良望着项思龙,忽然又问道:
“那思龙对为将之道又有何看法呢?”
项思龙谈兴大发的道:
“天生贤才,自是供一代用之,不患世无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用,孙子兵法中的‘择人而任势’就是这么回事。”
顿了顿又道:
“但是为将之道,首要治兵。所谓纪律不严,何以能整?非练习拥熟,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万战万胜而无敌于天下乎?当年长平之战,白起以少胜多,大败赵军,岂不是将兵人人折服,人人听令?再就是将帅要有足智多谋,赏罚分明,爱抚部属,勇敢坚毅,树立威严等。若不能做到如此,就不足以为将。”
张良听得他这份见解,觉得确是妙论,当下又问道:
“那么用兵之道呢?”
项思龙谈兴更甚,滔滔不绝道:
“兵贵精而不在多。用兵之上策乃是用谋取略战胜敌人。所以善于用兵之人只是使敌人屈服而不是靠交战,攻占敌人的城池不是靠强攻,毁灭敌人的国家不是靠久战,这些都是靠周全的战略方针。象春秋时期的晋楚城汉之战,晋胜楚就是运用了正确的战略战术,运用谋略争取了齐、秦二国援助,击败楚军,争取了中原霸主地位。还有,用兵的原则是,知己知彼,万能百战百胜。”
张良听得更是大为叹止,折服不已,二人均有相见恨晚之意,一直谈到太阳下山,张方来叫二人赴宴时,才言犹未尽的结束谈话,连张碧莹母女二人何时离去亦是不知。第 五 章 忽变风云
晚上的宴会气氛自是热闹非常。
项思龙和张碧莹因是宴会主角,不断的有人向他们道喜。
张良和夫人对道贺众人也是应接不遐。
曾盈则站在项思龙身旁含笑脉脉的看着自己的爱郎。
只有在项思龙后侧一席上有一个武士装束的华服英伟青年低头喝着闷酒。
他体形极佳,虎背熊腰,充满男性魅力。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只是此时眉宇紧锁,双眼极其怨毒的瞪着项思龙,似乎跟他有着深仇大恨般。
只见他带着醉意的走到项思龙面前,冷漠的道:“听说项兄徒手单斗十多个彪形大汉,在下韩自成真是大为叹服,不若择个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让在下见识一下项兄雄姿风彩。”
项思龙听出他表面虽是客气,实则语含讽刺,心中有气,想道若和你来个自由搏击,定要打得你变成个肿猪头,但比其他自己则可能——筹莫展,当下惟有谦虚笑道:“韩兄定是武功盖世,小弟望尘莫及,怎能够资格和韩兄切磋,有闲时还要请韩兄指点一二。”
韩自成似料不到他如此反应,哈哈一笑道:
“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
语意尽是轻蔑讥讽。
项思龙心平气和,潇洒一笑,拉着张碧莹的小手,转身向张良走去。
此时张良正和一三十许岁的粗壮汉子聊天,见着项思龙,忙介绍道:“贤婿,这位就是仓海君冯进,力大无比,只手能举起两百斤石墩而面不改色。”
项思龙忙作拱打过招呼,见这汉子满脸的胡腮,眉毛黑而浓,一对三角眼射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颇有点象现代电影中张飞的模样,心下不禁惊然。
那汉子亦横眼一扫项思龙,连声大笑道:
“项兄果然是一表人才,与碧莹确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说得张良连连大笑,替项思龙等说谦让之话。
这时,张方匆匆的走到张良身旁,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连连耳语一番,只见张良脸色连连急变,眼睛不住的向项思龙望来,似有着什么心事似的。
果然,待张方离去后,张良叫过项思龙,音带震颤的道:“思龙,大泽乡陈胜吴广起义了!”
项思龙听后也是一怔,想不到自己还没赶到大泽乡,起义就开始了,当下不禁连叫可惜,这等壮举自己没有参加。否则可以目睹中国这第一批农民起义了情景了。
张良见项思龙神色古怪,以为他对此也是料所不及,当下又道:“你对这有什么看法呢?”
项思龙正在沉思之中,听得这话,脱口而出道:“他们此举将打响农民起义的第一枪,中国大地上将风云急变了。”
张良似不能全懂项思龙的话意,但他见项思龙似早己预见陈胜吴广起义似的,忙又道:“那我们现在又该当如何?”
项思龙想了想道:“兹养生息,养兵蓄锐,等待时机,投奔明主。”
张良本也是个心智超人之人,顿时明白过来,项思龙的这番话为他以后不投楚王而投刘邦打下了良好的思想基础。
张良所处的这个村落,本是当年秦灭韩后张良为了逃避秦王追捕,带着家人五百多人逃亡至此隐居发展开来的。
所以张良也就是这个村落的领袖人物。
但张良对故国旧韩怀念甚重,因为他家在韩有着五世为相的耀荣,只是秦灭韩后,也流落致此,所以他一心一意都想着复国大计,暗中培训了不少忠心不二的武士和在江湖中网罗了不少游侠豪杰,失意人土等。
这些也全靠他当年逃亡时携带了大量父辈留下的黄金珠宝等物,才为今天打下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现在看来时机快要成熟了,他多年积累的心血没有白费,趁这天下局势动乱之时,是他实施他的复国大计,一展胸中抱负的时候了。
张良望着窗外那七月灼热的阳光,眼睛里透出深深的光芒。
这天,项思龙吃过早餐,与张碧莹一起漫步到了一个可容五六百人操练的庞大练武场,场上正有数百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骑术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兵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膨膨作响。不过最热闹的还是箭靶场,近百武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喝采声。那韩自成正在场上演习射箭。
项思龙的表情不觉不自然起来,正想转身离开,那韩自成却也是瞧见了他,大声喊道:“项兄有此雅兴来练武场,何不下来表演一下项兄的神技箭术,让我们一睹项兄风彩?”
众武士也齐声附和。
项思龙对箭术本是一窍不远,当下听得韩自成如此说来,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心中部是把这韩自成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底朝天。只见他装出一丝微笑,道;“韩兄请先演试吧!”
韩自成傲慢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闪过张碧莹之时,眼中对项思龙又尽显怨毒之色,只听他一阵哈哈大笑道:“那韩某就献丑了。”
一个沉腰坐马,把箭架在特别巨型的强弓上,拉弓的手还捏着另两支箭。
弓弦倏地急响三声。
三支劲箭一支追着一支,流星般电射而出,第一支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红心,接着先后两支破空而至,硬生生的一箭插入前一箭翎尾处,连成一串。
众观者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项思龙亦也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箭术,不是亲自看到,怎么也不肯相信。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比射箭自己是必败无疑。
唉,要是有支枪就好了,凭自己空中击飞物百发百中的枪法,定然不会丢人现眼。
正当项思龙急得一筹莫展,一脸窘相之时,候见张碧莹乌发上插着两支金钗,心下顿然有了主意,走到她身边神秘的说道:“莹妹,借你发钗一用,可以吗?”
张碧莹一楞,不明所以,但仍把金钗取下给他。
只见项思龙一阵哈哈大笑,随手把两根金钗闪电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掷出。
众人哪想得到他是掷钗而非射箭,齐感愕然时,二支金钗正好并排钉在韩自成所射击的箭靶上,连项思龙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成绩。
虽然他在特种部队里练过飞刀投掷,但象现在这样如此神妙,亦是首次,其实他刚才也是急中生智,用这金钗来代替飞刀,想不到果然成功。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外的距离达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准,就可知他不但手劲惊人,还定有独特的手法,否则休想办到。
韩自成这时脸上不禁露出骇然之色,众人亦是喝采声如雷。
突然项思龙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清脆的拍掌声,转身一看,原来是张良和那仓海君冯进及张方等几人,忙上前施礼。
张良走上前来扶起后赞叹道:“思龙这一手飞钗,可说是空前绝后了。哈哈……” 一阵大笑后旋又对韩自成道:“韩老弟,现在你该知思龙的本事了吧!”
这一说只愧得韩自成原本羞恼的脸上更增几份对项思龙的恨意。
“思龙,过两天我想叫你和张方、韩自成三人进市集去购一批马匹过来。”这天张良把项思龙叫到他的内室,沉声说道。
项思龙心下会意,知道张良已经按奈不住,准备发动反秦计划了,但仍顿了顿道: “现下外面局势混乱,战争中都急需马匹,我看这事情有些难办。”
张良似料知项思龙会有此说,当下把头一点道:“你说得不错,但这个问题我早考虑过了。听说泅水县里有个养马的董马痴,他们家世代养马,当年七国并雄时他祖先是为赵国饲养战马的,现在他虽隐居泅水县里,还是开着当今秦国屈指可数的养马牧场,但因当年秦始皇杀死过他的祖父董飞,因此心中怀恨,所养的马从不供给秦王作战使用,所以他那里定有大量马匹可以购得。”
项思龙听得心下大明,喜笑道:“那我们即日起程就去购买董马痴的马。”
翌日,项思龙、张方和韩自成三人带领着一批张家家丁起程浩荡的准备向泅水进发。
曾范曾盈和张碧莹亦也追随在其中。
张良把他们一行一直送至谷口,语重心长的朗声说道:“预祝诸位一路顺风,马到功成!”说完策马率着众人随从返回谷去。
张方这时对项思龙说道:“项少侠对我们此次行程准备作何打算?”’项思龙没有回答,忽然问道:“到大泽乡我们要走多久?”
张方显是对他非常欣赏喜爱,不厌其详的说道:“单人快马两日可到,但象我们这么多人,速度自是缓慢了些,差不多五日也可抵达。”
项思龙一听道:“那我们就先进发大泽乡。”原来项思龙还是一心想着去看一看陈胜吴广的起义情况。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虽然韩自成心中极是不服项思龙指挥,但他也没有办法。
一路上尽是山峰延展四方,森林怪石兀立两旁,间中可见河流小溪。因这次有了张方等人带路,所以众人走的尽是宽大山路,倒也不觉什么劳祟。
曾盈张碧莹二人更是围着项思龙叽叽喳喳的欢笑个不停,倒也不觉寂寞沉闷。
张万看着项思龙笑道:“项少侠可也真是好福气,深获两位姑娘欢心。”
项思龙谦虚笑道:“此等齐人之福却也是其中有着许多难言苦衷呢。”
张方却又忽似心有所思,感慨的叹道:“想起秦人,我也感到很是矛盾,当年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原,确也作出了许多伟大的成绩,象他实行的‘上农除末’的政策和统一货币度量衡,使得经济文化确也兴旺不少。但他的荒淫残暴,却又让人实在忍无可忍。”
项思龙奇道:“你们韩国被秦灭亡,难道你就不憎恨秦始皇。”
张方脸色一沉道:“现在秦二世昏庸无能,比他父亲赢政可是有天壤之别。哼,让此等昏君当权,百姓就永无归宁,我们韩人早就想思谋策反了,如今天下局势又大是混乱,看来我们复国之日是指日可待。”
项思龙听得大为惊讶,想不到张良手下一个总管就有如此见识,真想告诉他无论如何挣扎奋斗,最后仍将是被刘邦一统天下时,却又想此话就算说出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摇头一笑,感慨的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张方听得大是惊异,讶道:
“好文才!想不到项少侠不但武艺超群,对诗词亦是大有研究。”倏又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好!好气魄!真是一千古绝句!他日项兄定是人中之杰!”说完一阵爽然大笑。
项思龙却是苫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盗用了‘前人’诗句,令得这张方竟是大有感触,当下转过话题道:“张先生对大泽乡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又有何看法呢?”
张方似被项思龙说得谈兴大起,侃侃而说道:
“陈胜吴广的起义,真是天下苦秦久矣的怒吼爆发的先锋,其势在短期间必会迅速庞大,目前虽取得一定的成绩,然他们终为布衣出自,自身血统并不高贵,且素质不高,起义军内部又是鱼龙混杂,所以以我来他们难成气候。”顿了顿又接道:
“现天下之势正值风云变幻之际,能人辈出,角触争锋,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真实本领的人,只能偶然一时之势,终会被历史淘汰的。此话也正应了你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此一番话说得项思龙大为叹服,想不到这张方竟也看出今后天下之势,虽然言语有些偏激,但从此也可看此人胸中才学包罗万相的罢。自己要不是早知历史趋势,定会敬他为天人了。
张方似也看出项思龙的惊异之色,但忽又想到什么心事似的,脸色略变的道:
“项少侠可得留意那韩自成,他对你心里可不怀好意。”
这些项思龙早己知晓,但终不明白那韩自成为何如此痛恨自己,当下问道:
“他为何对我如此憎恨?我自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张方诡然一笑道:“这还不是项少侠的艳福作怪。韩自成在我们族内一向是自视倜傥,仗着武艺超群更是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他一直都在追我家小姐,但小组厌他那种狂妄之态,我家主公也看出此人难成大器,所以没有答应下来。可我们族内其他青年确也及不上韩自成,所以此事一直拖着,待得项少侠出现,才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哈哈。” 一连声大笑中显出这张方对那韩自成极无好感。
项思龙苦笑道:“想不到此事竟也如此曲折。”
一行人停停歇歇地赶了四五日路后,大泽乡已是遥遥可望,可天公确是不作美,黄昏时忽然下起雨来,大队人马只得停下,扎营生火。
项思龙在营中借着火光看着面前这两个娇美动人的爱妻,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和快意。但倏又想父亲项少龙,又禁不住神伤黯然。
曾盈走近靠他身旁坐下,轻扶着他厚实的脊梁,柔声问道:“项郎,有什么事想不开心吗?可否能告知我们也分担一下你心中的苦闷?”
项思龙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
唉,这事自己能说吗?即便说出来她们会相信吗?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人,她们连想也不会有此想法。其实自己来到这古秦,又何曾不是一度不能相信?只是时间长了,与这古秦里的人打交道多了,才不知不觉的觉着自己的血与肉,爱和恨己溶进了这浪漫的古老都国里。
项思龙的心情,就在这喜喜忧忧的时间中沉浸着,郁结难解。还好有两个佳人相伴安慰,略去他心中愁苦。
也因沿途奔波劳累,三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忽地项思龙被一阵轻微的脚声惊醒,足音由远而近。
不好,可能有敌来犯!项思龙在特种部队里的训练就是不论人在什么状态下都要有提高警惕。
随时应战,因此他现在凭着感觉屋外绝不是已方的人。
张曾二人这时也都惊醒过来,见着项思龙的神色,二人脸色大惊。
项思龙示意她们二人留在营帐,悄悄取剑出帐,果见五六个黑影正朝自己营中悄悄走来,见着项思龙,一语不发,拔出长剑,向他攻来。
项思龙连忙拔剑迎击,此时张曾二人也己退出帐外,一见此况,均是大惊,张碧莹忙喊:“有刺客!”说完也拔剑向来敌攻去。
此等几人均是从黑布蒙面,漫天剑点,暴风雨骤般往项思龙袭来,剑法精妙无伦。
项思龙见众敌如此厉害,身下骇然,忙用自己这来秦的这些日子里,从众武士习来的剑法揉合现代击剑之术出剑迎敌,一剑斜挑,直取一敌双目,待敌一退,又剑锋一横,挡住其他几人击来之剑。
此时张方等人业已赶来,架起弓箭往众敌射去,两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寂静。
项思龙趁众敌慌乱之际,以剑作刀,一式直劈,正在一敌眉心,应声而倒。
那边张方和张碧莹也正围住一敌,出势猛攻。
韩自成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暗不定。
片刻后,六个刺客被杀死五个,张方和张碧莹生擒一个。
正当项思龙正想赶去询问刺客底细,韩自成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拔剑猛刺那贼正胸,那人眼中尽是怨毒的指了指韩自成,惊声道:“你………”韩自成剑又是一挺,顿时死去。
项思龙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韩自成,又朝张方望去,见他也正向自己使来眼色。
众人沉闷而散。
张方则跟着项思龙朝他帐营走去,路上沉重的跟项思龙说道:
“这肯定是韩自成搞的鬼,妈的,看来这小子是想造反了。”
项思龙亦也沉重的点了点头道:
“昭,我们以后得防着他点。”
张方恨声道:
“哼,这小于可也奸诈得很,把那刺客杀死,使得我们没有他的什么把柄,也奈何他不得。”
张碧莹听得他们如此一说,气得杏眉倒竖,恨声道:
“我这就去杀了这个奸贼!”
项思龙一把把她拉住,沉声道:
“不可鲁莽!咱们得拿出证据,让他无话可说时才可惩办他,如若这样杀了他,众家将会有何想法?”
张方点了点头道:
“路上咱们得小心着点。”第二天天色大明,雨过天晴的天空格外晴朗,空气清新,徐徐凉风吹来,使人感到格外的舒适凉爽。
项思龙等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向遥遥可望的大泽乡进发了。
大泽乡是泅水县城的一个小镇,这里湖泊密布,水草丰盛,交通便利,工商交易活跃,信息灵通,但民风剽悍,是一个人杰地灵的风水之地。
谈笑之间,大泽乡到了。
和泅水相比,大泽乡小了至少三四倍,但这里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城外还驻扎了两营起义士兵,军营延绵,旌期似海,颇具慑人之势,城楼高处满布哨兵,剑拔驽张,士气昂扬。
项思龙看得心潮急涌,想起陈胜吴广原本只是秦朝的一个士卒,但凭着愤勇起义,现今也成就如此气势,不禁肃然起敬。
张方也看得大是感慨道:“想不到陈胜吴广短短数日,竟也有着如此士气,看来人心所向,确是可成大业。”
项思龙想着张方还是看不起陈胜吴广,心下冷然,道:“张先生有他们之勇乎?”
这一说使得张方老脸羞红,喏喏道:“项少侠取笑了,我乃一介臣仆,何谈成就大业。”
项思龙又不禁觉着自己刚才之举似是过分,歉然道:“张先生哪里的话,思龙乃一介草莽武夫,说话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一二。”
张方岂是那等胸怀狭窄之人,当下爽然一笑道:“项少侠刚才甚是让张某深思,陈胜吴广也确有其英雄本色,常人所不及之处。”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至城内。
只见各处均是兵来将往,车马如龙,百姓各家也是张灯结彩,笑语欢声,一派喜庆节日的气氛。
众人也似受了这气氛的影响,都觉轻松起来。
哈,这里再无石猛之流的为虎作伥,虎假虎威的恶公子了吧!项思龙心下想来又觉兴奋异常。
看来战争在这样一个以武力为王的时代里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它在一定的时间内也可以给人民带来和平和安乐。
正当项思龙这样胡思乱想之时,突地听得一片“张楚王万岁!张楚王万岁!”的欢呼声,忙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浓眉阔背,脸如刀削,身材高大,一对深邃的眼神顾盼生光的五十余岁的粗壮汉子,正骑着一匹乌黑壮马,在众将促拥之中面含微笑,让人感觉不怒而威。
嗅,原来这人就是陈胜了!项思龙心中暗想,想不到此人竟然获得民众如此拥护,看来秦二世确是暴淫无度,来日不长了。
当下又想到了刘邦。
唉,这个真正统一中原的汉高祖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一路上无风无浪,众人行了十多日已经临迁泅水县了。
韩自成这些天来也感觉有人监视自己,因此也无法有得异动。
项思龙则有二女相陪,天天谈笑风声,夜夜艳福无边,只觉着这段日子是他来秦以来最是逍遥的时光。
张方则是打点众人饮食起居,也是忙得个不亦乐呼。
这天,张方忽忧心仲仲的对项思龙说道:
“泅水县还未被义军攻占,仍有秦兵守着。那县令石申对你杀死他儿子后定是怀恨在心,看来我们会有麻烦了。”
项思龙也是眉头一锁,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可以绕县而过吗?”
张方道:“绕县而过到董马痴那里我们差不多还要半个多月的行程,其中还要翻山越岭,路途崎岖坎坷。”
项思龙问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方低头沉思了一会,忽而似想出什么妙法似的,高兴的道:“有了!我们营中有个叫张宁的人,他善于容之术,我们何不教他给项少侠改头换面,如此我们就可避过他们耳目了。何况他们现在也被义军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什么心事仔细盘问检查呢。”
项思龙一听此计大妙,于是叫了那张宁给他化装起来。·这张宁确也有神技奇艺,不多时项思龙已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须,头发高盘在顶,身着宽大长袍的三十几许的粗壮汉子,若不细看,连曾盈、张碧莹也难以认出他来。
当下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连项思龙也甚感满意有趣,对那张宁大是赞赏一番,只喜得张宁心底乐开了花儿。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向城门走去。
只见城上秦兵个个都是噤若惊弓之鸟,一个个都是箭驽剑拔,戒备深严,城门处则是一大堆秦兵正在检查盘问过往行人,气氛甚是紧张,如临大敌。
项思龙等一行人来至城门,一个鼠目宽脸的军官模样的秦兵把他们拦住,冲着项思龙喝道:
“干什么的?”
项思龙道:“我们是进城去想买些布匹牛马等回去,以各急用的,现在兵慌马乱的,我们效区什么东西也没得买。”
那军官朝项思龙等佩剑一瞧,又喝道:“谁听你这么罗嗦!喂,你们进城都带着兵刃干嘛,是不是陈胜吴广贼党进城来作内奸的?”说完指挥两个兵卒就来提拿项思龙。
项思龙一惊之下,正不知怎办时,张方己走到那军官跟前,顺手塞过几锭银子,陪笑着说道:
“唉,官爷,我们确实是进城作买卖的,哪里会是什么奸细呢?现在外面反贼众多,我们带着兵刃也是为了防身之用啊。我们公子不懂规矩,多有得罪,还请官爷多多担待。”
那军官接过银子,眼睛稍微一转,神色缓和过来,又大喝道:“既真是做买卖商人,那就放他们进去吧。哎,小子,以后学着点做人。”说完挥退两个手下。
项思龙徐徐吐出一口长气,还亏得张方见机得快,否则可有得麻烦,但又可恨那秦军官,战事如此严峻,还作威作福,妈的,要是手中有一挺机关枪,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以泄心头之恨。
众人虚惊一场,心情都由紧张中渐渐平静下来,只有那韩自成脸色阴睛不定,似又在想着什么奸计。
进得城来,家家都是屋门紧闭,只偶而有些秦兵在张牙舞爪的想趁这战乱之机人心惶惶之时到这些平民家中去强抢一番,踢着那些紧闭的屋门。
项思龙心中大怒,目中厉芒连闪,正想冲上前去狠揍他们一顿,张方连忙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项少侠,咱们不可造次,免得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项思龙心下一惊,顿时冷静下来。
唉,时势逼得自己竟然如此难受!要不是有众人跟着自己,凭着自己性子,可真要拼死也要去教训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秦兵。
项思龙想着连番而来的不愉快之事,甚觉晦气。
唉,要是找到刘邦就好了,那自己就可跟着他去驰骋僵场,杀秦兵个落花流水了!.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来到这古秦后,对刘邦竟是越来越是思念起来。
众人从城南往城北走了大半天,不觉天色又是暗了下来。项思龙于是便又吩咐扎帐休息,因心里想着诸多不顺的心事,早早就进了营帐睡觉去了。
突地外面一片吵杂之声把项思龙惊醒了,过去仔细一听是张方和一秦兵军官语气的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当下心下一紧,暗道一声“糟了”,昨夜自己一时心中气闷,倒疏忽了韩自成有可能去向秦兵告密。
妈的,这小子,若真是他,老子今个儿就宰了他!
项思龙边想边走出帐外,却见一双目闪闪有神,鼻柱挺耸,身穿甲育,年纪约在三十几许的秦将军和张方争执些什么,见着项思龙他人顿停了下来,那秦将军面色阴冷的瞧了瞧项思龙,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项思龙面不改色淡淡道:“在下张捷,敢问将军找着我们何事?”
那秦将军冷声道:“听说杀人犯项思龙藏在你们营中,我们奉命搜查。”
项思龙哈哈一阵大笑道:“将军哪来的空穴来风?我们乃正当商人,谁识得什么项思龙。既然将军要搜,那就请便吧。”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只逗得曾张二女暗暗窃笑。
这时一身材矮胖,耳厚嘴大,身穿官服,四十多岁的秦官走了出来,一双鼠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项思龙,目中射出怨毒的厉光。只听他突地大喝一声,道:‘“就是他!他就是项思龙!你以为易了容就可逃出本县令之手掌心吗?哼,你杀我猛儿,我要把你抓去抽筋扒皮!给我把他抓起来!”
张方等人一听,忙都手按剑柄,作势欲抗,但是那韩自成此时却不见了影儿。
项思龙气得咬牙切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又是一阵大笑,冷哼道:“哼!此等无恶不作之人杀是应该,就连你这狗官,我也想杀!”
这下只把那石申气得七窍生烟,连连大喝道:“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第 六 章 峰回路转
项思龙悠悠醒来,突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肩头处火辣辣的针刺般疼痛,浑身伤口全都流着鲜血,有的已经凝成了血块,咬了咬牙强忍着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地牢,室内昏暗无光,只有借着一碗口大的小洞射进来的余光,才使人视力模糊的依稀见物。
只见对面一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小老头儿也正打量着他,目中尽是不友善的神色。
项思龙呻吟了一声,也没得心情去理会这些,吐了些唾味在手上去涂擦身上的伤口,随后又把是破烂不堪的上衣撕成条状,包扎在伤重处。
小老头静静的看着项思龙的一举一动,目中似闪出惊异之色,忽而语气柔和的道: “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法?竞也被关进这地牢里!”
项思龙看了这老头一眼,看到他那憔悴之样,心生同情之心,当下答道:“嘿,晚辈杀了这石申狗官的儿子。”
那老头一听似是大感兴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儿子呢?”
项思龙便把他如何看到石申作恶,又如何被石猛众人围攻及自己最后气怒不过,把那石猛给杀了,诸事全盘说出。
那老者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又问道:
“那你又是怎样被抓进来的呢?”
项思龙虽觉得这老头有些喜欢刨根问底,但想起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便又仍不厌其烦的把自己如何逃亡,如何遇着张良又如何领着众人去泅水那购买马匹以致中造因叛徒出卖而被抓起等等说出。
那老头似听得目射奇光,用一种异样的目光仔细的打量起项思龙来。
项思龙被看得不明所以,想着自己身陷险境,不知何时会被石申这恶贼折磨而死,禁不住叹了一口长气,大有英雄气短,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
想着自己的二个爱妻曾盈和张碧莹;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自己的父亲项少龙,自己还没寻到他,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再有母亲周香媚和与自己有着说不清感情的郑翠芝,她们都在日思夜盼的等自己回去。
想着这些项思龙此时真是魂断神伤,欲哭无泪。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天啊!你为什么不开眼,竟还让这昏君当道,竞还让这狗官作威?
项思龙的内心在滴着血般疼痛,不觉又是昏迷的睡去。
醒来时项思龙觉着浑身疼痛已是大减,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的伤处己被重新包扎过。
这时那老者似已发觉项思龙已经醒来,忙靠近过去把他扶起,边道:“醒了。”
项思龙知是这老者不知用什么药给自己伤处敷上,当下感激的一揖道:“多谢老伯!”
那老者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不必客气,你那些药物都是我平时从他们送来的饭菜中找出些其中可以治伤的菜,综合起来用饭作引制成的,刚好他们刚才送饭过来,我便给你敷上了。对了,你还没吃饭,这里还有一碗,吃吧!”
项思龙听得大是感动,扑到那老者身上,低声抽泣起来,虽然他们只相处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患难之中见真情,项思龙已经把他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了。何况他从小就失去了父爱,一直都盼望着能找到自己的父亲项少龙,现在在这老者的关爱之中,他似看到了父爱的影子。
那老者似也深有感触,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柔声道:“哭吧,孩子!但记着如果能活着出去,男儿流血不流泪。”
项思龙听出这老者话中有话,目中闪出希望的光芒,喜道:“老伯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这里吗?”
那老者含笑不语,沉默了一会,正想与项思龙说些什么时,室外突传来说话之声。
只听一人粗声道:“他妈的,整天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现在陈胜的手下猛将周文正带兵南下,听说一路斩关夺隘;所向无敌,攻我们秦军时如入无人之境,我看他过不了几日也要打到我们泅水来了。”
“可不,还有周市、邓宗、陈余等人也是兵锋所向,势如破竹,仅仅二十多天,就攻下了我们多个城池。唉,我们秦军离兵败之日不远了。”另有一人声音嘶哑的说道。
先前那人接口道:“现在离死亡之日不远了,还要老子看着这几个死囚,真他妈的倒霉!倒不如索性拿出去杀了,省得麻烦。要不等起义军攻来时被他们放了。”
那声音嘶哑的又道:“老爷子石申这几天被义军吓得屁滚尿流,忙着准备逃跑,哪还有心事管这些事。不过听说这里面有两个重犯,一个是杀死咱老爷子宝贝儿子的项思龙,另一个就是当年叱诧风云的赵国名将李牧,老爷子准备明天就把他们拉出去开刀问斩了。”
二人声音渐渐远去,只听得牢里项思龙和那老者心中猛惊。
只见那老者突地说道:“明天?时间是太匆促了点,不过无论如何也要搏上一搏,看天是不是要亡我李牧了。”
这一下可听得项思龙心下大惊,想不到眼前这蓬垢老者就是当年驰骋疆场,所向无敌的赵国大将李牧,当下肃然起敬,下拜道:“晚辈项思龙叩见牧伯伯。”
“项思龙?”那李牧听得这名字,似觉好生耳熟,倏问道:“项少龙是你什么人?”
天啊!这李牧竟然认识自己父亲!父亲真的也到了这古秦!这一份惊喜竟使得项思龙激动得浑身发抖起来。
李牧一见项思龙这等样子,大吃一惊,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项思龙压下心中狂喜和激动,颤声问道:
“你认识我父亲项少龙?”
李牧一听猛的睁大双眼,上前来抱住项思龙急声问道:“什么?你是项少龙的儿子?你是项少龙的儿子?好!好!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李牧这一身功夫不至失传,好!好!”说完竞喜极而泣,泪如雨下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下轮到项思龙着急了,忙道:“牧伯伯!牧伯伯!”
李牧这时已平静下来,再次注目项思龙。
是,果然象他父亲项少龙,一脸的正义之气。突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龙儿!跟我来!”走到地牢一墙角边,用粗裂的手指朝一墙砖拌去,只见那砖块竟是松的,一下子就被挪开。接着很快的墙壁就显出一个洞来。
项思龙掩不住心中狂喜,惊声道:“牧伯伯,咱们……”还没说完,李牧就已挥手示意他噤声。”
二人从那墙洞中钻过,却见又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地牢,只是没有人被关在这里,牢里堆满了一大堆一大堆的泥土。
项思龙顿然明白过来,这里定有地道!
果然只听李牧低声道:“这条地道,我已经挖了十多年了,四年前还与这间牢房里的龙阳君一起并肩‘作战’,想不到他……唉!”指了指其中的一堆土,哀声道:“他就被埋在这里!”
项思龙心中一片黯然,沉默下来。
这时只听得李牧又道:“当年他也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
项思龙当下朝那堆土拜了几拜,心下却是暗急,听他如此说来,也不知自己父亲项少龙怎么样了,忙问道:“牧伯伯,那我爹爹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李牧似大感惊奇,问道:“怎么?你没跟你爹住在一起?”
项思龙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若说自己是这个时代二干多年后的人,他一定不会相信。但自己又怎么跟他说呢?
还好,李牧似又明白过来似的问道:“你娘是不是美蚕娘?”原来李牧听项少龙以前跟他说过他最初的女人就是美蚕娘的,只是后来失散了,两个人再也没有见面,想来这孩子可能是他与美蚕娘所生的儿子。
项思龙虽然不明所以,但只得点头道:“是,我娘是美蚕娘,那我爹现在在哪儿呢?”
李牧似又陷入了从前的回忆,感慨的道:
“你爹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武功机智均是常人难及其万分之一,秦始皇当年之所以当上皇帝,你爹功劳当居首位。至于他现在嘛,可能已在哪里隐居了起来。”
项思龙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父亲竟是成就秦始皇霸业的首要功臣,那他……想着秦始皇的暴政荒淫,他心里就有点不自在起来。
李牧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
“孩子,秦始皇虽然残暴骄横,但他成就了中原的统一大业,功不可没。至于你爹,他可是一副侠骨柔情心肠,从不参与秦始皇的朝政,从没有为虎作张过。”
项思龙顿时放下心来,问道:
“那你与我爹是怎么认识的呢?泰国和赵国向来是处于敌对位置的啊!”
李牧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忽道:
“时间不多了,我们来准备一下。”
说完叫项思龙帮着一起运了些土到先前的那个牢房里,堆成两个人状,又拿了些地上的稻草盖在上面,随后回到隔壁牢房,把墙砖恢复原状,随后又在墙角拔开那些已经腐烂的潮湿的稻草,露出一个黑呦呦的小洞口。
李牧说了声:
“小心点。”就率先爬了进去。
项思龙也扑下身体跟在后面。
这个地道很是狭小潮湿,刚好只能容一个人爬出,中间间或有些可以容人转身的宽敞之处,可能是用来运土时方便的,二人摸索前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项思龙禁不住闷声问道:“牧伯伯,他们会不会发现?”
李牧一边向前韧伏前行,一边答道:“他们这里只要人死了就不会再去查看那个牢房,但尸体不搬走,任其死尸在房内腐烂,因为关在这地牢的人很少,这个我们不用担心。
项思龙又奇道:“那当初你和龙阳君挖这个地道是用什么工具挖的呢?那运出去的土怎么没被发现?”
李牧道:“那时我们是趁他们送饭来时,把碗故意摔碎,用这些碎瓷片来挖的,运出去的土就用稻草盖着,起初几年进程很慢,后来龙阳君受折磨和劳累过度,生了重病,为了成全我所以自杀了。”说完语意尽是悲凄之感。
项思龙听得也是一阵恻然,当下又问道:
“他们当年又是怎么会被石申这狗官抓住?难道凭你们的本事会输给一个小小的县官?”
李牧听了沉默一阵,似很有感触的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和龙阳君各是赵国和魏国战场上领兵作战的骄骄者,但秦始皇确实是一成枭雄,他推用“远交近攻”的战略,先吞并周围的弱小势力,以壮其气势,使得其他六国都对其深怀惧心,随后利用六国之间的矛盾,离间我们的合纵之势,再予以各个击破。我们赵国和魏国也因朝政腐败,奸臣弄权,在秦国的猛烈攻势之下,相继沦陷,我和龙阳君也便都成了亡国之奴,后被这石申狗官抓住,关进了这地牢。”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说起我们赵国,也并不势弱,有五六十万的大军,自保应该没有问题的。只可恨赵王听信奸人郭开谗言,当我在邯郸城外领兵与秦国大将王剪和杨端所统领的四十万大军誓死相抗,僵持不下时,竟突然被换将。嘿,说起我赵国那么多的将领之中,除了我李牧,就只有廉颇大将军可与王剪将军一较长短。其余的都只是些乌合之众。为了不亡国。
于是我狠下心肠,冒着欺君之罪,拒受了赵王此命,想待退却秦军之后,再向赵王请罪。谁知赵王昏庸听信郭开之言,说我意欲谋反,赐我毒酒,定我抗拒王命的死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想我李牧一生为国尽忠,鞠躬尽瘁,可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笑可悲。嘿,其实死对于我这终日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确实是死不甘心,死不瞑目阿!”
李牧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纵横,缓缓爬行的身体突地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着道:
“那时我也是万念俱灰,准备一死以谢王恩,了却这凡尘众多烦恼。但是我手下将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气愤填鹰地说若我死了,他们将举兵反进邯郸城,杀死赵王和郭开为我报仇。或者是全体自尽,追随我于九泉之下,并且扣押了送毒酒过来的曹公公等人;只待我一句话,他们即刻将选其一而行。但是在此因难当头之际,怎能发生内乱呢?这岂不是予敌以可乘之机?对于这二种极端的做法,我自是没有答应。但是看着这些对我忠心耿耿的将士们,却又教我如何取舍呢?权衡利弊,我只得胁迫曹公公等人,用李代桃僵之计,叫一个身材容貌跟我差不多的武士易容后,替我喝了毒酒。
同时曹公公等人把尸体运回邯郸城后,即刻当众火化,告示天下,实则毁尸灭迹。唉!如此作伪一番,虽是瞒过了赵王,我也暂时逃过这一劫,可还是因为这事,我不能正式出面指挥,而延误时日,殆误战机,以致王剪大军攻破我军防线,直捣邯郸城志…… 我赵国亡矣!”
项思龙一直是沉默无语的听着,这时见李牧突地顿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不禁出声问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到泅水来的?这石申又怎么知道你的身份?”李牧长叹了一口气,续道:
“赵国被秦灭后,我乘乱逃了出来。因为我此时装扮成一介军士,所以不引入注目。逃亡到泅水县时,顿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心神疏忽之下便被石申给使计抓住,想来龙阳君也是如此吧。你不要小看这石申,他私下里培植和网罗了许多的奇人异士,那曹公公在赵亡后也被他收罗过去,成了他门下食客,我的身份就是这样暴露的。但我看石申野心勃勃,他封锁了我被捕的消息,杀了曹公公,私下把我囚禁在地牢中。这么多年没有杀我,还不是为了逼供我交出《太公兵法》和《云龙八式》秘笈。哼,这狗贼,我看他口头上说要逃跑,私下里定也在起兵反秦了。忍声吞气了这么多年,现见义军势猛,还不趁火打劫?”
说到这里时二人又差不多前行了半个多时辰,洞内的潮湿和气闷使得项思龙觉着难受之极,也便无心说话。
突听李牧说了声:“到头了!”项思龙顿停下身体前行,却听得李牧用瓷片挖土之声,项思龙惊问道:“牧伯伯,这地道还没挖好吗?”
李牧沉声道:“唉!我原本打算把这地道挖到这泅水郡城郊区,现在看来时间来不及了,我这么多年来忍辱吞声活下来的意愿也实现了。所以现在我们就在这顶上挖个出口,也没有多厚的,只有二米左右,我们还有七八个时辰的时间,差不多也可挖通这个出口了,只是不知这上面是什么地方,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唉!”说完拿了块瓷片给项思龙。
时间就在这种沉重劳累而又紧张的气氛中过去,二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觉着浑身精神亢奋。
突地一丝刺眼的光亮射入洞内,二人均是欣喜若狂。
李牧按住项思龙冲动的身体低声道:“慢着!先探听一下上面虚实!”
项思龙闻言一惊,忙又缩下身子,凝神听起上面的声音来。
听得涓涓流水之声,还有各种鸟儿的鸣叫声,看来上面是一处山林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二人赶忙挖开只有尺寸厚的泥土,露出一个可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李牧率先爬了出去,项思龙紧跟着也跃了上来。
李牧似被外面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来,也难怪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着阳光了,只听他激动得硬咽的道:“想不到我李牧还有重见天日之日!哈哈!”一阵大笑之后流下了英雄末路的热泪。
项思龙的眼睛也不禁湿润起来,自己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全仗这眼前李牧的十多年辛苦劳累的功劳。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和那黑白间杂的胡须以及那枯骨伤楼的瘦高身形,项思龙的心情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谁会想得到眼前这个猥琐老者会是当年在疆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呢?
项思龙的心中尽是感慨,倏又想起张方曾盈张碧莹他们,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那叛徒韩自成会不会连他们也……项思龙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乱如麻。
李牧这时倒平静下来,看着项思龙道:“龙儿,天下间事事都有个劫数,就象你被石申这狗官抓起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劫,但是古人自有天相,总有办法逃过劫难的!你现在自身无力,为何必去操那份烦恼的心事呢?”
项思龙虽也明知如此,但心情始终是不能平静下来,处在这种境况之下,他真想痛快的大哭一场。
李牧这时忽然道:“龙儿,你懂使剑吗?”
项思龙自是点头。
李牧淡淡一笑,去一边找了两根三尺来长的木棒,扔了一根给项思龙,道:“好,现在你把木棒当剑,向我攻两剑看看。”
项思龙接过木棒舞了两下,看了一眼老态龙钟的李牧,目中露出迟疑之色。
李牧眼中射出赞赏之色,笑道:“尽管尽全力向我攻来,我想考教考教你的武功。”
项思龙闻言一愕,倏记起他在地牢里说过的话,心中大喜,知这一代风云人物有意收自己为徒。当下一个箭步标前,到了离李牧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捧横打过去,以硬碰硬,想凭臂力震开李牧手中的木棒。
岂知李牧一动不动,手腕一翻,木捧后发先至,斜劈在他木棒上,接着棒尖斜指,似欲刺项思龙面门。
项思龙大吃一惊,退了一步,李牧剑术之精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心中不忿,一声大喝,快捷扑去,一连七棒,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李牧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他由哪一个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剑势又偏能将他追退,不用和他硬拼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劈到第七十二剑时,项思龙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李牧。
虽然他在特种部队时没有练过剑法,但自从他来这古秦后他就一直向他身边所接触的武士虚心求教,再把现代的自由搏击剑术和一些散打功夫溶入其中,剑法自创成一派,自信一般高手非自己之敌。
李牧似有些惊异的道:“原来,你并不懂击剑之术,但有如此功夫也算是难能可贵的。嗯,你这样散乱的剑术也有些新意,象击剑时还可用腿用拳,这些都是常人所始不及的。”
项思龙虽然得他赞赏,但仍是一脸气馁之色,想着自己原本还想凭着这点功夫去驰骋疆场,真是有点自不量力的味道。不过还好,现在有李牧传授自己这高超的剑法,不由的又精神大振。
李牧这思道:“好了,我们去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二人东转西转,终于在一山峭壁上发现一个岩洞,约有十丈见方,里面落满鸟粪,看来是个山鸟栖息之所。
二人缓了一口气,再下得山来到溪边把那破烂脏极的衣服以及满是泥污的头脸梳洗了一番,随后去树木茂密点的地方,猎得了几只山兔和野鸡之类,并采了些草药回到山洞。
拾了些干柴用火石点燃,二人均觉着几许暖意。对于这几天饱受那石申折磨的项思龙来说更是觉着这一刻是来秦以来最舒适的享受了。人就是这么一种怪样的动物,当生活的环境太过安逸时,反会生出什么内心空虚生活乏味等的感觉来。但当你落魄逃亡,饥饿寒冷时,那怕是一堆火光,一碗剩饭菜,也会觉着一种满足,一种舒适。
唉,但是这是多么辛酸多么痛苦的充满无助无奈的自我安慰啊。
项思龙的目光中充满了泪水,他在想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们现在在哪儿呢?又都怎么样了呢?
李牧没有去惊扰他,他知道这坚强的项思龙的内心现在是多么的脆弱,他需要宁静去平衡去振作内心的创伤。
扑鼻的香气扰乱了项思龙的沉思,顿记起自己已经有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肚子已 ‘咕咕’作响的在这刻向他提出了‘抗议’。
李牧这时也正手里拿着一只烤好的野兔向他走来,看着这满面风尘饱受创伤但仍有处事泰然的老者,项思龙的心又不禁思潮汹涌起来。
唉,自己受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竟然如此的灰心丧气,那将来还如何去成就大事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凄然的脸色平静了些,他终究是一个心性坚毅的铁血男儿,看待问题比一般人敏锐和豪放了许多。
当下接过李牧推过的烤兔,坦然一笑道:
“肚子可真是饿极了!牧伯伯,你自己也吃吧!”
李牧看着项思龙,目中尽是惊喜之色,当下走近拍了拍项思龙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果然有着男儿本色!不愧为项少龙的儿子!也将不愧为我李牧的得意门生!”
项思龙一听喜极下拜,连叩三个响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牧见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慈爱的看着项思龙。
吃完后,李牧又把采来草药替项思龙数上,看着英俊威武的项思龙,油然道:“思龙,你说你想成就一番事业,不知你所说的事业又是指的什么呢?”
项思龙沉思了一翻道:“今天下苦秦久矣!
秦二世逆反民心,众所叛而反之,农民大众将是反秦的主导力量,其中就需要一个爱民如子,胸怀大志的人来领导他们,推翻秦二世政权,再建新政,这也就是要以战争止杀暴政,给人民带来和平欢乐,我就是要去辅佐这位圣明君主成就不世基业。”
李牧一听,拍掌叫好道:“大丈夫理当如此是也:创造时势的人算真豪杰!思龙,有志气!不负为师对你的期望!”、顿了一顿又道:“那么你对领兵作战有什么看法呢?”
项思龙知师父李牧是想考考自己,想着自己有较着他多二千多年的文化知识,况且他也熟知当今各国微妙的战争利害关系,当下豪然一笑道:
“兵贵神速而不利久战,久战,士气必挫。所谓‘一鼓作气’就是要趁着己方连胜之势,声势夺人,士气高涨之时,杀敌于惊俱之中,必胜。再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法之最,兵法有基本原则五条,其一为‘度’,即敌我双方地域大小不同;
其二为‘量’,即敌我双方物质资源丰瘠不同;其三为‘数’,即敌我双方兵将多寡不同;其四为‘称’,即敌我军事实力强弱不同;其五为‘胜’,即综上四条最终决定胜利。再有就是出奇制胜,制造有利态势,给敌人料所不及的痛袭。”
李牧听得项思龙这一番粗略的兵法见解,高兴的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当年你爹领兵出战,奇计异略百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看来你也不逊你爹啊!”
接着补充道:“还有所谓兵法不厌诈,什么设伏、诱敌、包围、腰击、避实击虚,以逸待劳等等。总之为了克敌制胜,要做到无所不用其极。”
接着喟然一声叹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王以战,杀人盈国。唉,战争的杀戮,实在是太重了!”
项思龙从他最后的这句话里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位纵横一世的大将对战争的恐惧和厌倦。
于是二人就在这山上住了下来,每天鸡鸣前就起来跟着李牧练剑,又与他谈论兵法之道。
李牧教他的这套剑法叫作“云龙八式”,剑法中有守有攻,但大般大都是杀着,除了第一式‘守剑式’,第二式‘破箭式’为主守不攻外,其他六式皆是守中有攻,攻势为主,且招招至人于死地。但最厉害的是每一式中都有无穷变化,随时可由攻变守,由守变攻。每剑挥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又却以砍劈为多,其中都隐含着剑道的至理。
当年李牧南征东战,在无数次的战役之中逐渐的磨练创新自己的剑法,方自创出了这套“云龙八式”,但因他在战场上以杀敌为主,所以式式皆含杀气,主攻兼守。
项思龙初次正式练习古代剑法精华,醉心不已,全部身心都溶入了这套玄妙的剑法之中,一时也忘了去想曾盈张碧莹等众人。
看着项思龙的勤奋刻苦进步神速,连李牧亦是大为叹服,称赞不己,一个月后,他的造诣便能和李牧一样有攻有守,打个不相上下了。
这时李牧又传给了他一套“玄阴心法”,教项思龙每日早晚安心法打坐练习养气之道。
三个月就这样在这山林洞中匆匆过去了,项思龙每天都沉迷在奇奥玄妙的剑法之中,浑忘了一切,只见木棒在项思龙手中展开的‘云龙八式’的剑法,忽轻巧忽凝重,忽又变成惊天怒涛,声势呼啸,让人心寒胆落;动中有静,静中有动,静时苍海潮平息,动时苍狂风卷沙,变化莫测,大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
这天,李牧把项思龙叫到跟前,语气伤感而又凝重的说道:“龙儿,你现在武功已有小成,日后只要勤加练习,必成气候。为师在你练剑的这段时日里,已把自己毕生战略精华写入这本《太公兵法》之中,现在交给你,定要想着为民造福,不可为虎作张啊!现在外面局势动乱,你也要凭己之力去为民尽忠了。还有你也要去寻找你朋友的下落了。”
项思龙一听,心神一敛,悲声道:“师父,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李牧淡然一笑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何况功名利禄在我眼中都己只是过眼烟云,为师就打算留在此谷。你去吧,有空可回来看看师父。
项思龙听得神伤魂断,黯然与这可敬师父挥泪洒别,结束了他这段在他一生中最有影响的历程,又重新奔赴到滚滚红尘,去寻找他那希望中的理想。#--iCMS.PageBreak--#第 七 章 险中求胜
日消月出,星换斗移。
项思龙在李牧这一代名将高手的短短四个多月的教导之下,己然是脱胎换骨。
他坚毅冷漠的脸上更显出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凛然正气,却也透出一份隐隐淡淡的哀伤。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项思龙思潮难息。他现在心中让他烦恼的事太多了——父亲项少龙的下落,张良临行前的嘱托,还有张方曾盈诸人亦也不知所踪。
这些都在项思龙心中形成一个忧郁沉重的结。想起自己初抵古秦时,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觉着眼时代是多么的遥远和陌生,除了一心想着寻找自己的父亲项少龙外,对其他的事从来没有感着沉重的压力,就连杀死石猛时也没有。
现在他虽然知道了父亲项少龙真的来到了这古秦,但他亦是感到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现在在这古秦里经过饱受创伤和流浪的苦痛后,他突地觉得这梦幻般的世界变得的真实和有血有肉起来,无论在感情上还是精神上他都不知不觉的投入到了这个神秘的古代世界里去,并且愈陷愈深。
他亦也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这古秦世界中的一份子了,对他身边和周围的人也有了相应的爱和恨,但也正是这种爱和恨的心理负累,使他觉着自己在拥有了一种感情充实之余却又失却了一份在这古代世界里所没有的民主和自由。
或许这就是封建思想的束缚吧!项思龙就这样矛盾的想着,走出山谷时已是天色即近黄昏。
望着远方苍茫的苍弯,项思龙顿时有着一种慌乱失神的感觉。
唉,要是师父在身边就好了,自己也就有了一种依靠,绝对不会象现在这样孤独无助。
项思龙叹了一口长气,定下心神。
看来只有再进泅水郡城,探听一下那石申狗官的虚实。此着虽是冒险了点,但亦也是现在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喂,险中求胜,为了救得曾盈张碧莹还有张方他们,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它一闯。他妈的,也刚好可以印证一自己新习的‘云龙八式’的威力如何!
以下暗定主意后,辨定方向,趁着夜色朝泅水郡城走去。
午夜时分,泅水郡城在望。
却见城楼之上火把通明,岗哨密布,城门亦是紧闭。
项思龙见着此况,心下暗想,看来现在是进不了城去了,得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项思龙心下想来,就四下里在城外方面半里之内转了几圈,亦是不见一个人影,家家屋门紧关,见不着一线灯火。
心中不觉大感惊奇。
怎么?这泅水郡城难道又发生了什么重大战事?自己已经将近四个多月足不出户,自是不知现今天下风云变幻之局。
那盈妹她们……项思龙真的是不敢想下去了,心乱如麻。
难道那石申老贼没有反秦?这里发生过战事?那么按史书上记载陈胜义军应该攻下了泅水。
项思龙忽地脸色大变,他略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史书上说过陈胜、吴广所领义军从大泽乡起义到陈胜兵败被手下叛贼庄贾所杀历时只有七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多月了,那么只有两个来月的工夫这位中国第一位农民起义的伟大领袖就要兵败身亡了,此时亦是周文被章邯击败,义军开始节节败退的时候了。
项思龙只觉着浑身冷然,心中一片空白。
自己如果赶去陈胜身边保护,那历史将会如何发展?项思龙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但是自己奉命来秦亦是要阻止父亲项少龙去改变历史,自己又怎可以身犯科呢?
项思龙第一次感觉着自己来秦后为着政事的痛苦。
不!我不能那么做!
不!我不能袖手旁观!
项思龙的内心此时如汹涌的怒涛,让他不能平静。
忽又望着眼前这朦朦胧胧的泅水郡城,项思龙似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暗捏了一把拳头。
历史我不能去改变!但曾盈、张碧莹她们一定要救!项思龙似做了什么槐心事似的神色黯然。
过了一刻,他又冷静的分析起眼前的形势来。
石申定然是倒戈反秦了,象他那等野心勃勃的人绝对不会错失义军势旺秦政摇摇欲坠这等良机。
但是现在秦军在章邯、王离、苏角等大将的统领之下,击得义军节节败退,所以现在泅水郡城里人人自危,被吓得四周以为草木皆兵,而石良此时则是进退两难,所以只好尽力誓死一拼,令将士守备深严。
项思龙想到那石申这自食苦果之举,以下不觉快慰了些。
继而又想到韩自成,不觉怒火中烧。
哼!这等叛徒,害得我项思龙阴沟里翻船。
他妈的,给我碰上,非宰了他不可!
这晚项思龙找了处偏僻的破屋住下,盘起双腿进入‘玄阴心法’之中……
醒来时不觉已是天色大明,项少龙觉着精力充沛,丝毫没有困意,这就是‘玄阴心法’的妙着,在睡觉时也可修练。
来到城下时,已是正午时分,却还见着些疏疏落落的人群挑着或用车拉着些东西进城赶集。
项思龙想起当初和曾盈、曾范二人进城惩治石猛时所见着的赶集的热闹场面,以及和曾盈当时谈笑风生的情景,心下一片黯然。
当下走到那群赶集的人群中间,项思龙心下又是有点兴奋和忐忑不安。
兴奋的是自己或许可以寻着张方一行,忐忑不安的是自己可是个通缉犯。
轮到检查他时,那守门军官看到项思龙满脸胡腮,衣脏且烂,一副穷困潦倒模样,眉头一皱,语气轻蔑的冲他喝道:“穷小子,哪里来的?进城去干什么?是不是秦军派来的奸细?”
项思龙脸上毫不变色,沉着的答道:“草民胡一刀,从大泽乡来,乃陈胜王手下的兵丁,进城有要事禀告石申将军。”
那军官似是有点惊异的再次打量了一番项思龙,讥讽的道:“什么?陈胜王手下兵丁?嘿!我看你倒象个路边乞丐。还想见我们石申将军?他妈的,滚!”
项思龙心下暗喜,见众人认不出他来,便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因衣衫不整,胡须没剪,形貌已是大变,这可方便了自己行事。
当下假装发怒的瞪了那军官一眼,喝道:
“难道你连陈胜王也没放在眼里吗?要是延误军情你担当得起吗?”.那军官似想不到项思龙会冲他发火,当下楞了一楞,语气放缓了些冷淡的道“那么你有没有陈胜王的信函?”
项思龙索性装到底,冷声道:“这乃军事机密,泄露出去,谁敢负责?要证明一下我的身份是吗?”边说边走到一兵士面前,拔下他腰中佩剑,冲着那兵士面前抖起一片剑影,倏地把剑收回,只吓得他双腿发抖,双目紧闭,额上亦冒出冷汗。
那军官走上前去一看,以下一片骇然。
原来那兵士眉毛己被项思龙用剑剃光,真是失之毫厘,他的双目便被刺瞎。
当下态度顿然恭敬起来,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大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谅过末将,此也是职责所在,我们方才……”
项思龙心下窃笑,但装出长者姿态,淡淡的道:“刚才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得再以貌取人,现下我身份暴露,得尽快见着石将军。”
那军官奉承的道:“待小人这就为胡大人带路。”
看着这家伙那鞠躬卑膝的丑态,项思龙心中一片大爽,觉着大泄胸中刚才所受的怨气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竞可以这样轻松的找着石申。
二人穿过一排平民房,好一会才到了石申府第。
石家大宅是这泅水城中最宏伟的府第,不过若称它为城堡更为妥当点。四周围以高墙厚壁,又引水成护河,唯一来往的通道是座大呆桥,附近全是园林,不见民居,气势磅礴,胜比王候。
那军官在大门报上姓名,立时有个自称是管家石正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
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的小石板道,一座巍峨府第赫然矗立眼前。
哈,他妈的,这老小于可真懂享受。项思龙心中暗咒道。进得府内,便见到一广阔的园林,园内又有两亭,都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
先无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两座亭,便见石申这老小子还确实有品味和雅致。
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气象万千,比之一般王候之家也不逞多让。乃坐北朝南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相信。
项思龙第一次见到古代这种宏伟建筑,心下更觉诧异,凑到那军官耳边低声道:
“石大人的府第可比陈胜王的还要华丽!”
那军官似是有点引以为荣,语带自豪的道:
“石大人在泅水城里可是可以让泅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府宅自是非一般人能比。”
倏又觉着说错了话,脸色一变,见项思龙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忙恐声道:
“当然比起陈胜王府又是差远了。”
项思龙见他如此会见风使舵,暗付此人定是个拍马屁的高手。
那石正突在一大厅式门前停下,转身来对项思龙二人淡淡的笑道:
“二位请稍等一下,待在下进去禀告石大人。”
二人默然无语的站在门外,好一会那石正才领着他们到了大厅。
大厅布置豪华,以红地毯铺地,屋顶扣有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正中处是两张虎皮太师椅,两旁摆有古色古香的红木长椅和茶几。
那石申此时从堂后迈着八字方步缓缓走出。
见到二人神情冷漠,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乎,坐在了虎皮椅上。
那军官似是很惧石申,颤魏魏的走上前去卑声道:
“小人参见石大人!”顿了一顿又道:
“这位胡一刀将军说是陈胜王派来有要事禀告大人,小人斗胆为他领路。”
石申目光掠过项思龙身上,冷冷道:
“好了,你退下!”接着盯着项思龙道:
“你真是陈胜王派来?我看阁下身材有点眼熟。”
项思龙心下一紧,知是自己这高大的身材在这古代人中少之又少,石申有点怀疑自己了,看来要先下手为强,当下哈哈一阵大笑,站起来朝石申走去道:
“石大人觉得在下像谁呢?不会是什么反贼吧?”
石申听出他语中带刺,脸色一变,喝道:
“站住!嘿嘿,不管你是什么?待会我就知道了。”
说完把手一摆,大门和后堂处涌出一批手持弯箭的武士。
项思龙心下大惊,暗想这石申果然是老奸巨滑,明明已经怀疑自己了,还是让得自己跳进他陷阱时才露出狰狞面目。当下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
“石大人向来以此为待客之道吗?胡某冒死前来告知大人章邯大军己挥军南下,攻我军势如破竹,正乘胜追击,已经快兵临泗水城下。”
石申虽老奸巨滑但还是被项思龙这番话唬住,脸色阴晴不定,冷冷的道:
“此情我己知晓,何必你来告之?你来此到底有何居心?”
项思龙佯装叹了一口气道:
“我本是来告知大人,陈胜王己派宋留将军带领十万援兵来助大人守城,谁知郡守竟如此对待在下。”
石申似被诱惑,将信将疑的道:
“此话当真?怎么大军还没有到来?”
项思龙此时己知眼前危机己暂缓过来,心下暗松了一口气,悠慢的道:
“宋将军现在驻军大泽乡,特令在下来禀大人,待在下回去告之这边情况后才会率军前来。”
石申这时突地一阵大笑道:
“好,算我信过大人!但现在还得得罪一下,待我派人前去大泽乡探听一下,若果有援兵到来,那时卑人将恭送将军前去迎接。”
项思龙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奸诈,恨得咬呀切齿,但也实在设法,当下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就全由大人定夺好了。”
项思龙被软禁在一间厢房里,里面环境还不错,有床有桌有茶水且还有人送饭菜过来。只是这厢房四周却有重兵把守,让人感觉危机四伏。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虽随机应急之下暂骗得石申,但过不了三天自己这西洋镜将会被折穿,若在这三日之内还救不出曾盈他们,那情况可就危险了。
得想个法子溜出去探听一下消息,可是怎么才能避开这重守呢?
项思龙又感觉头痛了,虽然自己是抱着冒险心里来闯一闯的,但自他与石申第一次较量后便知道如果硬来那只会把事情弄糟,因为这石申为人太过阴险了。
项思龙沉思了好一会,似想到了什么办法似的紧锁的眉头松了开来。
入夜,项思龙推开门来,立有两名武士把他阻住。
项思龙叹道:“兄弟,我想去方便一下也不行吗?你们要是放心不下就跟着我好了。”
那两名武士果然把他领到一茅厕旁,正身道:“对不起大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便吧!”
项思龙察看了一下周围形势,见这里灯光昏暗,树影重重,远处有着人影晃动。暗道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走过去拍了其中一个武士肩头一下,道:“兄弟,可不可以去给我拿些手纸来?我忘了带,现在……”作了个古怪的手势趁那武士一楞之下猛按了一下他的昏穴,另一手则抵住站着那武士的后背,低喝道:“别动!要不然我就一刀刺死你!”
那武士果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中又怒又惊的望着项思龙。
项思龙诡异一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红色的丸粒递给那武士,冷声道:“把它给吞下去,我就放了你!”
那武士骇异的望着项思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保命还是乖乖的把那怪丸吞了下去。
项思龙微微一笑,把手缩回,又走到那昏倒的武士跟前,扮开他的嘴巴把丸子塞了进去,弄醒后,低声道:“你们两个都吃了我特制的毒丸,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若无我的解药,你们就会毒发身亡,但是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我就会把解药给你们。否则,哼!” 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们不得把今晚这里的事给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那两个武士惊若寒颤,连连应是。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还有什么能不答应的呢?
项思龙心下暗暗窃笑,想不到自己此计果也如此轻松成功,更妙的是那两粒什么 “毒丸”是他用送来的饭菜做成。
项思龙随二人回到房里,命他们去找些攀沿的铁钩绳索和钢锯细铁丝等什么来。并要了一把佩剑,准备妥当后夜半时分,命二人守住房门,自己则往石申的住处走去。
众卫士见他身着武士服也没有在意他,不久便来到一偏僻处,扔上铁钩绳索,爬上了屋顶。
这些他在特种部队军训时都是家常便饭,现在派上用场自是易如反掌。
幸好这房顶是厚实的红瓦盖成,一个人的体重还禁受得住。
项思龙俯下身体,慢慢的向石申住处爬去,突地听得下面传来异样的呻吟。
只听得一女人声息娇喘的道:“小莲,舒服吗?”另一个女人娇吟一声,没有声息。
先前那女人忽又叹道:“唉,这些天来那韩公子也不来奴家这里了。”
项思龙听得一惊,韩公子?莫不是韩自成?
原来这小子果然投靠了石申。
耳中却听得那小莲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秦兵势如猛虎,打得义军节节败退。老爷这几天都与韩爷急得团团转,整天的都在密商大事呢?”
听得那夫人又道:“哼,密商大事?这是自作自受!还有那韩自成整天都只知道去缠那张碧莹和曾盈那两个丫头,可人家却不理睬他。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却又怕人家自杀,真是蠢蛋,不知道用迷药吗?”
那小莲接口道:“这事可也是不能太过张扬,要是传到陈胜王耳中,知道韩爷作下此等丑事,不杀了他才怪。”
那夫人道:“其实他还不是怕项思龙和那张良?现在项思龙逃了出去定要来找这二女,要是他联合他岳父张良,那老爷和韩自成可有得苦头吃。
听说那张良可是韩国名将重臣之后,暗暗培训了一批武士,势力挺大呢!老爷之所以没有动他们,还不是想借这两张王牌逼那张良向他就范?但不知怎么过了这几个月了,怎么还不见那项思龙的影子,莫不是死了?我看韩自成那色迷迷的样子,可能是想对二个丫头动手了。唉,管他那么多呢,咱们来取乐吧!”
项思龙听得心下暗暗大惊,冷汗直冒。
自己要是再来迟一步,那可就糟了。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项思龙己无心再听下去,知道室内二女又是在虚凤假凰,颠凤倒莺了。
项思龙轻手轻脚的朝石申住处走去,刚到得那屋顶,只听得石申道:“今天来的这个自称陈胜王身边武士来传信息的人肯定有诈,想对我们意图不轨,幸好我留了一后着,把他制住。”
另一个声音道:
“我在侧旁看过这个人,觉得他的身影很熟悉,像他那么高大的人甚是少见。”听声音果然是韩自成。
石申道:
“你是说他像项思龙?可样子变得太大了,我也不敢肯定。再说他所传来的消息也确诱人,据探子回报大泽乡果有义军驻扎,但现在还不知统领是谁?”
韩自成道:
“我们还是不得不防。若果真是项思龙,张良或也就来了。”
石申道:
“张良果真就那么厉害?”
韩自成似有余悸的道:
“这人貌不出众,但却智谋过人,手下能人异士不少,我虽是跟随了他四五年,还是不清楚他私下里有多少势力。他是韩国将王之家,号召力也挺大,若隐在各处的旧日韩余势与他会合,其势更壮,那我们就有得麻烦了。”
石申一听奸笑道:
“我们还有张王牌在手呢!”
二人当下又不知在喃咕些什么,项思龙再也听不清楚,暗暗猜想可能是对二女不利的奸谋,当下心中大急,忙起身准备转身离去,谁知却不小心拌了一跤,顿时弄出响声来。
室内二人大惊。同声暴喝道:“谁?”接着石申又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顿时各处火把人影晃动,宁静的夜顿给搅闹起来。
项思龙知道无处可匿,顿从屋顶跳下,刚好石、韩二人也提剑纵出。一见项思龙,那石申脸色微变,候又狞笑道:
“哼,你果然是项思龙!你杀死我儿子,现在我要与你旧帐新帐一起算,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项思龙听得这话一阵哈哈大笑,冷声道:
“项某既来得就也去得,不过去时要带上你们二个人头上之物!”
项思龙此时是艺高人胆大,全豁出去了。
石申想起独生儿子被项思龙所杀,就己恨不得把项思龙给吞了下去,以泄心头之恨,亦想引张良出来为己所用。现见项思龙如此狂态,怒极反笑道:“好胆色!数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出如此狂话,好!你有本事就来取吧!今天我石申若不教你死无全尸,我就自动把头献上!”
这时门前己站满了闻声赶来的兵士,都架着弯箭对着项思龙。
场中此时是寂静非常。
那石申缓缓的走到离项思龙四五尺远处站定,目中射出阴冷的怒火,让人感觉杀气四溢。如此浓重的杀气,项思龙对敌以来第一次深刻的感到,忙收敛心神,凝神戒备。
那石申解下腰中佩剑,拿在手中,缓缓拔出,把剑鞘仍在地上。
项思龙亦在杀气涌生时展开“云龙八式”中的第一式“守剑式”的起手式。
双方就这样对恃起来。
空气凝重的象灌了铅般的沉重。
突地石申猛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抖,发动攻势,身前忽地爆起一团剑芒。
项思龙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只见对方手微微一动,剑气立即迫体而来,忙也展开剑式迎敌。
只听得“铛、铛、铛”,二人手中长剑连连磕碰,均感对方剑势力道沉重如山,不由各退半步。
石申收剑卓立,双目异色一闪道:“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敢如此狂傲。”
原来石申刚才想猛出一奇招,让项思龙失却先机,再出快捷剑法,让项思龙没得机会出手攻击,谁知对方剑法精妙,臂力亦强,自己丝毫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其实不要小看这“守剑式”,使起来虽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却沉稳之极,对手无论从哪个角度进招,皆可守中有攻,迫得对方有无从进手之感。
想当年李牧身经百战,阅尽剑中高手无数,吸他们剑法之精华,始才自创出这一套 “云龙八式”自是厉匹无常。
不过项思龙亦感对方剑式凌厉无匹,奥妙精奇,若换在自己以前,现在必已是身首异处,含恨九泉了。
想到这里愈发觉着“云龙八式”确是剑法中精华中的精华了。
石申忽地又猛喝道:“第二剑!”
“唰”的一声,对方长剑照面削来。
项思龙正全神戒备,可是石申这一剑仍让他泛起一种无从架招的感觉,倒颇象他 “云龙八式”中的“守剑式”,但其中隐含的杀着却又象主攻不守的“旋风式”。
项思龙猛的一惊,忙施展“云龙八式”中最具杀伤力的第八式“坎坤式”。
旁人顿觉漫天剑影把二人重重围住。
厉剑相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突地听得一声轻哼,剑影顿消,却见项思龙手臂鲜血直流,但手中长剑却己抵至石申咽喉。
石申此时面如死灰,提剑的手腕处亦也见着血迹,只听他长叹一声悲哀的道:“我输了!”
这一声中所含的凄凉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原来石申乃是齐国当年有号称“剑圣”曹秋道的关门弟子,尽得曹秋道真传,后来齐被秦灭,秦始皇下令辑杀他们,师徒两人逃散,石申逃到这泅水郡城住下,隐名埋姓,终日躲躲藏藏,后来他救了这泅水郡城守一命,被他收留。凭着他的高超剑术,屡建奇功,被郡守提拔并将女儿许给他,后郡守病死,因他此时手撑兵权,势力庞大,所以接任了郡守一职。有权有势后,他野心暴长,私下里暗培私力,等待机会阴谋复齐,谁知项思龙杀死他独生子石猛,顿时气极败坏,誓要缉拿项思龙。然抓到项思龙后,又觉得一刀杀了他,难泄心头之恨,想慢慢折磨死,亦听韩自成之言,把曾盈、张碧莹、张方诸人抓了起来,想引出张良,谁知偷鸡不着反蚀把米。十年前他废尽心血抓来的李牧和项思龙一起逃走,使他想得到李牧神妙剑法和那纵横沙场的兵法的梦想成空。现在又想不到被项思龙击败,他一向自负剑法天下无敌的幻想也皆成空,顿觉万念俱寂,心如纸灰。
项思龙此时亦也是面色苍白,手中长剑虽然指着石申,但却知道自己已是力不从心,此时若再有人向他突袭,他是必败无疑。
场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韩自成此时却也是面如纸灰,目光骇异的望着项思龙。
而就这时却见那上次带兵提拿项思龙的武将押着两个女人出来。
项思龙听到身后有响声,转目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之余又是惊喜之极,原来押来的两人是曾盈和石碧莹二女。
二女显己憔悴了许多,面带纸色,想是这几个月来担心着项思龙而心神绞碎之故。
二人见着场中的项思龙,喜极而泪下挣扎的同声道:“思龙!”
韩自成这时见着二女,精神顿时大振,走了过去,又转过身来神气的冲项思龙喝道: “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伤着了石大人!否则,哼,你两个妻子就休怪我辣手无情!”
项思龙恨透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目中朝他闪过一阵厉芒,只吓得那韩自成不由自主的心神一惊。
这时却听得石申冲那武将摆了摆手,伤感的低声道,“放了她们两个!”那样子象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项思龙和众人均是一楞,只是那武将依言放开了二女,静站一旁。
曾盈和张碧莹一阵欢喜而又悲伤的娇呼,奔上前来扑在项思龙身上。
项思龙此时亦也放下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紧紧的抱住这二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爱妻。
那石申突地又长叹一声,打破项思龙与二女久别后的欢聚道:
“项少快,你走吧!我石申败在李牧手中,亦是心服口服!”
原来石申自项思龙一发动剑势就己看出项思龙是李牧之徒,并尽得其真传。
想当年他与李牧一战,二人相斗了有百余回合后才败给他一剑,后回去精研李牧剑招破解之法,谁知李牧在这十年牢狱之中亦也创也了如此神妙的剑法呢?自己竟然连人家徒弟两招也接不下。
这些思想都已经让他心灰意冷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在这一刻里化作了泡影。
自己终非天下无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何谈成就大事呢?
忽听得他又喃喃说道:
“想我陈平,一生总想复我齐国,谁知一切都只是空想。秦兵己兵临城下,我时日不多矣!”
突地又叫那武将过来道:
“周昌,你领项少侠去把张方他们放出来,让他带走吧!”
项思龙听得这番话,只觉猛地一惊,失声道:
“你是陈平?那不是刘……”项思龙候地住口,模样古怪的看着他。
因为他突地记起史书中说过陈平和周昌两人都是刘邦手下的得力助手,尤其是陈平更是功业卓著,被刘邦任命为相,而周昌却被封为赵相,谁知在此地此等情况下与两人相见呢?
陈平听得项思龙欲言又止,似是相识自己,不由的大惊道:“难道项少侠认识陈某?” 不过在他心中想来这是绝不可能的事,自己的真正来历在这里除了自己知道外绝无第二人知晓,连夫人也不例外,看这项思龙只有二十来岁,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来历呢?何况当年齐国未亡时知晓自己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但是他怎知道项思龙是来自他们这个时代后二千多年人的,当然熟知他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呢?第 八 章 尽释前疑
项思龙知是自己说漏了嘴,幸好止住得快,但现下也不知怎么回答陈平,唯唯唠唠的道:
嘿!我当然认识陈大人,自我们较量之日起我就在勾画陈先生模样,何况我们已是久战沙场了呢?”
陈平虽是觉着项思龙此语说了也是白说,并没有真正回答他的问题,心下大异,但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坦然一笑道:
“项少侠开得什么玩笑来?不过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若项少侠能不计前嫌,陈某倒想邀请项少侠到府上去喝杯水酒。”
项思龙想不到陈平前后竟转变这么大,自己杀了他儿子,但现在似也不计较,觉着有点怪异,但想起这陈平到时是刘邦手下重臣,想也不会是太坏之人,或许是自己今日一战才改变了他一生呢!
想到这里哈哈一阵大笑道:
“重英雄惜英雄,今日与陈先生相识实乃项某平生最快之事。好,难得陈先生如此大量。项某今日就大有打搅了。”
陈平听他说似是大喜,走上前来握住项思龙的手道:
“好!难得项兄弟有如此胆色,竟然不怕陈某将会暗算你。就凭你那句新意的重英雄识英雄,陈某今日也就交定了项兄弟这个朋友,哈哈!”
一阵开怀大笑,尽显心中欣喜。
众人却是看得面面相觑,只有那周昌嘴角显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使得一向冷冰冰的脸上象着了春意。
项思龙就在这陈平府住了下来。
曾范、张方等人见着项思龙就是又有一番别后欣喜畅谈。
张方伤感的道:
“唉,张某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项少侠了!”
此话一语双意,一为自己认为项思龙很难有逃生的机会;一为感觉自己或许己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谁知事情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项思龙和陈平竟握手言欢呢?
项思龙也是感慨一番道:
“现在已经是雨过天晴了!”
曾范这时道:
“你就是喜欢相信别人。昔日你仗义想救下我们一行,谁知竟失算了呢?还好,古人自有天相,大家都能安然无恙。”
张方一阵朗然大笑道:
“我们都是托了项少侠的福。”
然后又诡笑道:
“我想现在韩自成定被思龙你吓破了胆了吧!”
—项思龙恨声道:
“这叛贼我饶不了他!”
张方沉默了一阵,突然道:
“你想陈平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你杀死了他儿子,现在又剑术远超过他,像他这样老谋深算的人,不嫉妒才怪呢。”
曾范接口道:
“会不会是想笼络思龙?像思龙这样的人才任何一个想成大事的人都想据为己用。如若不成,定会杀之而免留后患。”
项思龙此时被二人一说,心中禁不住矛盾起来。
难道这个陈平不是史书中记载的陈平?若果是这样,那自己一行可就危险了。但是怎么会那么巧合,还有个周昌呢?
再者,陈平那晚虽是败了,但他亦也会看出自己己经力竭,何况当曾盈、张碧莹二女向他扑来时,他已经是毫无抵抗之力了,那时陈平若要擒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难道他真的是想笼络自己,为他所用?那这人演戏的技巧当可得影视之尊了。
但看他被自己打败后的那副神态,可不象做作啊!
唉,无论怎样,自己也得防备一下,为以后留条后路,不过若他真是想利用自己,近段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己要趁这段时间,把曾范、张方他们安全送走,留自己一个人静观其变。那时若真发生变故,要逃走自己也无后顾之忧。
何况自己等人或许是杞人忧天,人家根本是一副诚意呢?那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样想来,项思龙心下已有了打算,坦然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何用去想那些还属子虚乌有的事情来烦恼自呢?人生得意顺尽欢,走,咱们去喝他个一醉方休。”
张方和曾范三人均是面显诧色,对项思龙这从来没有听过的连珠妙语感到惊奇不己,而对方又似信口拾来,毫不费心。都对项思龙的才思敏捷感到钦佩非常,但更主要的还是他这种乐观的人生胸襟。
项思龙一见二人神色,顿知自己又盗用了“前人”的文化遗产,不觉暗然一笑。
项思龙正在房内与二女尽缠别后柔情,忽闻石正来报陈平请他去赴宴,顿感兴趣索然,搂着二女,一人亲了一下道:
“持会回来再来索取我这几个月来寂寞的温柔乡。”
在二女娇羞的嗔怒中,项思龙随石正去见陈平。
这是一个大型的会客厅,大约有二百个平方,一张大圆几摆在厅心,团布了十多个位子。
在出席的这些人中,除了陈平和周昌外其他的人对项思龙来说都是生面孔。
陈平一见项思龙进来,忙站起迎上,拉过项思龙的手,哈哈大笑道:“打搅了项兄弟与二位夫人的好事了吧?”
项思龙尴尬的一笑道:“哪里?小弟与陈大人颇有知遇之感,也正想去找大人聊聊呢。”
陈平拉着项思龙坐在他下首,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当年名震七国李牧将军的得意门生项思龙。嘿嘿,在下在项兄弟手下也难敌过两招。”
这时坐在项思龙对面的一四十许开外,身材瘦,鼻梁高起若鹰嘴,浓眉锐目的中年汉子目光异光一闪,狠狠的盯了项思龙几眼。
项思龙虽觉他的目光令人心寒,但也毫不在意,只是在猜想着陈平请他来赴宴的用意。
陈平忽然说道:“英雄配美人,宝剑赠烈士。项兄弟年少英雄,武艺超凡。陈某现有二样东西想转赠思龙,还请万勿推辞。”
项思龙心下一突。
来了,看来陈平果然对自己心怀叵测,想收买自己。不觉心中一种异样感觉。
这时只见陈平拍了两下手撑,立有一个翩翩起舞的绝色少女来到跟前向两个请安后,楚楚怜人的退站一旁,一双秀目却不时往项思龙偷飘过来。
项思龙看得心神不由一荡。
看这少女年龄绝计不会超过十八,身材凹凸有致,樱桃小口,秀眉如弯月,白皙柔嫩的脸蛋显出两个浅浅酒窝,一笑时别有一番让人怦然心动的风情。
陈平看得项思龙脸上神色,哈哈笑道:“这第一件礼物就是美姬玉贞,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琴棋舞曲无一不精。项兄弟若心烦时亦可让她给你解气消闷啊!”
说完招手叫过那美女玉贞,对她道:“以后你就是项爷的人了,可得好好侍候项爷。”
项思龙正想推辞,陈平又道:“第二件礼物呢就是这把寻龙剑。”
只见他从桌底拿出一个约五尺来长的红木精美长盒,打开来,拿出一柄剑鞘乌黑的长剑,剑柄有颗豌豆般的钻石镶上,拔出剑时,只觉一阵寒光逼人。
项思龙不由的叫了声:“好剑!”
陈平微微一笑道:“项兄弟真是慧眼识珠啊,这柄寻龙剑乃当年李牧将军之物,在下把它暂借过来一用,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顿了一顿又道:“希望项兄弟不要计较,我陈平当年确是做过不少恶事,望此能略解前仇。”
项思龙心知肚明他说的是怎么一回事,但既是师父李牧之物,自己接收过来也是收之无愧,当下微微一揖道:“那就多谢陈大人。”
说罢接过佩剑挂在腰间,而这时那玉贞美女则过来给项思龙斟酒,且站在身旁侍候,果真是个体贴可爱人儿,但想着等回收她回去后,曾盈、张碧莹那将阴沉的脸,项思龙又没得了那份风流劲儿。
这时项思龙对面那阴沉的中年汉子站起,对他冷漠的道:“在下田横,久仰李将军大名。今日得遇其高徒,想请教一下项少侠神妙剑法。”
原来这田横却是当年齐相田单的大儿子,秦灭齐时也被他逃出,知晓陈平思谋复齐之后,来投靠他,因其武功深不可测,连陈平亦也不知他造诣有多深,所以颇得陈平器重。
现今见项思龙在陈平面前如此得宠,心生妒意,便想出面杀杀项思龙威风,亦也不相信项思龙剑术真如陈平所说那么厉害。
陈平一笑接口道:“难得田兄有如此雅兴,那么二位就比试一下来助酒兴吧。不过此乃相互切磋技艺,决不可猛下重手伤了和气,只可点到即止。”
项思龙听得陈平如此说来,知己推辞不得。
况又新得宝刃,也是意气风发,想试试宝剑威力到低如何。
自从与陈平一战以来,他就对自己剑术信心大增。不过这田横既有胆色向自己挑战,手底下自有些真功夫,自己倒也不可疏意轻敌。
当下也缓缓站起,走出席中到田横对面站定道:“请教了!”随即平静下来进入 “云龙八式”第一式“守剑式”养性状态。
田横侧身面对项思龙,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灯火下烁芒闪闪的金光剑遥指二十步外的项思龙,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隐藏着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项思龙亦也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压力却比陈平剑法中的杀气更让人紧张。双目直盯对方,寻龙剑斜指地面。
两人虽然未动手,但场中气氛却是沉重起来。
陈平似也感到有些意外,在他心目中项思龙能二招胜他,对付这田横应是举手之劳,但项思龙此时对田横的神色似比与他比剑时更是凝重。
其实陈平一向认为自己剑法天下无敌,那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的空想。自认为自己是威振六国“剑圣”曹秋道的徒弟,再加上自己悟性较高,对见过的剑法能过目不忘,且能从中举一反三自创剑法,在所对敌的敌手中除当年李牧胜他一剑外就罕有敌手,再加上他这么多年来对剑术的浸淫,所以自负得很。
这也正应了古时七国所论的“齐人好幻想”这句话来。
蓦地田横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剑电射而出,带着啸啸风声,疾刺项思龙肩下胁穴,又准又狠。
观者顿时爆出震天喝采声。
项思龙神色平静,一声不响,往后侧斜退一步,扭身,寻龙剑离地斜挑,正中金光剑尖,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
“铛”两剑相互交击,金光剑顿被荡开。
田横面色微变,想不到项思龙剑法藏巧于拙,如此神妙,但只稍怔一怔,连忙变招,只听“哩”的一声,举剑直劈,倒颇象现代东洋刀之势。
项思龙暗吃一惊,想不到对方剑法看似剑招简单,实侧招招隐藏着逼人的气势,且暗含杀着实是到了化拙为巧的剑法高峰。
看来田横剑法略高于陈平。
项思龙收摄心神,展开“破剑式”。
但见剑芒点点,顿时漫天剑影把项思龙裹在中心,使人看不清剑招虚实,只见四面八方都会有利剑袭来,田横自是猛吃一惊,忙身体一个右侧,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横扫,挡住对方虚实不定的利剑。
项思龙岂会放过此等良机,倏地剑影猛收,寻龙剑由左侧自下而上成斜面击来。
这也就是“破剑式”的精妙所在,通过剑影使敌方迷惑于剑身虚实,成守势时亦不知防守何处,而后从对方最薄弱防守处出其不意的一击。
田横此时己吓得亡魂大冒,忙晃身疾退,但项思龙剑锋己削掉了他的一片衣角。
众人看得脸色大变,只有田横知道项思龙手中长剑在他腰间顿了一刻,手下留情了。
不由的收剑卓立,向项思龙投来感激的目光。
陈平亦是在惊讶中觉醒过来,哈哈大笑的走到两人中间道,“如此惊心动魄的剑术比试,陈某还是第一次大开眼界,项少侠剑术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这话已是明显的说是项思龙胜了,田横面色复杂的老脸一红,退回席中,默坐无语。
再次坐定后,众人频频向项思龙敬酒。
这时陈平忽又道:
“陈某有一事相求项少侠,不知能应允乎?”
项思龙虽是酒醉意乱,但还是保持着清醒,正色道,“项某承请陈大人看得起,尽释前嫌,若有能力帮得上忙之处,小弟自当效劳。但若项某爱莫能助,倒请陈大人见谅一二。”
陈平目中似是异光一闪,笑道:
“我自是不会强项兄弟所难的了,其实也是小事一件,那就是请项兄弟高抬贵手,放过韩自成一马。”
原来韩自成不知何时已到了陈平身旁,目中尽是惊惧的望着项思龙。
也难怪,心中有愧,又见项思龙连挫陈平和田横两大高手,怎叫韩自成不对项思龙惊若寒蝉呢?其实若论箭法,项思龙自是望尘莫及,上次他只是施小计用金钗飞针神技把他唬住罢了。
项思龙见着被自己己吓破了胆的韩自成,心中虽是愤恨不已,但想着自己若不是他,怎可学得那李牧的绝世剑法,何况自己又是“夺”他所爱,在张良面前抢尽他的风头,也难怪他恨自己来了。
这样想来,项思龙的气消了大半。
他终究是个心肠慈软的人,既然己方也无什么损伤,那就暂且放过他吧,若他日再犯自己手中,定是再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
当下迟疑一番后略略点头道:
“既然陈大人如此说来,在下就此作罢了。”
韩自成一听脸露喜色,走过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面现愧色的道:
“小弟以前多有得罪之处,幸得项兄能不计前嫌,这下以酒陪罪了。”
项思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
“韩兄何罪之有?只是张公看错人了罢。”
韩自成脸色一红,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陈平又是一阵大笑道:
“今日项兄弟携宝剑美人回归,我们为他干一杯以示祝贺。”
众人纷纷举杯,连韩自成和田横亦也起杯轻尝。
项思龙领着美姬玉贞往自己厢房走去,心下却是诚惶诚恐起来。
玉贞却也乖巧的跟着他,一路含羞无语。
来到房门前,项思龙迟疑了半晌,回头看了身后这美女玉贞,见她一双秀目正楚楚动人的望着自己,心下更是慌乱,猛一咬牙,推开房门。
曾盈、张碧莹二女和衣斜靠在床上,似是睡着了,听得响声,顿都醒了过来,见着项思龙身后跟着一个绝色少女,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俩。
项思龙只觉脸颊通红,唯唯喏喏也不知怎么开口说起这事。
玉贞则垂下俏脸,五指不安地扭弄着衣角,模样儿动人极了。
张碧莹这时绷着脸站起身来,走到项思龙面前,冷冷的气道:
“我和盈妹都等着你回来,谁知你……”双眼竟红了起来。
项思龙知道此时先要哄着她们,然后再向她们解释。
当下装作嘻皮笑脸的道:
“等着我回来向你们索取赔偿吗?好,那今晚我就来个一箭双雕。”
张碧莹没有理睬他,指着他身后的玉贞悲声道:
“你不是和她已经干过好事了吗?你说她是谁?”’项思龙心想女人吃起醋来可真是什么道理也难得讲,叹了一声道:
“她是陈平派来服持我的婢子。”
那玉贞此时虽是吓得泪珠盈盈,但仍是乖巧的上前来拂了拂身道:
“奴婢玉贞叩见两位夫人。”
曾盈见着这怜人的美婢,不禁心中一软,脸色虽是难过之极,但仍走上前来把玉贞扶起,轻柔的道:
“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玉贞不由感动的扑进她怀里轻泣起来。
一时气氛变得沉默非常。
张碧莹似乎气也消了些似的,嗔了项思龙一眼,走去拉过曾盈的手,气恨道:
“我们到隔壁房睡去!”
项思龙一把把她们拦住,低声下气的道:
“两位姐姐饶了思龙好吗?”
语意说不尽的柔和委屈。
张碧莹“扑哧”一声笑出,赌气道:
“等我们想通了再来找你!”
说完拉着曾盈推开项思龙的双手,扬长而去。
项思龙心下叫苦,自己苦熬了四个多月到今天才有机会一亲温柔之乡,谁知……
不过见着二女最后离去的神色,知是对自己擅自收留婢女玉贞一事已是不再计较了,不由心中大乐。
那玉贞这时忽娇声道:
“公子还没有淋浴吧?让妾身来侍候公子。”
接着低声道:
“那是小女子最大的荣幸。”
项思龙不由心中一荡,问道:
“你侍候过多少男人入浴?”
玉贞俏脸羞若桃花,垂首道:
“小女子此身非己所有,陈大人吩咐贱妾怎样就怎样,不过,贱妄以后是公子所有,只听公子一个人的。”
项思龙听得欲火顿起,抱了玉贞娇柔的身体往浴室走去。
两人赤裸地站在及腰的大浴盆里,由玉贞浇水为项思龙洗身,舒服得他差点要唤娘。
玉贞则已是俏脸红霞如烧,秀目放光,欣赏着他强壮有力的肌肉,纤手轻扶着他比一般男人宽阔得多的胸膛,细细磨擦。
这么动人的男子,她还是首次见到,禁不住春心荡漾,何况她还有任务在身……项思龙完全沉醉在与这美女全无间隔的接触里,感到她丰满的酥胸不住揩擦着自己的虎背,更是欲火焚身,哪还忍受得住,把她拦腰抱了起,痛吻香唇。
玉贞则是娇躯发颤,一对秀目差点喷出火来,小口微张,以香舌热烈的反应着,不住喘息娇吟,挺耸的酥胸急促起伏,情动如潮,诱人至极点。
灯影摇红下他们都以最炽烈的动作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情欲。
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
项思龙肆意邀游着她凝脂白玉般的服体,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地方。
性感迷人的玉贞把她的美丽完全开放,承受着这狂暴而醉人的攻势。
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都提升到欢娱的至境,神魂颠倒中,她狂嘶喘叫,用尽身心去迎逢和讨好这让她飘然若仙的男人。
两人缠绵了个多时辰,说不尽的郎情妾意,才返回厢房,玉贞则也去了邻间独睡。
翌晨,项思龙在玉贞的侍候下漱洗完毕,往曾、张二女房里走去。
二人都是双眼通红,定是昨夜没有睡好。
项思龙只觉心中涌起无限的怜爱,走上前去轻楼二人纤腰,温柔的道:
“二位爱妻不要生气了,算我错了好吗?我投降了!”
二女娇咳一笑,张碧莹道:
“谁怪你了呢?人家只是心里一下子难以接受罢了,看你对那小妮子那般的姿态,心里就觉失落了什么。”
项思龙轻扶着她柔嫩的娇脸,轻声认真的道:
“我项思龙此生若是有负我两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定叫我生儿子没屁眼。”
二女听他说得如此话,娇笑怒骂一阵,都驯柔的靠在他的怀里。
曾盈幽幽的说道: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妄呢?我们只是希望能多得到你的些怜爱罢。”
项思龙看着这柔弱的爱妻,想起她与自己同甘共苦的那段日子,心中不禁一酸,把她紧紧抱住,轻吻了一下她的脸蛋,正色的道:
“盈儿,你放心吧,我会爱你们一生一世。”
三人皆都沉默了起来,只是紧抱在一起。
敲门声把三人从沉浸中惊醒开来,二女慌忙整了整衣衫发髻,项思龙望着她们笑了一下,前去把门开了。
却见玉贞俏生生的朝三人拂了拂,脸红如烧,又惊若寒蝉,低声道:
“请公子和二位夫人去用早膳。”
张碧莹这时似想通了似的,上前去扶起她娇笑道:
“好妹子,以后不必如此多礼。”继而又低声道:“帮我看着公子,不要让他再出去拈花惹草。”
玉贞似惊且喜,脸上惊诧莫名的看着张碧莹。
张碧莹似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一红道:
“……好了,没什么事了,肚子饿了,用早膳去吧。”
项思龙和曾盈二人看她那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项思龙转过身去对羞惊不安的玉贞道:
“前嫌尽释,现在是雨过天晴了。”
饭后,张方、曾范二人来找项思龙。.项思龙正陪着三女戏笑,见二人进来,忙站了起来。
张方访笑道:
“项少侠可真是偎红依翠啊!”’项思龙俊脸一红,请二人坐下。
张方似已知道陈平昨晚宴会笼络项思龙之事,开门见山的就问道:
“你看陈平下步会怎么样呢?”
项思龙沉吟一番后道:
“我看他会接着试探我,同时会暗中布置控制住你们进而要胁。如若都不成,就会实施杀着。”
曾范脸色沉重道:
“我们该怎么应付呢?”
张碧莹道:
“我看我们入夜就逃走算了。”
张方苦笑道:
“逃得了吗?以陈平的智谋,他早就防了我们这一手。”
项思龙道:
“他主要是想针对我,所以我思量了一下,趁他现在还需要获得我信任,戒备放松的情况下,我想骗住他,说我打算跟他合作,先让你们出城去接张公,我就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众人齐声惊叫:
“这怎么行呢?”
项思龙沉声道:
“这是我们唯一逃生的办法,我留在这里也会待机逃跑的。”
张方突然道:
“即便这样,你能确保陈平不会跟踪我们,中途把我们截住吗?”
众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玉贞脸色古怪,阴晴不定。
项思龙叹了一口长气道:
“看来我们又处在进退两难的位置了。”
玉贞突然插口道:
“只要项公子暂且故作愿被所用,等他日秦军兵临城下时,趁乱之中就可逃掉了。”
众人惊惜的都往玉贞望来,只看得她脸色羞红苍白。
项思龙叹了口气,冷声道:
“你是陈平派来监视我们的?”
玉贞吓得泪如雨下,泣声道:
“陈大人派我来确是让我探听你们的动静,但是昨夜自从与公子……回房后,我心里乱得要命,我……我……”说到这里竟大哭起来,显是这妮子对项思龙动了真情,连陈平也敢背叛了。
项思龙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陈平却也厉害,送自己一个歌姬,在不提防下可悉探自己这边的情况,他就可以布下相应策略对付。
唉,他当初又何必放了自己一马呢?为了收用自己?项思龙真是想不通这个问题,但一想着陈平将是刘邦的得力助手,他就不愿意把他想成是那么坏的人。
项思龙走上前去拍了拍玉贞的酥肩,安慰道:
“好了,不要哭了。你说的也不失为当前的一个良策。”
顿了顿又道:
“以后在陈平面前迷惑住他,让他相信我们不会逃跑。这还要全靠你的帮助呢。”
玉贞破涕为笑道:
“真的?你不怪我了?”
项思龙道:
“怪你有什么用呢?你也是身不由己的罢,好了,大家振作点,准备应付以后的困难吧!”
果然下午陈平就椒来找项思龙,说是有要事相商。
项思龙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仍想看看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这次出席的除周昌、田横、韩自成等上次晚宴到的人外,还有两个义军将领似的人物。
陈平向项思龙介绍道:
“这两位是吴广将军和田藏将军。”
项思龙闻言一惊,举目向吴广望去,打量这位大泽乡起义的历史风云人物。
他身材不高,但相当结实,气势慑人,年纪在三十许之间,脸骨阔大,带着难掩的风尘之色,虽神态疲倦,但一对深深的眼神仍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让人感到他确是个值得敬重的汉子。
吴广这时也正打量着他,二人目光相触都均被对方神采所吸。
陈平接着又道:
“方才我向吴将军推荐了项少侠,想让你作我手下副将,不知意下如何?”
项思龙知道自己此时是推脱不行的了,但看陈平似也没料到吴广到来,有点措不及手。当下装作欣然道:
“多谢二位大人抬爱!”
陈平以为项思龙被自己收买想通了,高兴的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来,我们为项副将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祝贺,只有吴广和田藏脸上毫无表情。
项思龙感觉他们和陈平关系微妙,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第 九 章 兵临城下
项思龙回房后把吴广、田藏到来的消息告诉了张方、曾范二人。
张方吃了一惊道:
“如此看来秦兵逼近泅水,一场大战迫在眉捷了!”
曾范笑道:
“我们等的就是这一时刻呢。”
项思龙则沉默了一阵才道:
“陈胜王兵败时日不久矣!”
想着自己虽明知道陈胜、吴广都将被自己手下所杀,而自己又不能去改变历史,爱莫能助,心下不禁一片黯然。
张方、曾范二人脸色也都沉了下去,各怀心事。
项思龙突道:
“吴广的到来对我们无害有利。我看他们面和心不和,陈平似一点也不惧吴广,他们之间定有矛盾。我们可以利用吴广牵制陈平,乘机逃跑。”
想来历史是不容改变的,吴广要到荣阳才会被田藏所谋杀,那么他现在是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危了,否则历史不会那么写。倒是自己一行危在旦夕,那就不如利用不可改变的历史来拯救自己。
正当三人商议之时,兵丁来报吴广来拜见项思龙。
项思龙一楞,叫张方、曾范二人回房,自己则迎了出去。
吴广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随从。
项思龙在这一代历史风云人物面前,虽是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镇定自若。
吴广两眼闪起精光道:
“项少侠以区区一介草民,被陈郡守提为副将,今日一见风采,果然有胆有色,进来见到我后仍能保持冷若止水的心境,举动间流露出剑手风范,毫无缺点可寻,更是难得。但我最欣赏你的还是明知秦兵攻来,亦没有露出怯意,闻奉赏而不露喜色,能得如此人才,实是陈平之福。”
项思龙心里苦笑。
唉,你哪知我现在处境,我是没得办法才接受陈平之意。
不过看这吴广凭一眼之见便可看出这许多问题来,心中还是大为叹服,暗想人的名树的影,吴广还是很会识才。
连忙谦让一番,问道:
“不知吴将军今日来见卑职有何要事?”
吴广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我义军被秦兵打得节节败退,皆是因军中无得良才。各人又是心怀鬼胎,尔谀我诈,不能团结一致对敌。唉,我方危矣。”
项思龙从这话中也大致听出了吴广的话意,看来他是想拉笼自己。
吴广又压低声音道:
“陈平这人可靠不住。他先前见我义军势猛,倒戈叛秦,但现又见秦军浩大,我看他又是难以靠得住,项少侠乃明白之人,我吴广也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但看你一般的凛然正气,所以就特别信任。”
顿了顿又道:
“实话说,我是陈胜王派来监视陈平的,我们早就看出他心怀异义。但我这次来势力单薄,也想不到陈平竟然实力远超我想象,所以想与项兄弟联手除去陈平,当然以后这泅水郡守就由你来接职。”
项思龙听了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内中情况还如此复杂,但一想起陈平现在是不会死的,否则他怎么成得了刘邦的得力谋士?自己若真与吴广联手杀了陈平,那岂不就违背了历史。
吴广见项思龙迟疑不决,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心,接道:
“我领了五万大军驻军大泽乡,到时秦兵攻来,我们也可以抗衡一段时间,那时援军迅速赶来,我们定可守住泅水。”
原来吴广认为项思龙迟疑的原因是因害怕秦军,所以又出言相慰。
项思龙却想着大泽乡援军被自己不幸而言中,心下不觉好笑。
吴广又道:
“还不知项兄弟意下如何?”
项思龙一时心下也拿不定主意,颇感为难。
答应吧,又违背历史;不答应吧,想来这也确实是自己一行脱身的大好机会。
沉吟了一番后道:
“吴将军让我考虑考虑吧!”
吴广目光似要看穿他的心情似的盯着项思龙,好一会才沉声道:
“好,我不逼项兄弟。但还请斟酌三思。”
项思龙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更加危险了,若稍出一点差错便将三方受敌。
陈平、吴广、秦兵!
吴广刚刚离去不久,陈平就又来了。
项思龙甚感头痛,自己还没有想好什么对策,这冤大头又来找自己,真不知怎么应付。
无论如何,自己若能逃过此劫,就一定要去找刘邦,能见他一面也好。若是没有见过这一手建造中国汉朝的伟大人物,真是不甘心。
“思龙,在想些什么?”陈平见项思龙眉头紧锁,试探的问道。
项思龙知道他定是来追问吴广来找他的情况,索性自己说出来道:
“吴广刚刚来找过我。”
陈平装作吃了一惊,道:
“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项思龙故作神秘的道:
“你猜呢?”
陈平摇了摇头,笑道:
“我怎么猜得出来呢?别卖关子了。我现在可是把你当作自己人。”
自己人?项思龙暗暗冷笑,你背后里可一点也不信任我,要不是看你将来是刘邦手下,我可真会与吴广合作,杀你个灰头土脸。
心下虽这么想,嘴里可不能这么说,当下凝色道:
“吴广怀疑你有异心,叫我与他联手一起对付你。”
陈平猛吃了—惊,额冒冷汗道:
“真的?这消息太重要了!”
当下又一笑道:“思龙把这话都跟我说了,自是不会与他合作了。”
项思龙慢条斯理的道:
“可是我觉得陈大人可不大信任我。”
陈平心下有鬼,嘿嘿于笑两声道:
“思龙真是精明,是不是玉贞那丫头告诉你的?哈,不过思龙既然是真正的帮我陈平,我陈某自是不会再猜度你了。其实,我是真心的欣赏你。
虽然你杀了猛儿,我心里气恨,但这小子也太不成气候了,整天不学无术,在外面胡作非为,此果也是他自己所种下的,怨不得谁来。”说完又走过来拍了拍项思龙的肩头,沉声道:
“思龙,跟着我好好干吧,你是个人才,我担保你会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两眼射出两缕逼人的寒光。
项思龙心下一惊,知道他对吴广动了杀机,忙道:
“吴广在大泽乡里有五万兵马,我们现在不可以对他轻举妄动。”
陈平显是又吃一惊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项思龙道:
“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并要稳住他,而我则又故意与他合谋;从他那里探听消息,那我们自是能立于不败之地。且把他的兵力收为己用。”
陈平吃了一惊,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妙计!思龙的精明真是让我佩服己啊!””二人当下又密议了一番,项思龙从中知道不少陈平暗中的势力和布置。
项思龙这两天来的心情很坏。
曾盈、张碧莹和玉贞三女都不敢去招惹他。
曾范和张方二人亦是心情沉重。
表面看来项思龙一行现在无风无浪,但却实质是火药味愈来愈浓。
他不但卷入了与秦兵相抗的圈子里去,还涉及了陈平与吴广的政治斗争中。
秦军现在步步逼近泅水,而陈平和吴广暗地里又围绕着他勾心斗角。
情况实在不妙。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溜之大吉?陈平和吴广都把他盯得很紧。
项思龙真的是感觉痛苦了。
“想什么哩!”
张碧莹的娇声把项思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心中苦笑,自己心中的事儿可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张碧莹这时走过来,伸出玉臂,从背后紧紧搂着他,把头贴紧他坚实的脊梁,柔声道:“思龙,不要想那么多好吗?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和盈妹都好难过。”
顿了一顿又道:
“无论是生是死,我和盈妹都在你身边的。”
项思龙一震,转过身来紧抱住她。痛吻一番后强笑道:
“你们可不要给我胡思乱想,要是失去了你们,我的生命将会毫无意义。”
张碧莹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情,紧挨在他怀里,好像在这里才是世界上最安全和温暖的地方,幽幽的道:
“一切都听你的!”
嗅着她动人的体香,感受着肉体的接触,项思龙禁不住心中一荡,双手忍不住在她丰腴的背肌搓摸揉捏起来。
张碧莹温驯的享受着他的受抚,梦呓般道:
“思龙,要是我们能找一个没有战争杀代的地方住下来,那种日子该是多么美好啊!”
项思龙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这世上真有那种与世无争的桃花源吗?项思龙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那些都是梦幻般不真实的空想。
现在最真实的时候;就是在这与美女温存的一刻。
项思龙的欲念不禁大涨起来。
在与这美女抵死缠绵的刺激中,项思龙暂且忘记了心中的一切烦恼。
现实终究是现实。
敢于面对现实才方显男儿本色。
项思龙今天的精神似振作了许多。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我项思龙都要在这乱世中奋力求存,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我绝不能对任何人作愚信。只会为自己的理想尽忠。
项思龙似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目中射出坚毅的光芒。
曾范、张方二人都在他房中。
项思龙沉着的道:
“现在陈平、吴广两人都很信任我,所以我想向他们提出让你们去接张公,他们都定会答应的,谁不想充实自己的实力?这样你们就可以趁机逃出这里,只要我不走,他们不会怀疑。”
张方沉默了一会道:
“我留下来陪项少侠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项思龙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道:
“不!你们全部撤走,这样我可以放手与他们搏,没有什么顾虑。再说曾盈他们也需要人照顾。”
曾范痛苦的道:
“但是思龙你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呢?我们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张老爷子呢?”
项思龙内心感动,但还是斥道:
“你想叫我们全部把命送这里吗?”
曾、张二人默然无语。
项思龙缓和语气道:
“我会看准时机逃的,你们不要为我太过担心,何况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我留恋和追求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放心吧,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到时候我们在张公那里举杯畅饮。”
听着项思龙强作欢颜的话语,曾范、张方二人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但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人算不如天算,当日出谷时若是没有韩自成同行,当不会落致今日这般局面。
项思龙心中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吴广派人把项思龙叫来,面色沉重的道:
“秦军来势凶猛,我看要不了几天就会打到泗水来了,陈平看似表面不动声色,但我感觉暗地里他想阴谋对我们不利。所以在这几天里,我们要准备行动,我暗地里派来了一批百中挑一的精兵理伏在城里,看来现在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了。”
项思龙心下暗惊,仍平静的道:
“那我们准备怎么行动呢?”
吴广双目透出杀气,狠声道:
“准备刺杀陈平!只要他一死,他们那方的人就会阵脚大乱,我们就乘机夺得兵权,同时大泽乡潜伏的五万援兵将到,那时他们不得不服。等我们稳定之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诛除。”
项思龙只觉心中大惊,想不到吴广竟这么有心机且这么狠毒。
吴广这时双目紧盯着项思龙道:“现在也是思龙出力的时候了,陈平、田横乃你手下败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项思龙只觉大感头痛,但知道这也是吴广笼络自己的重要原因,就是看中自己高超的剑术去刺杀陈平。
但是推卸可不成,那他就会怀疑自己,或许过刻就要被抬着走出这大门了,目下唯一可用的是缓兵之计,当下硬着头皮道:
“将军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但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将军批准。”
吴广听他答应刺杀陈平,心下高兴,微笑道:
“有什么事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应允。”
项思龙道:“我想请将军允许在下一些伙伴出城去接张公到来,那样也就多些抗秦力量呢!”
吴广只要项思龙留下就行了,别的人他可不放在心上,当下道:
“这个没问题,明天就送他们出城。”
项思龙大喜道:
“那就多谢将军了。”
项思龙从吴广那里出来,没有回房。径直去了陈平那里。陈平见到他很是高兴.,走过来握着他的手道:
“思龙,又探得什么消息没有?”
项思龙脸色凝重的道:
“吴广安排了一批杀手潜伏在城里,他这次派我统领他们来刺杀你。”
陈平听得脸色大变,怒道:
“好贼子!我没动他,他竟然想来杀我:
哼!没有那么容易!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倏又冷笑道:“他做梦也想不道思龙是我这边的人,跟他只是虚与委蛇。我要让他连死也不知自己是怎死的。”
项思龙心下苦笑,做这样的身份使他良心上大受责备,感觉厌倦之极。
但历史上写着吴广被田横所杀,在这里他是不会死的,心下不觉安然了些。
不过看陈平似乎很有把握杀死吴广似的,心中又不禁有些怪怪的感觉。
唉,历史的命运是既定的,既然自己不能改变历史,就任由它自行发展去吧。
倒是自己的命运一无所测,现在只得明哲保身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口中却道:
“原来陈大人早有布置,。那我也就放心了。”
陈平道:
“此事还得仰仗思龙你出马呢。”
项思龙自是应允,随后提出张方一行出城之事,陈平此时已把项思龙看作心腹,当下自然答应。
次日项思龙送张方、曾盈和张碧莹一行出城,一路上曾盈和张碧莹自是哭哭啼啼,张方和曾范二人则是心情沉重。
项思龙却是没有多大精神去理会这些了。只催他们快走,叫他们不要担心。
送走他们,项思龙顿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又恢复了充满生机、斗志和信心的样子。
这几天来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精神上的沉重负担,在这一刻都暂且解放出来,灵台一片澄明空澈,全无半丝杂念。
就像立地成佛的顿悟般。
陈平和吴广二人都尔虞我诈,现在弄到快兵戈相见的地步。
而秦兵在章邯的带领下又步步逼近,是象他们这般互相猜度不合作,与强大的秦兵相抵抗,那是必败无疑。
现在怎么样的才能让他们放弃勾心斗角,团结合作,一致对敌呢?
自己是他们二人所看重的一颗棋子,不若找个借口把他们骤在一起,到时把话都向他们挑明,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厉害关系和目前情况的危急之势,不得不表面上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敌。
这样做自己虽是一下子全都失去了他们的信任,处境危险了许多,但也不失为一个可解他们两败俱伤的好办法。
对,孤注一掷,赌他一把!
项思龙谎称吴广找陈平有要事相商。
陈平一楞,疑惑的道:
“他与我这些天来都是互不往来,突地找我会有什么事呢?会不会有诈?”
项思龙道:
“难道大人连卑职也信不过吗?”
陈平连说:
“哪里,哪里!”跟着项思龙去了吴广那儿。
吴广见到他俩倏地一惊,见项思龙朝他眨了眨眼,心下大喜,以为项思龙把陈平诱到这里刺杀,当下站起迎上笑道:
“陈大人这几日可真忙啊,想找你聊聊天也不见你的踪影。”
陈平干笑几声道:
“吴将军不也是一样吗?”
项思龙见二人一见面就词锋相对,毫不相让,更感他们的势成水火之势,挥退了室内武士,转身来看了两人一眼,单膝脆地,行了个大礼道:
“今日让二位大人相处一室,乃卑职的主意。”
二人脸色同时大变,一双厉目狠狠的盯着项思龙,心里盘算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
项思龙面对二人厉芒,脸上毫不变色,镇定自若的诚声道:
“我想二位大人都很清楚我们的目前处境,秦军如洪水猛兽般向我们扑来,我们现在已是危在旦夕了。但是我们内部还在闹矛盾,还在明争暗斗,这岂不是更陷于我们于危难之境吗?”
说到这里项思龙顿了下来,却见陈吴二人脸色阴晴不定隐含杀机,显是都觉得他背叛了自己。
项思龙已经决定全豁出去了,继续道:
“我们现在面临的大敌是秦军,不是争权夺势。这就需要我们内部团结起来,一致对敌。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们军民一心,又何惧秦军呢?何况我们还有义军援兵,只要他们一到,我们泅水城更是稳固下来,但是二位大人都对对方心存顾忌,现在竞搞到要互相残杀的地步,那岂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无论哪方胜败,都只会让我们元气大伤,继而得不偿失,我项思龙处在二位大人都对我推心置腹中间,甚感左右为难,今日斗胆向二位大人进言,自是抱着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还望二位大人能从大局着想,三思而后行!”
陈平和吴广听了项思龙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都沉默了下来。心下各有思量。
项思龙此时只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把终日都闷在心里的话一下子都说了出来,自是感觉别有一番轻松快慰。
吴广这时突然哈哈笑道:
“项少侠这番话如一剂苦口良药,给了我一声当头棒喝,真是金玉良言啊。不过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陈平淡淡的道:
“我陈某一向是佩服吴将军的,哪敢对将军心存不恭呢?将军可不要听信谗言啊?我一直都是想与将军合作,可是将军却有点把人拒之门外的味道,所以一直没得机会与将军谈心,外人还以为我们面和心不和呢,现在,既然将军愿与我共同抗敌,我自是高兴非常,怎么会不愿意呢?”
二人皆是一阵干笑。
项思龙却知道自己这么一来虽是破坏了他们的全盘计划,目前的明争暗斗会告一段落,但更加加深了双方的戒备之心,自己辛辛苦苦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则是完全告吹了。
唉,管她妈的呢,只要能挨到秦军兵临城下,他们能携手抗敌,自己的一番心血也就不致白废了,那时也可趁乱逃之天天了。
唉,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这两天都是风平浪静,陈平和吴广都没有找项思龙去商量什么事情。
项思龙倒也落得个静净,现在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曾盈、张方一行了。
不知他们回到了峡谷没有?现在外面兵慌马乱的可千万不要碰着什么战事。
至于自己,陈平和吴广现在都定觉得自己已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才没得心神来理会呢。但是,难保他们不顾忌自己的剑术,说不定会联手除去自己而后快呢。
项思龙想到这里心里猛的一突,若他们真联手对付自己,那自己可真是更加险境重重了。
怎么办呢?说不定他们已经向自己撒开天罗地网。
周昌?项思龙心中突然一亮,历史书上说他是一个直言敢谏,忠贞质厚的人,自己可以去说服他,请他帮助自己呢?现在他虽然是陈平的人,但看他似有点看不愤陈平的作风,自己何不利用这点,去挑拔他和陈平之间的关系呢?历史上他可不是被陈平或吴广害死,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不可改变的历史来保护自己。
但是去他说些什么才能使他信任自己呢?
项思龙陷入了沉思中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全城的人都陷入了对秦兵的惶惶恐慌中。
周昌领着一队亲兵在城楼上徘徊巡逻。
项思龙看着满城萧杀的凄凉景象,心中自是一番悲壮的感慨。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灾难。
但是若没有战争又哪来和平?又怎能造就出一代又一代名垂千古的风流人物呢?
乱世出英雄。
想着刘邦就是在这浓云密布的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号令天下群雄,而拔开这满天的乌云,话造了伟大的汉朝基业,项思龙的心感觉了一些安慰。#--iCMS.PageBreak--#到是新的文章,只是没什么H的内容。也支持一下这就是希望,天下人民的希望。
只有有了希望才会有拼搏奋斗的动力。
项思龙边走边想,不觉己登上了城楼来。
周昌老远的见着他,赶着迎了过来,冷漠而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热情的道;“项少侠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
项思龙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好感,微笑道:
“闲来无事,随便溜达溜达,我看周将军尽职尽责,确是让人感动。”
周昌苦笑道: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身为义军将领,在大敌当前,自是应当以身作责,鼓励士气。”
项思龙赞道:
“要是我军军将人人都像你这样,何愁大秦不灭?更何谈秦军来攻我呢?周将军实是我军楷模。”
周昌叹道:
“项少侠过奖了,唉,只有象你那样的人才才是国家之栋梁,众望之所归世,我周昌跟你比来是星火与皓月争光。”
项思龙听得出他话中所隐含的无奈,惋惜和苦闷,知道他知晓陈平和吴广联手来对付自己,但又感到自己爱莫能助而心中苦恼,当下改变话题,道:
“周兄对陈吴二位大人有何看法?”
周昌沉默了一阵,幽幽的道:
“项少侠此言暗指何意?”
项思龙叹了一口气,道:
“周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陈胜王义军兴是骤,但是其败必也速也。”
周昌一震,不悦问道:
“项少侠何出此言?”
项思龙淡然道:
“陈胜王趁天下时势而起兵确一时为众望之所归,其势力大涨,捷战频频。但是有其利必有其弊,义军队伍的内部势力混杂,稍有小成,则彼此就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再加上骄傲轻敌,对秦军实力缺乏清醒估计,以致予敌以可乘之计,弄致今日之局面。”
周昌呆了半晌,轻轻一叹道:
“吾等只有以死尽忠,奋力相抗罢了。”
项思龙爽然一笑道:
“周兄此言差矣。今天下群雄异地纷起,秦亡是势成定局。只是当今明主还尚未起势罢,像周兄这等忠烈之士,若是能得以投靠。必成大器。”
周昌听得心下猛震,觉悟出项思龙话中有弦外之音,低声问道:
“项少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吧,我周昌不是那种见义忘义,口不择言的人。”
项思龙知他己被自己说得心动,当下又道:
“周兄难道还听不出我的话意吗?陈平和吴广虽然也算一代胸怀大志的人,但是他们个人都必难以成就大业,他们的才华也只有投靠他人才能一展所长。目前,二人都定己看出义军败事成定局,又怎么会舍命在此城固守呢?我看他们都必会找出几个替死鬼来作挡箭牌,而自己却暗下撤走。唉,像周兄和我都只是他们此次所安排的炮灰。”
周昌脸色倏地转白,颤声道:
“陈平真的会连我一起出卖?”
项思龙轻叹道:
“无毒不丈夫,陈平为了顾全自己,也只得狠下心肠了,像周兄这种心性耿直之人,不会对他动疑,正是适合的人选,至于我嘛,得罪了陈平、吴广二人,他们不杀我已是怜惜我了。”
周昌听得冷汗直冒,目中透出杀气,狠声道:
“好一句‘无毒不丈夫’,项兄此语真是把陈平个性描画得入木三分,但是我周昌也岂是好惹的!”顿了顿又道:“对了,不知项兄对此有何防身妙计?”
项思龙沉声道:
“这就需要周兄跟我合作,我才可以施展计谋。”
周昌坦然道:“项兄弟有何派遣,尽管吩咐好了。我周昌自打第一眼看到你,便知项兄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项思龙大喜道:
“有你跟我合作,那我们至少可以立于自保之地。”
周昌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行动呢?”
项思龙道:
“周兄可以调动多少兵马?”
周昌道:
“五千左右,是陈平倒戈反秦时,我领来投奔他的兄弟。”
项思龙道:
“这太好了,我们就明日张胆的跟他摊牌,现在秦兵即将兵临城下,陈平和吴广都不敢跟我们硬来,那么只要我们提高警惕,防止他们来暗杀,就会安然无事,何况他们还想利用我们来拖住秦兵后腿,好让他们有时间撤走呢。”
周昌听得精神大振道:
“我们就斗胆与他们周旋一番,逼得他们没得机会溜走,也只得联合起来抗秦。”
项思龙笑道: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等待其他援军一到,我们就偷偷撤走。”
周昌听了大笑道:
“那周某就把一生的命运,交给项兄手里了。”
项思龙听得一阵感动,禁不住脱口而出泄露天机道:
“周兄他日必是一国之相也。”
周昌听了又惊又喜道:
“那就全托项兄弟吉言了。”
看来周昌倒是把项思龙看成了这个时代的‘大圣人’了。
项思龙心下苦笑,自己这可是在借历史拿周昌和陈平、吴广大赌一场呢。
现在泅水城里正式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周昌与陈平脱裂,和项思龙站在一起,领兵五千占据南城门。
吴广与己把驻扎大泽乡的五万兵马调来泅水城,占据北城门。
陈平则占据泅水城中腹,有兵力二万。
三派势力因秦军即将来临,处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下。
陈平恨周昌背叛他,但又忌吴广监视他。
吴广则忌秦军将临,起内哄与自身实在不利。
项思龙和周昌则是为了明哲保身,只要拖住则也就乐得安逸。
这天黄昏时分,天下的云霞缓缓下降,地上的水气则往上升腾,两下相遇,在大地积成凝聚的雾气,一片氤氲朦胧。
项思龙和周昌二人正在大谈天下之势时,有兵士来报说陈平请他们急往陈府商量大事。
项思龙和周昌心下迷惑,不知他弄什么玄虚。
项思龙忽然心里猛地一震,急声道:
“可能是章邯领秦军攻到泅水来了!”
周昌听得也是脸色大变,二人速往陈平府驰去。
到得陈府,却见吴广带着田藏等十几个随身从将也己来了。
室内空气沉闷,众人都是默然不语。
陈平望了项思龙和吴广一眼后道:
“今次把诸位聚来,我想大家也都猜着了是什么事,虽然我们内部矛盾重重,但现在大敌当前,我希望大家能暂且放开一切纠纷,齐心协力起来对敌,否则给敌军可乘之机,对我们各个击破,那我们就发发可危了。”
顿了一顿又道:
“今天下午我们据探子回报,章邯统领着二十万大军己向我们泅水逼进,现驻军在我们东南方向二十余里的一个山谷中,我想等得他们援一口气过来,明晚就会向我们发动攻势,所以我把大家请来,共同商量一下对策。”
众人虽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都禁不住脸色大变。
章邯竟领了二十万大军来攻泅水,那泅水城危矣!第 十 章 得遇刘邦
章邯率领二十万秦兵兵临泅水城下的阴云都笼盖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项思龙亦感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紧张。
吴广这时沉重而冷静的道:
“章邯统领秦军连战连捷,气陷器张。他们一路乘胜追击,虽士气高涨,但却久战必疲。我们只需坚筑工事,困守城池,持到援兵到来,再作作战计议。
周昌反驳道:
“现在敌我力量分差太大,再加上章邯乃秦军猛将,我们能固守多久呢?等援兵到时,我们泅水早就被秦军攻下了。”
田横这时突然道:
“如今之战,只有以奇兵袭之,攻其不备,或可有得胜算。章邯久战必疲,我们可以不给他喘息机会,今晚就出兵偷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平道:
“此计虽不失为良策,但章邯乃用兵名将,岂会对我们没有设防?若我们冒然出兵,或许正中他速战速决的下怀。”
众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吴广这时走到项思龙面前道:
“不知项少侠对此时情况有何见解呢?”
项思龙沉吟了一番后道:
“要败敌实比登天还难,要退敌则是不难。”
众人大讶。
陈平问道:
“若不败敌,如何退敌?”
项思龙谈然道:
“战争胜败,首要是将领问题,将军必须能号令兵士,统一作战,否则乱必败?”
陈平、吴广知他暗讽他们互相勾心斗角之事,心中虽恨,但还是只好强作欢颜。
周昌道:“项少侠这番话不无道理;所谓军无二帅,必须有得一人全权指挥作战。”
吴广一听周昌提议,微怒道:“项少侠还未说出如何退敌呢?”
项思龙见状笑道:“吴将军何必心急呢?争战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真言。现在敌军连战皆捷,军将齐心,气势如虹,若我冒然与敌决战,必败无疑,唯一之法就是先令敌人生出自大之心,再诱之深入,兼以焦土之法,把城内所有粮草都运出城去,再诈败弃城,把沿途乡县的人完全撤离战线,待敌人补给线无限地拉长,远离后勤基地,再利用险峻的山地密林,以奇兵突袭,胜则穷追猛打,败则迂回撤走,藉此摧毁敌人锐气,待时机成熟时,再会合援军与敌人主力展开决战,则这一仗就至少有九成胜利把握,那时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不予敌人以喘息之机,必能夺回失去城池。”
众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陈平击掌道:
“果然是绝妙好计。项少侠不傀为后起之秀,只听到你所说的战术,便知你深谐兵书。好,这次我举荐项少侠作为我们三军的统帅。”
吴广亦也赞叹不己道:
“原来项少侠不但剑术盖世,连兵法也是如此高明。”
项思龙这时不禁想起了师父李牧,要不是他传给了自己《太公兵法》,何能在临阵时想出如此妙计呢?
候又想起张良,历史书上可说《太公兵法》乃张良所有,也不知自己哪一天可碰到他,把这本书给他。
还有刘邦,现在也不知他领兵起义了没有?
曾盈、碧莹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项少侠,众人都推举你为此次义军统领了。”周昌兴奋的走到项思龙跟前说道,打断了他的神思。
项思龙回醒过来,有点不知所措的道:
“嘿,领兵打仗,我可没有经验,还是请吴将军主使好了。”
吴广哈哈一笑道:
“项兄弟哪里话来。我吴广自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是个不凡之人,现在我们大家都这么信任你,把希望寄托于你身上,你怎么可以推辞呢?”
项思龙可真没想到自己的一翻话竞弄出如此结果来,心下想陈平、吴广于紧要关头却也是个明理之人,他们亦也会选人,把自己这悉知他们这个时代历史,比他们多了二千多年历史文化的人推出来主持大局,自己虽然也是没有什么把握打胜仗,但担保他们不会被战死沙场却是肯定的,因为史书上是这么写的嘛,如果他们死了,则怎会有他们以后的历史呢?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变幻无常。
项思龙想起昨天陈平和吴广或许还想置诸自己于死地,但是今天却又推举他为三军统帅,真觉着人生有如游戏般的感觉。
可又想起这推给自己的领军抗秦的重任,真是头大如斗了。
自己虽在现代特种部队中成绩优秀,但还从未领兵作过战,如今怎么去统领这十来万大军与秦军抗衡呢?难道要像当年赵国大将赵括一样只会口中谈兵而无实战之能力,弄得全军覆灭那可就成为千古的笑话了……
项思龙的心真是凌乱如麻,陈平和吴广会不会有诈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感觉精神更加沉重了。
因为直到现在自己手中可还没有真正的兵权,若是陈平和吴广趁撤退之际逃之天天,那自己可定是一败涂地。
怎么办呢?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呢!还是孤注一掷!此时思龙脑中向时也在不停的思索作战地点和所退路线,忽然他想到一个丰邑的地名时,脑中灵光一现。
对,刘邦的故乡不是在丰邑吗?秦朝时也属泅水郡市县。这里是泅水郡城,那不离刘邦的故乡很近吗?自己何不撤军沛县去投靠刘邦呢?
只要能在这时代找到刘邦,还管他妈的其他事情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舒了口气,可他根本意想不到初见他那心目中人物时的惊讶……
义军的兵种,主要分为陆军和水军。
陆军又细分为步兵、骑兵和车兵三种。
项思龙针对泅水城至沛县一带以山地为主的形势,从七万多兵力中选拔出了骑兵二万,步兵三万,作为这次作战的主力。
其中一些老弱病残者和新兵由韩自成带领,首批撤走。
陈平则给予五千骑兵和八千步兵押送粮草。
陈平自也乐得个不用在前线作战,当下欣然应承。
至于步兵则又有轻装步兵和重装步兵两种。
轻装步兵不穿销甲,持弓、驽等武器,战时居前,专事远距离杀敌之责。
重装步兵身着铠甲,以戈、矛等长兵器与敌人近身搏杀。
在项思龙选拔的这三万步兵中,轻装步兵占一万人,而重装步兵则占二万。
在这时代里,战争的优劣胜败,除整体的策略运用外,就看将帅如何发挥出各个兵种的特长和相互间的协调。
项思龙的军事知识,主要来自二十一世纪,虽熟读了《太公兵法》,却不墨守成规。
他把混合兵种分了开来,吴广和田横领骑兵先行,周昌则率步兵在后,自己和田藏领一队混合兵在泅水城先压一下敌军阵脚。
安排诸事完毕,已是鸡叫三更了。
到天明时分,该撤走的人基本上都离城了。
现在只有项思龙与田藏领三万较精壮的队伍,守在泅水城。
项思龙与田藏到处巡视,登到高处极目细看,却见秦军己如虫蚁般向泅水城快速逼近过来,声势骇人。
项思龙鼓励了一番守城将士,虽然人人都感自危,但却也所到之处欢呼如雷,士气陡增。
项思龙也禁不住心怀激动,他在这一刻忽然是明白了人民力量的伟大,明白了他们对秦二世暴政的极度憎恨。
那种远远超越死亡的憎恨!
在古代的战争里,这种士气的确让人心怀膨湃,难以平静。
敌军于中午时分终于到达离泅水只有二里远处停住。
只见五色帅旗高起,摆开攻势,可以想象章邯正在其中指挥。
项思龙身边十几个将领人人脸色发白,显是被秦军威势所震慑。
项思龙看着敌军逼近,算定时间,镇静自若的下令道:
“立刻召集一批万人的盾牌和弓箭手,预备投石车,待敌兵到得城下四五米处就发动攻击。”
军令如山,当下领命之人匆忙而去……精彩的在后面,好戏都在后面演,好吃的都在后面上,兄弟姐妹们多顶啊。过得半个多时辰,敌兵终于到了城下,发动第一次攻势。
义军立时箭石齐发,抵挡敌人。
形势惨烈之极,只听得到处是喝喊声和惨叫声。
原本明净的天空也被战火映得一片血红。
项思龙还是初次身历古代的这种大型防攻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但他那种感觉都己不能在笔下作出形容。
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城上箭如雨下,漫天巨石向下袭去。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撑持到黄昏时分,城门城墙终于被敌军攻破,全面撤离的时间终于来了。
项思龙领着五六千官兵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整座泅水城陷进了火海里。
项思龙等快速向已安排的险恶山地撤退,但边退边向退过的山头放光,沿途更设以陷井尖椿遍布道路,教敌人先锋快骑难以全速追击。
此后途中又数次伏敌接战,引敌入围。
但因敌我兵力悬殊太大,项思龙这一行到达沛县境内已是兵疲马困,只剩下连伤带病一千多人马了。
正当他们在这发发可危之际,还好让他们及时赶上了在此等候的周昌,总合兵力一下子又有了二万左右。
众人都稍松了一口气,但想着身后那十几万追兵,让人心底都觉害怕。
虽然秦军在项思龙等的阻击之下,兵员死伤惨重,但他们主力还是毫发无伤,因此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
若是还没有和义军援军会合,得到各种帮助,项思龙等必会全军覆没。
项思龙一想着这点就感浑身冰凉。
自己的计划或许将完全失败。陈平会来援助自己吗?吴广会去派请援兵吗?
这些在项思龙的心里都是一个未知的因素。
同时他也低估了章邯,想不到他的兵力在进攻泅水就已经养精蓄锐,所以追赶他们时还是士气如虹。
如此残酷的现实顿让项思龙感觉自己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现在该怎么办呢?
前无援兵,而后面追兵则如狼似虎。那章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因为逢战毕胜的他在自己手上吃了大亏,说不定现在正暴跳如雷呢?
而自己虽说还有投靠刘邦一计,但象现在这样的事态,还没找到他,自己就或许全军覆没了。
项思龙猛吸了一口气,对周昌道:
“周兄,我们来赌一赌自己的命运吧。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带领一万人马向西逃,我负责引开章邯主力。”
周昌激动的道:
“项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块吧!如果天真要亡我们,我们逃也逃不掉。”
项思龙凄然一笑道:
“这一仗我们是一败涂地。陈平和吴广他们不见影踪,说不定早就逃之天天了。难得周兄与我项思龙肝胆相照,但是我们何必作无谓的牺牲呢?
周兄还是听我之言走吧!”
周昌感激涕怜,在项思龙的再三归劝之下无奈带兵离去。
项思龙忽然感到一种解脱似的,历史上不该死的人都走了,自己现在虽然身栽险境,但是至少自己没有改变历史,自己虽死但也在这时代里轰轰烈烈的活过。
想到这里项思龙忽然生起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身后的马嘶声证明敌军愈来愈近了,项思龙收拾了一下心情,观察起地形来。
身后一边是密林,一边是一望无涯的湖泊。
项思龙不再犹豫,下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敌。
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
对方的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挽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己杀入林中。
瞬间前方尽是敌人。
项思龙一声大喊,拔出寻龙剑,带头冲杀出去,一时间广阔的山林中,尽是喊杀之声。
项思龙知道此次难以幸免,抛开一切,连砍数十名敌人,深深的杀入敌众中去。
数百名敌兵如狼似虎的向他狂攻不舍。
项思龙看着义军纷纷倒下,胸中义愤填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逢人便砍,气势陡盛,这时他身上已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处伤口都淌出血来,但如此残酷的场面和自心底深处所散发的杀气,己令他丝毫不觉肉体的痛苦,因为他整个人己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杀机之中。而身边伏满的死尸,也令人不忍卒睹。
蓦地肩胛处传来一阵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项思龙此时也不知自己身在战场何处,但身体所受的感觉己超越体能极限,刺骨之痛让他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一扑,只觉得浑身湿透冰冷,接着就被一阵瀑布或河流急水似物卷入其中,失去了知觉。——
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浑身疼痛俗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得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阳光从窗外射进,柔和而又温暖。
一时问,项思龙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勉力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身边环境。
这是一间颇为舒适的茅屋,室内宽敞而又洁净,他所躺着的坑对面是一个女人的梳妆台,上面除了一柄木梳和一面铜镜外,别无他物。左侧是一个烧饭用的炉灶,上面放满了钵、碗、等等食器。
项思龙深吸了一口气,想撑起身体起床,但觉伤口钻心疼痛,一阵天旋地转,不觉从坑上摔了下来。
屋外的人似听到响声,忙推门进来。
项思龙眼中余光却见一位俊俏农妇向自己奔来。
她的脸形也算得上是极美,与曾盈、张碧莹不相上下,眉目如画,略显黝黑的肌肤倒却还白里透红。
最使人迷醉的却是她那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以及那成熟迷人的风姿,比之玉贞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抚媚美艳。
而她的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岁月。
项思龙虽是在伤重之中,仍不禁是看得食指微动,意乱神迷起来。
那少妇上前把项思龙挽起,语音清脆的道:
“公子伤势这般严重,就不要乱动了。是不是想喝水?”
项思龙心中又是一荡,乘机半挨半倚靠在她芳香的身体处。
那少妇俏脸一红,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低头去倒了杯茶水给他。
项思龙稍稍回过些神来了,想起自己这次惨败,不禁默然伤神。
少妇看到项思龙哀容满面,一声不吭的把茶水递给他,秀目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项思龙。
她是个寡妇,嫁到这刘家二年,丈夫就病死了,守了五年的独身,其中孤寂像她这种正当青春年华的女人自是难以述尽。
现在见到项思龙这般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英俊魁梧的男子,也难勉不春心大动。项思龙把递过来的热茶一饮而尽,顿觉口舌舒服了好多,候见少妇一双秀目灼热的盯着自己,不禁欲念大起,目光也不由的落在那高高耸起的酥胸之上。
少妇似乎觉察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心慌意乱,而眼神里却还是一片火辣辣的柔情。
项思龙只感心念大动,朝那女人招了招手,没想她果也坐近了过来。
项思龙伸出还满带伤势的手轻揉她的纤腰,低声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项思龙没齿难忘。”
顿时那妇人粉脸能红,佯装挣扎,嗔他一眼,无奈的娇声道:“项公子……”
项思龙搂着她的纤腰,心中一阵一阵的兴奋刺激,连伤势也忘却了疼痛,把她身子拉倒,对着她的小嘴热吻起来。
二嘴相碰,那夫人却也不再挣扎,嘤咛一声,微闭秀眸,一双手把他颈部紧紧抱住,口舌与他交缠起来。
项思龙想不到这妇人如此配合,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由她的衣襟滑进去,您意邀游着她滑嫩凝白的服体,然后停留在胸部,揉搓着那坚挺的酥胸。
少妇剧烈的颤抖和急喘着。
.项思龙情火狂烧,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
妇女此时抛开了一切矜持,任他施为,还鼓励地以香舌热烈反应着,教项思龙魂为之销。
这类平时抑制自己情欲的少妇,一旦遇到自己心动的男人,动起情来,很多时比荡妇淫娃更不可收拾。
眼前这妇人便是这样,久蓄的欲潮爱意,山洪般被引发奔泻。
两人缠绵良久,若不是项思龙伤重体弱,说不定能恩爱个通宵达旦。
项思龙就在这妇人家住了下来。
从中他了解了这里就是刘邦的故乡丰邑,他所住下的这个村子叫中阳,那妇人就是刘邦的大嫂刘氏。至于刘邦,听刘氏说他是个放荡不咎,终日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看似一家人都不大喜欢他,只有刘邦母亲却对他疼爱得很。
项思龙知道了这里就是刘邦故乡,不由得心里激动异常,紧张而又兴奋的问刘氏道:
“那么刘邦现在哪儿去了呢?怎么不见他?”
刘氏看着伤势恢复过来英气逼人的项思龙,眼中尽是温柔之色,这会听他问起刘邦,有点惊奇的道:
“难道你也认识他?他被阿爹赶出了家门,听说在沛县又做了混混儿呢!”
说完秀目闭下来,似乎对刘邦除了有着怨恨外好像又有着不少的爱怜,但又似有点责怪项思龙怎么去跟刘邦混在一起?
项思龙瞧着她那怨气横生的娇态,禁不住心中一乐,摸了一把她的酥胸道:
“我可不认识他,不过我为了找他却历尽了千辛万苦。”
刘氏似是不明其意道:
“你既然不认识他,又为什么要找他呢?”
项思龙知这话跟她说不清楚。难道说自己知道刘邦将来要做汉皇帝而来投靠他吗?这话即便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当下忽然记起了史记上有关刘邦出生时有七十二颗胎痣的传说故事,当下微微一笑道:
“他可是个龙种呢?我想跟着他也许将来会有出息的。”
刘氏叹了一口气道:
“是有不少人这样传说。当年小叔出生那天是盛夏的一个炎热天气,说也奇怪,那天的太阳似乎比平时灼烈许多,让人感觉异常的闷热,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烦燥情绪,就连许多家禽也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都躲到了荫凉的地方去,动也懒得动。弄得人人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小叔出生时也是让人着恼,迟迟不肯临盆,害得婆婆痛苦了大半天才生出他来。可他一临世,怪事也就来了,这异常的天气在这一刻也就很快恢复了正常。”
说到这里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异神色,但转瞬即逝,顿了顿又道:
“小叔出生后也怪得很呢,他的左腿上竟生有七十二颗很有规则排列着的黑痣,刚好与赤帝子的七十二之数竟是相同。由于这些川门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在他身上发生,所以也便把他神话起来,说他是什么‘龙种’,在他身上有什么‘云气’,将来会成就什么大事业,造福万民等。
可我瞧他现在那一副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谁也不会相信他将来能出人头地,你可不要去跟他学坏了,他身边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可多呢。”
项思龙嬉笑称是,心下却是一片黯然,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来。
一个地痞流氓的模样在他心目中是怎么也溶不进那战火纷飞的场面中去。
项思龙的眼睛模糊在了自己在战场上所见到的血肉横飞的景况中。
刘邦是怎么禁受得住那种战火的磨炼呢?
项思龙在这村里渐渐熟悉了起来。
这中阳村处于中原南部的尽头,也是原楚国北向的尽头,因遍地沼泽,交通闭塞落后,所以没有受到秦强有力的统治,而长期处于一种放任自流状态,所受到的外界影响最为淡薄,这里的老百姓对于政治的观念也很淡漠,他们仍然过着自然、古朴的生活。
项思龙感到一种宁静的恬静之余又不禁心潮涌动。
刘邦在这种环境下的不安分或许隐示了他将来成就大业的迹象吧?
这样想着项思龙对这里传言刘邦是个无赖小子的怪异心理平静了许多。
这天刘氏有点含羞的拉着项思龙的手说刘公要见他。
项思龙心中猛的一突,虽然这中阳村大半的人都知道并接受了他和刘氏的同居关系,但今天刘公要见他显是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难道刘公准备把这刘氏许给自己?那可不行,自己可从没爱上这刘氏啊!
自己和她亲热,也只是为了打发心中的失意和孤闷罢了。
项思龙想到这里真是哭笑不得,但又想着自己可见一见汉高祖刘邦的父母,也是一份福气。当下硬着头皮半喜半忧的跟着刘氏去见刘公。
穿过一条石板路,再绕过几座房舍,不多时就来到一座模样虽是陈旧却还稍有点气势的高楼之前。
刘氏拉着项思龙的手毫不顾忌的往那旧楼房走去。
项思龙只觉脸上有点发烧,很想挣脱开来,但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想不到这妮子迷恋得自己竟如此明目张胆起来。这次刘公要见自己肯定是她从中搞的鬼。
项思龙想到这里又感觉着一份甜密和自豪。
哈,想不到到这古代自己的魅力竟如此之大,把这些美女一个个的都给迷得神魂颠倒。
项思龙还正这样古古怪怪的想着,两人已来到了一个大厅中。
大厅中的摆设并不华丽,几张靠背木椅和一张方形长桌,桌上放着几只茶杯,简朴得很。
项思龙的目光很快的把室内布置掠过,最后定落在正堂坐着的一另一女身上。
那男的差不多五十多岁,一脸的老实忠厚,因劳作而风尘朴朴的脸上显出被岁月风霜刻下的深深皱纹。
这就是刘邦的父亲?如此模样平凡的人物,竟生出一个在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汉高祖?
项思龙心下不可置否笑笑,目光又朝那四十来岁的妇人身上投去。
却见她眉目如画,脸宇问透出一种哀愁,让人也为之心碎。身上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皮肤细嫩白腻,虽是徐娘半老,却仍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
项思龙不由的对这妇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
那妇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项思龙,脸上神色大变,愈来愈怪,似是见着了久别的亲人般禁不住站起身来往项思龙走近,整个娇躯都在颤抖着,嘴角动了几下,却又似被什么卡住似的,叫不出声来,泪珠儿滚滚流下。
项思龙一脸的惊诧莫名,但看那妇人摇摇欲倒之势,忙上前一把把她扶住。
那妇人倒在项思龙怀里,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
“少龙,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项思龙听得虎躯剧震,语音怪异而急切的道:
“什么?伯母,你认识我父亲项少龙?”
那妇人脸色也是一怔,缓缓的站直身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惊疑的问道:
“你不是少龙?你是少龙的儿子?”
项思龙快切的点头道:
“是的,伯母,我爹是项少龙!我是项少龙的儿子,叫作项思龙。”那妇人这会清醒了过来,目光温柔的看着他轻声道:
“你爹还好吗?”
这话把项思龙问得一愣,难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项少龙去了哪里?而只是认识他而己?
项思龙想到这里心不禁冷了下来,一脸失望而有气无力的道:
“我也在寻找我爹呢!伯母有没有他的消息?”
那妇人摇了摇头,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之中拉着项思龙道:
“我们到后厢去说吧。”
项思龙和那妇人都沉默着,空气如柔和的阳光般,让人感觉一份温暖的亲切。
妇人总是用一种抚媚而又慈爱的目光盯着项思龙,似乎想从这熟悉的身影里寻找昔日那让她醉心的回忆。
项思龙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而又兴奋,看来父亲是真的来到了这古秦!还在这朝代中生活下去,而师父李牧和眼前这美少妇都认识他。
不过让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是他们全都不知父亲的下落。
唉!爹,你在哪儿呢?你可知道孩儿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那妇人这时轻柔的道:
“思龙,你怎么也没跟你爹住在一起?”
项思龙对这个问题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其辞的道:
“十多年前我们被战争冲散了。”
那妇人也没有怀疑,轻叹了一声道:
“唉,也不知你爹现在怎么样了?”
项思龙沉默一阵,心中一动道:
“伯母,你当初是怎么认识我爹的呢?又怎么会跟他分手的呢?”
那妇人似乎被他的话引发了心思,陷入沉思。
原来这妇人就是当年项少龙被“马疯子”用时空机器送到古秦时所遇到的美蚕娘,后来项少龙与乌家总管陶方一起去赵因邯郸,途中因颠伤流离,她便没有与项少龙同行,转回了桑林村。她等了项少龙二年,后来因战事连连,桑林村又闹旱灾,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来到这中阳村时被刘公收留,刚好这刘公前妻去世已经有二年了,见美蚕娘貌美温柔,便娶了她作填房,给他生下了一子,便是刘邦。
项思龙听得她这一番倾述,心中也只觉百感交集,甚是同情起眼前这与父亲曾经欢好过的女人。
但又总觉心里有个怪异的想法,这刘邦会不会是她与自己父亲项少龙所生的儿子呢?
心中愈想愈是忐忑不安和激动起来,禁不住脱口而出道:
“刘邦是你和刘公所生的儿子吗?”
美蚕娘俏脸一红,娇态饶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在嫁给刘公之前我就觉得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奇怪这孩子就是久久不肯出生,等嫁了刘公一年半后才临世,所以他也不知道刘邦非他亲生的。”
说到这里脸色羞红,不敢正视项思龙。
其实说起这美蚕娘迟迟没有生下刘邦,却也有一段原因。
原来当年项少龙被时空机器送来古秦时,生育能力被其中紫外线射伤,以致失去了产生精子的能力,但他刚到古秦时,体内还存着一些活性精子,只是其活跃能力不比常人,而项少龙到古秦,第一个与他欢好的女人就是美蚕娘,所以她能怀上刘邦,但那些精子与卵细胞结合较慢,所以她怀了身孕以后仍迟迟没有生下刘邦。
当然这其中的过节美蚕娘与项少龙是不会明白的,就连项少龙也不会知道他在这古秦里竟有了一个亲生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就是与他义子项羽将来一争天下的刘邦。
项思龙顿时整人呆在那里,心想我此次来古秦的首要任务是不让历史发生更变,可爹已……但他回心一想,却又是一阵狂喜。
哈,刘邦竟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己的兄弟刘邦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高祖,那自己可也就有了皇亲血统了,而爹所作之事,也无改变史记。
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
美蚕娘惊讶而含羞的看了他一眼,柔声道:
“思龙,什么事这么好笑?”
项思龙顿然敛住笑容,想到眼前的这位美妇人也是自己的二娘,当下站起身下拜道:
“二娘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这下弄得美蚕娘手足无措,又惊又喜又悲的扶起他来,紧紧的把他抱住,失声低泣起来。
项思龙想着另一个时空的母亲周香媚,也不禁悲从中来,虎目流下几行铁血汉儿的热泪,在这美蚕娘身上他也似乎找到了一份久违了的伟大的母爱。
刘邦是父亲项少龙的儿子!
刘邦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邦是名垂千古的汉高祖!
项思龙这两天来一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兴奋激动着。
刘氏这会却失去了往昔的热情,神色黯然的默默的看着项思龙。
项思龙心中虽觉愧然,但自己已有了两个妻子和一个爱妾,狠下心来拒绝了刘氏的这番情意,心中也觉有着轻松不少。
刘公虽然有些忿愤然,但美蚕娘却也委婉的帮项思龙说了好话。
既然人家不愿意,难道自己还要厚着脸皮赖着他不成。刘氏只觉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但又感非常的无可奈何。
项思龙看着眼前这楚楚怜人的刘氏,叹了一口长气道:
“明天我想起程去沛县城寻找刘邦,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刘氏已是泪珠盈盈,低泣道:
“项郎,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丢下人家呢?
便算为奴为婢我也愿跟着你一辈子啊!”
项思龙看着她的悲状,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幽幽道:
“这里的生活很是平静,外面却是战火纷飞,跟着我只会吃苦。好了,别哭了,我们是有缘无份,等来世若有可能我再娶你为妻吧。其实像你这么美丽温驯的娘子,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
刘氏听了凄然一笑,知道再说也还是不能打动这位让自己迷醉的槐梧汉子,想起离别在即,便要求项思龙与她今晚再欢好一次。
项思龙心中酸楚,二人当夜抵死缠绵,到了次天清晨,才昏昏睡去。
翌日,项思龙睡到日上三杆,才匆匆起床漱口。
刘氏自是又与他纠缠一番,二人吃过早饭,项思龙正准备去刘府向美蚕娘辞行时,却见美蚕娘带喜色的向刘氏住处走来。
项思龙连忙迎去,却听美蚕娘一见面就冲着他兴奋的柔声道:
“邦儿回来了!正在家里歇着呢!”
项思龙心中一阵猛颤,顿觉整个人有些玄昏的感觉,手足无措的拉住美蚕娘道:
“真的?那你带我快去见他!”
刘氏见着他的这种激动神色只觉有些惊讶,心想邦弟从小顽皮,长大之后又成了一个无赖哥儿,但思龙听着他的消息何必如此失态呢?
美蚕娘却以为他是念着自己的弟弟,见他如此冲动,以为他兄弟情深,只觉心里非常的感动,被项思龙拉着边走边说道:
“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三人各怀心情的往刘府快速走去。
刚到得门口,只听得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道:
“这次娘一见我回来,竟高兴得像失了魂似的,就往大嫂家去,也不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项思龙的心顿被提到了喉咙,说话的这人定是刘邦了!是自己的兄弟刘邦了!是将来一统天下的汉高祖了!但是他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项思龙怀着许多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刘家大厅,却见一个身着蓝服的汉子正站在大厅中央,正冲着刘公说话。第十一章 草莽英雄
兴奋和紧张的心情,让项思龙不由的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位将来一统中原的兄弟刘邦来。
却见他浓眉宽额,颧骨浑圆高起,使人看上去极具威严:一双闪闪有神的眼睛予人以深邃莫测,复杂难明的感觉,最引入注目的是他下巴那一丛浓密漆黑的胡须和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隐隐给人一种威霸天下的气势。但是嘴角那的抹让人威觉轻浮的笑意和眉宇间显出的放纵神色,却又让人觉着他性格虽是豁达大度而行为则可能是放荡不羁来。
刘邦这时正对着父亲刘公说话,倏见项思龙也是一阵愕然,只觉项思龙的目光似能看穿他的肺腑,让他心底一片惊然,但旋即平静,走到美蚕娘身边豪爽的道:
“娘,这位兄弟是谁?看他那英武不凡的姿态,真让人感觉有着一见如故的感觉。”
项思龙听得这话微微一笑,暗自佩服刘邦的结交手段,就此一句话就让人对他产生好感,当下朗然道:
“这位想必就是沛县江湖中人人称道的刘兄弟了,在下项思龙,今日能得以识见,实感三生有幸。”
项思龙虽然知道刘邦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想着他将来是风云一世的汉高祖,以下高兴,然而也感觉自己幸运得很,于是说出此番客套话来。
刘邦目中异光一闪,似感自豪不已,但亦又似怕被项思龙看穿心事,谦然道:
“项兄哪里话来?像你这等须眉好汉,我刘邦是打心眼里愿意结识呢!”
项思龙从刘邦这短短坦诚数语之中又感觉出了他虽有点自高自大,但还是可以压制心中骄态,虚心且很有心机,很会识人量才,心想难怪他能深获人心,结识许多奇人异士,为他所用,帮他成就大业。当下谨声道:“刘兄弟真是太抬举在下了,不过若真是有幸能与你结拜为兄弟朋友,我自也乐意求之不得。”
刘氏和刘公二人见项思龙和刘邦一见之下似乎很是投缘,均感诧异得很。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刘邦和项思龙根本是两种绝然不同类型的人物。
项思龙正义刚烈,侠骨柔情。
而刘邦则是游手好闲,爱惹是非。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谈得来呢?
美蚕娘则是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目光柔和而慈爱的看着眼前这英俊魁梧的两兄弟,他们虽然是两种性格,但一见之下却都是油然的感觉一种兄弟情长,心下高兴不己。
刘公诧异之下回神过来,听得项思龙如此说来,以下大喜,暗想若是邦儿以后能跟他在一起,或许可以改掉从前的许多陋习,说不定还真会有点出息呢。当下欣然大笑道:
“那以后犬子还请项少侠烦心一二,多多管教了。”
项思龙心下不置可否,感觉刘公对儿子刘邦的烦厌情绪溢于言表,当下冷然道:
“伯父此言何讲?我看刘兄弟外表虽是显放荡不羁,但他胸怀大志,以后定非池中之物,是他人所不能及的,我能跟着他结交已是感觉非常的荣幸了。”
刘公听得脸色一变,知项思龙在含沙射影的说他没得眼光,把儿子刘邦太过看重,当下干笑两声掩过脸上不悦之色,赔笑道:
“那就承项少侠吉言了。”
项思龙看着他脸上尴尬之色,心下不以为然,淡淡道:
“哪里?晚辈只是听不惯有的人说刘兄弟闲话而己。”他可真是爱屋及乌了。
刘邦则是心下又是高兴又是感激,大呼:
“知我者莫若项兄弟也。”
众人谈得不欢而散,只有刘邦和项思龙互感“心有屡犀一点通。”
刘邦大笑道:
“项兄弟真是痛快,我那死古板的老爷子这下定被你气得屁股冒烟了。”.项思龙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兄弟,看他现在如此粗鲁,活生生的一个市井流氓形象,真的是教人难以把他和将来驰骋疆场,指点江山的汉高祖联系在一起。
但史书上确是这么记载的啊!项思龙叹了一口气,低落的情绪又升起了些许希望。
我一定要帮助他,凭着自己通晓他们这个时代的历史和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二干多年的文化知识,也要使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汉高祖,而自己这样的行为也没有改变历史的发展……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来楚汉相争时,项羽身边的谋士是与他一样俱备了同等条件,而又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父亲项少龙。
项思龙定下心神,微微一笑转换话题道:
“不知刘兄弟将来有何打算呢?难道甘心如此平凡一生吗?”
刘邦只觉心中一震,想不到个项思龙一语说中他不甘平凡的心事,唠唠道:
“项兄此言何意?我乃一介被人看不起的草莽武夫,何谈能成什么大业?倒是教项兄见笑了。”
项思龙知他现在还不能信过自己,爽然一阵大笑道:
“现在天下局势混乱,群雄纷起反秦,陈胜王更是如日中天,那么刘兄弟对此有何感想?”
刘邦盯着项思龙良久,似乎想从他脸上寻找他心思的珠丝马迹来。
项思龙镇定自若,满脸期待的等着刘邦说出他心中诚挚的话来。
刘邦沉默良久,沉声道:
“若想成就大业,此时乘势而起,自是千古良机。”
项思龙双掌一拍道:
“刘兄弟此言极是对矣,陈胜王何能速成此势?皆因天下苦秦久矣。若刘兄弟欲成大业,必尽快寻找机会起事,方能稳住一片阵脚,否则持群雄皆起,众多势力都大于己,那时何能与之相抗?”
刘邦浑身一颤,目露骇异之色,望着项思龙低声道:
“项兄原来也是胸怀大志。但不知你有何起事良策?”
项思龙沉吟一番道:
“欲起势自是先占己方势强之地,像刘兄弟在沛县深得人心,不若借其之强取弱之地,先立阵脚,以壮己势,再谋他图。”
刘邦听得大为叹服,但仍摇摇头道:
“项兄不知,我虽结交众多各方之友,但其中多为酒肉之交,哪像项兄这般虽相识不久己能报心置腹?他们口中虽是应承附和,但万一起事,要是人力以我为主,恐怕不能令他们心服口服,唉,这也全怪我平时除了人缘之外,别无他长。”
项思龙听得刘邦如此气短,也心有同感,但自己知道刘邦口中所说的人缘,那都是听得有关他出生时神奇传说之后才跟他虚与委蛇,哪像自己己知道他将来是位名传千古的开国君主呢!
想到这里心念一动,蓦地记起史书上记载刘邦以后是怎样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的故事,当下心中有了算计,哈哈大笑道:
“刘兄弟勿为此事担忧,为兄自会替你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刘邦此时一脸莫名惊诧,但他也不知怎的,只觉心中格外的信任这个刚相识不久的 “项大哥”,且对他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新切之感。
不觉项思龙与刘邦在这中阳村住了有两天,但两人终日形影不离,倪倪而谈当今天下局势。而这二日中,刘邦已了解到项思龙的学识、胆略、武功,心中更是钦佩不己。
同时项思龙也略略了解了刘邦的些许前科。
原来由于刘邦时出生时,使当地充满了神话色彩,而人们纷纷传说得刘邦是个“龙种”,所以刘公从小对他非常弱爱,更加上是中年得子,而又有二子己成人,因此刘邦自少到大从无干过家中任何之事。
刘邦也由于父亲刘公的宠爱,所以自小就特调皮,不学无术,不思长进,渐渐的养成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恶性习气,长大以后更变本加厉,任刘公怎样管教,还是死性不改,依旧我行我素。
而刘公也因自觉从前对刘邦管教无方,现已是无能为力了,于是便对他放任自流,同时心中也慢慢的讨厌他起来,每每见到他不是训斥,就是挖苦,要不然就是爱搭不理。
刘邦见一家人除了母亲疼爱他之外,其余的人都对他非常冷漠,于是一气之下与着平时几个要好玩友离家出走,到沛县县城谋生去了……
可他到了县城之后,还是凭着自己在乡间的惯用手段,又大力吹捧自己是“龙种” 之说,使得许多好奇和迷信者都来拜访他,很快使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县城中站稳了脚跟,并且和城内黑道人士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顿时使得他名声在沛县周围人人知晓,但同时这段时间里也令他增长了许多见识和完善了脑中的成熟思想,可最为庆幸的是结识了有利臂柱的樊哙、周勃和夏候婴,这三个是帮助他成就大业的好兄弟。
项思龙自从了解刘邦的经历后,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就是觉得刘邦也许就因这段经历才显出了他今后那不同常入的思想吧……
次日项思龙和刘邦决定离开中阳村前往刘邦所混之地干沛县。
但临别时,刘氏眼中的哀怨真是让项思龙不敢逼视,想起她在自己伤重后,被救的那些日子里,给予自己的关护的爱抚,就不禁黯然神伤起来。美蚕娘也是一路沉默,秀目中泪珠盈盈,难分难舍的看着这两兄弟,但她明白他们都是自己心中深爱那个男人的儿子,他们身上所流的正是他那不平凡的血液,所以他们决不会安静于这种平凡的生活,他们也都会像他们你们一样要到战火纷乱的红尘中去拼去搏。
但她担心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像他们父亲一样一去之后,就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
项思龙看着美蚕娘神色,心中明白这个娇美柔弱的二娘的心思,便拉着刘邦两人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想给这个苦命女人一点临行前的慰藉。
而在旁的刘公没有多少神色,也让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喜还是忧。同时刘邦也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在一旁与美蚕娘亲亲热热而又凄凄凉凉的相互说着道别的话语,连走时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项思龙心中虽也对刘公这人没有什么好感,但看着他脸上那被岁月风霜而刻下的深深皱纹,也不禁深深的同情起这个劳碌了一辈子的平实老人来。他终究也曾深深疼爱过刘邦,还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把他抚育成人,就凭这一点,他就算得上是个慈爱的父亲了。
项思龙前前后后的想着,又不禁想起还不知身在何方的父亲项少龙来,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身后渐渐倒退的人影,心中总觉被一种什么东西卡住似的。
项思龙和刘邦到了沛县县城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
沛县并不算大,也没有像泅水郡城那样高大的城楼和护城河,连这里的所有建筑都不宏伟,大半是低矮的农舍和仓库,偶尔看见一两处富家的府第。
但比起自己所见的陈平府来确实相差太远了,以此推断沛县的经济并不发达。
刚到县城刘邦就直领项思龙往城东的一家酒店而去,他们到达店门之时,项思龙发现店里只稀稀疏疏的坐着向个汉子正在喝酒聊天,可他们一见刘邦进来,都忙客气的跟他打招呼,而自己这样魁梧高大的身形,反倒没有人理睬。
刘邦对项思龙莞尔一笑,目光略扫过店里,发现老板娘王媪不在,便径直走到店里内室门口叫喊道:
“老板娘,快点出来,给我上二壶上等好酒和几碟像样小菜,我今天有个好兄弟刚来县城,我要在此为他接风洗尘!……”
话声未落,屋里已有个女人脆声应道:
“是刘爷吗?请稍候,酒菜马上就来。”话刚说完,这女人想起什么似的惊道:
“唤,对了,刘爷这两天怎么没见你人影呢?你的几个兄弟樊哙、周勃、夏候婴都到处找你,像是有着什么重要事情要与你商量呢!”
随着话声而出,门口已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她的容貌并不算得俏丽,身材也略显肥胖,但脸上所露的神采,倒是有着男子的几分豪气。而她见项思龙似乎被他的气势所吸引,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满脸推笑的走到刘邦身边问道:
“刘爷,这位少侠是谁啊?以前怎.从没见过?是否就是非你刚才所说的那位好兄弟吗?”
刘邦听后豪然一阵爽笑道:
“老板娘,你看这里除了我这兄弟外,还另有他人吗?”
话完他就向王媪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刚刚结识的大哥项思龙。”
随后又向项思龙介绍道:
“这位女子就是此店老板娘王媪。”
王媪二字入耳,项思龙顿然记起史书上说刘邦经常到王媪、武负两家酒店喝酒之事,想不到眼前这有几分男子豪气的女子就是王媪,当下客气的点头道:
“在下项思龙,初到责地,今后还请王夫人多多关照。”
王媪脸上一红,笑道:
“项少侠何必如此客气?对了,二位净站看干嘛?找个地方坐下,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说完匆匆离去。
望着王媪离去的背影,刘邦对着项思龙耳边低声道:
“真想不到大哥原来英武不凡,魅力无穷,我看这老妮子都被你给吸引住了。在此以前,她对我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哦。”
项思龙听完刘邦的调笑微怒的笑骂了几句,就开始观看起店内的事物起来了……
没过多久酒菜都送上了桌来,虽算不上上等酒菜,但也有鱼有肉,可算是丰盛得很了。
才几杯酒下肚,刘邦的话头又来了,他乘着酒兴向项思龙说道:
“大哥,不瞒你说,在这沛县我最喜欢的就是到王姐这家酒店和城西武负开的那店了,她们的为人真没得话说,在我刘邦穷困潦倒时也还是照样的给吃给喝,不像他妈的有些家伙狗眼看人低,他日我若能出人头地,决忘不了她们的这份恩情,来项大哥,喝酒。”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杂吵之声传来,却见三个二十几岁的豪武大汉已向他们这边走来,其中走在前面一个手足粗壮,两眼神光闪闪,脸目粗豪的汉子连连叫道:
“刘大哥,怎么喝酒也不叫兄弟一声?”
刘邦一见这三人来此,已忙迎上去口中兴奋的道:
“哪里哪里,兄弟正想等会去找三位兄弟再喝他个尽兴呢。”
可一见三人目光尽都朝项思龙望去,似露讶异和不悦之色,又慌忙道:
“来来来,大家都先坐下,等兄弟慢慢向大家介绍。”
三人坐定,也都添小碗筷,再要了几壶酒来。刘邦为双方介绍过后又大赞起项思龙剑术的高超来。
项思龙此时己知这三人就是樊哙、周勃、夏候婴了,想着他们以后都是刘邦身边的开国军臣,忙注目细细打量。
先前说话的那人就是樊哙,粗武中不失豪气,满脸的络腮胡子,给人一种威猛逼人的感觉。
但左旁的周勃却显得瘦弱了好多,还颇带几分文士秀气,只是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令人深感坚毅不拔的气质。
而右旁的夏候婴则是一个粗壮汉子了,前额宽阔,满脸的英气显出他的成熟的精明。三人见项思龙一声一不吭打量自己,颇有点像傲慢不逊的模样,心下有气,但碍于刘邦先前对他敬重的样子,所以强忍不敢发作。
可酒喝到中途,直性子的樊哙听着刘邦夸赞项思龙的剑术如此高明法,心中再也忍不下去,忽地站起身道:
“大哥,那就让小弟与项兄比试过两招,为大家助助酒兴如何?”
樊哙宏亮的声音,令店内所有人士哄然叫好,连忙拉开各自桌子,空出一声场地。
项思龙一见如此场面,只好无奈的笑笑,走到己站在空地中的樊哙对面而立。.两人这时剑都尚未出鞘,可人都己屹立如山,对峙场中,顿时整个店内的气氛都静了下来。
因为众人均屏息静气,伯扰乱了两人的专注。
“锵!”樊哙首先拔出他的七墨剑,横胸而立,大有横扫三军之势。
项思龙凝神而注,亦感对方剑气逼人,也只好缓缓拔出寻龙剑,摆开剑势,进入 “云龙八式”中的“守剑式。”
樊哙终是耐不住性子,一见对手已拔出佩剑,就身形一闪,抢至项思龙身前四五步许,七墨剑由内变出,划出一道弧线,闪电般向项思龙腰部击来。
可他不知自己的先攻反而中了项思龙的“引蛇出洞”之计,这时项思龙一见寒剑攻至,不慌不忙,使寻龙剑疾出如风,形成一片剑网守住门户,而于严密封架中作少许的反击。
刹那间,只听得“当当当当”两剑连连交击之声,这震耳的撞击声听得众人心弦感撼,狂跳不己。
两人愈打愈快,所发的剑光使众人眼花神摇,竞连酒茶都忘记喝了,拍桌助威起来。
这时店中来了很多闻风而至的人,顿把小店里外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在旁的桌子上也都站满了人。
王媪看得又气又恼,却也是没得办法,何况她也被场中二人的精采打斗吸引住了呢?
突地樊哙大喝一声,“喳、喳、喳”连击出三剑,剑芒在他身前划出一个个小剑卷,反映着剑光,凄厉无比却让入觉着剑身全无实感的向项思龙袭来。
如此剑法,确是惊世骇俗,如一般高手身当其锋,都会有种难以架招之感。
同时项思龙想不到如此粗壮之人,所使的剑法竟这样精微至此,能封死自己剑招所有进路,不禁雄心大振,仰天长啸,剑势略收,再化飞虹,把“云龙八式”淋漓依次挥出,却又用劲适可,不致伤着对方。
只见剑芒闪动,剑吟之声不绝于耳,长剑幻成的一道道精芒,电掣而出,有若风雷并发。
众人都初睹如此神奇的剑技,都目瞪口呆,心醉神迷。
樊哙亦是感到对方剑势有如千军万马攻至,让人生出欲避无从的颓丧感来。
而观项思龙面色,他每式出手都从容自若,看似练剑而不是比斗。
这时场中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在场两人已同时收剑后退。
而樊哙目露骇异,既耽虎视着项思龙,似是定神般立在那里……
项思龙则微笑抱剑一揖道:
“樊兄,承让了。”
围众者则看得如痴如醉,还不知谁胜谁负,一闻项思龙的话后,顿时喝采声如雷,场面激昂炽热,都对这场精彩的比剑表示叹为观止。
这时,刘邦站起拍掌哈哈大笑道:
“好剑法!好剑法!二位兄弟剑术如此神妙,且旗鼓相当,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来来来来,我们来为他们的惊世之技庆祝,今天来个不醉不归。”
呆坐的周勃和夏候婴被刘邦的话惊觉过来,都不由打心底里佩服项思龙,连忙把他和樊哙拉过入席。
樊哙虽明知自己,不是项思龙敌手,脸色微红,但并不气恼,举杯向项思龙道:
“项大哥剑术盖世,我樊哙心服口服,刚才若不是大哥有意相让,兄弟早己灰头土脸败下阵了。来,我敬你一杯。”
项思龙一见樊哙这憨直的性子,也忙举杯笑道:
“樊兄过谦了,你方才所攻之势,雄伟宏博,也让我觉得有着无从架招之感呢!”
在桌众人一见两人如此客气,一齐哈哈大笑,把刚才的不快顿化作烟消云散,只觉的彼此感情一下子亲切许多。
次日,项思龙在酒店剑败樊哙的消息在沛县很快传了开来。
至于樊哙,沛县中人人知晓。他以屠狗谋生,力大无穷,且剑术高超,在沛县地界中享有很高的声望。
现在出了个既英俊潇洒又魁梧高大的项思龙,三招二式就击败樊哙,人们自是大感兴趣,茶余饭后都谈项思龙。
这天,项思龙和刘邦、樊哙、周勃、夏候婴几人又坐在王媪的酒店里喝酒聊天。席间,他们漫无边际的向项思龙谈论着沛县的奇闻逸事。
但项思龙心中兴趣不大,只漫不经心地在旁静听,心里却想着曾盈张碧莹她们。
樊哙虽是粗汉,但一望项思龙脸色亦也意识到了项思龙心事重重,开玩笑的道:
“项大哥何事心烦呢?现在我们众兄弟在此把酒言欢,你一个人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想着哪个妹子呢?”
周勃也接口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项大哥要想女人这还不好办?听说我们沛县最近来了个富豪,叫作吕公的,是为躲避仇家才搬到了我们沛县,和我们县令还是故交好友呢!”
顿了一顿又道:
“县令温雄为了吕公的到来,明天还大摆宴席为接风洗尘呢,还有一样更妙的事,就是吕公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女儿叫吕雉,小女儿叫吕姿,听说明天吕公将在宴席上为她们择婿,凭我们项大哥的人才武略,一去之后,定可赢得美人归,说不定还是一箭双雕呢!”
顿时众人哄然起笑,刘邦更是意兴盎然,拍着项思龙的肩膀欣然道:
“好,项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众兄弟明日同去吕府。”
这时突听得左边桌上有个清脆的声音轻哼了一声,似是对他们的话表示不满。
项思龙寻声望去,即见一双清澈澄明的眼睛也向自己望来,不禁心底一阵莫名的震颤。
定下心神,再举目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装,容貌美极,身材匀称的俊俏少年嘟着一张小嘴,睁大着眼睛瞪着他们,见项思龙的目光总是盯着他,禁不住俏脸一红,低下头去。
夏候婴见是一俏美少年,不禁也怔了一怔,但心中一动,旋即笑起来提挟的道:
“这位小兄弟,看你细皮嫩肉的,是不是个异钗而扮的娘子啊?”#--iCMS.PageBreak--#几人又是一齐哄笑。
那少年却被问的脸通红,气得像要哭起来似的。
项思龙一观那少年的神色,忙止住众人笑声,起身到那俊美少年身侧站定,温和的笑道:
“这位兄弟,我兄弟出言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少年听到项思龙所说的话后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神色稍稍平静了些,一双凤眼似怨非怨的膘了项思龙一眼,用清脆语音含羞的道:
“多谢这位公子,小弟没事。”
说完带着一阵香风轻快而去。
项思龙一见少年离去黯然—笑,心中似乎有着几分惆怅的失落之感。
刘邦等人看着他那脸所露的神色,都露出诡异笑意。
翌日,项思龙一早就被刘邦诸人吵醒,捡起他往吕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却见着络绎不绝的人群也都像他们一样朝着吕府方向奔走。‘刚到吕府,却见门口已是人潮涌涌,大门处站着一排官府中人,正在忙碌的收点众贺客所送礼金。
项思龙等倒是一楞。
他们这次一行人来都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但这吕公说起来还算是个富豪呢?对外宣称是想结识沛县的各路英雄豪杰,谁知他还会趁此机会向众人“勒索”一把呢?
大家想来心中虽是有气,可一下子也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可以进得府去的。
项思龙蓦地记起史记上记载刘邦进吕府“送万钱”的故事来,不禁心中一动,忙拉过刘邦在他耳旁低语一番,刘邦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在众人诧异目光下大踏步往大门处挤去,到得那收礼金的几个官府中人面前高喊道:
“刘邦送礼金万钱,暂且记帐!”
这话顿引来旁者的一阵哄然大笑。
可刘邦说完,不管别人潮笑,只向项思龙招了招手,大摆大摇的想向大厅走去。
这时一个二十左右,身材修长,目光闪闪有神的中年文士从收礼金坐处站起走出,拦住他道:
“这位刘兄弟就不要难为在下等人了,天下间送礼,哪有记帐之事?不过就凭你方才口称‘送万钱’的豪气,萧某倒是可以进去替你通报一声,或许可让诸位进得厅内。” .刘邦刚才被众人嘲笑,心中本是己窝了一肚子的气,这下可真是再也忍无可忍了,正想破口大骂。
项思龙却是心中一楞,暗想:
“难道眼前这相让人并不起眼的文人就是将来助刘邦治国平天下劳苦功高的萧何?”
心想到此,忙拉住正要发作的刘邦衣角,走上前去恭谨的道:
“请问先生是否是萧何吏员?”
那文士听得一楞,似是没想到项思龙会认识他,但看项思龙态度语气都很客套,忙也抱拳道:
“在下正是萧何,请问阁下是……”’项思龙见果真如自己所想,眼前之人正是萧何,欣然道:
“在下项思龙,因久仰吕先生大名,所以今日特来拜见,岂知……嘿,说出来不怕萧大人笑话,我们皆是襄中羞涩之人,见着吕府此举实也心中有气,所以……”
说到这里脸上有点尴尬之色。
萧何见项思龙如此坦诚,以下不禁暗暗钦佩,沉默一阵,似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
“原来少侠竟是沛县近来众所周知的项少侠,久仰,久仰,那么就烦请诸位稍等一下,待在下进去禀报吕爷一声。”.说完就往厅内走去,却见中途闪出一个俏婢把他拉到一边,指着项思龙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笑意神秘的看了项思龙一眼,轻盈而去。
萧何此时脸色顿变得古怪异常,走过来上下细细打量了项思龙一番,神秘的笑道:
“原来项少侠在吕府里已有故人相识,那在下就不必如此麻烦进府通报了,诸位请!” ‘项思龙忽听他此说,一脸的莫名其妙。心中暗付:
“自己在吕府中有谁相识呢?怎么回事呢?”
虽是满肚疑疑团,但见可以轻易进得府去,也就不再多想,对萧何笑笑道:
“那就多谢萧兄了。”
萧何似对他很有好感,也很有兴趣,忙道:
“项少侠无需如此客气,他日如若有空,请到府上一叙如何?”
项思龙同时脑中也正想着今后怎么去跟萧何亲近呢,听他此说,正合心意,忙应声道:
“兄弟日后一定拜访萧兄……”
等诸人进得厅内,却见里面已是宾客满堂。
众人也找了个堂旁位置坐下。
刚一坐好,刘邦己笑说道:
“还是项大哥有面子,没想到你一出面,问题就迎刃而解。”
樊哈忙接笑道:
“刘大哥你这就不知了,说不定项大哥认识这吕府小姐,你想情郎上门,那门官怎敢阻拦……”
众人听的齐声大笑,项思龙也不禁是莞尔。
待得盏茶工夫,突听得有人哄叫道:
“吕先生来了!吕先生来了!”
项思龙心神一怔,循声一看,却见一身着高瘦,相貌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光芒,年约四十多岁的健铄之人,正从后堂向厅内走来,他身边跟着一个身着官服,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可能就是这里县令温雄了。
吕公似对温雄毫不在意,径自独个儿向前走到厅内正堂坐下,环视了一下全场。
目光落在所坐堂旁的项思龙身上时,眼睛似乎猛地一亮,浑身一阵微颤,神情也变得得异常古怪。
起身站起缓缓的向项思龙走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此时项思龙也被他目中精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纳闷,莫不是他真看中了我,要做他的女婿不成?
(第一卷完)
[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恩怨情仇
项思龙心中虽是那样想来,可浑身在吕公目光的逼视之下仍是大感不自在。
在场中人也都是诧异之极,这吕公见着项思龙为何会如此失态呢?
场中气氛一时怪异的静了下来。
项思龙这时也收敛了一下心神,脸色微红道:
“在下项思龙见过吕公。”
吕公似沉浸在某一种追忆之中,此时被项思龙的话惊觉过来,感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目光,恢复冷漠神色道:
“原来是近来誉满沛县江湖的项少侠,传闻你剑术超绝,不知令师是当今哪位高人?”
项思龙一听,心中未想到如何答好。
吕公见状连忙接口说道:
“不知项少侠乡居何处?看似不像此地中人。”
项思龙心中暗觉这吕公似乎对自己有点熟悉,但又不敢作下某种肯定而有些怀疑的在试探自己。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自己与这吕公素未谋面,他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呢?就算自己来到古秦这么的时间,认识自己的人为数也不很多。
难道……
项思龙心里猛的一震,似呼明白了些什么,难道他也跟师父李牧和二娘美蚕娘一样,和自己的父亲项少龙相识?而自己也许真的长的跟父亲特别相像?
想到这里,项思龙的心禁不住激动起来,情不自禁的失声道:
“你也认识我父亲项少龙?”
这下轮到吕公骇异了,只见他目中厉芒暴长,颤声道:
“你真是项少龙的儿子?那么你爹还活着?
他没有给秦王政杀死灭口?难道又重出江湖了?”
项思龙此时已从他的语气中肯定了吕公认识自己的父亲项少龙,但从他刚才的话语中也不知道父亲的下落,心中顿时冷了下来,茫然道:
“这些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也都在寻找我爹的下落呢。”
吕公听了脸上惊诧不己,但一想起项少龙的风流,旋又不以为然,想着他或许是项少龙的私生子呢。
倏又想起项少龙当年跟自己的恩恩怨怨,眼中目光复杂的射向项思龙,似怨似爱也似恨。
宴会因项思龙和吕公刚才那不为人知的微妙关系而气氛生硬得很。
吕公心情这刻很是不好,毫无言笑,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目光总是阴晴不定的看着项思龙。
项思龙也是面目凄然,想着自己这半年多来在这古秦为了寻找父亲项少龙所经历的坎坎坷坷、酸甜苦辣,不禁神伤魂断。
刘邦、樊哙几人见项思龙心情不好,也都沉默下来,不敢大声言笑。
不少人见着今天可能是没有希望见着吕家二位小姐了,顿时心中冷了下来,都淡淡然的告辞而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厅内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十几个人了。
樊哈可真是按探不住了性子,低声对项思龙道:
“项大哥,我们也准备走吧,这里的人可都快走光了。”
项思龙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一心沉浸在沉思的悲哀中。
吕公这时似是想清楚了心中的郁结,猛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
“今天的宴会真是痛快!今天的酒喝得更是痛快!但是最痛快的还是遇到了故人之子。来,思龙,我们来喝一杯!”
项思龙被他这阵粗喝回神过来,见着此状,也不禁心神一振,豪然道: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还。
我们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
吕公听得双目一亮,欣然道: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还’,正叙我胸中之意。果然不愧为项少龙的儿子,信口拈来皆成诗,来,来,我们喝酒!”
项思龙这时也是意兴大发,索性暂且抛开一切烦恼,与吕公诸人畅饮起来。
悠悠醒来,项思龙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脸部却十分的灼痛。
慢慢的聚集了思想,才记起昨天与吕公喝酒的事来。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眼睑的疼痛使他有点力不从心。
这是怎么了?昨天自己喝酒竞醉成了这么个样子?项思龙苦笑了一下,但脸上的灼痛让他感觉笑起来十分吃力。
项思龙不禁暗暗吃惊起来,正想伸手去摸—下自己的脸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忽地一个女人轻轻缀泣的声音愈传愈近,似是有人向他走来。
项思龙甚觉奇怪,声音嘶哑的问道:
“姑娘是谁?”
对方似被他突然的话音震住,止住了泣声,音带硬咽而喜悦的道:
“项大哥!你醒了?”见他伸手要去触摸脸颊,又惊恐的道:“不要!”
项思龙被她这声惊叫吓了——跳,收回手来,疑惑的道:
“姑娘怎么了?不要什么?”
那女的似被他这话触动了心事,又哭泣起来,走到床沿坐下,喃喃道:
“项大哥,我对不起你!”
项思龙被她这话一时说得二丈摸不着头脑,暗想自己似乎连认都不认识她,她又为什么说出对不起自己这样的呢?心下百思不得其解,问道:
“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是与我有关的吗?”
顿了一顿又道:“唉,我的眼睛怎么睁不开来呢?”
当他说到这里时,那女的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心痛的道:
“谁叫你是项少龙的儿子呢?我爹他……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项少龙了。”
项思龙心里猛的一惊,听这女的如此说来,那她定是吕公的女儿,而自己……这难道与自己脸上的灼痛和眼睛睁不开有关?
想到这里,项思龙只觉心往下沉,忙伸手往脸上摸去。
啊?天啊!怎么会这么烫?怎么上面似乎凹凹凸凸的?难道……难道自己的容貌被毁掉了?
那么眼睛……
项思龙只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冰冷和恐惧的感觉直袭心头,颤抖的道:
“我的脸?我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愈想愈是恐慌,突地声嘶力竭的喝道:
“是你爹吕公干的吗?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还有你假惺惺的到这里来干什么?同情我?可怜我吗?你滚啊!”
项思龙只觉自己的整个精神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崩溃了。
自从他来到这古秦,被迫在深山里逃亡过,在陈平的地牢里监禁过,在战争上与秦兵撕杀过,他都没有倒下。但是这刻项思龙只觉感到了一种脆弱的仇恨,他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沉迷中,脸上带着两行英雄气概的热泪晕了过去。身边只有一个哭得死去活来的柔弱少女。
这些天来,项思龙整天都是浑噩昏沉的,脑子里只觉一片空白木然,他什么也没有去想,父亲、刘邦、曾盈、张碧莹等的身影也都悄然逝去。
他的心冰冰凉凉的,只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个女人对他悉心照顾,敷治他脸上的伤势,每天为他换药一次,给他的眼睛涂上药物,绑上纱布,喂他喝牛奶,而且不时低声哭泣的安慰他。
脸上的伤势是好了许多,再也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但自己到底变得怎么样了呢?他不知道,他的眼睛还是一片黑暗。
这天,项思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那终日服待他的吕公的二女儿吕姿轻声而激动的对他说道:
“项大哥,今天我要为你取掉你眼睛上的纱布,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否好起来呢?”项思龙闻言浑身震动了一下,声音嘶哑而急切的道:
“什么?我的眼睛能好过来?吕姑娘,这是真的?”
吕姿似从来没有见过项思龙精神如此振奋过,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光彩迷人的笑意,沉吟片晌后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药是我娘从我爹那里拿来的,她说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项思龙只觉整个身心都在升腾,死去的心境又修地见着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忐忑且紧张的道:
“那就请吕始娘把我眼睛上的纱布赶快取掉好了。”
吕姿见他如此急迫,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旋即又感到自己此举在此时似是失态,脸色羞红的看了项思龙一眼,见他没有在意,松了口气后沉重的道:
“项大哥,那我就解了,你可得作好心理准备。”
项思龙“啊”了一声,尽量的放松自己紧张的心神,就连吕姿身上散发的阵阵少女体香也被这刻的激动的冲淡了。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项思龙眼睛上的纱布终于解下了,他强抑住内心的冲动,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只觉一阵刺眼的光亮逼来,项思龙眯起了双眼,心中的兴奋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描述,他猛的一把抱住跟他相距咫尺的朦胧身影,口中忍不住大叫道:
“吕姑娘,我可以看得见了!”’吕姿倒在项思龙宽广的胸怀里,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自己这些天来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里都得到了回报,美艳的脸上不禁流下两行兴奋与酸楚的眼泪。
项思龙从极度的喜悦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蓦地想起自己怀中的少女是吕公的女儿,心中顿觉一阵谈然,轻轻的把她推开,睁开眼睛时不禁亦膘了吕姿一眼,倏觉脑际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青花长褂,肤色洁白若凝脂,身段纤细且曼妙,抚媚多姿,明艳照人,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正脸色惨白,一双又黑又深的眸子怔怔的望着自己。
项思龙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蓦地想起在王媪酒店里被夏候婴调笑的那个少年。
难道吕姿就是“他?”项思龙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满面凄然、楚楚怜人的绝色美女,感觉不知说什么好。
吕公是暗算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容貌和眼睛,若不是吕姿的医治,让自己重见了光明,那么自己会连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了,这种手段不谓不毒辣。但是他这样做说起来也只是想在自己身上发泄父亲项少龙留给他的深深仇恨而已。他并没有杀了自己,也证明了他对往昔那段怨仇存在着某些矛盾的心态。
吕公当年与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有着什么怨仇呢?项思龙想不明白。
唉,不管怎样,现在一切恶梦都已经过去,自己已经替父亲尝还了这段怨仇,对其他的事情,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项思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这恩怨交杂的绝色少女面前,找到了些平静自己心理的缘由。
当项少龙准备离开吕府的时候,吕姿手牵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少妇来到了项思龙的厢房。
项思龙冷冷的看了那少妇一眼,心想这位可能是吕姿的母亲了。
却见她生得雍容秀丽,秀发梳成坠,高高耸起,身上穿着绣花的袖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耳戴明珠耳当,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妇人觉出项思龙态度的冷淡,脸上神色一暗,目光复杂的看着项思龙,幽幽的道:
“项少侠要走了吗?有没有空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呢?”
项思龙看着吕姿那凄惨的神色,心下一软,但仍是淡淡的道:
“夫人有什么话就请快说吧。”
妇人伤感的一笑道:
“项少侠的这种神态真像你父亲当年,外刚内热。”
顿了一顿像陷入了回忆道:
“其实说起来你父亲当年与我们一家人有恩,他冒着背秦政的欺君之罪放了我们,但是他杀死了我爹吕不韦,这让我和夫君都对他有着恨意。”
原来这吕公夫妇就是当年被项少龙放过的管中邪和吕容娘,自从秦相吕不韦一党被秦王政消灭后,他们就逃到楚因,隐名埋姓,过着百姓的平常生活,后来秦王政又灭了楚国,统一了中原,他们被迫四处流离失所,只是最近几年生活才安隐了下来,但还是躲躲藏藏的,怕外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当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暴发以后,管中邪沉默了多年心又燥动起来,于是他来到沛县,用武功和毒药制服了这里的县令温雄,并想通过设宴选婿方式收罗沛县的各路江湖侠客和奇人异士,谁知碰上了当年恩仇相交的项少龙的儿子项思龙,打乱了他的心思,于是就有了项思龙被毁容这一幕。
当吕容娘从吕姿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跟管中邪大吵大闹,让他也失去了分寸,心下想来自己这样做或许是恩将仇报,于是给了解药吕娘容,让她去治项思龙的眼睛。
项思龙听完她这一段述说后,心下只觉一片侧然,默然无语。
吕容娘叹了一口气道:
“恩怨相报何时了?思龙,请你不要把仇恨带到吕姿身上去,我和中邪已经做错了,你要报仇就找我们好了,她是无辜的。”
说完无限怜爱的看了身边双目红肿的女儿一眼。
项思龙早就把这段怨仇想开了,但此看到吕姿那幽怨的目光,还是让他心痛得很。
他看得出这少女对自己的无限情意,想起她服持自己的无微不致的温柔,项思龙痛苦得心里像银针一样刺进自己的身上。
自己已经有了曾盈和张碧莹两个妻子了,还有一个侍妄玉贞,怎么还可以接受她呢?
项思龙虽然听出了吕容娘的话外之声,但仍是苦笑的摇了摇头道:
“这个夫人放心,我项思龙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吕容娘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神色凄然的柔声道:
“项少侠,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是否可以答应我?”
项思龙微微一怔道:
“夫人有什么事情请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答应。”
吕容娘沉默了一阵,徐徐道:
“我想如果我将来若有什么不测,请项少侠代我照顾姿儿。”
项思龙想不到她竟是要将吕姿的终身托负给自己,颇感为难,又见到吕姿正含情脉脉的神色迫切的望着自己,不觉心神一荡,但倏又惊觉到吕容娘话中似有着无尽的凄凉,色变道:
“夫人何故说出什么‘不测’之话来?”
吕容娘没有回答他只是催声道:
“项少侠可否答应?”
项思龙只觉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再次望了吕姿一眼,见着她那楚楚动人的目光,猛一点头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姿妹!”吕容娘似松了口气,脸上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低声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项思龙听得这话,只觉心中的愁云更浓了。
项思龙又在这吕府中住了下来,吕姿每天都来陪他,开心得如出笼的鸟儿,整天欢声雀跃的,消去了项思龙的不少烦闷。
他现在的容貌跟以前判若两人,脸上肌肤变得粗黑且有不少的疤痕,鼻梁也坍塌了些许,年纪看上去也差不多大了十岁左右,使人再也很难想象到他以前是个英俊潇洒的汉子,只有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和那双坚毅冷静的眼睛,仍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凛然正气来。
项思龙第一次从铜镜中见到自己这怪模样时,吓了一跳,悲愤得竭斯底里的大喝大叫,还好有吕姿这个温柔体贴的美女在他身边悉心的安慰,才让他渐渐的从激动中平静下来。
想着现实既然已成此般,自己还是得坚强的接受,项思龙的心都快忍出苦水了。
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要自己去做呢,寻找父亲的下落,帮助兄弟刘邦成就他的大业,这些都需要自己有着坚强的意志和无比的信心去迎接这未来的挑战,自己一定得振作。
但是想着曾盈和张碧莹,她们见到自己的这付模样会有什么反应呢?项思龙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在女人面前他忽的觉着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尤其的是漂亮的女人。
就是连这一点也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终日在他身边的吕姿也不例外。他在她面前终日是沉默无语。
吕姿虽是觉着了项思龙心中的不平衡,但她在项思龙面前整天还是开开心心的,她想用自己的情绪来感化项思龙。
项思龙面对这美女温柔如水的情意,总是抑制住自已心神的波动,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吕姿幽怨的道:
“项大哥,你何必如此苦苦的折磨自己呢?
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下了决心,生是项家人,死是项家鬼!”说完脸上泛起一片红霞。
项思龙听得心神一震,看着这美人儿,只觉心中百感交集,禁不住颤颤的抱住这美丽的少女,痛吻她脸颊上的沼珠,喃喃道:
“姿儿,你为我这样值得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项思龙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吕姿就凑上了她灼热的香唇,她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已经压制不住了,如火山般的爆发出来,主动的与项思龙亲热,恨不得立即能与他共渡爱河。
项思龙感觉着她火热的激情,也不禁欲火顿生,难以自制,怀里这充满青春火热的生命和柔嫩的肉体,已将他所有的愁思忧虑立时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温柔的吻着她修美的粉项和晶莹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嗓吸着她浑圆柔嫩的耳珠。
吕姿完全融化在彼此的热情里,所有相思的苦楚,都在这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代价。
此时两人都融入浑然忘忧,神魂颠倒,无比热烈的缠绵中。
项思龙霸道放肆起来,一双大手在吕姿身上无处不到的揉搓着。
吕姿俏脸上霞,星眸紧闭,呼吸急促起来,且不时夹杂着让人魂摇魄荡的娇吟,显是春情声东击西勃发,不可遏止。
项思龙再也忍受不住,拥着吕姿倒到榻上,拉开了她的外袍,在高燃的红烛映照中,她急剧颤抖着的羊脂白玉般毫无理疵的美丽身体,终于彻底展露在项思龙的眼底。
醉人的处女幽香扑鼻,项思龙俯头深埋在她醉人的胸脯里,轻轻的嗓吸着,吕姿羞不可仰的侧起俏脸,含情脉脉的带笑朝着他偷瞧着。
项思龙并不急于侵占她,欣赏和品味着这迷人的肉体。
吕姿双眸紧闭,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加上她扭曲转动的躯体,让人感觉可爱动人至极点。
终于,英蓉帐暖内,妖吟粗喘奏起了一曲令人心迷意乱的春色迷醉曲。
吕姿被诱发了处子的热情,不知天高地厚地逢迎和痴缠着项思龙。
至此两人水乳交融,再无半分隔膜。
云散雨收后,吕姿仍然手足把他缠个结实,秀目微张,满脸甜美清纯。
项思龙只觉心中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感。
屋里的气氛是凝重而悲哀的。
吕姿已哭成了个泪人,在她身边还有个绝色美人陪着流泪,不过项思龙此时己没有了猎色的心情。
管中邪双目赤红,整个人显得萎菲之极,动也不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吕蓉娘,却见她满身是血,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直没手柄。
吕容娘自杀了!项思龙只觉心中一阵侧然,这他应是有所预感的,可是他没有来得及阻止。
管中邪在这一刻里只感觉这是一种报应,他暗算项思龙的报应。
想起自己与项少龙的恩恩怨怨,他一下子也是说不清楚的。吕容娘也曾爱过项少龙,自己屡次败在项少龙手上,岳父吕不韦被项少龙逼死,自己的一切前程都毁在项少龙的手上,对项少龙的恨他自然是深切而咬牙切齿。可是项少龙最后关头却放了他,冒着欺君之罪放了他,虽然他知道项少龙这样作大半都是看在吕容娘的情份上,但是这一份赤诚的恩情却让他永铬在心,在他管中邪的一生里项少龙是他最佩服的人。
项思龙在这一刻里自然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只有沉默着,也感受着这沉重的哀伤。
吕容娘到底是善良的,项少龙逼死了她的父亲吕不韦,她虽然恨他,但是当她看到项思龙被夫君折磨时,又毅然的去救了他。这些都是吕容娘对项思龙爱恨相交,但却爱多于恨的表现。而又当她看到女儿吕姿爱上项思龙而痛苦不堪时,她不惜用死来换取项思龙同情的博爱,为女儿谋取幸福。
项思龙想到这里,只觉着自己的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管中邪目光阴深的盯着项思龙,看到他的哀伤的样子,脸色平和了些。
唉,自己在项少龙面前一败涂地,想不到二十年后又在项少龙的儿子项思龙面前也是惨败。
管中邪一下子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看着项思龙那被自己用毒药毁去的颜容,心里觉着一阵愧然,他嫉妒项少龙当年那张迷死众妇的俊脸,他不忍心杀项思龙,因为项少龙对他有恩,但当他看到女儿吕姿喜欢上项思龙时,他的报复心理陡地增强,他要毁了项思龙这张俏脸,断去女儿的心思。但是他失败了,他不但没能阻止女儿和项思龙的相爱,反而失去了他深爱的妻子。
项思龙看出了管中邪内心的苍白与痛苦,想着这个让自己痛恨的老者今后却还是自己的岳丈,于是走上前去凄然的道:
“伯父,节哀顺便吧!”
管中似是没有听清项思龙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反应。
项思龙目光悲切的望了管中邪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道:
“伯父,死者己矣,我们活着的人还必须坚强的活着,我想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我们因悲伤而沉没吧。”
管中邪浑身微微一震,双目倏地射出了一丝光亮,走上前去,紧紧的抓住项思龙的手臂,嘴角抖动了两下,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哑声道:
“思龙,谢谢你!”
项思龙想不到这昔年也曾纵横疆场的人物,竟向自己说出这等话来,一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些微红。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县令温雄和吏员萧何、曹参等都亲来参加葬礼。
刘邦、樊哙、周勃、夏候婴也来了,见着项思龙,心里又悲又喜。
自从那天五人去吕府赴宴,项思龙喝得大醉,被“吕公”留宿,他们就再也没有见着项思龙。
后来传言项思龙与“吕公”有着世仇,“吕公”用毒药毁去了项思龙的面容和眼睛,四人大急,赶吕府要人,没想到被“吕公”拒绝;且与四人打了一场,怎奈四人合力也敌不过对方,只好心下暗自担心着急。
今天见着项思龙容貌虽毁,但人却安然无恙,不由的都大松了一口气。
项思龙此时心中的悲痛,已经让他没有心思去想及别人。
他整个的人脸色苍白憔悴,眼珠儿都陷了下去,扶着悲痛欲绝的吕姿,默默无语。第十三章 峡谷奇缘
天色阴朦朦的,起着寒风。
沛县城西的丰西峰上笼罩着一片浓浓的哀意。吕容娘的坟墓就立在这沛县第一高的丰西峰顶上。
坟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在肃静的默哀着。
项思龙心中除了涌动着深沉的悲哀外,就是一片惆怅和落漠。
自从他来到这古秦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虽也受到过颇多的让他惨痛无比的伤心事,但是在这一刻里,吕容娘的死,却是更让他痛苦得难以接受。
她是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项思龙只觉心如利剑在穿。
生命是什么东西?
现实为什么这么的残酷无情?
吕容娘本是可以不死的,现在她这样的匆匆离世而去,得到的又是一种怎样的解脱呢?留给苛活着的亲人朋友又是一份怎样深切的痛苦呢?
椎心的痛楚和悔疚,噬蚀着项思龙的心灵。
刘邦站在项思龙的身侧,看着他极度悲切的神色,心里只觉有着一种异样的难受。
对于吕容娘的死,刘邦是不会感到悲伤的,反只会有点幸灾乐祸。
项思龙被“吕公”现在害成这样,刘邦只是非常的担心,担心项思龙是否能承受这毁容的沉重打击。
因为项思龙己成了他振作的动力,成了他心神不宁时的依靠。
刘邦觉得自己绝对的不能失去项思龙的帮助,否则他所有的信心都会垮掉。
所以他痛恨“吕公”,吕容娘的死,反只会让他这痛恨得到了些许平衡。
伸手拥过项思龙的肩头,刘邦沉声道:
“项大哥,不要太过痛悲了,会伤了身体的。”
项思龙勉力振作起精神,使声音保持平静,缓缓道:
“黯然魂销者,惟而己矣!生有生离,死有死别,为何人生总有这么多不如意人的事情呢?”
萧何在旁边听到这话,不禁转头望了项思龙一眼,目中显出异色,慰然道:
“项少侠,何必情绪这么低落去想那么多呢?这些生死离别对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总是避免不了的,我想在于我们的生命历程中也是次要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必须使得自己的生命有着辉煌的历史,那才算是活得有意义了。”
项思龙精神微震了一下,这几天来的悲痛着实是消蚀了他许多的意志,这刻被萧何这几句话说得心神一敛,点点头继而苦笑。
唉,自己确实是不能消淀下去,还有很多的事情等待自己去做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的情绪又平复了些。
管中邪这时走到了项思龙身边,抬头看了看愈来愈暗的天色,虑忧道:
“思龙,我看这天要变了,你们不如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静静。”
项思龙看着满面哀痛苍老了许多的管中邪,摇了摇头道:
“伯父,还是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够累了,再说家中也有许多的后事等着你去料理呢。
还有吕姿和吕雉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也需要人照顾。”
顿了一顿,看着被大风卷起的漫天尘土和枯叶,又脸色凝重的道:
“我看这天晚上可能要下大暴雨,伯母的新坟或许禁不住雨水的冲刷,所以我想留在这里,给伯母坟上搭座雨篷。”
管中邪想不到项思龙如此情深义重,想得如此周到,激动得双目赤红的道:
“思龙,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谢你。不过,还是你回去吧,吕姿需要你!”
项思龙被管中邪这两句话说得心潮涌动,知道他终于对自己没有什么隔阂,把自己看成一家人了,当下执然道:
“不,岳父,这些还是让我来做吧。”
管中邪听到这终于禁于禁流下两行老泪,坦诚的道:
“思龙,那我们等着你回来一家人团圆!”
项思龙只觉心中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浮动,点了点头,心想:
“人性终究是善良的。”
人影渐渐的从视线里消失了,丰西峰上又回归了平静。
只有风一阵狂比一阵,在耳旁呼啸着,这是十一月的寒风,倒也让人觉得有不少的凉意。
山顶的乌云越来越密,越来越低,隐隐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项思龙屹立于冷风中,站在吕容娘的坟前,看着眼前的刘邦、樊哈、周勃、夏候婴儿人,心中只觉热乎乎的。
这就是朋友,患难中见真情。
这就是今后历史上的风云人物,指点万里河山。
项思龙只觉心头一阵豪气直往上涌,忽而朗声道:
“四位兄弟,天快下雨了,咱们先伐木去吧!”
五人分作了两批,刘邦和项思龙一起。
丰西峰上到处都是岩石几立,且有两面都是万丈悬崖,真教人不敢俯视。
峰顶的树木甚少,偶而有之也是长在那些岩石陡壁间,若要砍伐,可也真得冒点危险。
还好,五人皆都习过武功,艺高人胆大,也都没有觉得什么害怕的。
项思龙和刘邦来到了峰顶西侧崖的一个石坡上,坡顶有一棵约合两三米高,径围一尺半左右的松树正在狂风中猛烈的摇晃着。
石坡很陡,上面岩石突兀不平,加上起着大风,让人很是难以平衡住身体。
项思龙看了刘邦一眼,道了声“小心点”。
接着缓缓拔出寻龙剑,摆好架式,猛的往树根部砍去。
却见一阵寒芒闪过,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巨响,刘邦忙冲上前去,一把抱过树杆。
项思龙倏见刘邦身躯由于受到树的压力过急,再加上风压,身形摇摇欲倒。忙一个箭步冲前,左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右手则急中生智的把寻龙剑刺入岩石,稳住身形。
刘邦此时业已一脚踏空,看到身后便是万丈高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暗叫“好险”。双目朝项思龙投过敬服感激之色。
但二人危机境况并未解除,树和风的沉重压力,还是使他们均感站立不稳。
项思龙心中不由大是焦急。
现在该怎么办呢?两个人的身体皆都不能乱动,否则便有跌下山崖之险。
无论如何,自己得先救刘邦,再想脱险之策。他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死去的,否则自己就会改变了中国今后的历史。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呢。
项思龙心下想来,抓住刘邦的左手猛地用内往自己身侧一拉,松开握剑的手,快速的把刘邦推至安全地段,坐马沉腰,一脚勾住寻龙剑,稳住自己倾斜的身体。
但急速倒下的松树枝丫还是挂住了项思龙的衣角,使得他和身形大副度的向崖边倾去。
这一下只吓得刘邦惊叫起来,项思龙亦是骇得魂飞魄散,腿上终于吃痛不住滑出寻龙剑,于是身躯在松树的拉力和狂风的压力下猛的往身前悬岩落去。
项思龙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自己这下死定了!
父亲——曾盈—碧莹……
冬阳软弱无力的光线温和的洒在项思龙的脸上。
项思龙此时身体动也没动,脸色苍白如死人般,亦也让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呼吸。
过了二三个时辰,眼角终于跳动了几下,项思龙意识在一片黑暗感觉之中慢慢的运集了起来。
浑身的酸痛让他禁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啊!难道我没有被摔死?项思龙心中一阵震颤的狂喜,脑海里逐渐晃动起自己跌下山崖时的情景来。当时树枝挂住了他的衣服,把他一起绊下了山崖,他心里异常的恐惧,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枝丫,另一只手拔出了岩石中的寻龙剑,在下跌过程中,尽力的用寻龙剑划向崖壁,想在石壁中找个支点,稳住自己下跌的身形,但是由于下落的速度太快,他的愿望没有实现。随后就所有的侥幸希望的信心都消失了,意识也逐渐模糊……
项思龙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又不由的“怦怦”的跳着,疑惑紧张的睁开了眼睛。
但见一束光线直射脸面。
啊!我果真没有死!项思龙心下激动的喜出望外,瞬时又不禁掺入些怪怪的酸味来。
父亲、盈盈、碧莹、邦弟,是你们在为我祈祷着吗?是你们在佑护着我吗?
我还活着!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们!
我还可以去做许多我想做而还未做完的事情!
项思龙心潮汹涌,只觉心中酸甜苦辣涩五味俱全。
这劫后余生,使他对生命更增起了无限的珍惜。
渐渐的从喜欢中平静下来,项思龙才觉着自己己受了重伤。
腿上被锋利的寻龙剑划得皮破肉绽,直深入骨头,裤脚被染得一片血红。
浑身被雨水湿透,可能昨夜淋了一夜的雨,现在觉着阵寒阵热,头重如铅。喉咙则像火般的干燥,全身骨头亦象要立即散开似的。
怎么?自己病了?但怎么可以在这要命的时刻病倒呢?项思龙心急如焚,但思绪里却是一片混乱。
但是无论他怎样的强作精神,头脑还是愈来愈昏沉,意识又逐渐的模糊了。
再次醒来时,项思龙觉得浑身舒适了好多,伤口亦也似被人包扎过。
怎么?这绝谷之地中,还有人居住在这里?
项思龙心念一震,睁开双目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境地来。
这是一个硕大的天然石洞,太阳光线从洞中斜射进来,让人知道还是白天。
洞顶高约有五六米,洞深度可能有二十几米,洞里面摆了些粗糙的石桌、石蹬之类的东西。在洞里的右角落里堆了许多自己不知名的山果。
自己正躺身在一张石床上,腿上的伤口给人马马虎虎的包扎过,但不知敷上了什么药,疼痛却减轻了许多。在石洞的中央处有一堆燃过的灰烬。
看来自己确是又被人救了。项思龙心下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忧虑。
天无绝人之路,自己又是险险获生一次。
但今后怎样的走出这绝谷呢?这里的主人知道出谷之路吗?若是知道,那他为什么又不出去呢?
项思龙满腹疑凶的从石床上爬了起来,虽仍觉浑身酸痛,但却是好了不少,一颠一摇的慢步走出洞外。
却见旭日初升不久,血红的阳光洒在这谷中的奇花异草岩石上,把这谷中所有的空间染得一片澄黄带红。
耳际隐隐传来瀑布飞泻的“轰隆轰隆”之声,其中夹杂着蝉鸣鸟唱。四周一片宁温和谐。
不远处有个大湖,当微风吹过湖面时,水纹荡漾,岸边树木的倒影映在水中顿时变幻出五彩缤纷和扭曲了的图案。
这一切人间胜景,只看得项思龙不觉心旷神怡,浑忘了还身处险境之危。
唉,现在是十一月底的寒冬了,这谷中怎么却依然树绿花开,温暖如春的呢?
项思龙心中只觉怪异异常,但由于这至胜美景的熏染,心情豁然开了好多。
缓缓的往湖边行去,蹬下身来,伸手往湖水一探,觉得这水倒挺热的,跟现代的温泉差不多。
看着湖水中映出的自己逢头垢面的憔悴怪样,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同时一阵黯然。
索性脱光了衣服,项思龙跃入湖水中欢快的畅游起来,却感这湖水似是有着很大的浮力,他不游动,身体亦能浮在水面上。
心中不觉大是奇异。
难道这湖水也像死海一样含有大量的盐分吗?但怎么伤口似是不觉渍痛,反觉舒适得很呢?难道这里面是含有丰富的矿物质?
不知这湖水可不可以饮用?若是在现代,定可以拿去化验一下成份,若是可以制作矿泉水,倒可以开他个大型的矿泉水公司,发他妈的一笔财。
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好笑。
畅游了好一会儿,项思龙才被肚中的“咕咕”叫声惊觉,自己已经有一天多未吃食物了,想起洞中有山果,忙从湖水中爬起,匆匆穿过衣服,往石洞里走去。
这次却走得快了很多,想来定是这湖水对伤口还有着治愈的作用,那自己以后可得多去洗几次澡。
边走边想着,不多时已来到洞中,主人还是没有回来,项思龙自行到洞角里挑了几个鲜红的山果,狼吞虎咽的猛嚼起来,只觉味道鲜美无比,润嫩甜美可口。
一口气吃了四个山果,项思龙觉得体力恢复了许多。坐在洞中等待主人回来,却又久久不见归来,闲得无聊,蓦记起师父李牧传给自己的《玄阳心经》,倒是好久没有练了,何不现在试试一下呢?
心下想来,便也坐至石床,盘膝默默按心经心法运起功来。
这一坐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项思龙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是天近黄昏,洞内光线暗淡了许多。
项思龙只觉此时精力似是充沛了好多,腹内亦有一股热气在流动,知道这就是《玄阳心经》的妙用了。
哈,想不到自己真也会习得现代武侠小说中所写的什么内功,只不知如勤加练习下去是否也可像小说中所写的冲破什么生死玄关,任督二脉之类的,使内力达到生生不息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只觉顿时精神兴奋异常,在洞内手舞足踢的练习起在特种部队里学的些散打功夫来,浑然忘却了其他。
“吱吱吱吱”一阵什么动物的怪叫声把项思龙惊觉过来,定眼望去,只见两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白猿正看着他咧嘴怪笑着。
项思龙不禁既觉好笑可气,又觉得惊奇诧异。
这两只白猿是哪里来的呢?是这里的主人养的吗?亦或它们就是这洞里主人,是它们救了自己?若真是这样,这两只白猿又怎么晓得营救自己,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项思龙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只怔怔的看着这两只让人觉得可爱的白猿。
白猿看到项思龙发愣,又是一阵怪叫。那只体格壮点的连跳带跃的来到项思龙身边,拉扯着他的衣服,伸出白茸茸的毛掌,指了指石蹬,示意项思龙坐下,而另一只则蹦跳着在洞角处挑了几个大鲜的山果给他,手掌比划着吃状。
项思龙心下纳闷,莫不是它们通晓人性?不由的脱口道:
“你是叫我吃山果吗?”
那白猿似是因项思龙明白了它的意思,连连点头,同时又咧开大嘴欢叫起来。
项思龙这下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更是惊异起来。
自己这是不是在作梦?真有点神话色彩。
但看到白猿对自己很是亲切,心情放松了许多,又问道:
“你们是这石洞的主人吗?是你们救了我吗?”
两白猿都点了点头,但继而又摇晃起来,似是说他说得对又不全对。但旋即又瞪起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项思龙手中的山果,生气起来,似足说他只知问话,而不知吃了。那模样儿滑稽可爱之极。
项思龙心中不禁有点失望,自己没有人指引不知可不可以走出这绝谷?但见这谷中四面皆是悬岩陡壁,若想出谷,定得大费周折,说不定会就此老死山中。
心中虽是焦急,但看着二猿模样,明白它们生气的缘由后,不觉失声笑出,亦也心中一热,忙拿起手中山果大口大口的咬嚼起来,虽肚中已饱,但却不忍拂了二猿一片好意。
两猿见了,又是一阵欢叫。
在这山明水秀的峡谷里,虽然与世隔绝,但有这两只可爱怜俐的白猿相伴,倒也减去了项思龙不少的孤清寂寞之感。
与两猿是已经厮处得很是亲热了,这里的地形也渐渐熟悉起来,通过一番考察推敲,明白了这峡谷温暖如春的缘由,原来这谷地底下有地热,再加上四面均是高崖,也挡住了周围的寒流冷风入侵。
日子虽是平静,但是在项思龙的心中却还是偶而的会泛起许多的思念来。
想起离别的亲人朋友,又不觉是黯然伤神。
唉,要是他们也能到这美景如画的绝谷之地与自己相伴,那该有多好啊!
与世无争,免去了世俗的勾心斗争和战争的残酷杀戮,过着无忧无虑的“桃花源” 式的生活,那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写意?
但想法只能归想法,项思龙知道现实终究是离这样的想法太远了。
自己来到这古代的目的是寻找父亲项少龙,任务是阻止父亲改变这个时代历史的企图。可是直到现在,他是知道父亲确己来到了这古秦,并且在这时代里干过一轰轰烈烈的事业,但对他的行踪还是一无所知。
唉,爹!你到底在哪里呢?孩儿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可知道母亲(周香媚)也在迫切的盼望着我与你能早日返回现代和她团聚呢!
项思龙忽而只觉心中一阵抽搐,他想到了在这个时代里所种下的感情。
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父亲,真的可以狠下心肠离开这个已经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时代吗?
曾盈、张碧莹、吕姿等到时怎么处置?
项思龙愈想愈是心神紧张害怕。
父亲是不是也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里埋下了深深的感情种子,难以取舍,所以隐居起来了呢?
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像父亲一样不想再回到那喧闹吵杂的现代?
项思龙坐在湖边高处的一声岩石上,无精打采、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怪异问题。
“吱吱吱吱”白猿的叫声把项思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却见它们目光似是有点忧虑的看着自己。
项思龙紊乱的心不觉一热,唤了声:
“大白,小白,过来!”
两只白猿身形快若闪电般的跃到项思龙怀中,温驯的欢叫不己。
项思龙忽而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
“唉,找了这么多天也没发现一条可以出谷之路,难道我真的就这样老死谷中?”
项思龙的这话似是引起了那只叫大白的公猿的沉思,只见它眨巴着眼睛,似是在考虑什么问题似的。忽而似作了什么决定;拉着项思龙的手似要带他到什么地方去的样子。
项思龙心下诧异,不知这大白在弄什么玄虚,但还是跟着他们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他刚跌入这峡谷时的瀑潭前。
瀑布如山洪般从高处倾泄而下,发着“轰隆”、“轰隆”的巨响。
项思龙满怀疑团,跟着大白小白又绕着潭右侧来到了瀑布近前的壁处。
却见大白用那巨掌抹去壁上青苔,在上面仔细的找寻着什么。
过了好一阵,当它发现上面有图案和碗口大小稍突起来的一处圆形石岩时,高兴得连连尖叫,巨手把那岩石按顺时针旋转起来。
蓦听得“轰轰——”一阵巨响,却见平整的岩壁显出一扇正转动着的石门来,门内并不黑暗,反大放光明。
项思龙看得膛目结舌的给大白拉进了石门内。
却见这里面原来别有天地。
一条石板小径直通瀑布内侧,而这瀑布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这里面的天地与外面完全阻隔开来。
这里面看似完全封闭式的,然而并不觉气闷,反感温和舒适之极,看来定是有其他的通气孔儿。
顺着小径往前走了二十几米,视野豁然开朗起来。
却见一个五六十方丈见方的大石坪,坪内侧有一个小花园,顶上是石壁,地面离顶壁约有四五丈高,真是显出自然的鬼斧神凿巧夺天工来。
园内种着各种花异草,散发出的芳香沁人心脾,花草中央的空处有一张圆形的石桌,上面放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石制围棋盘,石桌四面摆了三张石蹬。
石坪对面的岩石光滑平整,中间有一扇紧闭的石门,门顶上写着“无极洞府”四个隶体古字。在门前方二米远处有一个突起约合三十几公分的石墩。
项思龙心想:
“看来这里定是有人居住了,但瞧这石板上厚厚的绿苔,却又像不知有多少年没人来过这里似的。”
难道这里就是现代武侠小说中所写的什么前人洞府?自己莫不是因祸得福,或许会有什么奇遇了?
项思龙心下觉着自己的这种想法甚是好笑,但也暗暗敛集精神,说不定这地方有什么机关,自己疏忽触动开关,那可是连小命可能都给丢了,更不要说什么‘奇遇’了。
项思龙心神紧张而又兴奋的走进了花园,小白这时已把岩壁石门关好,来到了大白身边。
二猿见着项思龙那紧张的神色,叽叽喳喳的对叫个不停。
大白忽而跳上前来拉着项思龙走到那石桌边,指着桌上那围棋石盘,双手成圆状的比划着。
项思龙心念一动,想起大白开启石门时旋转突起的圆形岩石。
莫非这石盘也是个开启什么地方的开关?
想到这里,双手各抓住棋盘的两端试着按顺时针方向旋转起来。
只听一阵“咯咯”之声,石桌倏然下沉,半响后从黑黝黝的陷坑里又冉冉升起一个手臂般粗的石柱来,上面放着一面黄色的陈旧锦帛。
项思龙心下诧异不己,随手拿过锦帛,却见上面写着“入我洞者,即是有缘,为我传人;三七之期,跪坐石墩,洞门自开”一行大字,打开锦帛,里面即是介绍这“无极洞府”主人的来历。
原来这“无极洞府”乃是战国时期秦国无敌战将白起的师父“鬼谷子”的隐居之所。
当年历史上有名的秦赵之间在长平一役,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兵马。鬼谷子当时处在秦都咸阳,当他得知此消息后,深感此果皆是因自己种下的,自觉也是罪孽深重,于是离开咸阳,游历四方,在沛县这丰西峰发现此谷后,便一直隐居在此。
一天,被他救下一只摔伤的临产白猿,白猿立下二只小白猿后,因失血过多死去,鬼谷子便负起了抚养二小的责任,他对这二猿非常的疼爱,因它们能听懂人言,同时也传给它们武功和其他杂学。
两小在鬼谷子学究天人的熏陶下,不但智如常人,武功更是非一般高手能敌。
鬼谷子在临终之前托付两小务必寻一诚实正义的人来继承他的衣钵。
再下面接着写的是欲拜他为师者,必须在洞府门前的石墩上跪上三七二十一天,以考验其心性意志。若是通过,洞门自会开启。
洞府内的一玉盒之内,装有他穷毕生所学,亲笔写下的一本《天机秘录》,里面记载着易术卜数,机关玄学,兵法武功,易容药理等内容,更重要的是里面还给有出这绝谷的路线图。
再有就是密林那边的湖水时有一处密洞,鬼谷子当年来到这里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里面有数不尽的黄金珍宝珍玩。
最后写着得他真传者,不得助奸为恶,务必扶佐明主,灭掉秦国,至于二白也可带出行走江湖。
项思龙看完这锦帛后,心中惊喜不已。
惊的是想不到鬼谷子竟似己推算出秦国至今不久后必灭的这个预感。
喜的则是自己不但可以获得鬼谷子的毕生绝学,还可以走出这绝谷之地。
无论那二十一天的跪行是多么的艰苦,自己也得咬紧牙关忍受下来!项思龙暗下决心,目中显出无比坚毅的神色。
项思龙端跪在洞前的石墩上,默运起《玄阳心经》,让自己进入忘我之境。
石坪中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二白退出谷外,在那边石洞中搬了许多的山果进来,见项思龙跪坐不动,都静站一旁。
四五个时辰过去了,项思龙缓缓睁开了眼睛,却见天色已经漆黑一团,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二白早就点着了一盏巨型油灯,石坪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更显一份神秘色彩。
大白见项思龙醒来,兴奋得连跳带跃的拿了二个山果给项思龙,目中显出关切之色,却并没有像白天那样的欢叫起来,似是怕打搅了他的清静。
项思龙亲切的摸了摸大白毛茸茸的脑袋,看着眼前这两个忠实可爱的家伙,不禁涌起无限的心思来。
盈盈、碧莹,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可也在想着我吗?你们可知道我是多么深切的想念你们叼!
大白似是感到了这新主人对自己的亲切,而他现在却又很是心烦,亦也伸出白茸茸的手掌握住项思龙的手,以示安慰。
项思龙只觉心中一阵激动,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看来这世上虽然充满了战争杀伐,但是,爱还是永恒存在的。只要你付出了爱,你就会得到爱的回报。
一个人只要有了爱的支持,他就会绝对的坚强起来,去战胜面前的一切困难。
项思龙似乎深深的感受到了四周的爱。
盈盈、碧莹、吕姿、师父,还有大白小白都是关心他,爱护他的。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目前我首要的任务是跪过这二十一天。
我一定要活着去见我的爱人和朋友!第十四章 乘风推浪
项思龙坚毅的目光似可穿透这未来的二十一天,将要忍受多少痛苦般的锐利。
已经十多天过去了,每天里除了吃过大白小白为他准备的山果之外,其它的时间,项思龙就跪坐在石墩上默运《玄阳心经》来打发心中的寂寞和烦闷。
他的双膝已经跪出大块大块的血泡来,全身骨骼麻木酸痛,象要散开来了似的。
但是他的精神却很好,没有一丝的憔悴之色,目中神光烁烁,脸色红润发光。
在这段时间里,项思龙深深的体会出了《玄阳心经》的妙用。
原来经常练习此心经不但可以让人精力充沛,连绵不绝,而且还可以使人灵台空明澄清,如入佛家之境。
这些天来若不是靠《玄阳心经》的支撑,自己说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看来冥冥之中,一切因果也似皆有天意,自己也想不到师父李牧所传的《玄阳心经》在这刻会派上用场。
想至及此,项思龙眼前又不禁浮动曾盈、吕姿诸女的音容笑貌,心中只觉一阵温馨。
她们也不是冥冥的给了自己精神上的慰藉吗?若不是时刻有着对她们的思念,自己又怎会淡忘了肉体上所受的痛苦呢?
项思龙又想着自己来到这古代后的喜喜忧忧,只觉精神一片恍惚。
垂下头来看到自己所跪着的石墩,不禁心头一震。
这十多天来,项思龙发觉身下的石墩每天都在往下沉,到现在已经下沉了差不多有十来寸左右,只有两三寸还露出地面。
这石墩难道就是开启洞府石门的机关?是不是石墩完全沉入地面以后,洞就会自动开启了呢?
项思龙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紧张和激动。
那照这样下去自己最多再过三四天就可跪开石门进入洞府了!
可是锦帛中写过要过三七之期才行啊!项思龙想到这里又觉一阵意兴索然。
唉,还是耐心的跪下去吧!
又是四天过去了。
这天黄昏时分,项思龙闭目端跪在墩上,耳际蓦的一阵“轰轰……”的巨响,把他惊觉过来,心中猛的一震,举目望去,不禁“啊”的一声欢叫。
原来洞门终于开了!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项思龙虎目不禁流下了两行兴奋和喜悦的热泪,低头往石墩看去,却果见石墩现在与石坪地面相平,自己所料不错。
强行的压住心头的激动,再次运足目力柱石洞望去,却见可能是夜明珠一类的珍玩发出的光亮把洞内照得一片通明。
项思龙凝神缓步的往洞里走去。
石洞并不很大,约有二十来个平方见丈。洞里点着一盏长明灯,左侧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石床,石床过来是一张石桌,上面放满了竹简锦帛一类的东西。石桌上方悬挂着两颗龙眼般大的夜明珠,发出光彩夺目的光芒。右侧则是一个供人打坐的石墩,上面端坐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青衣老者。
项思龙仔细审视了洞内好一会儿,并没有见着什么《天机秘录》,心下不禁很是失望,但看着石墩上那面色安祥的老者,油然而生一股心神虔诚的感觉,禁不住走上去对那老者拜了三拜。
此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却见那石墩和那老者倏地往下沉去,继而又有一块石板横向跳出,封住那沉坑,同时对面的石壁上显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玉盒。
项思龙心头一阵猛跳,想不到自己福缘深厚,误打误着竟碰成了机关,看来那三个响头真是没有白叩了。旋又想着,若是自己进行洞后因没有见着《天机秘录》而大为火光,乱砸一气洞内什物,那现在将会是什么局面呢?
连古古怪怪的想着边走向那石壁暗格,颤抖着伸手取出那玉盒,紧张的打开盒盖一看,果见里面放着一叠黄色锦帛,首先落入眼帘的是《天机秘录》四个龙凤飞舞的隶书古字,里面还放着一把鱼肠短剑。
项思龙心中喜极的狂叫:“我终于可以出谷了!”
项思龙获得《天机秘录》后在石洞里又呆了十多天,他已经被里面记载的各项杂学给迷住了,尤其是对其中的剑术和易容术,他像着了魔似的,终日浸淫其中,连出谷的热切心理都给淡忘了。
这天项思龙正在石坪上练剑,蓦听得大白老远的就冲着他尖叫。
忙收剑望去,却见小白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白衣少女正向他走来。
项思龙倏觉心神一怔,觉着这少女有着似曾熟悉的感觉,忙冲上前去举目一看,不禁失声惊叫出来,原来这少女竞是吕姿。
项思龙只觉自己的整个神经都在收缩。慌忙伸手过去探她鼻息。
还有,还有着一丝声息,项思龙松了一口大气,接过吕姿快步走进石洞,把她放在石床上,为她把过一阵脉后,靠近些天来从《天机秘录》医理篇里学来的一些知识,为她配了些药,喂她服下。
十多个时辰过去了,吕姿还是没有醒来,面色苍白,只是呼吸调匀了些。
项思龙心急如焚,焦燥不安的看着床上吕姿那憔悴的面容,心头只觉一阵针般的刺痛。
这小妮子为何也会跌下这山崖来呢?难道是为了自己殉情?
项思龙心中对这痴情的少女又怜又爱,不知不觉竟泪流满面。
吕姿呻吟了一声,把项思龙吓了一大跳,忙惊喜的……把把她抱住,轻声唤道: “姿儿!姿儿!你醒醒!”
吕姿只觉自己脆弱的身体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亲切的感觉,梦呓了几句,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项思龙一时悲从心来,望着吕姿倩丽消瘦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失声痛哭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吕姿再次醒了过来,睁大美目,见着项思龙,稍怔了一下,就一声欢呼从床上跌起,扑到他怀里,低声掇泣起来,颤弱的问道:“项大哥,这是真的吗?这不是梦吧?我终于找到你了!”
项思龙觉着了吕姿对自己如海洋般深的柔情,轻轻的用手为她试掉脸上泪渍,怜惜的道:“姿儿,你消瘦了。”吕姿一双美目温柔如水的看着项思龙,柔声道:“为了项郎,姿儿什么都愿牺牲。”
顿了一顿又道:
“那天你为了我娘的坟墓不致被雨水冲尸,找树搭蓬掉进山崖,人家听刘大哥说了之后,心都碎了。”
项思龙愧然道:
“姿儿,我真是没用,连那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反累得大家为我担心。”
吕姿又哭起来,硬咽道:“项郎为何说出此等话来呢?你是为了救刘大哥才……… 遇险的,人家只会说你是英雄呢。”
项思龙见着吕姿那惊若寒蝉的模样,忙安慰道:“好了,乖姿儿,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不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也都快碎了。”
吕姿破涕为笑,娇羞的道:“谁叫你嚼嘴嚼舌的呢。”
项思龙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娇态,心神一荡,轻吻了一下她柔嫩的脸蛋,凑到她耳边悄悄的道:“为夫还想嚼品姿儿身上的妙处呢?”
吕姿耳根都红了,不依地横了他一眼,但却声若蚊姊的道:“但是姿儿身体现在还弱呢,夫君现下饶过姿儿,好吗?”
项思龙心中又是一荡,抓着她的柔荑道:“那好,不过你要记着还为夫一顿美餐。”
吕姿赫然点头,脸颊飞红,但却喜透眉梢,神态诱人之极。
项思龙心中泛起无尽的柔情密意,强压心头欲火,正色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吕姿神色一黯,幽幽的道:“刘大哥自从你那天为了救他而跌下山崖后,整个人都变了,终日闷不吭声的,我爹心情也是很坏。”
说到这里忽又神采一扬,微笑的道:“项郎,你不要愁眉苦脸的,事情也有好的─ 方面呢。我爹叫那县令温雄让刘大哥作了泅水亭亭长,还……”忽而脸色一红,吞吞吐吐的接下去道:“我爹还把我姐吕雉许给了刘大哥呢。”
项思龙─怔,倏又哈哈大笑道:“好极!妙极!刘兄弟想不到也会有如此艳福。”
口中这样说道,心中却想:“原来《史记》中说邦弟能取着吕雉是因为吕公相命看中他的贵人之相是假的,看来倒还是自己促成了这段姻缘呢。”不觉失声笑出。
吕姿看着他的怪样,又气又恼的嗔道:“你怪笑什么?”
项思龙忙收敛笑容,恭声道:“没,没什么,让为夫来给我的亲亲小宝贝喂药吧,好让你快些康复与为夫共赴巫山。”
吕姿见得他又放浪形骇,嘤咛一声道:“谁是你的亲亲小宝贝?”
说完一阵困倦袭上心头,欣喜的喝了药后又昏昏沉沉睡去。
三天后,吕姿已能下榻行走,除了身体还些虚弱外,体力精神全回复过来。
项思龙和她感情亦进展至如胶如膝的地步,虽是在这绝谷内,圈子却也过得意兴盎然。
大白小白对主人这娇柔可爱的小妻子亦很亲热,经常做着各种怪相逗得吕姿格格直笑。
项思龙只觉着自己的精神亢奋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知道这是《玄阳心经》和爱情滋润相结合的奇妙功能。
这一晚,两人郎情妾意,闹得不可开交。
云收雨歇后,项思龙抚摸着吕姿光滑晶莹的服体,轻声道:“姿儿,快乐吗?”
吕姿被他那双魔爪摸得浑身酥酸,娇喘的语道:“项郎,再爱称的姿儿一次,好吗?”
项思龙故意惊叫起来:
“我的天啊,我的姿儿竟成荡女了!”
吕姿娇吟怒骂一声道:
“还不是你这色鬼挑得人家情难自禁嘛!”
项思龙心中一甜,痛吻了一阵她的香唇,瞪眼娇声道:“那为夫这色鬼再来探找一回姿儿这神秘之地了。”
两人顿时又是一场狂风暴雨,抵死缠绵。
一刻间,所有的困难和危险都溶化在了两人忘情的娇喘呻吟声里。
项思龙悠悠醒来,天刚朦朦亮,看着身边妖挠美人赤身裸体的美入睡态,想起她昨晚的饥渴和娇媚,轻吻了一下她湿润的红唇。
吕姿被他惊醒过来,看着他那双亮眼正看着自己身体的妙处,忙娇羞的抓过衣服披在身上。
项思龙看着她的媚态,嘿嘿一阵怪笑道:“姿儿的身体我还没有细瞧过吗?连你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我都吻过了,还在为夫面前害羞?”
吕姿真是拿这自己爱极的夫君没得他法,但心里却隐隐觉得他与从前似大变了个样似的,言行放浪好多,但自己却偏偏更是爱煞了他现在这般模样。
心下一软,脸如火烧的娇吟道:“思龙啊!不要这么挑逗人家好吗?人家可真受不了你这般样子呢。”
项思龙心下也暗暗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比以前“色”了好多啊?总是去想着女人,难道是这段时间没近女色思欲难禁吗?
其实他哪里想得到他是继承了他父亲项少龙的风流本性呢?
精神一震,清醒过来,恢复正色道:“姿儿,我们今天出谷吧,这几天我己从《天机秘录》里的线路指示找到了那隐密的出谷之道了。”
吕姿神情一怔,有点恋恋不舍的道:“项郎,我们以后还回这里吗?”
项思龙心中一阵迷乱,想起当初曾盈和他为逃避陈平的通缉离开那山涧茅屋时,曾盈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一时哑然无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以后再说吧。”
吕姿见项思龙神色黯然,以为他把这里看作是个伤心之地,婿然一笑的柔声道: “项郎,算我说错了好吗?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姿儿看着心痛呢。”
项思龙被这娇女的柔情溶化得愁思尽去,想起出谷后两人可以快意江湖,不禁心情大佳,在她脸蛋上吻了一下道:“好了,天己大亮了,我们起床洗漱后就收拾一下,准备出谷。”
项思龙和吕姿收拾好行装,已是中午时分。
大白和小白低声咽呜着,要阔别这居住了将近一百来年的地方,它们亦是伤感祟累。
项思龙看了一眼身后的“无极洞府”,蓦的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心里默默的想道: “师父,徒儿出山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寄望!”
吕姿则身眼通红,望着身边的夫君,一言不语。
项思龙忽然道了声:
“走吧!”
率先迈开脚步,头也不回毅然向谷外走去。
出得谷外,只见眼前是茫茫一片沼泽之地,冬阳懒洋洋的洒照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项思龙长长的吐了一口长气,大啸一声,只觉胸中一片无比的开阔舒畅,豪气顿生,口中朗声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吕姿被他这万丈豪情激动得一双美目异采连连,低声念叨着项思龙刚才所‘作’的诗句,娇声道:“想不到夫君不但和爹一样胸怀大志,而且精通诗歌词赋,姿儿真是三生有幸了。”
项思龙竣脸一红,换过话题道:“唉,这茫茫沼泽,我们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
吕姿回神过来,略一沉思道:“这里应该就是丰西泽了,那离沛县没有多远,我们只要四五个时辰就可走出这沼泽之地,说不定附近还会有官道呢。”
项思龙大喜道:
“姿儿原来对这里地理也非常熟悉,那为夫倒是多心了。”
吕姿咳了他一眼道:
“你以为我是个足不出户的闺秀啊?那样你这风流才子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项思龙瞧着她那美人的样儿,心中大乐,若不是有大白小白在旁,真想又把她抱住亲吻个够。
吕姿看出了项思龙的贼心,心下虽气却也甚是欢喜,脸上忽的羞得通红。
还好,项思龙并没有把他的色心付诸于行动,只是走过去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 “那现在就请我美丽多才多艺的娘子带路吧。”
走到官道上时,已是天黑时分。天上的星星若明若现,两旁皆是荒山野岭,阴风拂过,风吹草动,让人感觉甚是有点诡怖的意味。
吕姿吓得紧紧的拉着项思龙的手,浑身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项思龙在特种部队时就受过野外各种环境的训练,心中自是不怕,但却是收集起精神凝神戒备。
忽的前面里不远处射来一片灯光,亦也听得隐隐的吵杂声。
看来对面有人向他们走过来。
项思龙心神一震,紧握了一下吕姿冒出香汗的小手。
现在这半夜间是些什么人在赶夜路呢?难道是哪方义军亦或秦兵?
项思龙心里想了不多久,前面灯火更近了,隐约可见对方有二百来个人,却是十多个秦兵押着一批带着锁链的囚犯、流民等人。
领头的那个身着官服的秦兵似是有些眼熟,但一时也看不清对方面目。
忽听得吕姿一阵欢叫道:“刘大哥,是你么?”
对方“咦!”了─声,似是没有看清两人,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之中会有人认识他,亦感声音熟悉,忙跑上前来,细看着项思龙,惊讶中带着激动的“啊!”了一声,冲上去抱住项思龙,颤声道:
“项大哥,真的是你么?我就知道你会福大命大的!”
项思龙这时也看清楚了对方竟是刘邦,亦紧紧的抱住他,激动的道:
“邦弟,怎么是你?现在你押着一批犯人干什么?”
刘邦这时心中的高兴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只见他流泪的哽咽着道:
“那大你摔下山崖后,我可真是恨死自己了,真想也跳下去陪着你─死了之,可樊哙他们拉住了我,现在见着你安然无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高兴!”
项思龙见着刘邦的真情流露,也觉眼角在发涨,拍着他的肩头道:
“我也─样,见到你很高兴!”
刘邦欣然道:
“现在有了项大哥在身边,我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唉,我正为这些囚犯逃跑犯愁呢!项大哥可得为我想个法儿解决一下我现下的难题。”
项思龙,蓦地记起史书上记载过刘邦当了泅水亭长后,有一次押解囚犯、流民去咸阳修筑骊山陵墓,在丰西泽故意放了这批囚犯,以致走上起义的序幕。
那不正跟现在的情况相吻合吗?
项思龙心中一阵震颤,又惊又喜,心下有了主意,当下道:“这事没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刘邦大喜道:
“那就先谢谢项大哥了。”
项思龙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道:
“邦弟讨了个大美人,我还未向你讨杯喜酒喝呢。”
刘邦俊红脸一红,偷眼望过吕姿,见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知她己跟项思龙说了他娶她姐姐吕雉的事,爽然一阵大笑道:
“这个小弟自是会敬过大哥的,等到了前面的酒肆再说吧。”
项思龙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继而问道:
“邦弟今次怎么会押解一批犯人去咸阳呢?”
刘邦皱眉苦笑道:
“还是岳丈大人说什么要让我到外面去长长什么见识,跟县令提出要我去做这件苫差。”
项思龙见着他的愁样,心中一笑,拉过他到一边,叽哩咕唱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好一阵。
刘邦听得目光大放光芒,亦脸色时阴时晴,疑惑的低声问道:
“项大哥,此事不危险吗?岳丈大人会不会怪我们?”
项思龙豪然道:
“邦弟,欲想成大事者,哪个能不冒点风险?畏头畏尾的何能算得什么英雄?”
刘邦被他说得精神一震,满脸正色道:
“项大哥说得极是,小弟受教了。”说完深深一揖。
项思龙欣喜的连声道:
“这才是我邦兄弟的英雄本色!”
吕姿看着他俩举止神神秘秘的,一脸不解之色。
项思龙和吕姿跟着刘邦转向了走咸阳去的路。
这晚刘邦下令在丰西泽的一处密林里安歇营扎。依了项思龙的计策在十多个秦兵的饭菜里下了项思龙给他的迷药,自己则故意在营里去死睡他妈的一觉。
第二天众人起床的时候,却见满地都是砸断了的锁链,这帮犯人跑得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那十多个秦兵颤颤栗栗的来到刘邦的帐营里向他报告此事。
刘邦装着又惊又伯、大为火光的样子冲着他们大发雷霆的吼道:
“什么?竟让那些刑犯逃了?你们昨晚都干什么去了?睡得像猪吗?现在我们怎么去咸阳向那些官老爷们交差啊?这下我们有多少个脑袋也保不住了。”说完一脸的恢然沮丧之色。
那些兵卫一个个都吓得惊若寒蝉,不敢吭声。
刘邦又故意长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站在帐宫门口的项思龙差点笑破了肚皮,想不到刘邦的演技竟然这么好,这时见火候到了,走上前去慢条斯理的道:
“刘兄弟,此去咸阳现下是必死无疑,目下唯一的办法是……”
故意卖个关子没有说了下去。
刘邦一脸的渴望之色,忙道:
“项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项思龙眨了眨眼睛道:
“在下所说的话……嘿嘿,各位可能听不进去,反会……把我抓了起来。”
众人这时异口同声道:
“项兄弟,有什么好的对策,请告诉我们吧,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你呢?”
项思龙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道:
“诸位何不效法陈胜吴广呢?”
众人又齐声“啊!”的一声惊叫出来,面面相觑的望着项思龙,一脸惊骇之色。
刘邦小心翼翼的问道:
“项兄弟此言何讲?”
项思龙忽而大笑一声,朗声道:
“诸位兄台难道还看不出秦国即将亡矣吗?现在各地英雄纷纷举起义旗反秦,我们何不也纠集现下的一批力量举起反秦义旗?横竖都是死,轰轰烈烈的站起来干他妈的一番事业,也不枉为在人世来一趟。”
众人被他的这番慷慨之司说得心潮翻涌,其中有两个长得也算魁梧高大的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走出来向刘邦和项思龙跪下道:
“在下王莽飞愿意追随两位大人手下。”
刘邦走上前去扶起他们激动的道:
“好!好兄弟!”#--iCMS.PageBreak--#其余诸人见有人出头,皆都跪喊道:
“在下等愿意追随两位大人左右。”
刘邦一阵豪爽的大笑道:
“好!那我就和诸位兄弟同生共死去揭他妈的个天下大乱!”
众人皆都是些草莽之辈,听得刘邦此话,一齐哄笑起来。
项思龙又与他们一起商议了一下下一步的对策,方与刘邦会心一笑的离去。
队伍又向前进发起来。
到得下午时分,众人远远的见着前面有一个酒肆。
刘邦精神特别亢奋,拉着项思龙的手大笑道:
“现在我就可敬项大哥喝我的喜酒了!”
转眼又朝吕姿看了一眼,微笑道:
“当然还有嫂夫人了。”
吕姿咳他一眼,娇怒道:“你说什么?”
追上前去作势欲打。
项思龙哈哈一笑道:
“好了,不要闹了!咱们喝酒去吧!”
一行人进了酒肆之后,刘邦忽然吩咐众兵士打开所有刑徒的锁链。
众兵与他早有约契,也都不感诧异,皆听命令做去。
而所有囚犯则都不明所以,一时惊诧莫名的看着刘邦。
场中气氛异乎寻常的寂静下来。
刘邦横扫过从人一眼后,大声道:
“诸位不必诧异,今天我他妈的心情好,想请大家好好的吃他个一顿。你们这两天来也没吃顿饱饭,好,今天诸位都开怀大吃大喝吧。”
哈哈一阵大笑后,又喊来酒肆店主道:
“店家,我的这些兄弟可都快有一天没进东西了,今天就麻烦你给我们造一大锅饭,烧天大锅菜,让我的这些兄弟都吃个饱。”
顿了一顿又道:
“对了,先把你这店里所有的酒都搬出来,我们今天喝他妈的个痛快。”
看着店家脸上为难之色,心下明白,取出项思龙给他的一串珍珠,塞到他手里道:
“对了,还有,先预付给你订金。”
这串珍珠少说也可值得百多两银子,店主一见这位小官爷出手如此豪绰,马上满脸维笑,连连点头称是,哟喝着叫众伙计立刻照这位大爷的吩咐去做。
此时,那些囚犯才相信刘邦所说是真,都惊喜的哄叫起来。待得店伙计搬出酒来时,一涌而上的围上去,抱起酒坛就猛喝起来。
项思龙看着场中情景,叹了一口气道:
“民众在秦二世的苛暴专政之下,都过着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难怪大家都要起来反他了。这也正是应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
刘邦听得怔了一怔,旋而又爽声大笑道:
“项大哥,我们暂且不提这些烦事也罢。来,我敬你和嫂夫人一杯,难得以后你还说我久了你一杯喜酒。”
项思龙被他这句风趣的话说得愁云暂去,看了一眼吕姿,懒洋洋的道:
“不知我这位乖乖小夫人能不能胜得酒力呢?”
吕姿娇咳道:
“你怎么在外人面前也说出如此话来?看我以后理不理你。”
项思龙“噢”了一声,捉挟道:
“那夫人这话是不是说只有你我两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对你肆些呢?”
吕姿脱口而出道:
“你难道对我还不够放肆吗?”
这话刚说出口,就觉自己中了项思龙的圈套,不禁娇羞的低下头去。
刘邦和项思龙听得一齐大笑起来。
大约喝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都酒足饭饱了。
项思龙向刘邦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
“时机到了,你又该出场了。”
刘邦会心一笑,站起来对着都有了几分醉意的众人朗声道:
“各位,请静一静,我有几句话要对大家说一下。”
众人对刘邦此时都生出几分好感来,立时停住了喧哗声,静了下来。
刘邦爬上了一张刚收拾开来的空桌,看了一下静待他发话的众人,只觉一股豪气直往上涌,爽声道:
“本来,我是负责押运你们去咸阳服摇役的。但是现在人数逃掉了一大半,我们此去咸阳,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我也再不想为朝廷卖命了。今天,我就索性斗胆放了大家。如愿意留下来追随我的,我自是欢迎得很,其它的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众囚犯、流民一听这话,都惊喜异常,纷纷欢呼雀跃起来,立时有一半以上的人跪下大声道:
“我们愿意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中有十多个人吓得颤颤栗栗,跪下颤声道:
“小人等上有老母,下有家小,所以……”
下面的话吓得说不出来了。
立时有数人对他们的胆小怕事发出嗤之以鼻的讥笑,有的竟发出怒骂之声。
刘邦从桌上跳上,上前扶过他们道:
“既然各位有得困难,自是可以自行离去,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好了,你们起来吧,以后珍重了。”
那行人对刘邦感激涕零,说过些恭维之类的话后,狼狈而去。同时又有二十多人也尾随他们逃去。酒肆里现在只剩下七八十个愿意追刘邦之人。
项思龙看着计划己成,心中大是兴奋,往刘邦望去,却见他正愁眉苦脸的也正看着自己,也知其意,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虎肩道:
“邦弟,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虽私放囚犯,朝廷知晓后会通缉我们,但是我们可以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躲避起来,等待时机谋定而后动。”
刘邦最是信任项思龙了,听他此说知是他已思好对策,脸上愁云尽去道:
“一切都听项大哥的安排吧。”
项思龙想起了史记上记载过刘邦此次丰西泽纵徒事变后,就退往了芒硕山,即道:
“芒砀山泽离沛县有多远?”
刘邦一楞,旋即明白他是在寻思退避之所,答道:
“差不多有十多里远,听说那里山势婉蜒有数百里,地形十分复杂,交通也甚不便,人迹罕见,倒是一个十分理想的避难之所。”
项思龙大喜的沉声道:“好,那我们就退往芒砀山!”第十五章 异军突起
一行人回转往芒砀山进发。
项思龙和刘邦都觉心中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刘邦对项思龙佩服得五腹投地,此次丰西纵徒起义事件均由项思龙策划,想不到竟如此顺利,他日若能像陈胜吴广一样声势浩大,驰骋万里疆场,那种场面不知会有多么的让人激动。
项思龙心下也是激动异常,想不到自己竟帮了刘邦一个如此大忙,这未来的汉高祖也就凭此一批原始的力量去天下间纵横了。
吕姿则看着自己英气风发的夫君,心里都快喜翻了底儿。
一路说说笑笑,闹闹哄哄,不觉又已是黄昏时分。
四周皆是荒山野岭,凉风习习,空气清新,众人也都不觉得行路的劳祟。
蓦的一阵旋转的阴风吹来,众人都不觉打了个寒颤,再加上候的前面山林里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皆都升起了一种毛骨惊然的感觉。
众人收敛心神,颤颤栗栗的缓步向前走着,突的前面有得几个发出尖厉的惊叫。
项思龙心神一震,快步冲上前去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前面山路上横卧着一条腿臂粗的白色巨蟒,正张开着血盆大口,停停的冲着众人吞吐着红红的长舌,在这朦胧黑夜里,巨蟒雪白的身子特别显眼,而且它的眼睛还不时闪动着绿荧荧的光来,其样势十分吓人。
众人别是说见过,就是听也可能没人听说过这样可怕的巨蟒,皆都吓得目瞪口呆,往后连退了四十多米,胆颤心惊的吓得双腿直是发抖,连大气都敢出。
刘邦亦是惊惶失措的望着项思龙,投来求助的目光,吕姿则惊吓得倒在项思龙身上昏了过去。
项思龙强压下心中的惊吓镇定下来,横扫了众人一眼,心中倏地闪过刘邦斩杀蟒蛇的故事,心念一动,把吕姿交给惊吓失措的大白小白,随后强作精神把刘邦拉过一旁,避过众人视线,从衣袖里拿出两张精巧的人皮面具,看过之后,塞了一张给刘邦叫他带上,自己则也迅速带上手中面具。
刘邦依言带上面具后,往项思龙望去,心里倏地一震,惊讶不已。
原来项思龙这刻竟变成了他刘邦的模样,那自己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是项思龙般呢?心下不明白所以,不知项思龙在搞什么玄虚。
项思龙看着刘邦的诧异之色,心下暗笑,但知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他明说此事,解下腰中寻龙剑交于刘邦佩上,随后拉着他转回到了众人之处。
化作刘邦的项思龙咳嗽了两声,哑住声音沉声对众人道:
“诸位,现在前面路上有蟒阻住了我们去路,我们自是要把它赶走,大家不要心慌,待我刘邦去斩杀此孽蓄也!”
转身又向化作了项思龙的刘邦道:
“项兄,借你宝剑一用。”
众人听得皆是心寒又都敬佩不己,为“刘邦”暗捏一把冷汗。
“项思龙”听得他话,心下大惊道:
“项……项某的剑借与你自是没问题,可刘兄弟此举太是冒险了点。”
刘邦本想说:
“项大哥,这怎么可以呢?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但旋即记起此时自己是项思龙,忙又改口。
项思龙知他关心自己,心下感动,脸上却说道:
“项大哥放心吧,小弟自会小心点的。”
刘邦此时明白项思龙是为了自己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心下大是感激。虽然他对项思龙的机智武功都很信任,但还是担心得很,脸上流下热泪握住项思龙的手激动的道:
“谢谢你!刘兄弟!”
说完解下佩剑递给项思龙,目中显出异样的神色。
项思龙接过寻龙剑,信心陡地一增。
为了邦弟,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杀死这只巨蟒。
心下想来,目中倏地光芒暴长,修习一个多月的《玄阳心经》和《天机秘录》,项思龙的武功又增进了许多。
缓缓的拔出寻龙剑,只见一阵寒光划破黑夜,项思龙展开从《天机秘录》里学的 “百禽身法”和“七绝迷踪步”配合以“云龙八式”中的"旋风式”快若电掣的向那巨蟒扑去。
众人都提高了心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邦”,心里怦怦直跳。
那白蟒似被项思龙手中寻龙剑的寒光和剑气吓了一跳,但旋即勃然大怒,身体腾空,尾部往项思龙横扫过来。
项思龙闪身避过,剑式不停,寻龙剑往白蟒背部劈去。
但听得“当”的一声,寻龙剑如击在铁器之上,心中大惊,知这巨蟒浑身坚如钢铁,见它又旋转过来,一张血盆大口往项思龙手中寻龙剑咬来。
项思龙被它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心中寒气大冒,忙又剑势一转,展开“云龙八式” 中最具杀伤力的‘天杀式”,但见项思龙手中寻龙剑剑芒大涨,如一团光环,往白蟒腹部袭去。
那是白蟒身上脆弱之处,若被击中,必会令它大伤元气。
白蟒似是料不到项思龙变招如此之快,被迫把身体急降,同时快若闪电的向项思龙直冲过来。
项思龙剑势连绵不绝,身体猛的向上一个翻腾,成倒挂之势,剑芒往白蟒眼睛击去。
白蟒凶性大发,身体在地上一阵猛扫,却见石飞灰扬,一时声势大作,同时尾巴向上翘起,直扫项思龙腰间。
不容项思龙细想,危急之中收剑往白蟒身上一点,身体借势飞出。
白蟒却是身体腾起,在空中一阵旋转,身体成螺旋状往项思龙转来。
项思龙身势仍未着地平衡,见着白蟒向他旋转袭来,一时吓得亡魂大冒,暗叫一声 “我命休矣”,但手中长剑却是又起一阵剑影,“云龙八式”中最后一式“坎坤式”咬牙击去。
白蟒见项思龙在此等阵势之下还是如此威猛,不禁身体略一退缩,项思龙手中长剑却寻着破绽往它腹中刺去。
却见一股鲜血直喷项思龙面门,白蟒中剑痛得上下翻滚。
项思龙因血迷眼,一时疏神未拔出蟒腹中的寻龙剑,白蟒乱滚之下身体卷住了项思龙。
众人刚刚因项思龙刺中巨蟒而齐声叫好,此时见着此况又都惊叫出来。
项思龙身体被巨蟒卷着,只觉胸中越来越气闷,双手抱脑,偶而触着了怀中鱼肠短剑,心下大喜。忙从怀中摸出;集中神志往巨蟒七寸处刺去。
此处乃是蛇类死亡之穴,只见白蟒痛得闷啸一声,把项思龙的身体摔出,在地上翻滚几下就骤然不动。
刘邦惊叫着往项思龙摔身处奔去,却见项思龙嘴角流血,手上发青,浑身直抖。
刘邦上前一把把他抱住,泣声道:
“大哥,你可不要吓我!”
项思龙强力睁开往下沉的眼睛,指了指自己怀中微弱的道:
“红色……药……”话未说完就昏死过去。
项思龙觉着浑身发冷,在作做无数的噩梦。他梦见了自己像跌进了一个无穷无尽深的黑暗的冰窟里,身体直往下沉。一忽儿又梦到时空机器把他送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并审判他扰乱历史的大罪,然后又是不同的脸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包括了母亲、父亲、曾盈、张碧莹、吕姿、刘邦等等,耳内还不时响着各种鬼魂的啼号声。难道我已来到了地狱?
耳际却又隐隐传来吕姿的哭泣声和叫唤声。
不!我不能死!
隐隐中他又觉得自己正徘徊于生死的边缘。
我一定要活下去!
为人为己!我也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就像和身体脱离了关系,似是痛楚难当,但又若全无感觉。
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长的时间后,项思龙终于醒了过来。
仿佛间,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军部里那安全的宿舍。
─声欢呼在耳际响起,吕姿扑到他身上,泪流满面又哭又笑。
项思龙脆弱的望着她微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前却又是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项思龙精神和身体的状况都好多了。
吕姿欢喜得只懂痛哭。
项思龙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道:
“这是你岳丈大人的府第。思龙你昏迷了足有五天了!换了别个人与巨蟒打斗,伤成这么严重,早一命呜呼了,还好是我的爱婿,体格非凡,身上也有灵丹妙药。”
走上前来,见项思龙脸色逐渐红润,管中邪松了一口气道:
“好小子!还算你命大福大!要不然吕姿这小妮子,又要陪着你……”
说到这里,吕姿娇喝一声“爹!”,打断了管中邪的话音,扑到他怀里撤娇起来,脸颊上还挂着泪渍。
管中邪大是疼爱,哈哈一笑道:
“好!好!爹不说了。这几天你为了照顾你的项大哥啊,可几天没有休息了,瞧!憔悴了许多呢!好了,姿儿,你休息去吧,你项大哥现在没事了。可不要因此弄得自己不美丽了,到那时看思龙还疼不疼爱你?”
吕姿大是娇羞,用粉拳轻打了两下管中邪胸部,娇怒道:
“我不跟你们说了嘛!”
说完飘身而去,看着她的一身白衣身影,项思龙不禁想起了刚认识吕姿的情景。
管中邪的话又在耳际响起道:
“思龙,你可真是让大家为你担心死了,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心这辈子都会感到不安。”项思龙回神过来,听到这话,只觉心头一阵感动道:
“岳父,思龙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管中邪闻言一笑道:
“你可是像极了你父亲项少龙,胆大心大,但却遇事皆能化险为夷。”
想起父亲,项思龙神色一黯,没有答话。
管中邪知道自己说话不小心挑起了项思龙的心事,忙改口道:
“思龙你跌下谷去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呢?”
项思龙也不想总是想着那些伤心事,忙收敛精神,把跌到峡谷后遇到的诸事说了一遍,直说到吕姿也跳下山谷为止。
管中邪听了心中大是慨叹,觉得项思龙福缘甚是深厚,竟获得了一代神秘大侠“鬼谷子”之传,同时亦也大感欣喜,自己女婿却非常人。忽而问道:
“思龙你为何叫刘邦起来起义?而你自己却又不出头率领众人?凭你的武功机智比刘邦可高出很多。”
项思龙一时可也真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难道说自己知道天下将来必为刘邦所得?一时纳纳无语起来。
管中邪忽然似明白过来了似的道:
“思龙,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一定都支持你。唉,你像你爹一样让人高深莫测。”
原来管中邪此时想着了项少龙,当年凭他的本事要想夺得天下也并非不可能之事,秦始皇不就是他陪植出来的吗?
可是他却出入意料的待秦始皇功成之后就消失了,可能项思龙也像你一样对功名利碌毫不放在心下,而只是肩负着某一种使命来创造历史吧。
想到这里管中邪猛觉心中一突,难道思龙他看出了将来得天下者必为刘邦?
这样想来,管中邪只觉浑身冒出冷汗,又惊又喜,目光异样的深深看了项思龙两眼。
项思龙被他忽然怪异的目光看得头皮直是发麻,喏喏道:
“岳父,你……”
管中邪突然摆了摆手,放松紧张的精神道:
“好了,思龙,你不要再说什么了,还是那话,无论将来怎样,我定会支持你到底,你休息吧。”
说完,转身缓缓离去。
项思龙看着他蹒跚的背影,觉着心里突突的跳着。
难道岳父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秘密?
项思龙头大如斗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项思龙经过十多天的休息养伤,身体又完全康复了。
这些天,管中邪很少来探看他,倒是吕姿终日不离左右。
樊哙、周勃、夏候婴也来看望过他几次,看到项思龙均都高兴得大喊大叫起来,说是等他伤好了以后,定要与他去王损酒店喝他个不醉不归。
项思龙当时欣然应好,事后却被吕姿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只得不置可否笑笑,哄了她好一阵子才算了事。
这天项思龙正在房中与吕姿亲热,突听得一阵敲门之声。
吕姿忙推开项思龙,整理了一下被项思龙“作恶”搞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娇瞪了项思龙一眼后连步移去开门。
却见萧何正凌然站在门口,见到项思龙,微微一笑中带着关切道:
“项兄弟身体可好些了吧?”
项思龙对这位为刘邦将来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汉子甚俱好感,见他也来看望自己,大喜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上前迎道:
“不是只好了些,现在是完全好了。萧大人来看小弟,真的是让我很觉意外呢。”
萧何见到项思龙对他如此亲切,心中大是高兴,握住他的手道:
“其实我很早就想来看望项兄弟,只是由于些公事缠身,所以至今天才来。项兄弟不见怪,萧某已是荣幸了呢。”
两人同时大笑一阵坐下后,吕姿为他们上了茶水。
项思龙见萧何脸色似是有点不好,心中纳闷道:
“看萧大入神色,似是有什么心事,不知可说与项某知否?”
萧何目光深深的看了项思龙两眼,随后正色道:
“项兄弟对刘邦一行人丰西纵徒起义有何看法?”
项思龙想不到萧何开门见山就问出这样的话来,略一迟疑,沉吟一下后道:
“此举乃顺应时势之举。秦政已成必亡之势,刘邦只是效仿陈胜吴广而己。何况现在天下已是群雄并起,刘邦也举起义旗,正是响应天下大势所向,萧大人难道只安心于做个县级小吏吗?那可真是埋没人才,英雄无用武之地哪。”
萧何心下一震,脸色微变旋即平静道:
“项兄弟果然厉害,一语中的,说中萧某心事,英雄无用武之地,好一句妙绝之语,萧某此身正适此语之境。”
顿了顿又道:“是的,现在天下风云纷起,秦政摇摇欲坠,但是,目前还是大秦朝的天下,秦军的实力还是不可低估的。”
说到这里忽的神色一黯又道:
“吴广被他的手下在荣阳谋杀了。”
项思龙惊得又跳起来道:
“什么?是田藏那小子干的吗?”
萧何听得脸色又是一变,语气急促道:
“项兄弟何出此言?田藏被陈胜王封为上将军了呢。”
项思龙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唉,看来天命终是不可违。”
萧何不明所以,正想发问,项思龙忽又接着问道:
“萧大人可知现在外面对刘邦一事有何反应?”
萧何沉默了一阵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咸阳来使催问,为何迟迟没有送到去骊山服徭役的人,县令搪塞过去了,在这十天半月之内的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朝廷终会发布通缉令下来的。”
项思龙嘿嘿笑道:
“秦二世赵高他们有这么多闲情来管这些小事吗?陈胜王他们就够让他们头痛的穷于应付了,章邯虽然威猛,但他也没有长什么三头六臂,我看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只是得靠这段时间来准备充实一下刘邦的力量。”
萧何点了点头,很有诚意的道:
“届时刘兄弟起事,项兄别忘了通知萧某。”
项思龙一听大是高兴,知他也想响应刘邦,忙道:
“那是自然,到时还得多多仰仗萧大人的帮助呢。”
二人又细说了些其它事情,一直谈了一个多时辰,项思龙才恭送萧何出了管府,心底满心兴奋。
芒砀山位于沛县城东南十多华里处。这里山峦起伏,古木参天,草森林密,更有奇石异峰,突兀峥嵘。
黄桑峪座落于芒砀山的山腹之地,三面高峰耸立,只有正南面有一羊肠小道通入,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之险。
刘邦一行就藏于此峪中一各为“飞龙洞”里,这是一个天然崖洞,洞口挡着一块一丈多高的“飞来石”,再加上草木茂盛,教人稍不注意,很是难以发现此洞。
这“飞龙洞”呈圆形状,洞深有6米多,洞底平坦,四壁油光,在洞顶处有一个一平方左右的露天小口,使洞内大放光明,不致黑暗。
项思龙在樊哙、周勃的领路之下来到了这“飞龙洞”。
刘邦一见项思龙,大喜过望道:
“项大哥,你伤势好了?我在这里啊,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着你来呢。”
项思龙对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只觉从心底的喜欢,见刘邦对自己如此情深意切,心底一热,哈哈大笑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还把我的弟媳妇儿也带来了呢。”
吕雉站在项思龙身后,羞红着脸,莺声沥沥道:
“是项大哥硬把人家拉来的嘛!”
项思龙瞪大眼睛,大喊冤枉道:
“雉儿这是什么话?你整天急着姿妹要她来说动我把你带到这里来见你相公,现在…… 唉,你们女人的心啊,真是难以度测。好了,算我倒霉,背了这个黑锅也罢。不过下次你再要来啊,可非要你自己亲自来求我不可。”
吕雉娇羞盈盈的脱口道:
“人家下次自己可以找来的嘛。”项思龙、樊哙、周勃听了这话,一齐哈哈大笑。弄得吕雉大发嗔怒,幸好有刘邦来哄她解围,否则项思龙可得被她纠缠个不清。
项思龙收拾起了玩笑心情,正色道:
“邦弟,你躲避在这黄桑峪虽是安全,但我们是欲成大事者,所以你要趁这段时间,充实武装一下自己的力量。”刘邦神色一黯道:
“可是我对自己似乎没有信心呢?”
项思龙厉声道:
“事在人为!难道你要枉负大伙对你的希望吗?”
说到这里语气又缓和下来道:“我己叫岳父暗中在治炼了一批兵器,不久便可送来。战马也己购置了四五十匹。到时我们就先攻下沛县,县令温雄被岳父威势所慑,萧何和曹参到时也会给我们作内应,所以你不要泄气,你现在的任务是在这谷中训练这批人马的作战能力和经验。”
说着从怀中拿出《天机秘录》中的兵法剑法篇递给刘邦,接着道:
“这个给你作为参考之用。”
刘邦心神一震,项思龙的感激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呐呐道:
“项大哥,我……我……”
项思龙了解他的心情,微微一笑道:
“不要说什么了,你可是个有‘龙气’护身的天命之相的人,你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樊哙这时插口道:
“是啊,有项大哥帮助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周勃随声附和道:
“刘大哥放心吧,我们都誓死跟着你。”
刘邦喉咙哽咽道:
“你们真都是我的好兄弟!”
说到这里目中候地射出一阵逼人的寒光道:
“好,无论将来怎样,我也要到这世上去拼一拼。”
项思龙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兄弟刘邦嘛。”
接下来项思龙传了些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给刘邦、周勃等人,使等他们对项思龙的敬服又增一层。
吕雉和刘邦温存一番后,随项思龙出了黄桑峪。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刘邦把那批队伍训练坚实,就可以正式向天下宣誓高举义旗了。
项思龙只觉心中被一种极度兴奋的情绪激动着。
吕姿靠在他宽广的胸前,用那柔嫩的小手轻抚着项思龙那消瘦的脸颊,心痛的道:
“项郎,这些天你总与爹一起操劳兵器铺之事,使你都瘦了许多了。”
项思龙也觉整个身心都很劳累,这刻轻接着这美女的柔荑,只觉精神放松了许多。
垂头轻咬着吕姿的耳朵,低语道:
“那我和我的小姿儿明天就躲去‘无极洞府’好了,可以远离这尘世中的是是非非,:以后专心待我的宝贝老婆,给我生下十个儿女,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算了。”
吕姿被他说得陶醉得微闭双目,喃喃道:
“那种日子会有多好啊!不过,人家可不是猪罗,怎么可以为你生下那么多儿女呢?” 说到这里格格脆笑起来。
项思龙心中一荡,把那怪手往吕姿胸前摸去,怪笑道:
“那生七八个也无妨的呢!好姿儿,让我们现在来玩生孩子的游戏好吗?”
吕姿脸红如火,小手按住胸脯娇羞道:
“现在是大白天的,才不成呢!”
项思龙被她的娇态挑起欲火,大感刺激,哈哈笑道:
“你和我是在行周公之礼,有什么不成的呢?”
说着就伸手解她的襟扣。
吕姿浑身直抖,颤声娇咳道:
“你这人啊,怎么这么色急?啊!现在饶过我好吗?”
这时项思龙熟练的手,已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襟头敞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颈口和内衣。
吕姿呼吸急促起来,诱人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秀目紧闭,一张樱桃小口粗喘着香气。
项思龙顿时欲火中焚,迅速把她的内衣往左右拉开,滑至肩膀处才停了下来,吕姿上身那一大截粉嫩丰满并洁白如雪的胸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项思龙看得吞了一口唾液,用指尖轻划着她那坚挺的双乳,再继而轻轻的揉捏起来。
吕姿禁不住呻吟起来,双手勾住他的颈膀,吻向项思龙那厚实的嘴唇。
项思龙拦腰将她抱起,往卧榻走去。
吕姿把俏脸埋在他的肩头,剧烈的喘息着。
项思龙把她放在榻上,掀起她的下裙,露出浑圆坚实的大腿,轻吻起来。
吕姿双目泛起春潮,发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动神摇的娇吟。
项思龙俯下身来,在她耳旁低语道:
“现在可以给为夫生儿子了吗?”
吕姿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娇媚的没好气道:
“希望老天不要让我为你生个小色鬼出来。”
说完又‘扑哧’失笑,风情无限。
项思龙看得呆了一呆,啧啧赞道:
“我的小姿儿刚才的姿态真是美极了呢!让为夫看得色心大动。”
吕姿轻笑道:
“你早就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嘛!”
项思龙笑道:
“为夫还有一样东西未对我的小宝贝动呢,啊!你生气了吗?那就让你也对为夫动手动脚一番,为作补偿吧!”
吕姿娇羞不胜,撒娇道:
“我才懒得动你这大坏蛋呢。你看现在弄得人家成什么样子?”
忽而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裸露的胸前,蚊蚋般道:
“你还不来继续侵犯人家吗?”
项思龙一听心中大乐,欲火中烧,猛扑往吕姿身上,狠声道:
“想不到我的娘子竟也成为个荡妇了。”
吕姿嗔道:
“跟着你这个大色鬼能不荡吗?”
项思龙没好气的道:
“那我这个大色鬼就来泡你这个大荡妇了。”
翌日中午,项思龙和吕姿正逗着大白小白,玩得甚是开心。
管中邪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劈头劈脑的对项思龙说道:
“现在江北出了个势力如日中天的项梁、项羽叔侄了。”
项思龙闻言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项羽也出世了!”第十六章 错综复杂
管中邪带来的消息使项思龙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项羽已经带领着他的江东八千铁骑起事了,那也就预示着刘邦将来夺天下的最强硬的对手出世了。
刘邦将来能否胜得过项羽呢?项思龙一想起这个问题头都感大了起来。
所谓先发者克制于人,后发者受制于人,刘邦现在势弱得简直是不堪一击,而项羽现在就已有了八干铁骑的势力,且攻下了会稽郡城,这叫刘邦怎么跟人家项羽比?
看来也只有马上策动丰沛起义了。项思龙这时心乱如麻,但想着历史上记载着终是刘邦胜了项羽,心情才平静了些。
管中邪沉默无语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项思龙脸色阴晴不定,知他在思考问题。
项思龙似作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忽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望着管中邪沉声道:
“看来我来只有提前发动丰沛起义了。现在项梁叔侄在江东拥立了楚怀王的孙子熊心为楚国君,其势定会蒸蒸日上,是又一个陈胜王。但是他们打着复楚的旗号,这正顺应了各亡国贵族王室者的心事,他们定都会去响应,这样一来陈胜王的军势力必定大减,而项梁的军势力则会大增。项梁不比陈胜,无论用兵用人都比陈胜高明,何况他还有原楚国王候的高贵血统。所以今观天下大势所趋,项梁必为中原一段时间的称霸者。至于刘邦现在势力还是微不足道,所以我们得尽快的扩充他的实力。有项梁、陈胜他们牵制秦军主力,我们只要避重就轻,以城镇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一步一步的扩充自己的实力,那么刘邦还是有希望到天下群雄间去一争长短的。”
管中邪被项思龙这一番精辟论解说得心悦诚服,但还是疑惑道:“你是说刘邦将来有可能会像秦始皇一样一统天下分割局面了?”
项思龙嘴角显出一丝神秘沉稳的微笑,目光深邃的看着管中邪朗声道: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世上有何事不可为人力扭转坎坤呢?刘邦在我心目中将来一定能一统天下!”
项思龙只觉一股豪气又在胸中澎湃,忽的又信心满怀了。
管中邪则觉着项思龙此时身上又披上了一层令人高深难测的神秘色彩,他话中的自信让人不由得对他深信不疑。
这时,项思龙忽然又道:
“岳父,你现在就去找县令温雄,我则去找萧何、曹参他们。”
萧何见着项思龙的时候,但见他正喘着粗气,额头上也略见汗水,而脸上则又是一片兴奋紧张之色,不禁大讶道:
“项兄弟何事如此急着找我?”
项思龙缓了口气,脸色平和些后才低声道:
“我们准备发动丰沛起义!”
萧何剧震道:
“什么?这么急!”
项思龙镇定的道:
“所有的准备工作我们都已经策划好了。管公现在去了县令温雄那里,只要说服了他,再加上你我,到时刘邦率领人马到来时,我们就可里应外合,血不手刃的拿下沛城。那时我们就有了一席可为今后图谋发展打下基础的落脚之地。沛县也算得是交通发达,资源丰富,我们在这里扩充兵马,滋养生息也确是一个好地方,因为我们在这里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定会深获人心的。”
萧何冷静下来道:“你的想法确是很好,可是就怕得中途会有什么变故,如温雄到时一旦反悔,那事情将会发展得不可收拾了。”
项思龙感到萧何在对自己暗示些什么。
难道温雄会有什么问题?那如若真这样,自己岳父管中邪目下可能会有危险了。但是温雄不是中了岳父下的慢性毒药么?他难道会不怕死来抵抗我们?
项思龙想到这里只觉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如若这一环有问题,那自己所有的计划都会失败,弄不好还会使自己和刘邦一行全军覆灭。这……这却如何是好?
萧何看出了项思龙心中的焦急,不禁对他的才思敏捷深感佩服;自己也只是对温雄近日举止的怪异,作了一下推断,项思龙就能敏感的想到这个问题,看来他却是个将来能成大事者的人。
想到这里当下又道:
“事情也未发展至遭透的地步,只要我们把攻占沛县的计划暂缓一下,先叫刘邦带领人马取下沛县周围的城镇,在那些地方先扩展增强一下人马力量,到时再来攻取沛县自是胜算大得多。我看温雄自己也对秦政的不稳而心神恍惚,近段时间他也在私下里用重金美色聘请江湖中的奇人异士,且招兵买马,说不定他也会背叛反秦。像你和管公这等高手,他自是存有笼络之心,暂且他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项思龙听得萧何此说,心下虽是平静了些,但还是忧心仲仲的道:
“可是我们的计划已经发动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刘邦来沛城呢。”
萧何沉吟了一番后道:“那也没得关系,我会想办法把你和管公送出城去的。”
项思龙只觉自己此时甚是六神无主,叹了一口气沉重的道:
“那我们就全靠萧大人来帮我们摆脱危机了。”
项思龙垂头丧气的回到管府时,吕姿就急匆匆的走来拉着他边走边道:
“思龙,爹正在房里等着你,似有什么紧要的事要与你商量呢。”
项思龙的心只觉“咯勒”一下往下沉去,看来萧何的预感是不幸而言中了。
唉,最后一点侥幸的希望也没有了,但知岳父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思忖问,己来到了管中邪房中,却见他正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
项思龙低声的叫了声道:“岳父!”
管中邪从沉思中惊觉过来,见着项思龙,脸色阴沉的道:
“思龙,温雄那老狐狸摆脱了我的控制了,他也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个食客,把我下在他身上的毒给解了。我刚才去见他时,他妈的他想把我给擒下呢。还好,萧何刚巧赶去帮我给解了围。看来我们处境危险了。”
项思龙心中此时也没什么主意,听他此说,心中更是凌乱如麻。
看来温雄是准备对他们下手了,随时都会有来围攻管府的可能,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等必败无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都成问题。
唉,都怪自己急功近利,没有把事情分析周全,现在已是有着燃眉之急,怎么应付才好呢?
项思龙感觉着浑身都在焦燥不安。
温雄要对付他们,定己封闭了所有的城门出口,看来真是插翅难逃了。
现在唯一的寄望就是萧何,希望他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管中邪见着项思龙一脸的焦虑之色,愈发觉着了事态的严重。
难道温雄那老小子会来攻杀我们?想到这进而,管中邪忽然大喝一声道:
“他妈的,我现在就去与那乌龟王八糕子的温雄拼了!”管中邪与项思龙相处久了,也不觉从他那里学了不少的脏话来,情急之下也不禁脱口而出,觉着此些粗话骂出,倒也大泄心头大恨。
项思龙闻言吓得一惊,急忙道:
“岳父,这样做可是万万不可,我们现在去跟他火并,那老小子他妈的正求之不得呢?更何况我们此样一来何异于以卵击石?唉,我们还是得冷清下来,考虑个脱身的周全之策才行啊!我们如果作事如此急燥,还何谈将来想做大事呢?”
管中邪其实也只是一时气抑难忍,才说出如此冲动之话,想当年他在吕不韦手下是何等的精明,只是这么多年来饱受挫折,人年纪一大,火气反不善于隐藏起来。
被项思龙这一当头棒喝,管中邪顿时清醒过来,沉思了一番后道:
“看来我们现下先得想个法子逃出沛城才行。”
二人都沉默下来,皆感此事甚是大伤脑筋。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时,萧何在吕姿的领路下来了。
项、管二人见着他如遇救星高兴非常。
项思龙迎上去热情的拉着他的双手直抖道:
“萧大人可有什么好消息带来没有?”
萧何面色凝重道:
“看来温雄今晚就想对你们下手了。他已经下令封闭了所有的城门,且调动了一千多的精兵,准备随时攻打管府。”
项思龙听了大吃一惊。皱眉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得城去。”
萧何摇了摇头道:
“现在所有的城门都己关闭,没有温雄的令牌谁也不得出城,我看没有什么办法的了。不过今天下午我向温雄说了一番可以利用你们的利害关系,他当时还有点心动犹疑不决,可是他手下有个叫王翔的新聘来的食客却叫他尽快拿下你们,想利用你们威逼刘邦向他降服,以除后患,这使得温雄又举棋不定。不过我看他会依王翔之计行事。”
管中邪恨声道:“他妈的,可恶!”
萧何忽而压低语音道:
“我想我们可以来个将计就计,两位可以去向温雄诈降,然后说去劝说刘邦向他归降,以此为借口,两位就可逃出沛城去会合刘邦,实行其它计划了。”
项思龙和管中邪听得大喜道:
“果然是个妙计!那我们现就随萧大人去见温雄那王八糕子吧!”
三人一齐大笑,往县府走去。
县府的气氛凝重而又紧张,一路走来都是卫兵剑拔驽张的气势。
项思龙心下暗暗戒备,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寻龙剑。
管中邪则是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刻的扫视周围。
进得一间大厅,却见温雄肥胖的身体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圆圆滚滚的活像一个肉球般,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走进大厅的项思龙和管中邪。
他的身则站满了手执矛剑的士兵。厅中两旁则坐了二十多个温雄请来的江湖高手。
这等仗势,看来温雄是誓必擒下项思龙和管中邪了。
萧何这时走了上去,凑到温雄耳边低语了几句。
温雄脸上显过疑惑之色,一双鼠目滑溜溜直转,沉吟了一番后奸笑道:
“吕兄和项少侠此来找我有何事相商吗?嘿嘿,在下与吕兄合作了那么久,自会卖吕兄一点面子的。”
管中邪心头火气直冒,知温雄在与自己翻下毒威胁他的旧帐,正想发作,倏见项思龙对自己投来的凝重的目光,方始心神一震,强压了心头之火,淡谈的道:
“温大人看得起吕某,实乃我之大幸也。现在确有一要事要与温大人商量。”
温雄故作“嗅”了一声后问道:
“不知吕兄与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倒不妨说来听听。”
管中邪看着温雄此等嚣张蔑视自己,只觉胸中怒火中烧,但又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微微一笑恭声道:
“在下和小婿是来向大人尽一份微力,去说服刘邦来归附大人,以求将功折罪。”
温雄一阵哈哈大笑道:
“二位何罪之有?不过若真能说服以图谋反的刘邦,自是大功一件。”
这时坐在左侧上首的一个魁梧大汉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着管中邪冷笑道:
“二位别枉费心机了,以为此诈降脱城之计,别人看不出来吗?”
转身又朝温雄一揖道:
“属下王翔恳请大人拿下此两个图谋作反的贼子,请大人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项思龙听得脸色微变,朝那站起发话的王翔仔细看去。
却见那王翔手脚粗壮,个头比他项思龙还略高了少许,长发披肩,戴了一个银色额箍,脸骨粗横,肩脯宽厚,眼若铜铃,带着阴险狡猾的神色,外貌雄伟,浑身散发着邪异慑人的魅力。
温雄听了王翔的话也是脸色大变,“哼!”了一声,目射凶光,正想说些什么时,萧何站了起来恭声道:
“大人,此法万万不可,我们现在方是用人之际,吕公和项少快武功高强,才智过人,我们若是能收为己用,实是良策也。若真动起武来,我们这厅中有几人能是他们之敌?那时大人……可也危矣。所以萧何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温雄脸色又是连变。管中邪的剑术他是见过的,只能用深不可测、辛棘异常来形容;至于项思龙,众人传说他曾杀死过一条碗口粗的巨蟒,那武功也定是高深莫测,这样若真火并起来,他们二人联手,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弄不好反会把老命给丢了。
想到这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
“吕兄与我乃至交好友,我自是信得他过。好,我就信了吕兄,让项少侠出城服刘邦。至于吕兄么,就暂且留在我府陪我喝酒聊天,静候项少侠的好消息如何?”
管中那想不到混雄如此奸诈,竟会留下他作为人质以要挟项思龙。心中虽是恼怒异常,但一想来此着可救下项思龙、吕雉、吕姿众人,自己即便被这奸贼害死了,也是值得。想到这里当下陪笑道:
“如此我就先谢过大人对我的厚爱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哈,思龙你这句诗现在读来真觉妙极也。”项思龙心下虽是大急,但见到萧何对他连使眼色,会意下来,知他会从中保护管中邪,才稍稍放心。
项思龙在一队百多个精兵的“护拥”下从东门出了沛城。
这队人马的领队者竟是曹参。
项思龙心下不觉大笑。
哈!他妈的温雄你这乌龟王八蛋,怎么也没想到曹参与萧何因看不惯你那付横跋扈的德性,而靠向我们这边吧。
想到这里笑意盈盈的往曹参望去,却见他面相粗犷,粗眉如剑,鼻高眼深,宽肩膊厚,腰粗腿长,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一双眸珠精光闪闪,年纪在三十许间,确是一个威猛的武将。
曹参这时目光也正朝项思龙望来,见他面含微笑,举止从容不迫,浑身散发着一种男性的狂野气概,且他的双目发出的精光真让人有点不敢逼视的感觉。
这位就是萧大哥经常在自己面前夸赞的项思龙么?果是英武不凡。这次萧大哥向温雄提出由自己来押送项思龙去见刘邦,可实质上的用意是叫自己来保护他的,倒是不可大意了。
想到这里也朝项思龙使了个眼色。
二人均都会心一笑。
吕姿这时可是忧心仲仲。爹被温雄挟为人质,自己和姐姐也在别人的押挟之下,可真是让人急恼啊。
大白冲着吕姿直做鬼脸,逗得她又气又恼的笑着追打起它来。
众兵士都好奇的看着大白小白,有的竟也叫喊着去逗它们,还好,曹参瞪了他们一眼后才都安静了下来。
吕姿靠近到项思龙身边来,酸声道:
“思龙,我爹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项思龙轻捏着他的小手,爱怜的看着她安慰道:
“放心吧,凭岳父的武功,就是千军万马都闯得过……”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道: “何况还有萧大人照顾着他呢。”
吕姿感觉从手中传过来了项思龙给她的信心,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思龙,如果爹和你……出了什么事情,姿儿定会随着你们去的。”
项思龙深切的感受到这娇娆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怜爱,拂了拂她额前的乱发道:
“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岳父不会有事的吗?至于你夫君吗?更是福大命大,连掉进山崖都摔不死,看来阎王爷还不会收你夫君的魂魄吧。”
说着又凑到她的耳际道:
“再说,你大君还没有让我的姿儿为我生八个儿女呢。”
吕姿俏脸一红,脸上忧色消去了不少,娇嗔道: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项思龙听得心中一乐,暂且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嫣然一笑道:
“我的姿儿,那今晚让不让我与你共赴巫山呢?”
吕姿被他这样挑逗的话羞得心头和鹿撞般“怦怦”乱跳,却也并不着恼,只是含羞似怨的横了项思龙一眼。
唉,时间要是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那会有多好!项思龙看着吕姿那娇态忽地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曾盈和张碧莹。
两位娇妻,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一行人离开沛城已有二十几里了,路上还没碰上刘邦,项思龙心下甚是着急起来。
会不会与刘邦错过了路呢?若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透了。
曹参这时下马来到了项思龙身边,在众兵士讶异的目光中拍了拍项思龙的肩头道:
“项兄弟,是不是担心与刘邦错过了路头?嘿,这倒是大可放心,从芒砀山沛县这是唯一的一条官道,我想既然是你是通知他们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择小路走,那样要翻山越岭,路程要多几倍远,人马到达沛城时都会疲惫不堪,所以我想刘兄弟要去沛城,必会走此官道,我们也就定会碰上他的。”
项思龙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大为放心,但却又暗暗奇怪刘邦为何此时还未出兵呢?难道他遇上了其它的事情?芒砀山可就在眼前了,他若是收到消息,应该带领人马出山了叼!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不觉闷闷不乐起来。
曹参见着项思龙无精打采的沉默无语,心中虽有很多的话想与他细聊,但也一时不知怎么起口。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吕姿、吕雉两姐妹与大白小白的嬉笑声,把项思龙惊觉了过来,看到曹参黯然苦脸的望着自己,不禁尴尬一笑道:
“曹兄,刚才真是……”
曹参见他精神似好了些,打断他的话道:
“项兄弟娶得如此娇妻,可也真是好福气呢。”
项思龙嘿嘿一笑道:
“哪里!像曹兄这样领兵出征才让人羡慕呢。嗅,对了,曹兄,萧大人有什么话叫你传我没有?”
曹参微笑道:
“他只叫我保护项兄弟,其它的说你会自有安排。”
项思龙对这曹参的亲切甚是欢喜,正想说些什么,忽见一兵士策骑向曹参奔来,跃下马恭身道:
“报告大人,前面路口发现一具死尸,似是被人用利剑刺死。”
项思龙和曹参同时一惊。
莫不是刘邦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但又怎么会只有一具尸体呢?
曹参喝了声“开路”,同时转身对项思龙道:
“项兄弟,一起前去看看吧。”
来到死者跟前,项思龙失声惊叫道:“吕贵?”
原来这死者竟是项思龙派往黄桑峪去通知刘邦前去沛县之人。
他怎么会被人杀死在这芒砀山路口呢?难道……难道温雄早就派人监视了他们?所以派人暗中跟踪吕贵,找到刘邦等人的藏身之处?可是为什么又在刚进山口的路上就把吕贵杀了呢?是不是吕贵发现了跟踪的人,所以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才被杀呢?可是看这吕贵身上的剑口似是被一剑所杀,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吕贵在吕府所处武功的高低而言,身手也很是不弱,一般剑手定不可能一剑使他毙命,难道这里有了什么高绝的剑手?可是看那温雄手下,除了王翔或能一剑刺毙吕责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剑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项思龙只觉着一种危机感向他袭来。
前面定有凶险!项思龙的第六感觉告诉了他。
曹参见着项思龙面色凝重,马上感觉到肯定
这死者与项思龙有关,惊疑的道:
“项兄弟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项思龙没有即刻回答,眉头紧锁,沉吟了好一阵后才沉重的道:
“死者是吕公府里的一名武士,是我派来到芒砀山去通知刘邦前往沛县,准备举行丰沛起义的。”
曹参听得心里猛的一震,呆了呆苦恼动容道:
“那……刘邦他们岂不有危险了?”
项思龙沉重的点了点头,冷静下来沉声道:
“就连我们前面都会有麻烦找上门来。当然,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
曹参坚毅的道:
“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曹参一定都会拼死保护项兄弟的,这是萧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要不负所托!”
项思龙感然觉着心头一种异样的感情在升腾,紧握住曹参的双手,双目赤红的道:
“谢谢你!曹兄!”
队伍已经进入了芒砀山。
愈往山腹走,林木愈趋茂密。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去。
项思龙心神忽然有一种不安宁的感觉,似乎总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们,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夜色的渐浓愈来愈强。
这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呢?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他们三四个时辰而还没有让人觉出一丝痕迹来?
项思龙把这种感觉告诉了曹参。
曹参色变道:
“什么?竟有人跟踪我们三四个时辰而没有让我们发觉?这人定是对这芒砀山十分熟悉了。”
项思龙忽然失声道:
“不好!敌人就是想利用熟悉这里的地势来击破我们!我们现在处境更危险了。”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荒原田野的宁静,更证实了项思龙想法的正确。
队伍顿时混乱起来,人心惶惶。
曹参听项思龙的主见叫众士兵赶快点起火把。
有了灯火,众人才都安静了些。
项思龙心里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一行目标更是暴露了,但本身就是敌暗我明,如此也可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众人都拔剑驽弓,凝神戒备。
项思龙看了一眼那已然断气的士兵,却见他胸前插入了一支长箭,箭身射入身体差不多有二十来寸深,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敌方竟有如此臂力之人。
看来此行更是凶险了。
但是对方到底是何方来路的人物呢?是山贼?还是温雄派来监视他们的人?
项思龙想着这群神秘的敌人,心情极是不好。
吕姿紧靠在项思龙身上,脸色苍白,目光恐惧的望着心事重重的项思龙,似乎想从他那里寻找一丝安全的感觉。
项思龙眼睛无意的看到大白小白,心念倏地一动。
何不派它们去侦察一下敌踪呢?大白小白的身手非是一般高手所能敌得,且它们一直都在峡谷里长大,自是熟悉山地侦察了。
这样来虽是让它们冒险了点,可现在却也实在想不出他法来。
若是始终都不知敌踪所在,那自己这─行人,必定会全部不明不白的死在敌人的暗算之下不可。
想着心爱的吕姿和情深义重的曹参,项思龙咬了咬牙,狠下心肠走上前去疼爱的抚摸着大白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如刺般的痛。
对着它们指手划脚的低语一番,二白反是大为高兴,主人能派给任务让它们去做,低低的呜叫两声后,身形如闪电般没入丛林中。项思龙心下虽是大急,但见到萧何对他连使眼色,会意下来,知他会从中保护管中邪,才稍稍放心。
项思龙在一队百多个精兵的“护拥”下从东门出了沛城。
这队人马的领队者竟是曹参。
项思龙心下不觉大笑。
哈!他妈的温雄你这乌龟王八蛋,怎么也没想到曹参与萧何因看不惯你那付横跋扈的德性,而靠向我们这边吧。
想到这里笑意盈盈的往曹参望去,却见他面相粗犷,粗眉如剑,鼻高眼深,宽肩膊厚,腰粗腿长,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一双眸珠精光闪闪,年纪在三十许间,确是一个威猛的武将。
曹参这时目光也正朝项思龙望来,见他面含微笑,举止从容不迫,浑身散发着一种男性的狂野气概,且他的双目发出的精光真让人有点不敢逼视的感觉。
这位就是萧大哥经常在自己面前夸赞的项思龙么?果是英武不凡。这次萧大哥向温雄提出由自己来押送项思龙去见刘邦,可实质上的用意是叫自己来保护他的,倒是不可大意了。
想到这里也朝项思龙使了个眼色。
二人均都会心一笑。
吕姿这时可是忧心仲仲。爹被温雄挟为人质,自己和姐姐也在别人的押挟之下,可真是让人急恼啊。
大白冲着吕姿直做鬼脸,逗得她又气又恼的笑着追打起它来。
众兵士都好奇的看着大白小白,有的竟也叫喊着去逗它们,还好,曹参瞪了他们一眼后才都安静了下来。
吕姿靠近到项思龙身边来,酸声道:
“思龙,我爹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项思龙轻捏着他的小手,爱怜的看着她安慰道:
“放心吧,凭岳父的武功,就是千军万马都闯得过……”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道: “何况还有萧大人照顾着他呢。”
吕姿感觉从手中传过来了项思龙给她的信心,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思龙,如果爹和你……出了什么事情,姿儿定会随着你们去的。”
项思龙深切的感受到这娇娆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怜爱,拂了拂她额前的乱发道:
“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岳父不会有事的吗?至于你夫君吗?更是福大命大,连掉进山崖都摔不死,看来阎王爷还不会收你夫君的魂魄吧。”
说着又凑到她的耳际道:
“再说,你大君还没有让我的姿儿为我生八个儿女呢。”
吕姿俏脸一红,脸上忧色消去了不少,娇嗔道: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项思龙听得心中一乐,暂且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嫣然一笑道:
“我的姿儿,那今晚让不让我与你共赴巫山呢?”
吕姿被他这样挑逗的话羞得心头和鹿撞般“怦怦”乱跳,却也并不着恼,只是含羞似怨的横了项思龙一眼。
唉,时间要是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那会有多好!项思龙看着吕姿那娇态忽地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曾盈和张碧莹。
两位娇妻,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一行人离开沛城已有二十几里了,路上还没碰上刘邦,项思龙心下甚是着急起来。
会不会与刘邦错过了路呢?若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透了。
曹参这时下马来到了项思龙身边,在众兵士讶异的目光中拍了拍项思龙的肩头道:
“项兄弟,是不是担心与刘邦错过了路头?嘿,这倒是大可放心,从芒砀山沛县这是唯一的一条官道,我想既然是你是通知他们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择小路走,那样要翻山越岭,路程要多几倍远,人马到达沛城时都会疲惫不堪,所以我想刘兄弟要去沛城,必会走此官道,我们也就定会碰上他的。”
项思龙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大为放心,但却又暗暗奇怪刘邦为何此时还未出兵呢?难道他遇上了其它的事情?芒砀山可就在眼前了,他若是收到消息,应该带领人马出山了叼!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不觉闷闷不乐起来。
曹参见着项思龙无精打采的沉默无语,心中虽有很多的话想与他细聊,但也一时不知怎么起口。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吕姿、吕雉两姐妹与大白小白的嬉笑声,把项思龙惊觉了过来,看到曹参黯然苦脸的望着自己,不禁尴尬一笑道:
“曹兄,刚才真是……”
曹参见他精神似好了些,打断他的话道:
“项兄弟娶得如此娇妻,可也真是好福气呢。”
项思龙嘿嘿一笑道:
“哪里!像曹兄这样领兵出征才让人羡慕呢。嗅,对了,曹兄,萧大人有什么话叫你传我没有?”
曹参微笑道:
“他只叫我保护项兄弟,其它的说你会自有安排。”
项思龙对这曹参的亲切甚是欢喜,正想说些什么,忽见一兵士策骑向曹参奔来,跃下马恭身道:
“报告大人,前面路口发现一具死尸,似是被人用利剑刺死。”
项思龙和曹参同时一惊。
莫不是刘邦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但又怎么会只有一具尸体呢?
曹参喝了声“开路”,同时转身对项思龙道:
“项兄弟,一起前去看看吧。”
来到死者跟前,项思龙失声惊叫道:“吕贵?”
原来这死者竟是项思龙派往黄桑峪去通知刘邦前去沛县之人。
他怎么会被人杀死在这芒砀山路口呢?难道……难道温雄早就派人监视了他们?所以派人暗中跟踪吕贵,找到刘邦等人的藏身之处?可是为什么又在刚进山口的路上就把吕贵杀了呢?是不是吕贵发现了跟踪的人,所以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才被杀呢?可是看这吕贵身上的剑口似是被一剑所杀,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吕贵在吕府所处武功的高低而言,身手也很是不弱,一般剑手定不可能一剑使他毙命,难道这里有了什么高绝的剑手?可是看那温雄手下,除了王翔或能一剑刺毙吕责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剑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项思龙只觉着一种危机感向他袭来。
前面定有凶险!项思龙的第六感觉告诉了他。
曹参见着项思龙面色凝重,马上感觉到肯定
这死者与项思龙有关,惊疑的道:
“项兄弟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项思龙没有即刻回答,眉头紧锁,沉吟了好一阵后才沉重的道:
“死者是吕公府里的一名武士,是我派来到芒砀山去通知刘邦前往沛县,准备举行丰沛起义的。”
曹参听得心里猛的一震,呆了呆苦恼动容道:
“那……刘邦他们岂不有危险了?”
项思龙沉重的点了点头,冷静下来沉声道:
“就连我们前面都会有麻烦找上门来。当然,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
曹参坚毅的道:
“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曹参一定都会拼死保护项兄弟的,这是萧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要不负所托!”
项思龙感然觉着心头一种异样的感情在升腾,紧握住曹参的双手,双目赤红的道:
“谢谢你!曹兄!”
队伍已经进入了芒砀山。
愈往山腹走,林木愈趋茂密。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去。
项思龙心神忽然有一种不安宁的感觉,似乎总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们,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夜色的渐浓愈来愈强。
这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呢?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他们三四个时辰而还没有让人觉出一丝痕迹来?
项思龙把这种感觉告诉了曹参。
曹参色变道:
“什么?竟有人跟踪我们三四个时辰而没有让我们发觉?这人定是对这芒砀山十分熟悉了。”
项思龙忽然失声道:
“不好!敌人就是想利用熟悉这里的地势来击破我们!我们现在处境更危险了。”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荒原田野的宁静,更证实了项思龙想法的正确。
队伍顿时混乱起来,人心惶惶。
曹参听项思龙的主见叫众士兵赶快点起火把。
有了灯火,众人才都安静了些。
项思龙心里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一行目标更是暴露了,但本身就是敌暗我明,如此也可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众人都拔剑驽弓,凝神戒备。
项思龙看了一眼那已然断气的士兵,却见他胸前插入了一支长箭,箭身射入身体差不多有二十来寸深,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敌方竟有如此臂力之人。
看来此行更是凶险了。
但是对方到底是何方来路的人物呢?是山贼?还是温雄派来监视他们的人?
项思龙想着这群神秘的敌人,心情极是不好。
吕姿紧靠在项思龙身上,脸色苍白,目光恐惧的望着心事重重的项思龙,似乎想从他那里寻找一丝安全的感觉。
项思龙眼睛无意的看到大白小白,心念倏地一动。
何不派它们去侦察一下敌踪呢?大白小白的身手非是一般高手所能敌得,且它们一直都在峡谷里长大,自是熟悉山地侦察了。
这样来虽是让它们冒险了点,可现在却也实在想不出他法来。
若是始终都不知敌踪所在,那自己这─行人,必定会全部不明不白的死在敌人的暗算之下不可。
想着心爱的吕姿和情深义重的曹参,项思龙咬了咬牙,狠下心肠走上前去疼爱的抚摸着大白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如刺般的痛。
对着它们指手划脚的低语一番,二白反是大为高兴,主人能派给任务让它们去做,低低的呜叫两声后,身形如闪电般没入丛林中。项思龙心下虽是大急,但见到萧何对他连使眼色,会意下来,知他会从中保护管中邪,才稍稍放心。
项思龙在一队百多个精兵的“护拥”下从东门出了沛城。
这队人马的领队者竟是曹参。
项思龙心下不觉大笑。
哈!他妈的温雄你这乌龟王八蛋,怎么也没想到曹参与萧何因看不惯你那付横跋扈的德性,而靠向我们这边吧。
想到这里笑意盈盈的往曹参望去,却见他面相粗犷,粗眉如剑,鼻高眼深,宽肩膊厚,腰粗腿长,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一双眸珠精光闪闪,年纪在三十许间,确是一个威猛的武将。
曹参这时目光也正朝项思龙望来,见他面含微笑,举止从容不迫,浑身散发着一种男性的狂野气概,且他的双目发出的精光真让人有点不敢逼视的感觉。
这位就是萧大哥经常在自己面前夸赞的项思龙么?果是英武不凡。这次萧大哥向温雄提出由自己来押送项思龙去见刘邦,可实质上的用意是叫自己来保护他的,倒是不可大意了。
想到这里也朝项思龙使了个眼色。
二人均都会心一笑。
吕姿这时可是忧心仲仲。爹被温雄挟为人质,自己和姐姐也在别人的押挟之下,可真是让人急恼啊。
大白冲着吕姿直做鬼脸,逗得她又气又恼的笑着追打起它来。
众兵士都好奇的看着大白小白,有的竟也叫喊着去逗它们,还好,曹参瞪了他们一眼后才都安静了下来。
吕姿靠近到项思龙身边来,酸声道:
“思龙,我爹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项思龙轻捏着他的小手,爱怜的看着她安慰道:
“放心吧,凭岳父的武功,就是千军万马都闯得过……”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道: “何况还有萧大人照顾着他呢。”
吕姿感觉从手中传过来了项思龙给她的信心,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思龙,如果爹和你……出了什么事情,姿儿定会随着你们去的。”
项思龙深切的感受到这娇娆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怜爱,拂了拂她额前的乱发道:
“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岳父不会有事的吗?至于你夫君吗?更是福大命大,连掉进山崖都摔不死,看来阎王爷还不会收你夫君的魂魄吧。”
说着又凑到她的耳际道:
“再说,你大君还没有让我的姿儿为我生八个儿女呢。”
吕姿俏脸一红,脸上忧色消去了不少,娇嗔道: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项思龙听得心中一乐,暂且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嫣然一笑道:
“我的姿儿,那今晚让不让我与你共赴巫山呢?”
吕姿被他这样挑逗的话羞得心头和鹿撞般“怦怦”乱跳,却也并不着恼,只是含羞似怨的横了项思龙一眼。
唉,时间要是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那会有多好!项思龙看着吕姿那娇态忽地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曾盈和张碧莹。
两位娇妻,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一行人离开沛城已有二十几里了,路上还没碰上刘邦,项思龙心下甚是着急起来。
会不会与刘邦错过了路呢?若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透了。
曹参这时下马来到了项思龙身边,在众兵士讶异的目光中拍了拍项思龙的肩头道:
“项兄弟,是不是担心与刘邦错过了路头?嘿,这倒是大可放心,从芒砀山沛县这是唯一的一条官道,我想既然是你是通知他们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择小路走,那样要翻山越岭,路程要多几倍远,人马到达沛城时都会疲惫不堪,所以我想刘兄弟要去沛城,必会走此官道,我们也就定会碰上他的。”
项思龙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大为放心,但却又暗暗奇怪刘邦为何此时还未出兵呢?难道他遇上了其它的事情?芒砀山可就在眼前了,他若是收到消息,应该带领人马出山了叼!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不觉闷闷不乐起来。
曹参见着项思龙无精打采的沉默无语,心中虽有很多的话想与他细聊,但也一时不知怎么起口。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吕姿、吕雉两姐妹与大白小白的嬉笑声,把项思龙惊觉了过来,看到曹参黯然苦脸的望着自己,不禁尴尬一笑道:
“曹兄,刚才真是……”
曹参见他精神似好了些,打断他的话道:
“项兄弟娶得如此娇妻,可也真是好福气呢。”
项思龙嘿嘿一笑道:
“哪里!像曹兄这样领兵出征才让人羡慕呢。嗅,对了,曹兄,萧大人有什么话叫你传我没有?”
曹参微笑道:
“他只叫我保护项兄弟,其它的说你会自有安排。”
项思龙对这曹参的亲切甚是欢喜,正想说些什么,忽见一兵士策骑向曹参奔来,跃下马恭身道:
“报告大人,前面路口发现一具死尸,似是被人用利剑刺死。”
项思龙和曹参同时一惊。
莫不是刘邦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但又怎么会只有一具尸体呢?
曹参喝了声“开路”,同时转身对项思龙道:
“项兄弟,一起前去看看吧。”
来到死者跟前,项思龙失声惊叫道:“吕贵?”
原来这死者竟是项思龙派往黄桑峪去通知刘邦前去沛县之人。
他怎么会被人杀死在这芒砀山路口呢?难道……难道温雄早就派人监视了他们?所以派人暗中跟踪吕贵,找到刘邦等人的藏身之处?可是为什么又在刚进山口的路上就把吕贵杀了呢?是不是吕贵发现了跟踪的人,所以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才被杀呢?可是看这吕贵身上的剑口似是被一剑所杀,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吕贵在吕府所处武功的高低而言,身手也很是不弱,一般剑手定不可能一剑使他毙命,难道这里有了什么高绝的剑手?可是看那温雄手下,除了王翔或能一剑刺毙吕责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剑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项思龙只觉着一种危机感向他袭来。
前面定有凶险!项思龙的第六感觉告诉了他。
曹参见着项思龙面色凝重,马上感觉到肯定
这死者与项思龙有关,惊疑的道:
“项兄弟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项思龙没有即刻回答,眉头紧锁,沉吟了好一阵后才沉重的道:
“死者是吕公府里的一名武士,是我派来到芒砀山去通知刘邦前往沛县,准备举行丰沛起义的。”
曹参听得心里猛的一震,呆了呆苦恼动容道:
“那……刘邦他们岂不有危险了?”
项思龙沉重的点了点头,冷静下来沉声道:
“就连我们前面都会有麻烦找上门来。当然,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
曹参坚毅的道:
“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曹参一定都会拼死保护项兄弟的,这是萧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要不负所托!”
项思龙感然觉着心头一种异样的感情在升腾,紧握住曹参的双手,双目赤红的道:
“谢谢你!曹兄!”
队伍已经进入了芒砀山。
愈往山腹走,林木愈趋茂密。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去。
项思龙心神忽然有一种不安宁的感觉,似乎总觉身后有人跟踪他们,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夜色的渐浓愈来愈强。
这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呢?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他们三四个时辰而还没有让人觉出一丝痕迹来?
项思龙把这种感觉告诉了曹参。
曹参色变道:
“什么?竟有人跟踪我们三四个时辰而没有让我们发觉?这人定是对这芒砀山十分熟悉了。”
项思龙忽然失声道:
“不好!敌人就是想利用熟悉这里的地势来击破我们!我们现在处境更危险了。”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荒原田野的宁静,更证实了项思龙想法的正确。
队伍顿时混乱起来,人心惶惶。
曹参听项思龙的主见叫众士兵赶快点起火把。
有了灯火,众人才都安静了些。
项思龙心里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一行目标更是暴露了,但本身就是敌暗我明,如此也可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众人都拔剑驽弓,凝神戒备。
项思龙看了一眼那已然断气的士兵,却见他胸前插入了一支长箭,箭身射入身体差不多有二十来寸深,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敌方竟有如此臂力之人。
看来此行更是凶险了。
但是对方到底是何方来路的人物呢?是山贼?还是温雄派来监视他们的人?
项思龙想着这群神秘的敌人,心情极是不好。
吕姿紧靠在项思龙身上,脸色苍白,目光恐惧的望着心事重重的项思龙,似乎想从他那里寻找一丝安全的感觉。
项思龙眼睛无意的看到大白小白,心念倏地一动。
何不派它们去侦察一下敌踪呢?大白小白的身手非是一般高手所能敌得,且它们一直都在峡谷里长大,自是熟悉山地侦察了。
这样来虽是让它们冒险了点,可现在却也实在想不出他法来。
若是始终都不知敌踪所在,那自己这─行人,必定会全部不明不白的死在敌人的暗算之下不可。
想着心爱的吕姿和情深义重的曹参,项思龙咬了咬牙,狠下心肠走上前去疼爱的抚摸着大白小白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如刺般的痛。
对着它们指手划脚的低语一番,二白反是大为高兴,主人能派给任务让它们去做,低低的呜叫两声后,身形如闪电般没入丛林中。第十七章 深山遇袭
夜色愈来愈浓,稍稍的风吹草动都认人觉着胆颤心惊的。
山野里的杀机是更深更重了。
项思龙眉头紧锁,感觉心中沉重如铅。
这次遇上的敌人大可怕了,竟然让人难以找一丝的头绪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参忽然道:“项兄弟,我有个提议,就是我们现在化整为零,兵分多路,如此一来敌入就不知追哪里一队才好,我们逃起来也灵活多了。”项思龙静默起来,咀嚼起他的说话。
这样一来,众人势力分散,更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或许会被方各个击破。
但是敌人的目标似乎是主要在自己和刘邦身上。如果是温雄派的人,曹参就大有机会逃出。
那么自己把吕姿、吕雉她们交给曹参,自己也就少了后顾之忧,可以尽力与敌人一拼了。
并且敌方的人数似乎也并不多,否则早会对自己一行发动攻势了,这样他们若要分头追击自己等,势力也会分散博弱起来,胜算也就不会太大。那么自己一行分散开来后,敌方定会派主力追踪自己,曹参、吕姿他们也就可有惊无险的安然逃离这充满凶险之地了。
想到这里,项思龙断然道:
“好!我们就这么办!曹兄你带上八十名兵士拆返出山,我带上其它的人继续往山腹前行。
对了,吕姿、吕雉她们就交给你了。”
曹参明白项思龙此舍身救已引开敌人的意识,大急道:
“这怎么行呢?我是誓必跟着项兄弟共同抗敌的!叫我一个人去逃生,我怎么也不会干!”
项思龙目光灼灼逼逼的盯着曹参,一字一字的道:
“曹兄也不想我们全军覆没,怨死在这山野吧。要知道,我们现在已形成了进退两难之势,唯有此法,我们才或有可能逃生。”
说到这里又缓和语气道:
“曹兄,你放心吧,我项思龙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曹参知道项思龙意念己决,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不可能使他改变主意,当下紧咬了一下嘴唇,道:
“那项兄可就请多多保重了:“
项思龙沉重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却见吕姿就站在自己身侧,听到他们的话,这时已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扑到项思龙身上紧抱着他,赖死不肯离开项思龙。
项思龙只得收拾心神对她一阵好哄,才使她满面惨苦的随着曹参快快去了。
项思龙间复了冷静和敏锐,威严的横扫了一下眼前的四十多个兵士,沉声道:“各位兄弟,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现在面临着的险境,对方是一伙神秘莫测的强敌,我们只有誓死与他们一拼,或许还可能杀出─条生路。侥幸敌人不再来犯的心理是不应有的,惧怕逃跑的行为更是不智,敌人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里每一个人,所以我希望大家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况里都能沉着下来,团结一致的去与敌人相抗。我们的队伍绝不可以混乱,否则大家都要葬身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项思龙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鼓舞士兵们的士气,激发他的斗志,所以说出了此番要使士兵们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理的话来。
众兵士沉默的听完项思龙的训话后,果然脸上又都恢复了坚毅的斗气来,他们从项思龙的话里已经知道此刻自己等已被逼上梁山,想逃都逃不了了,现在唯有与敌人拼死一战,才或可有得一线生机。
项思龙哀叹的再次看了一眼这队不知能有几人可逃得生还的秦兵,心中忽的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来。
在这个尚还是弱肉强食的时代里,武力和强权自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的办法。但是在这个争权夺利的时代里,却又有多少人的生命,被利用来建立王者的武力和强权呢?
这就是战争的罪恶啊!生命在这个时代里竟是如此的不被重视!但是人人的生命对自己来说都是可贵的啊!否则人类怎么会有恐惧死亡的心理呢?难怪诗人拜伦说:“我宁可孤立,也不愿把自己的自由同王权交换。”
唉!这句话说得多么的深刻啊!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找着了父亲……
项思龙正这样心潮起伏的胡乱想着,忽闻正北面三四百米远的山头上传来大白小白尖厉的叫声,心中一惊,知道它们此刻已经发现了敌踪,且与敌人打斗了起来。忙带领众兵士往发声处赶去。
众人凝神戒备,小心翼翼的往北面山头行走去。项思龙走在最前头,已拔出了寻龙剑,一双锐敏的双目向四周搜寻着敌踪。
大白小白发出的尖叫声愈来愈近。
众人的心神也愈来愈是紧张。
项思龙早叫众武士灭去了火把,这时视线朦胧一片。
倏的听得一阵“哩哩”箭响声,项思龙心下大惊,知道敌人己发现他们逼近过来,发出冷箭来阻止他们前进,忙展开“破箭式”隔开了射来的厉箭,但还是有两名秦兵被箭中。惨叫出声。
看来敌我双方的正面交锋就要开始了。
项思龙下令众人全力行进,不一会就隐约见到大白小白正与敌方二人搏斗着。
敌方似知道行藏已露,也不想再装神弄鬼,肆无顾忌的点着了火把。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灯火映照下,项思龙看清了敌人正站在一处空旷地上,也只有五六十人之数,不知旁边树从之中隐伏有人没有。
再举目往敌众望去,项思龙只觉其中一人让入觉着特别醒目。却见他魁武英伟的站在众敌之前,剑眉斜飞,虎目闪闪生光,面如刀削,鼻梁高挺,满面冷竣,年纪在四十五左右,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杀气来。让人觉着他身上蕴藏着─股巨大的爆发力量。
看来此人定是众敌之首了,看他身上隐隐发出的气势,武功一定高强,且力大无穷,自己可得小心点应付。
项思龙暗暗收敛心神,甚是想不透这帮人为什么要追杀自己等人。
那中年老者此时也正细细的打量着项思龙,觉着他的身形甚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像是谁来。
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各自皆是心惊。
项思龙觉着这中年老者的目光,似初识管中邪时看他的目光……样,像要把他溶化了似的,让人不敢逼视。
中年老者却是觉着这目光更是熟悉,像是自己非常亲切的一个朋友的目光一样深邃,让人觉着他深不可测。
二人你盯着我,我看着你,互视了好一会才把目光移开。
项思龙此时往战场望去,却见大白正对付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粗眉汉子,似是没尽全力,游刃有余,见着项思龙,发出欢快的尖叫。小白境况却是不大好,手臂已然受伤见血。
它的对手是一个身手非常灵活的中年汉子,任是小白怎样快捷的扑击,均都被对方避过,这时见着项思龙,甚觉在主人面前失脸,连连厉叫,一双巨掌上下翻动,身体纵跃,快若闪电,众人只见着─团白光转来转去。
中年老者看得暗暗心惊,知道己方之人都将要败下阵来,忙喝道:
“赵大,四弟,快退回来,你们也不是它们之敌。”
项思龙听到这话知道二白方才已胜过一场,心下高兴,忙也唤回它们。
场中搏斗的两人、二猿似是皆都没有尽兴,但听得命令,皆都停下,退回自己阵营。心下甚是有气。
那身手灵巧汉子冲着中年老者气呼呼的道:
“二哥,再过一会儿,我就可打败那孽蓄了,你干嘛叫我退回来呢?”
那叫赵大的倒是静站在一旁,垂头丧气恨恨的瞪着大白。
中年老者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走上前来几步,冷冷的盯着项思龙道:
“想不到阁下竟还有如此身手的两个好帮手,那自身功夫自是更是高强了。只是凭你这样的条件,干嘛要去助那个流浪汉刘邦呢?我看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自立起事。”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
“阁下如果愿意归顺我等,自会予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美女黄金任君拿取,阁下意下如何?”
项思龙沉默了一阵,心念一动,自己何不借此机会探听一下他们的来历呢?
想到这里,沉吟一番,装作被诱惑的样子道:
“这位兄台开出的条件确是让人心动,但是吴广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没有应允,因为我看出他乃一介草莽之辈,成不了什么大业。现可不,他果也被他属下杀了。兄台若是想收买我,自是得说出让我心悦诚服的条件来,比如可以说兄台的后台是谁,若是陈胜或项梁,我或可考虑考虑。”#--iCMS.PageBreak--#中年老者听他这话,暗暗佩服他的才智,但是三弟项少龙曾咐嘱过他绝对不可说出自己来历,否则军令处置。要不然倒真会说了出来,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项少龙为何叫他带上荆俊、赵大乌果等大举作势来刺杀刘邦。
刘邦现在还只是一个小角色啊,他们也只是到了这沛县才听说起刘邦来,倒是项思龙的传说让他们更是注意些。
再次盯了项思龙好一阵,中年老者才缓缓道:
“这个恕我不可说出,因为我方将军曾吩咐过我等不可说出他的来历。”
项思龙心下甚是失望,又激将的淡淡道:
“那么阁下等或许也只是藉藉无名之辈了,则也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老者心头火气大发,冷笑一声道道:
“但总比那缩头藏尾的刘邦势力强大得多吧,阁下想必知道'良禽择良木而栖'这个道理,你跟着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之徒又有什么前途可言呢?我看你在他身上只是枉费工夫而己。”项思龙对他的这番话不置可否的冷笑一阵。
自己心知肚明刘邦将来是一统天下的汉高祖,无论你们这些人是何方神圣,如若路刘邦作对,到头来定是有苫头吃,我跟着刘邦才是明智之举呢。这些天机,你们知道个什么来看?只是看到刘邦暂时的软弱而己。
项思龙心下想来当下冷冷的道:
“人各有志,阁下何必强人所难呢?我看阁下是要擒杀我和刘邦吧,但我着实想不通我们跟你根本就不相识,阁下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老者见项思龙把话已挑明,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冷声道: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阁下不听我之良言相劝,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以武功来见个高下吧。”
说罢,在腰间拔出一把通体黝黑的木剑,全神贯注的盯着项思龙,目无表情,一双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缓缓道:
“阁下请拔剑吧!”
项思龙在对方拔剑的一刻,顿觉一股杀气迫体而来,忙也屏息静气,拔出寻龙剑,横胸作势。
蓦的只听得对方暴喝一声,闪电冲前,木剑弹上半空,迅急砸扫,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其势威不可挡。
项思龙不进反退,施出了“云龙八式”中的"旋风式”,寻龙剑吞吐不定,快若电闪,大开大合,剑气如山,凌厉威猛的迎击过去。
“当”的一声,响彻山野,两人均退两步,剑锋相对而立。
项思龙觉着对方臂力之大远超自己的想象,刚才两人硬架一剑,手中寻龙剑差点被对方给震脱,虎口现在亦也是剧痛不己。
看来只有避重就虚,以剑法快捷跟对方周旋了,但是对方的剑势守立得似乎无懈可击,且攻中有守,守中兼攻,倒确是自己自田横、陈平以来所遇到的又一剑道高手,但是对方的剑法却比他们两人更具稳重。
中年老者亦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项思龙的剑法竞如此的凌厉快捷,且剑招中含蕴着无穷的变化。方才自己若不是中途改施墨氏补遗的三大杀招之一的“以守为攻”,或许真是难以招架了。
两人凌厉的眼神紧锁交击着,彼此都含蓄着下一招的凌匹的攻势。
倏地两人同时冷喝一声,剑势随着身形大起,众人却见两团剑光凌空而起,很快交合。
“当当当”剑来剑往,响声不绝。
项思龙己连续旋展出了“云龙八式”中的前五式,两人招招强封硬架,使得项思龙被对方沉重的木剑震退出了有五六步之远,才强行稳住身形,手臂上和背脊上却已有着几处剑伤冒出血来。
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仗着臂力过人逼退了项思龙快捷凌厉无比的剑招,但是自己却也连施墨氏三大杀招,招险险逼退对方,且身上也已被对方快捷剑锋划破了十多处。
两人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彼此都暗暗佩服对方。
局势又僵了起来,各自都不敢冒进剑。
全场亦也一片肃然,都紧张的静待着这两大顶尖高手的第二轮交锋,倒似忘了你我的敌对之势。
火光把二人的脸上都映照得威严神圣冷漠无比。
再次横剑挺立,稳如山岳的项思龙,长啸一声,侧声进步,旋展开“云龙八式”里最具杀伤力的“天杀式”和“坎坤式”,寻龙剑闪电般击向中年老者。
场中顿时惊呼四起。
中年老者亦也大吃一惊,想不到对方还有着如此匹厉的剑招攻来,临急之下倏刻想起二弟项少龙传给他的百战刀法,以剑作刀,身体有如虎豹,弹跃快速,剑势更是气势大盛,招招无一不是以命搏命,狠辣之极。
这一出手,两人剑势均是强猛无比,招招杀着,有若风雷并发。
杀那间,两剑又是交击了十多回,“噗噗”之声,使人听得心弦震撼,狂跳不止。
两人愈打愈快,也愈打愈心惊,均感对方剑法神秘莫测,威猛绝伦,都己到了剑道大成之境。
“噗”的一声清响,两人都无功而退,双目惊骇的望着对方。
又成遥对之局。
全静静至落针可闻。
只听到两人均都难以忍藏的剧烈喘息声。
项思龙胸前被对方木剑深刺了─记,鲜血“咕咕”直流。
中年老者左手被项思龙寻龙剑猛砍两剑,几欲断裂,胸前亦也是冒出血来。
两人均都面色苍白,目中阴冷的盯着对方。
中年老者忽的又深切的感觉项思龙的目光是非常的熟悉。
对方,像三弟项少龙的目光!连身形也像他!难道……难道他与三弟有什么关系?
中年老者觉得心猛的突剧跳起来,竟愣愣的看着项思龙,连身上所受的重作也暂刻忘却了疼痛。
三弟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像是一个雾般的迷,对于他的出身来历,没有人知道。对于他的绝世才智,却没有人不敬佩。
连不可一世的秦始皇都是他三弟一手所谛造出来的,在三弟周围众人的心目中,三弟是一个神圣不可捉摸的人物。
但是现在眼前的项思龙的那种目光,那份气势,都让他感觉像极了项少龙。
难道他也是一个像三弟一样可以话造历史,覆手为云,翻手为雨的人?
中年老者的心如涛般的澎湃着,心头只觉一股凉气直往上涌,精神逐渐涣散下来,口中喃喃的对正欲冲出与项思龙拼命的荆俊、乌果等道:
“不可作也……”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项思龙也只觉体力渐渐不支起来,意识逐渐模糊,耳际只听得大白小白的尖叫声,随后就不知所以了。
项思龙悠悠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吕姿望着自己的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和曹参在一起的吗?怎么……项思龙只觉心头一震,挣扎着坐起来,但觉胸口伤口一阵剧痛,又躺倒在了榻上,呻吟出声来。
吕姿见了又惊又喜,大急道道:
“龙哥,你醒了?不要乱动嘛!瞧你……”,说着用一块丝巾轻轻擦着项思龙额上痛出来的冷汗。
项思龙过了好一阵才缓痛过来,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吕姿,脆弱的道:
“姿儿,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时只听得门口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
“项兄弟,你没事了?真吓了我们一大跳!噢,这里是吕府啊!我们又回到沛县来了。”
原来曹参他们一行与项思龙分开后,一路上风平浪静的退出了芒砀山,连一个伏敌也没遇上,曹参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儿。
难道敌人全都追踪项思龙去了?如若这样,那他现在岂不是危险得很?
想到这里心中大惊,忙率领人马掉转过头来,再次往芒砀山迅速行去。半路上遇到了身负重伤的项思龙被大白小白抱着,也正往回赶走,于是……
项思龙听了,缓过一口气来,问道:
“管公怎么样?他没事吧?”
这时听得屋外传来一阵大笑道:
“我没事!我的好女婿,你应该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
说到这里管中邪已站到了项思龙榻前,他身边还站着笑意盈盈的萧何。
项思龙心里觉着大是奇怪,那县令温雄怎么会忽发善心放了岳父管中邪呢?
心下正这样想着,萧何己用一种敬服的语气道:
“还不是项少侠的神威!竟征服了那满肚坏心水的王翔,是他叫温雄放过吕公的。”
项思龙听了只觉心里有着一种怪怪的感觉,一种更沉更深的危机感向他袭来。
王翔难道与那中年老者是一伙的?那么沛县城里定有他们的许多暗伏,刘邦要来攻打沛城更是难上加难了。看那老者的姿态,背后定有强大的实力。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竟然要与现在还是藉藉无名的刘邦争沛城,且还要刺杀刘邦呢?
项思龙模模糊糊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中却是沉重异常。
管中邪这时道:
“思龙,你现在好好养伤吧,你已经灭了那帮神秘人物头领的锐气,看情形,他们在近段时间不会对我们发动什么攻势了。刘邦那边我亲自去了那里,叫他们作好了严密的防守,我也已带了一百多个我府里的家丁,和萧先生、曹参等人推荐来的壮丁到峪里交与刘邦训练,那小子也正不错,把你教给他的那一套全都活学活用到实际上来了。
嘿,现在的黄桑峪虽只有二三百人,但即便是二三千的兵马放去也攻不破他们的防守啦。”欢欣之色溢于言表。
项思龙听了心中也是大慰。
刘邦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其聪明和智确也是超人一等。
自己一定要帮助他成就万世流芳的事业!
管中邪接着道:
“思龙,大家都是在等着你把伤养好后,起来主持大局呢。”
项思龙受宠若惊道:
“岳父,这话怎么说呢?我比起你和萧先生等人的资历可就差得远了。”
萧何哈哈笑道:
“目睹你绝世剑法的众兵士,都说要跟定了你呢!思龙,你现在是众望所归,我们既然决定谋反,核心力量就是你了。我看你一定可以谛造历史的。”
项思龙觉着自己肩上的担候的更重起来,归望所归!谛造历史!多么艰巨的使命!
但一个人只要轰轰烈烈的在这世上活过,也就不枉为来到这世上一遭了。
项思龙只觉呼吸急促起来,痛体发胀,又昏了过去。
项思龙的伤势经过十多天的休养,基本上康复过来了。
这两天来,项思龙的心情总是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激动着。
刘邦已经手不血刃的拿下他的故乡丰邑,他的人马已经发展到了一千五六百人,现在他己驻军丰邑镇城,正式举起反秦义旗,日夜操练兵马,且深获丰邑老百姓们的敬爱。
刘公和美蚕娘他们现在定是高兴得很吧?项思龙心下暗自微笑,觉着浑身的舒畅。
至于温雄和王翔这些天也没有来找他们的什么麻烦。不过,项思龙心里对那王翔可时刻警惕着,他觉得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沉闷。
他妈的,管他们玩什么把戏呢?刘邦可是杀不死的,他们可都是白费心机。要不然历史也就不会这么写了。
项思龙乱七八糟的思想安心了些,伴着吕姿在管府的园子里漫步而行。
吕姿温柔得像只可爱的小猫,深偎着项思龙。
项思龙几次遇险受伤的死里逃生,使她心里不安起来,她深深的害怕失去项思龙,所以尽展女性的温柔,让他能在繁杂的事务中闲暇来时,从自己身上多获一份女人的乐趣。
这刻,吕姿轻咬着项思龙的耳垂,吐气如兰,目含春情的看着项思龙。
项思龙觉着自己男性生理上的反应在吕姿的挑逗之下,顿时雄起来,端起她柔嫩的脸蛋,在那樱桃小口上痛吻起来。
吕姿竟也不避讳,就这样与项思龙在园子里的亭子里与他唇舌缠起来。
项思龙的“魔爪”竟然不自觉的摸上了她结实修长的大腿。
吕姿“嘤咛”的呻吟一声,娇躯剧震,本能地伸手按住项思龙正欲继续伸入的大手,试图阻止他的“放肆。”
她象征式的挣扎两下,反更增项思龙燃起来的欲火,开始时他还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却是欲火熊烧,欲罢不能。
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
项思龙的手尽力的冲破阻力滑向她那三角地带,只觉手指尽湿。
吕姿则是“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放弃了任何的抵抗,伸手紧紧的抱住项思龙的虎脊,任他在自己身上作“恶作剧。”
就在两人浓情似火的箭弦时刻,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之声。两人吓了一大跳,忙分了开来,都脸颊通红的向发声处望去。
却见管中邪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俩。
吕姿立时大窘,低头飞快离去。
项思龙红着脸低头走到管中邪跟前,呐呐道:
“岳父……有什么事吗?”
管中邪哈哈一笑后脸色又阴了下来,沉声道:
“王翔来到了府里,说是找你有什么话谈。”项思龙心下一紧,觉着甚是意外。
他来找自己有得何事呢?
项思龙随着管中邪去客厅见王翔。
两人走进厅门,却见王翔正坐立不安的在厅里跟来跟去。
项思龙走上前去,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不知王先生找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
王翔站定,没有回答,目光锐利的狠盯着项思龙,似摇头又点头的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道:
“项少侠可以与我借一步说话吗?”
管中邪听得心头火起,知他话意是嫌自己碍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方才退出厅去。
项思龙心里想着,你他妈的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坏了老子的好事,当真是令人着恼。哼,倒不知你此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翔这时平静了情绪道:
“不知道项少侠是哪里人氏?可否说与王某知晓?当然,我知道项少侠与我有着许多的嫌隙,但是我们此刻我希望不要谈着那些事情。”
项思龙心念电转,难道他们那方的人有人把我当作了项少龙的儿子?难道他们中有人与自己父亲也是熟悉的?
项思龙想到这里大感奇怪,自己的容貌已经毁了啊!认识自己父亲的人也不应该会有这等想法。
这样想来,项思龙又觉意兴索然,他到底在搞什么玄虚呢?对了,自己何不如此这般的试探他一下来着?
原来项思龙忽然想到了美蚕娘与父亲初次相遇的桑林村。
沉吟了一番后项思龙才淡谈的道:
“阁下问这事何来着?是不是想与我相什么亲啊?嘿嘿,若真是这样,我倒是多多益善的。”
顿了顿又道:
“我原是桑林村人,后搬到了这沛县。现在阁下知道了就该满意了吧。”
项思龙说完这话后就一直看着对方的脸色,却见王翔听了毫不惊异,只是略略沉思,脸上木然。项思龙大感失望,彻底的知道对方与自己父亲项少龙毫无关系,当下又冷冷的道:
“好了,阁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若是没有,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请便吧。”
王翔听他对自己下逐客令,不怒反笑道:
“项兄弟何必如此火光呢?我还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帮刘邦这个无赖人物?”
项思龙冷笑道:
“那我也请问阁下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刺杀刘邦?”
王翔心里一震,这一点他和滕翼等都追问过项少龙,但是项少龙拒而不答,只是密令他们来刺杀刘邦,且要他们绝对不可泄露己方的行藏和底细,这下听得项思龙如此问来也不知怎么回答,不由得心头大燥的冷声道:
“项少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何必说话挑刺儿呢?”
项思龙心中升起莫名的业火来,哈哈大笑道:
“阁下说出这等话来是什么意思?天下间可没有只许你问我,不许我问你的道理。”
王翔厉喝道:
“项思龙,你最好是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哼,我们对你可是够容忍的了,若不是二哥下令不准我们伤你,你这十多天来可以安心的养伤来着吗?”
项思龙听了大怒,暴喝道:
“你这是威胁我吗?哼,你以为在下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告诉你,无论你们是什么来头的人物,我项思龙也不会惧怕的!”
王翔听了也是一阵大笑的沉声道:
“好!够气魄!项少侠既然如此说来,那在下就告辞了。”
管中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阴冷的道:
“你以为我吕府是什么地方?任得阁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王翔目中厉芒一闪,不肖道:
“难道吕先生想把我王某留下来吗?”
管中邪大喝道:
“正是!”
拔剑正欲冲上前去与王翔撕杀,项思龙喊住了他道:
“岳父,咱们不可如此为难他,否则会叫人说我们以众欺寡。现在我放他出去,待得日后彼此明刀明枪的跟他们分个高下。”
王翔听了大喝一声道:
“好!项少侠果然令人钦佩,我王某今日敢独身来吕府,就是想斗胆试一试项少侠的豪气。好,王某没有看错人,今日蒙得项少侠不为难王某,就此谢过。”说完冲着项思龙深深一揖后转身离去。第十八章 战云密布
管中邪心下对项思龙放走王翔甚是有点气恼,但亦也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横眼冷瞪着项思龙。
项思龙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着恼的了。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擒杀了他,不但会因此而引起他同党的强烈报复,致我们于危机眉睫之中,而且会影响刘邦的发展。使他的强敌下定决心快速消灭他。要知道,我们在沛城是势单力博的,而敌人则暗伏了不少人马,县令温雄也被他们所利用;再者,刘邦的势力还只有刚刚起步,军队士兵都是些闲杂凌乱之人,根本就毫无作战经验。所以我们拖延时间,用半硬半软的功夫跟他们纠缠。我看他们现在已把要刺杀的目标已经对准了我,我看他们现在已们而言似乎有着什么尚未解开的秘密,所以只要我心下警慎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管中邪听了心中大是释然,哈哈笑道:
“思龙真是心思慎密,我看无论是谁若要与你为敌,定都会大感头痛。好了,我也只是一时气愤那狗杂种王翔在我管府里来还如此的狂傲。他妈的,今天就便宜了他。”
说到这里忽又皱眉道:
“我们的处境的确是越来越严峻了,思龙,你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下眼前的危机没有?我们如果只守不攻,也只会是坐而持毙啊。”
项思龙沉吟了一番后道:
“这个我暂且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我看只有待萧先生和曹都骑来了以后再商议对策吧。”
管中邪叹了一口气道:
“也只好如此了。唉,人生真的是活得很累。不过也是,如果没有为解决困难的拼搏精神,人生又怎会有得充实呢?”
项思龙听了心下更是烦乱之极,辞别管中邪后,就又回到房中与吕姿缠绵起来。他要借女人的刺激来平静自己的心怀。
现实的沉重真的是压得项思龙有点喘不过气来。
县令温雄在王翔的指使之下已经派了重兵把守沛城,且日夜监视着管府。
萧何、曹参他们已经没有进府去与项思龙、管中邪通报消息。
管府此刻就像一个沉闷的死城。
管中邪气得暴跳如雷道:
“思龙,这样的日子叫我拉怎么过,是想闷死我们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屁虫跟着,杀又不能杀他们,你叫我们怎么做事啊?”
项思龙此刻头脑倒是冷静些,沉声道:
“我看他们是想用欲擒故纵声东击西的方法,先软硬并施的拖住我们,另外却派兵去攻打刘邦,所以看似诸事平静,而实质上我们处境已经是处在燃眉之势了。”
管中邪一惊,急道:
“这样刘邦岂不是危在旦夕了?我们得设法出城去帮他。”
项思龙愁声道:
“只是我们根本就没法出城,温雄派兵把城门守得像个铁桶似的,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管中邪道:
“我们可以用易容术的嘛。”
项思龙苦笑道:
“这个方法我也想过,只是像我们这般高大的人去哪里找呢?即使找来了化了妆,也是破绽百出,对方全都是些精明之辈,我们根本瞒不了他们。”
管中邪皱眉道:
“他们何不干脆来杀了我们呢?倒是少却我许多的烦恼。”
项思龙正色道:
“岳父,我们不可以泄气的,愈是困难重重的时刻就愈是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刻,所以我们一定得振作起精神来。”
顿了一顿又道:
“善战者,斗智不斗力,温雄、王翔两人我看是表面上虚与委蛇相互利用,而实质上却是互不信任,互相猜度。据我所知,王翔定是瞒着温雄去芒砀山刺杀我和刘邦的,只是他没想到会失败。至于温雄放了你,且没有来搔扰我们,一或是受王翔的威迫,二或是想利用我们来跟王翔拼个你死我活,他就来坐收渔网之利。鉴于这些情况分析,我们就可以利用反间计,惑之以利诱之以权,把温雄再次收为己用,与王翔他们周旋,我们就可以自保了。不过,麻烦的是我们基本上没有机会与温雄单独接触。”
管中邪也是一筹莫展。二人陷入沉思。
正当项思龙管中邪急得团团转的措手无策时刻,萧何和曹参带领着五十多名士兵来到了管府。
项管二人大喜过望。
项思龙率先道:
“萧先生、曹兄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萧何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王翔他虽胁迫温雄与他合作,但我们又何不能破坏他们的合作关系?”
顿了一顿又道:
“王翔现在总是迫使温雄下令出兵丰邑攻打刘邦,但我告诫他,若如此他只会元气大伤,成为王翔的傀儡。但如若与刘邦合谋起义反秦,引刘邦入沛城,沛城众百姓皆会诚服,到时与刘邦一起擒杀王翔众人自是容易得多,因为刘邦身边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众多。温雄被我说得现在举棋不定了。”
项思龙沉声问道:
“那王翔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物?萧先生探听到没有?”
萧何摇了摇头道:
“这个尚还不清楚。不过王翔一伙大约有一百多人埋伏在沛城里,个个皆都身手非凡,也不知是哪方人物,但是据我推测他们也属于反秦势力,因为他们也胁逼温雄起义反秦。”
管中邪狠狠咒骂道:
“他妈的,大家既然都是反秦义士,他为什么要互相残杀,致我们于死地呢?”
项思龙叹道:
“他们主要是想刺杀刘邦和我,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做来。”
曹参接口道:
“多一个义军强敌就多一个竞争天下的对手,他们自是想瓦解刘邦起义了。”
项思龙心里一震,又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甚是让他恐惧,但又模糊得很。
萧何这时转过话题道:
“我们这次冒险来找项少侠、管兄是想商量一下怎样派人去通知刘邦,叫他转移兵力去避一避,因为温雄这人我始终觉得不一定靠得住。”
管中邪道:
“这次我亲自去丰邑。”
萧何点头道:
“好,这样是最好不过,也稳妥许多,但是我们现在还是首先得稳住温雄,让他对我们有点信心,所以我们最好能在近期之内对王翔一伙展开一些攻势,让温雄也知道我们并不怕王翔他们。”
管中邪道:
“可是我们现在自保还都不力,怎么去跟人家拼?何况温雄对我向他下毒威迫他一事还仇恨在心,他也不一定跟我们合作。”
萧何微笑道:
“他现在与王翔的处境比跟你相处时还都不如,他还有得着空闲心情记恨你吗?我看只要我们打败王翔,温雄就一定会跟我们合作。”
曹参这时也道:
“上次在芒砀山目睹过项兄弟神妙剑法的五十多个士兵他们现在都跟来了,他们对项兄弟敬仰不己,都誓死要跟着项兄弟,为你效命呢。”
项思龙苦笑道:
“他们跟着我又会有什么好呢?或许带给他们的只是更早的死亡罢了。”
曹参道:
“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是时刻准备着的心里,但是他们对死亡也有自己的选择。他们要为自己所敬服的人战死,才觉得死得光荣,死得有价值。”
项思龙心头大是感动,豪气顿生的道:
“好,只要温雄不插手此事,对付王翔我们又何足惧哉?今晚我们就对王翔他们发动攻击,至于岳父你就趁乱随萧先生连夜出城去丰邑。”管中邪想有异义,但是去丰邑向刘邦通报消息,是他自己所提出来的,又怎么能反悔呢?何况衡量轻重他也得应允,只是对项思龙等让他担心罢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四人又商谋了一番对策,萧何、曹参留下了跟来的五十几个士兵,离开管府回县衙而去。
夜幕终于降临了。
项思龙留下大白小白守卫吕姿诸人,管中邪则随萧何去了。
项思龙在与曹参约定好的暗记指示下带着五六十人趁着浓浓夜色去曹参会合。
曹参见着项思龙吕吃一惊道:
“刘邦兄弟,你怎么也到沛城来了?项少侠呢?”
项思龙诡秘一笑变哑嗓声道:
“我既是刘邦又是项思龙。”
曹参一愣,领悟过来哈哈大笑且喷喷称奇道:
“原来项兄弟的易容之术竟是如此的神妙。我还是首次见到呢!”
项思龙一笑道:
“我易容为刘邦是想借此分散王翔等的注意力,扰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认为刘邦已来到沛城。这样一来王翔和温雄都会以为我们在沛城里的实力大壮,以致要重新部署计划,这样管公就有得充足的时间去丰邑通知刘邦这边的情况了,同时也可以借以离间王翔和温雄。一方面可使王翔怀疑温雄是他偷放刘邦进城来对付他的,另一方面温雄看到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对付王翔,他则更加不会听王翔的摆布。”
曹参喜道:
“果是妙着!”
项思龙转过话题道:
“曹兄摸清王翔他们的现在人马的布置没有?”
曹参皱眉道:
“他们在沛城的人数似乎少了一半有多,现在有四十多人暗藏在城西的一所别院里,似是以那个叫赵大的为首。”
项思龙听了一惊道:
“不好!他们把人马撤出城去丰邑刺杀刘邦了!”
曹参闻言大骇道:
“这……我们现在怎么办?”
项思龙咬牙切齿道:
“我要把他们在沛城里的人杀个精光。”
一行人来到了城西的一道僻静巷子,目标别院就在东南附近。
项思龙将五十几人迅速分作十队,五人一组,借着据墙和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包围了别院。
此院共分五进,中间以天井廊道相连,间中有人往来廊道间。
待所有人进入战历略性的位置后,项思龙和曹参及两组战士潜到主堂旁的花丛处。
里面透出灯火人声。
一名战士潜到窗外窥视过后,回来报告道:
“厅内有六名汉子,都随身携带有武器,集中在东面靠窗的地席处。”
项思龙沉声道:
“其它敌人呢?”
这时在南面潜伏的一名战士刚好赶来,闻言笑道:
“南面有五间厢房里睡了三十名汉子。”
项思龙低头略一迟疑,继而目射凶光狠声道:
“曹兄你去领众人在那五间厢房四周布放硫磺和食油,听我暗号,就开始点火。”
曹参和那名战士领命而去。
持了片刻,曹参那边连续发出三声约定好的鸟啼声,项思龙便知道他们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于是下达进入攻击位置的命令。
众战士从花从与隐僻处迅速跃进,扼守住各处的门窗。
项思龙发出三声鸟鸣。南面几间厢房立即起起熊熊大火。
惊叫声四起,门窗破碎的声音亦纷纷响起。
项思龙在大堂处首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枝驽箭,揭开了战斗的序幕。
靠窗的一个汉子中箭惨叫倒地,其它几人惶然慌乱的拔出佩剑,其中上次在芒砀山与大白打斗的赵大就在众人之中,见着项思龙又惊又急又恼,目中尽是怨毒之意。
此时南面厢房惨叫声连连叫起。
赵大听得龇牙咧嘴,大喝一声道:
“小子!我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就挥剑猛朝项思龙扑来。
众武士架起驽弓欲射之时,项思龙喝道:
“不要发箭!”
说完“锵铿”一声寻龙剑己拔在手中,一式“破剑式”挥手而出。
赵大出招完全没有章法,招招都是与项思龙拼剑之势。
项思龙一时也被他的猛烈攻势击得有点手足无措,心中一恼,“天杀式”随意挥出。
只听得“当当”几声剑碰之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却见赵大持剑手的手腕齐腕而断。
项思龙强压住胸中的杀意,冷喝道:
“你们都给和我束手就擒吧,否则!哼……”目中尽是深深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众敌皆被项思龙气势所迫,斗态崩溃下来,弃剑投降,赵大这时却已痛过昏死过去。
此战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众兵士对项思龙更是敬若天神,死心踏地。
项思龙心中虽是觉着怨气大泄,但整个的身心却也觉着甚是虚脱。
我这是怎么的了?今天的杀机竟然如此的旺盛?难道我往后的日子竟都是如此过着吗?那简直是太过的残酷了。
不,我这样杀人,也是为了自保啊!在这样以武力解决一切的时代里,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项思龙叹了一口长气,想着刘邦心中甚是沉重起来。
王翔派去丰邑的人会不会刺杀死了刘邦呢?以那中年老者的身手只要以奸计要刺杀刘邦也不是难事。刘邦会不会增强防卫呢?我们这么多天没有去跟他联络,他应该会生疑我们在沛城里遇到麻烦了。
项思龙心烦意乱的寻思着。
不,刘邦一定会没事!他是统一中原的汉高祖啊!难道……难道有人识破了此天机?
项思龙心下一阵抽搐,他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
但是项思龙心中那种模糊朦胧的感觉却是愈发的清晰起来。
王翔一行为什么要刺刘邦?为什么?项思龙心下甚是恐惧起来。
难道是……难道是父亲……
项思龙想得头痛欲裂的大喊一阵,精神清醒又是模糊。
吕姿被他的大喝声惊得一跳,走上前来摸摸项思龙的额头,感觉有点烫手,温柔的道:
“思龙,你是不是病了?我去开些药给你喝吧。”
项思龙猛的一把把她抱住,喃喃的道:
“姿儿,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我苍白的手在暗夜里,摸着我灵魂的尸体,在撕裂我尸体的衣服,还有,还有我尸体忽的睁开一双阴冷的眼睛,瞪着我苍白的的双手,还有,还有……”项思龙边说着,竟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就有兵士来报王翔来府。
项思龙心下一阵冷笑,进入客厅内轻品茗茶,漫不经心的思量着王翔的来意及自己的对策。
昨晚上偷袭他们隐藏别院的事,王翔现在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会定是气得屁股冒烟了吧。
至于被俘的六人,五人禁不住酷刑的架招,竟咬破牙齿里暗藏的毒药,自杀而死,对于赵大幸亏项思龙见机得早,卸了他的下巴,使他计谋自杀没法得逞。
但怎知他们派去丰邑那边的人把刘邦怎么样了?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
项思龙正这样寻思着,王翔己双目狠毒的盯着项思龙,走到了他的对面,冷声道:
“项少快可真有雅兴,竟然有心情品尝。”
项思龙心下一突,表面平静的道:
“人透喜事精神爽嘛。大泄了一番,这些天来所受的鸟气,自然应该放松一下。”
王翔心下气得咬牙切齿,但竟然微笑起来道:
“项少侠可知刘邦他……”
王翔的话还没说完,项思龙就压不住心下的冷静,阻住了他的话狠声道:
“你们如果动了刘邦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要你横着出去,且要让你们所有的人尸骨无存。”
王翔听得前脊梁直冒冷气,哈哈一笑稳住情绪道:
“项少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呢?怎么,你是这么的关心刘邦吗?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抓住了刘邦的父母兄嫂,如果你不交出刘邦的话,我们就把他们全给杀了。哼,刘邦已经不在丰邑城里,连他的人马都撤走了。昨晚你们烧焚别院时我们有人亲眼见到刘邦和曹参在一起,嘿嘿,项少侠,你还想演戏说你没有见刘邦吗?”
项思龙听得他这番话心怀大畅,愁云尽去的豪气道:
“你们也有赵大他们在我手上呢?何况今天我也要把你留下。”
王翔闻言一惊,冷笑道:
“项思龙,原来你也会耍小人行径。枉我还把你看你英雄呢!既然如此,你就出招吧。”说完拔剑横胸作势。
项思龙心心下感觉惭愧,但情势已是身不由己,若不擒住王翔,自方这方的筹码就不够资格跟敌方谈条件。王翔是敌方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不会不考虑一下。
想到这里,项思龙挑起一阵剑花,寻龙剑似灵蛇般攻向王翔。
王翔剑术也不弱,剑势一转,斜劈向项思龙的腰部,竟是与项思龙同归于尽的打法。
项思龙心中一惊,跃退两步,同时寻龙剑急剧下压再往上挑开王翔刺过来的利剑,剑势成直线击向王翔面门。
王翔不退反进,暴喝一声,喳喳喳连变三下剑招,隔开项思龙的寻龙剑。
一阵金铁交鸣声连串响起。
“锵”的一声,项思龙剑回鞘内,冷笑看着王翔。
却见王翔手中长创虽仍遥指项思龙,但手腕处鲜血直流,脸色苍白,额头打横现出一道整齐清楚的深深血痕。身体一阵摇晃之后,剑撑地上稳住欲倒下的身形,目光狠毒而又骇然的盯项思龙。
项思龙抱拳道:
“承让了!”
接着叫来武士把他捆绑起来押了下去。
项思龙擒下王翔后,正好准备去后厢房与吕姿一起用早膳,却忽的听得府门传来一阵人声哟喝声和剑击声,心神─惊。
怎么王翔他们那边的人找上门来了?想着忙出了大厅往府门外走去。
二十多个武士正围着十多个人在府门处打斗,正是上次在芒砀山上追杀项思龙的中年老者一行。
项思龙大喝了一声道:
“住手!”
众人闻言就收起剑,分成两边对峙之势,目光都朝项思龙望来。
项思龙望着中年老者,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阁下找上府来有何贵干?”
中年老者目光厉芒暴长的盯着项思龙沉声道:
“在下等是来找王翔兄弟的,不知阁下把他怎么样了?”
项思龙冷笑道:
“我已经擒下了他,怎么样?”
中年老者大怒道:
“你……”
似是想大发火光,但又忍了下来,语气平缓道:
“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项少侠不知可否卖个面子放过他,只要放过了他,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
项思龙虽对这老者曾在芒砀山放了自己一次很是感激,但想着他是刘邦的劲敌,自己就决不能软了心肠向他们屈服,当下决然道:
“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不过,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
中年老者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
“谈什么条件?项少侠是说来听听。”
项思龙道:
“你们不是擒住了刘邦的父母兄嫂?我们可以彼此交换人质。”
中年老者忍不住喝道:
“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对你是够容忍的了,三番两次的放过了你。要不然你还有得命在吗?”
项思龙略一拱手道:
“这个人情在下自是铭记在心,我也会放过你三次以作偿还的,但是,我们现在是敌人,处境不同,请恕我暂时不能以人情来谈我们目前的问题。”
中年老者冷喝道:
“我今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项思龙一摆手道:
“在打斗之前,我们最好能交换过人质,免得……”
中年老者略一沉吟道:
“好,就依你所说,事后我们就来拼个你死我活。”
项思龙淡淡道:
“无所谓了。”
中年老者对身边的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道:
“四弟,去赤王庙把他们都带来。”
中年汉子领命而去。
项思龙让得众人都进了厅内坐下,一时气氛沉寂紧张。
一个多时辰以后,八十多名汉子押着刘公,美蚕娘,刘氏诸人来到管府。
众人一见项思龙又惊又喜的齐声道:
“思龙……”
项思龙见着众人也是一阵侧然,却见美蚕娘和刘氏都己憔瘁了许多,目光复杂的望着项思龙,似有干言万语想对他诉说。项思龙心下一酸,叫两名武士押出了赵大、王翔二人。
两人一见中年老者,显得惊喜而又羞愧得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中年老者冷冷的道:
“项少侠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了吧?”
项思龙点点头,叫武士放过二人。
中年老者却也说话算话,叫人松开几人身上的绳索,放了他们来到了项思龙这边。
刘氏见着项思龙虽是甚想扑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却也看出了项思龙情势的危机,因此就乖乖的站在项思龙身边。
中年老者察看了一番赵大、王翔二人的伤势后,走到项思龙跟前,目中杀气大炽道:
“项少侠,现在我们彼此都没有顾忌了,可以放手一拼了吧?上次败在少侠手中,确也领教了你的神妙剑法,但是这次我们都不必顾忌什么武德,江湖道义了。谁那方杀光了对方的人就算赢!”
项思龙感觉得到他的浓重杀机,他们那方将近有─百来人,且个个身手不凡,但是己方只有五六十人,胜算却是渺茫,但是不管怎样为人为己,还是得放手一拼,哪怕战死也得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项思龙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激昂无比的斗气来,目光横扫了众武士一眼道:
“你们怕不怕死?”
众武士齐声道:
“为项少侠战死,心甘情愿!虽死犹荣!”
项思龙哈哈一阵大笑道:
“好!好兄弟!”
双方均都剑拔驽张;激战倾刻即发。
这时却听得府外人声涌涌,且有不少人喊道:
“县令温雄死了!刘邦攻进沛城来了!我们快去接应他!”
众人齐都一惊。项思龙更是大喜道:
“刘兄弟果然不负所望!哈哈,丰沛起义终于发动了!我虽是战死却也值得!”
王翔众人都是满面惊惧之色,中年老者猛一咬牙道:
“撤!”
百多人尽皆往府外奔去。
项思龙也没叫人阻拦,因为他曾答应过对方要放过对方三次,这一次算是卖个人情罢了。
众人齐都大松了一口气,刘氏竟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扑到项思龙身上大哭起来。
项思龙安慰哄过她一番后,没得时间与他们叙说别后离情,匆匆辞过刘公,美蚕娘,留下三十名武士护守管府,自己则率领着二十几个武士直奔府外会合刘邦而去。
刚出得管府一里之遥,却见刘邦、周勃、樊哙、夏候婴领着大队人马围住中年老者诸人正在誓死拼杀。
中年老者那方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地上满是尸体,令人目不忍睹。
项思龙快步走到刘邦身侧,一剑隔开击向刘邦的长剑,拉开他退到一旁急声道: “邦弟,叫他们停住撕杀!”
刘邦见着项思龙本是大喜,闻言一愣,望着项思龙道:
“为什么?”
项思龙来不急细作解释道:
“这以后再说给你听吧!快令他们住手!”
刘邦见着项思龙神色急迫,大是不解,但还是赶快下了令。
撕杀终于停寂下来。
中年老者那万剩下的人个个都身负重伤。
项思龙心下侧然,走上前去冲着他们冷冷的道:
“我曾说要偿还你们对我的不杀之情,放过你们三次的,好,这次就算是第一次,你们走吧。”
樊哙闻言大叫道:
“项兄弟,这怎么可以呢?听说这帮家伙多次想行刺你和刘兄弟呢,我们怎么可以就此放过他们?”
项思龙苦笑道:
“这个你们现在就不要问我为什么了。放行吧!”
中年老者冷冷的看着项思龙,沉声道: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领着众人蹒跚而去。
沛县府衙里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刘邦被众人选作了沛县义军首领,号为沛公。
项思龙心里激动得大是感慨。
邦弟终于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但是今后的七年却是他艰苦奋斗的七年,他……他能敌得过项羽吗?
项思龙的心中被一莫名哽咽着。
父亲……父亲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项思龙这些天来一想起这个问题都觉害怕。
自王翔他们一行来沛城行刺刘邦起,他的心中就模糊的有一种预感,刘邦的历史危机来了!
是不是父亲……他想改变历史呢?
项思龙感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果历史被改变了,中国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不!自己来秦的使命就是维持历史的样发展下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改变历史!包括一一父亲项少龙在内。
项思龙的心痛苦脆弱得都快破裂了。
难道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难道自己日后要对付的对手竟是父亲吗?是自己日思夜想干辛万苦寻找的父亲吗?
项思龙的眼角流出几滴痛苦的热泪来,他真想大叫,他真想诅咒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残酷。
自己和刘邦都是项少龙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父亲……他竟然茫然不知的派人来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天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残酷?为什么?
项思龙的内心都快渗出血来。
刘邦似看出了项思龙的异样心情,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问道:
“项大哥,你怎么了?”
项思龙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头的悲痛,苦笑道:
“唤,没……没什么,我只是心中实在的为你高兴!”
刘邦动情的道:
“其实说来如果没有项大哥,就没有我刘邦的今天。来,我敬大哥一杯!”
项思龙举杯一口而尽,大笑道:
“好,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举杯与刘邦项思龙敬酒。
项思龙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口中还喃喃道:
“来,喝酒!喝酒!……”
(第二卷完)
[ ]第三卷 第十九章 纵论情势
项思龙醒来时还觉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甚是乏力。
吕姿竟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可怜的姿儿!项思龙坐了起来,怜爱的轻轻把她的身子移开。
吕姿像是疲惫己极,竟也没有被弄醒过来。
看着眼皮红肿熟睡中的吕姿,项思龙的心中觉着了一丝的温馨。
这可爱的家伙昨晚定被自己折腾得一夜没得休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如此的不醒人事。
唉,那些心烦的事情就暂且不要去多想了吧,精神崩紧了这么多天,也应该放松一下的了。
项思龙伸了两个懒腰,穿了衣服起得榻来,抱起吕姿的娇躯轻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准备到后堂去洗漱。
刚出房门,却见刘氏靠在不远处的一根门柱上,低垂着头,一脸的幽怨之色。
项思龙走上前去,苦笑着跟她打过招呼。
刘氏见着项思龙,无神的双目闪过一丝异样翻腾,轻轻的道:
“项公子,你醒了!”
项思龙心下甚是不知是个什么味儿,愣愣地望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唉,风流帐真是难以消受,一起床就要人家来应付。项思龙心下直是叫苦。
刘氏见着项思龙木愣愣的样子,抿嘴浅浅一笑,柔声道:
“我去打水来帮你洗漱吧。”
说完轻移连步飘然而去。
项思龙心头大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背着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刘氏却叫住了他道:
“项公子!你又到哪里去啊?是要躲开人家吗?”
话刚说完,刘氏己到了项思龙面前,满脸凄苦的看着他。
项思龙大是头痛,但是他也知道这妇人却也着实是迷恋着自己,半年多不见来,己消瘦憔悴了许多,但还是不减她的成熟迷人的俏丽之色。
项思龙站住身形,苦笑道:
“人家是想去方便呢!憋了一夜实在是内急得很。”
刘氏脸上一红,细语道:
“奴家也想哩,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啊?”
项思龙想不到这妇人竟如此的放浪形骇,大窘道:
“这个……这个……你在旁边我……唉,总之是不好意思的啦。”
刘氏脆声一笑,嘤咛道:
“奴家此身都是你的人了,我们谁没见过对方的身体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可言的嘛。”
项思龙见跟她越说越糟,急得满面通红,求饶道:
“你在我旁边我怎么尿得出来呢?好了,姑奶奶,我不去方便了,跟你去漱洗好了吧?”
刘氏大喜,娇嗔道:
“你是尽想躲着人家嘛!我不缠着你,你早就不理奴家了。”
项思龙被她说中心思,汕汕一笑,拉着他的小手往后堂走去。
刚用完早膳,樊哙就满面春风的来到了管府,见着项思龙就叫喊越来道:
“项大哥,刘兄弟叫我来请你去喝酒呢!你竟然还在温柔乡里乐此不疲。众兄弟都在等着你呢!”
项思龙莞尔一笑,松开搂着吕姿酥肩的怪肩,汕汕道:
“昨晚酒喝得太过量,今天闻酒都色变了!本想今天躲过一醉,看来还是不行的啦。”
樊哙哈哈哈笑道:
“项兄弟抱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自是舍不得离开的啦。不过,嫂子,今天大伙还是得借你的夫君一用,不知可行不可行?”
吕姿嗅骂道:
“我能不同意吗?你的项兄弟啊,其实一大早就吵着要去你们那里了,你现在来请他。岂不正合他意吗?哼,我劝说了他一早上,又被你这家伙给搅和了。不过,今天你可得保证让他清醒着回来。”
樊哙哭丧着脸道:
“嫂夫人有命,小弟敢不从吗?我可怕得罪了嫂子,挨项兄弟两记耳光呢。”
吕姿“扑嗤”一笑,继而秀眉一横道:
“不行,今天我要跟着他一起去守住,不让他喝酒。”
项樊二人心下同时往下一沉,无精打采的望着吕姿。
三人来到县府,早有卫兵前去通报刘邦诸人了。刚进府门,刘帮、萧何、曹参众人就都迎了出来。
刘邦此时甚是意气风发,老远见着项思龙就爽声道:
“项大哥今天把嫂子也带来为大伙凑热闹了?”
姿脸上一红,嗔道:
“我是来看我姐姐的”
刘邦此时己拉着项思龙的手,侧首望着吕姿笑道:
“你不是来当临时看守,看住项大哥的吗?”
吕姿又气又恼道:
“人家才不会这么小心眼呢?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完飘身快步往府内走去,途中回首狠瞪了项思龙一眼。
众人一阵大笑,往府内客厅走去。这次出席的人数特多,大约有两三百人,厅中闹哄哄的,气氛热闹非常。
项思龙与刘邦、萧何、曹参、樊哙诸人共坐一席,坐在刘邦下首。
刘邦意气飞扬,两眼神光闪闪,大改往昔轻浮之态,精神显得亢奋非常。
萧何同样面含微笑,不住向众人敬酒谈笑。
刘邦兴高采烈的道:
“此次攻破沛城还全仗萧兄的良计妙策,一箭修书入城,使得沛城百姓纷纷响应,杀了县令温雄,大开城门迎我军入城,所以此战功劳最大者乃是沛城众民也。”
项思龙见刘邦能深解欲成大事需先获民心之道,甚感欣慰,笑道:
“先圣有言,逆人心者,无有不败。现秦君统治残暴,搅得民不聊生,大失民心。致以各地反秦风云四起。今天下大乱之时,秦王朝的威严已成了昔日黄花,往日在民众头上作威作福的秦朝官吏,自是令他们深恶痛绝。现今见你来沛起义,他们自是立即响应。所以只有顺应民意者,才能获得众人拥护。”
萧何听得连连点头道:
“项兄弟说得不错,我箭书上所说就正是依你所言,抓住民众心理,告诉他们起义反秦已是当今天下大势所趋。帮助县令守城是不明智之举,一旦沛城被攻破,他们则也要跟着会有杀身之祸,但是如果他们能够积极行动起来,响应刘邦义军,杀掉县令打开城门迎接义军队伍,就可以保证大家都过太平日子,且减去他们一年的赋税。”
项思龙赞道:
“萧兄能以此计策克城,实是才智过人。不过也是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得民心者就能成就大事,失民心者则会使众叛亲离。天有四时,地生才富,欲得民心,就得排解他们的苦难,拯救他们的祸患,扶济他们的危急,这就是为王者的仁爱恩德。仁爱所在,民众服之;恩德所在,民众感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君之道,应当如此是也。”
刘邦听得大是叹服,朗声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大是受教了。”
萧何双目放异彩道:
“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等千古绝句,也只有项兄弟这等才华横溢的人才能作出。来,我们为项兄弟的绝妙之作干一杯。”
众人齐声附和,项思龙苦笑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自己盗用前人文化遗产已不知有多少次了,若在现代,自己则早就成为个文坛大盗,被捕而狱了。
心下想来,不置可否的笑笑。
刘邦忽道:
“项思龙现在对天下之势有何评论呢?”
项思龙收慑心神,沉吟了一番后道:
“今天下反秦义军四起,陈胜吴广自大泽乡起义,其势速壮,大有锐不可挡,使秦政摇摇欲坠之势,本是最有条件成就霸业之人。但正因其势发展过速,兵将繁杂,且傲气横生,疏于训导,不耐坚战,其必各自拥军自立,难以合纵,秦政虽是腐败,但它佣有天下间最精税的兵力,章邯率军南下,一路攻打义军势如破竹,就说明陈胜难以成就气候,现在表面看来其势虽仍是强极,但只是一只只有匹夫之勇,毫无谋略且身负重伤的猛兽而已。”
萧何道:
“现今项梁、项羽叔侄起兵于吴,立熊心为楚怀王;田最儋起兵于齐,自立为齐王;韩广起兵于燕,自立为燕王;周市脱离陈胜驻兵于魏,立魏咎为魏王。鉴于此际天下群雄并居而立之局面,以项兄弟之见,有没有可能回复秦灭六国,以前七国并雄的局面呢。”
项思龙想也没想的摇头道:
“这个我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秦始皇创立了天下大统的局面,今后的天下在长期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会照此延续下去,因为只要等灭了秦王朝之后,群雄之中如若有一两派的势力在这其中强大起来,他们野心也就会迅速膨胀,就会以强凌弱效仿秦始皇逐个消灭其它势力,一统中原。”
刘邦思索了一阵后道:
“那么项大哥现在认为义军中最有发展潜力的是哪几派呢?”
项思龙泰然自若道:
“项梁、项羽叔侄起兵于吴,吴越之地地处南方,土地肥活,幅员广阔,资源丰富,这就为他们将来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经济基础,所以民间有着‘亡秦必楚’之谣言。以我看来项梁、项羽一军其势发展将会成为群雄之首,在将后的七八年时间内以他们为群雄之霸。但是楚人生性一向是骄横自恃,民风靡迷,所以一旦他们功成身退,也就是他们重踏失败覆辙之时。至于田儋、韩广、魏咎等目前以安于此等为王为侯之状,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们也不足为虑也,”
刘邦见项思龙对天下诸雄只是看好项羽项梁,其它之人似是不足为患,想着自己现在也己拥有六干左右的兵马,不由得心痒痒难煞的紧张问道:
“那么大哥对小弟这派义军又有何观感呢?”
项思龙微微一笑道:
“只要你胸怀大志,胜不骄,败不馁,与你手下谋士武将群策群力,以德施民,又何愁天下不为你所有呢?”
萧何想不到项思龙如此看好刘邦,似是隐说刘邦是将来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心中不由大震。他自认识项思龙之后,对他的超人智能深服敬仰不己,在他的心目中,项思龙是一个能举天下沉浮的大圣人,但他为何如此的深信刘邦将是主宰天下的大圣人呢?
萧何对项思龙的话大是不解,但是他既然说出此般话来,自是有他的思想道理,自己就相信他,以后把心思全心全力的投到帮助刘邦的身上吧。
萧何的出身说起来并不高贵,但他自小就熟读文韬武略,也曾立志要在秦朝里作出一番事业来,但是自他任沛县的吏使一年多以后,就预感到秦朝将面临灭亡的危机,所以他深藏其真才实学,在这沛县利用职务之便,广交天下英雄豪杰,等待自己心目中灭秦的适合人选的出现。现在他在项思龙的指引之下,选定了刘邦,也就将要大展其才的时候了。
其实项思龙他只是深信历史,照搬说出这番话来;原本是想鼓励刘邦的信心和斗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会使萧何就因为他的一番话而让他今后的一生都尽忠刘邦。
刘邦听得项思龙此话,心中的兴奋真是不可言喻,但表面上还是大红着脸,嘿嘿笑道:
“大哥不是说着哄我开心的吧?”
项思龙昂然仰首,深深的吁出一口长郁心内的豪情壮气道:
“若以兵论,邦弟你此时自是气势甚弱,但是只要你把握住此际的千古良机,做到 ‘六守’、‘三宝’,自是可以大有一番作为。”
刘邦问道:
“何为‘六守’、‘三宝’呢?”
项思龙倪倪而言道:
“所谓‘六守’,一是仁爱,二是正义,三是忠诚,四是信用,五是勇气,六是智能。只要你能做到此六点,天下良才都会投奔于你,那时只要你择人任事而用,集思广益自是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然,你势弱之时必需避重就轻,躲开锋芒太露的强敌,降伏势单力薄的弱敌,逐步壮大你的势力,才能叱诧一喝,击败你最强大的敌手,那你也就可以说功成名就了,但是夺战天下必须得有富强的经济基础作后盾,所也就需要 ‘三宝’。所谓‘三宝’,是指要重视发展农业、手工业、商业,以补充自己作战损失的物质经济基础。”
萧何大为叹服的赞道:
“项兄弟之语果是妙绝之论,沛公得你之助,欲得天下自是不是纸上谈兵了。”
刘邦亦是大感信心满怀,对项思龙更是敬若天神。
酒过三蛊,众人均都喝得熏熏大醉,项思龙更是醉得竟伏在席桌上睡了过去。一夜无话,翌日项思龙刚睡醒过来就被吕姿一阵唠叨,只得充耳闻,嬉皮笑脸的对她一阵好哄,才算应付过去。
中年时分,萧何和曹参一起来到了管府见项思龙。
项思龙苦笑道:
“唉,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不错,想当初我这娘子看上我的时候啊,对我不知道有多体贴多温存。可现在呢,我连喝酒的权力都被她约束了,往后的日子可真不知怎么过哟!”
吕姿正给萧何、曹参二人上茶,听了这话,气得杏眉倒竖,嗔怒道:
“你再给我说说看?”
项思龙吓得做了怪脸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婆大人有令,为夫莫敢不从。”
萧何看着二人如此风趣的打情骂俏,心怀一松,哈哈笑道:
“项兄弟和弟媳妇儿此况就叫作道是无情胜有情啊,郎情妾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姿俏脸微红,心下甜甜的却佯作生气道:
“萧大哥也来取笑了。”
萧何摇头一笑后,又对着项思龙脸色严肃的道:
“吕先生那晚和我一起出城,在芒砀山找着刘邦一行,硬是不听劝说,去追踪了王翔那帮人,到现在还没回来,真是叫人担心。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在项兄弟面前真是汗颜无地了。”
吕姿听得脸上失色,失声惊叫道:
“什么?我爹她……他竟一个人去迫王翔他们了?这……”他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项思龙心下也是大惊,这两天来他没见着管中邪,就己隐隐的猜测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相信萧何会安排好一切的,不会让管中邪去冒险。
果然萧何虽面有愧色,但还是沉着的道:
“吕姑娘不必太担心的了,我叫刘兄弟派了五十名精兵好手暗中跟着保护他去了,王翔一行全都负了重伤,己无多大的作战能力,吕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只是伯他跟敌深入,那就会有危险了。”
项思龙点头道:
“萧大哥说得不错,王翔他们身受重伤,应该不会行得太快,所以今天我就向刘兄弟说一声,我赶去接应他,把他叫回沛城。”
曹参脸现难色,道:
“项兄弟若是走了,军中就无军师了,怎么可以……”
项思龙一笑道:
“你和萧大哥一文一武都足可胜任军师了,有了你们二人的全力相助,刘兄弟定会如虎添翼的,再说我去接应吕公也只要十天左右,就可赶回,你们大哥放心好了。”
萧何知道项思龙是言出必行,也没有出话阻劝,只是脸色凝重道:
“项兄弟,你可是刘兄和众主将的精神支柱,你去了后可一定得快些回城,要不然大家可就心浮意动了。”
项思龙知道萧何之意是说他只可以安定军队后方,至于到时遇强敌来攻所应付的战术策略,他可是不大在行,只因有了我项思龙在,大家才会觉着有了主心骨,而不致乱了阵脚。
唉,要是张良在这里就好了,他可是个用兵如神的高手,刘邦以后夺天下可大半全靠他划筹运策呢。
项思龙忽的想到此点,旋即想起曾盈、张碧莹她们来,不觉神色一黯,心情却迫切起来。
对了,自己此行离开刘邦,一方面监视着王翔他们的举动,不让他们有谋杀刘邦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可去寻找岳父张良,介绍他投奔刘邦,为邦弟又觅一个好帮手。反正据史书上的记载,刘邦自丰沛起义后会接着会打几个大胜仗,也不会挫败他的锐气和斗志,自己就是迟些天回来也没有关系,到时算好时间待他要打败仗之前,赶回他那里与之会合就是了。
如此想来,项思龙心情开朗了些,应声道:
“萧大哥放心就是了,我会及时赶回的。”
口中说来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三人再谈了一会有关项思龙去寻找管中邪,事后刘邦这方的安排,萧曹二人才离开管府回县衙而去。
待萧何、曹参二人离去之后,吕姿便轻泣撒娇起来,悲声道:
“项郎,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寻找我爹。”
项思龙用手擦拭去她脸上的泪花,叹然道:
“傻瓜,跟着我一起可有得罪给你受,你这样单薄的身体吃得消吗?再说你跟着我,也会让我行动不大方便,我需单独有什么行动时,谁来照顾保护你呢?你若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起来。”
吕姿听得心中大是温存,抚媚一笑道:
“好了,别说得那么可怜巴巴的,人家不拖你后腿就是了。”
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道:
“项郎啊,人家实在是舍不得与你分开嘛!”
说完又是悄然泪下。
项思龙心中也是觉着一阵伤感,想起明天将要离开这温柔体贴的美人儿,立时放纵起来,展开对这美女的全面侵犯。
吕姿亦也想到同一件事,热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
二人回到房中一番抵死缠绵后,吕姿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项郎啊!你可一定要多多保重,好好回来见将日夜期盼你归来的姿儿呀!”
项思龙一阵感动,沉重的点点头。
夜间项思龙去县府与刘邦说过要辞别众人,去寻找管中邪之事。
刘邦一听大急道:
“项大哥,你是不是不再帮我了,昨晚上你还说得好好的,现在你……你竟要离开我。有,我绝不让你离开!项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留下来帮我吧,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我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去寻找岳父我可以派曹参、周勃他们去的嘛。”说着竟已留下泪来。
项思龙想不到刘邦竟对自己生出如此严重的依赖之心,说出此番带着孩子气的话,心下暗惊。
他可是将来的一代帝王汉高祖哪!怎可如此的依赖自己呢?不行,自己这次一定得离开他较长一段时间,让他历练一番自己,经受一下战火的洗劫后再回到他身边。
心下想来虽是气恼,但还是只得劝慰他道:
“丰沛起义你不是没有我在身边,也干得如此的漂亮吗?唉,邦弟,王翔他们来刺杀你我,其间大有问题,我也需要去追究查看一下,为着今后防备他们,知道吗?你放心吧,在你没有正式夺得天下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刘邦闻言一惊道:
“项大哥,那你以后还是要离开我,是吗?不行啊,大哥是我心目中的神,我不能没有你,否则我会一事无成的,丰沛起义时,因为我知道你在沛城里相助于我,所以我还是感觉着你就在我身边,我也就有了勇气和信心,但是这次,你……你若有什么意外,我……”哽咽之声让他说不下去了。
项思龙长叹了一口气,色正言厉的道:
“邦弟,你是众人之首,你须得有自己的果断处事能力和分析能力,知道吗?将来的天下我保证一定是你的,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我离开你的这段时间内仍得沉着应战,冷静对敌,多多听取众人的意见,综合起来取长补短就是最好谋略,知道吗?”
刘邦竟给项思龙的气势镇住,愣愣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项思龙见他神色,知自己的话在刘邦心中产生了效应,大是满意的微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虎背沉声道:
“明天我就出城,你也不要来送我了,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己出城。”
刘邦是个一点即透的人,知道项思龙用心良苦,他这样做一是藉此让自己锻炼一番独立处事的能力,二是不要让大家知道他不在军中,免得扰乱军心。
想到这里,刘邦禁不住再次的流出两行感激的热泪,猛的一把紧紧的抱住项思龙,良久无语。
项思龙心中一热,也不觉眼睛模糊起来。#--iCMS.PageBreak--#第二十章 深入敌地
项思龙领着十多个从刘邦军中挑出来的武士,悄悄的出了沛城,追寻管中邪他们而去。
一路上沿着管中邪和暗中保护他的众武士留下的暗号追踪下去,两天后不觉就已来到了吴越境地。
项思龙的心中愈来愈是紧张。
就快到项羽的势力范围了,岳父他们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
同时心中也有一种惊惧的疑惑。
项羽身边的谋士到底是不是父亲项少龙呢?若真是如此?父亲为什么要帮项羽羽呢?难道他真的是想在这古代里再轰轰烈烈的大作一番,想改变历史?
项思龙一想起这个问题,就痛苦头痛欲裂,自己来到这古代难道是要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拼个你死我活吗?
不!自己绝不能这么做!
不!事情绝不会是自己想象成的这个样子的!父亲来到这古代二十多年了,历史还不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吗?师父李牧曾告诉过自己,父亲虽曾帮助过秦始皇,巩固了他的王权,但是父亲从没有与秦始皇为虎作伥过,父亲在师父眼中是个侠骨柔情的君子,他怎么会这么巧于这二十年后自己来到了这古代,就又推想来改变历史呢?
项思龙强行的平静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始终还是不能释然,他的抑制的感觉还是告诉了他,除了是父亲想改变历史,派王翔等来刺杀刘邦外,就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结,因为在这古代里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个才知道刘邦是将来主宰天下的汉高祖。
难道天命真的如此,自己来到这古代里就要肩负起与父亲兵戈相见的使命?
项思龙的精神这几天来都是恍恍惚惚的,使得十几个武士大气都不敢吭……声,都沉默无语的跟着他默默前行。
这灭,众人来到了东城县,管中邪等留的暗号突然中断。
项思龙心下猛的一震,一种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
糟糕,莫不是岳父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项思心中虽是大急,但还是收敛起精神思索起来。
东城离吴地郡城只有二百来里的路程,项梁项羽叔侄将要探军北上人这东城公里自是早就暗伏有他们的人马,王翔等到了这里,自是有人接应保护他们了。岳父等势单力薄,若与王翔他们交锋,自是不敌。希望老天爷不要让他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好。
想到这里,项思龙的心突然地跳了起来。
自已现在该怎么行动呢?一定得救出岳父他们。但是此战只可智取,不可力胜啊,凭自己几个人跟王翔他们斗,何异于孤羊入狼群?更何况这里接近他们的势力范围?不行,得想个什么法子巧妙的混进项羽军中才行。
正当项思龙在思前想后之时,其中一个武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项少侠,我们身后似乎有十几个人,贼头贼脑的跟踪监视我们。”
项思龙闻言心下一惊,想不到自己只顾想着管中邪他们,竟疏忽了自己一行的处境。
看来敌人已经发现自己等了,王翔、中年老者他们在沛城里力战后,身负重伤,这会自是没有恢复作战能力,所以派人监视着自己,只待他们从吴地赶来的高手一到,就会对自己等发动攻击。再有就是他们还摸不清自己等现在的势力底细,所以也没有冒失向自己发难。
心念电闪之中,项思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低声的吩咐众武士道:
“不要去惊动他们,装作毫不知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专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躲开他们。”
众武士心下虽是不解,但都对项思龙的英雄勇猛事迹听得如雷贯耳,对他敬服非常,也都没有提出什么疑问,依言在东城县的各条巷子里东窜西转,最后来到了城东的一个满是坟墓的山林里。
林子里的树木并不繁密,稀稀落落的,夕阳的余光斜射着树林,把它映得一片澄红,多增了一份坟场的恐怖感觉。
项思龙和众武士找了一处干燥的草地坐下,掏出干粮,吃起晚餐来。
项思龙故意悠闲的吹着口哨,躺倒在草地上细看着徐徐西下的夕阳。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敌方还是只是密切的监视着坟林,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图。
项思龙叫众武士都大声打着鼻鼾,自己也靠在一棵树的根部眯着眼睛细察着敌人的动静。
子夜时分,项思龙的眼皮已经沉了下来,蓦地一阵脚步声传入耳际,心神地一敛,睁开眼睛朝四周望去。
却见七八条黑影,手中拿着网状的东西蹑手蹑脚的向他们靠近过来。
项思龙心下冷笑一声,就地一滚,把众人都报醒了过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拔出寻龙剑往黑影箭步冲去。
战斗在一声惨叫中拉开了序幕。
众武士都是第一次跟着项思龙作战,在他的无形力量的鼓舞下,都精神抖擞的拔出佩剑,向众敌扑去。
只听得惨叫声连连响起,划破夜空的沉寂。
敌人却是愈来愈多,─时坟林里兵刃交击声和喊杀声震天响起。
项思龙等凭着日间勘察熟悉的地形与众敌展开厂游击式的搏斗。
火光倏地亮起,项思龙拔出一把在沛城闲暇时到铁铺里定打的小形飞刀往火光处飞掷而去,只听得─声闯叫,敌人应声而倒。火把跌落地上,燃起了地亡的枯叶枯草。
项思龙暗叫─声“不好”时,已有两名武士被敌人的驽箭射中。
项思龙心中─阵刺痛,大喝一声,“旋风式”应声而出,火光中只见剑芒大作,围攻项思龙的二个汉子被劈得身首异处。
众武士见着项思龙如此威猛,信心大振,面对着三十多个强敌竟敢毫不畏惧,拼力与他们撕杀着。
战斗经过盏茶工夫终于结束,敌人不是当场被杀,便是中途被擒,无一幸免。
众武士有三个战死,二个身负轻伤,其余的都斗气昂扬却又有点哀伤的望着项思龙。
此时林中草木都被燃了起来,火光把夜空照亮得明若白昼。
项思龙冷酷的看了一眼被俘的敌方七个俘虏,厉声道:
“都给我报上名来!否则!哼!”
说着从怀中拿出鱼肠短剑,纵身砍下一段手臂粗的树枝,用鱼肠剑如切豆腐般随手削着道:
“否则我就像削这根树枝……样,削去你们的双腿双手,再削去你们的耳朵鼻子,反正是你们身上突出来的地方都给削掉。”说到这里往一敌的胯下摸去,吓得他惊叫一声道:
“啊!不要!我说我说!我叫王志!是王翔家中的护卫。”
项思龙点点头道:
“好!你很合作,我自然会放过你的,但是还得老实的告诉你们这几人中谁是你们的首领人物?”
王志朝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脸形宽阔,双目虎虎生威的三十左右的汉子望了一眼,触着他那严厉的目中颤颤道:
“这个……这个小人不大清楚,我们这几个人都是王翔的下人,领首的王跃可能…… 可能已经战死了。”
项思龙嘿嘿怪笑道:
“是吗?那就算了,我这宝剑只有沾了人血越多才会越锋利,看来削木棒只会让它变得钝了。”说完拿着鱼肠剑在他脸上搭了几下,那冷森森的寒气只吓得王志竟小便失禁了起来。
众武士见了齐都苦忍住笑。
项思龙嗤笑了一声道:
“你还是不说吧?”
王志吓得软坐在地,喘着粗气道:
“只要你当真不杀我,我什么都说了。”
项思龙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细问了七人姓名,在王翔府中的职务,以及王翔他们的住处。还有七人的性格,王翔府中重要人物的相貌及名还有七人的性格,王翔乖的一一作了回答。其中又有四个也都怕死,就为王志作了些补充。
项思龙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多谢了,不过像你们这等废物我替王翔杀了,他只会感激我的。”
说完只见鱼肠宝剑寒光一阵横闪,五人都惊惧得瞪大双眼倒在了地上,没有发生一丝叫喊,喉间都已冒出血来。众武士齐声叫好,对他的杀人手法都大是惊骇,如此杀人于无声无息,他们确也是首次见到。
当然这对在军方特种部队里受过严格训练的项思龙而言又都是小儿科了。
项思龙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剑上少许的血迹,走到那剩下的两个敌汉跟前,冷声道:
“你们两人就是王跃王进了吧,好!还算有点骨气!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绝不食言,放了你们。否则,也就是他们的下场。”
说到这里指了地上的五俱尸体,顿了顿又道:
“只要你们说出你们王翔老爷子他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四十左右叫作管中邪的汉子,我就即刻放了你们。”
王跃冷冷一笑道:
“哼,你们要去送死也无防,告诉你们,前天黄昏我们确是围攻了五十多个刘邦那方的兵士,擒下了他们十几个人,但是你们若想拿我们去交换,那你们就想错了。”
话刚说完,王跃王进二人竟都咬牙自尽了。
项思龙心下一阵侧然,想不到王翔他们训练的武士竟有如此多的不怕死的硬汉子,上次在沛城西侧的别院里所擒的几人,也都是毫无惧色的咬牙服毒自杀,这次王跃王进二人更是坚毅不屈的嚼舌自杀。如若项羽一军全都是此等不畏死的战士,那如果刘邦一开始就跟项羽对立硬拼一场的话,能是他的敌手么?
项思龙想到这里顿涌起一种强烈为刘邦担心的情绪。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如果父亲项少龙真的在暗助项羽,那……这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不久后的现实了。
项思龙觉着自己紧张的神经都在收缩,心底里也觉一份释然。
终于清楚了岳父管中邪他们的下落,知道他还没有生死之危,也可少操一份去找寻他的心思。
项思龙对着工跃王进的尸体默哀了一阵后,吩咐众武士脱下此七人的衣服外,再随便脱下两个其它死去敌人的衣服,叫众人换上,自己则换上丁王跃的服饰。
接着为各人易容成众敌模样,告诫他们要记住各自所装扮的敌人的名字和性格等等,至于不知敌人姓名的两个装扮武士则叫他们不要随便说话。
再接着叫众人演习一番互相熟识适应─下被此现在的身份,叫他们如何改变自己的嗓音等事宜后,处理好隐藏一切砍绽痕迹的后事后,就领看众人往王翔在东城里的秘密府第走去。
王翔的府第座落在城南的县衙附近,主建筑是座豪华的四合院,建在白石台阶之上。正门处有砖雕装饰的门楼和照壁,门楼上书着“'王府"二字的门第牌匾,气势磅礴,显出主人似乎在这东城县有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项思龙此时易扮为的王跃浑身血迹,身上多处受伤,衣服也破烂不堪,领着八位也是身体有伤的武士狼狈的往王府府门走去。
此时天还未亮,王府大门紧闭,只有门楼上挂着的两盏红灯笼发出的弱光照在他们身上,更显几分狰狞可怖之色。
项思龙举起血红的大手往大门一阵猛拍,大叫道:
“王福,开门!开门啊!”
声音在这夜色中更添几分凄惨。
不大一会,大门“吱吱”一声应声而开,走出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的老者,一见项思龙等的模样大惊道:
“啊?王跃,你这是怎么了?来进来!”
同时又大叫其它人来帮忙。
王府的夜被项思龙等搅滕了,王翔诸人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项思龙他们扶进了厢房,为他们敷上了治疗外伤的药物后,王翔因伤势尚未完全复原而还显苍白的脸上显出威严之色的觉声道:
“二弟,我不是叫你监视着项思龙他们的吗?你怎么……怎么搞成了这样个样子?”
项思龙见未露出什么破绽,心下安然,脸上显出痛苦的道:
“大哥,我……我跟踪他们到城东的一处坟林,他们夜间在那里歇息了,我按撩不住性子,所以就带人去,想把他们擒来,可没想到项思龙那贼子竟然奸诈得很,他们利用有利的地势对我们进行袭击,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垂下头去一脸的惶急凄苦之色,心中却暗骂道:
“他蚂的,老子这下亏大本了,装扮敌人竟要自己大骂起自己来。唉,为了救岳父大人,还是委曲求全一下吧。”
王翔叹了一口气道:
“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那项思龙可厉害得很,连滕大哥都败在他的手里,你有多少斤两,竟然去惹他,这下给你打草惊蛇,他们行事会更加小心警慎了,我们要对付他也会更麻烦了。”
顿了─顿又道:
“不过,你能在他手下捡条命回来已足够幸运的了,好了,你这几天就奸好养伤吧,等滕大哥从吴郡城里赶来,再安排诸事。哼,项思龙他飞不出东城的,我们还有他的─ 张王牌在手呢,他不会溜走的,到时只要项爷来了的话,别说他一个项思龙,就是秦始里赢政他也可以收拾得了。”
项思龙对他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惊疑,好笑则是王翔他们竟也如此害自己,但自己到了他眼皮底下奉承也不知道。惊疑的则是又是管中邪果然被他们抓住了,但他的话中却又隐隐透露出可能有一个姓项的高手来对付自己。
项思龙心念倏地一动。
会不会是自己父亲项少龙呢?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脱口道:
“那项爷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王翔还以为他是因为项爷来了就可以对付项思龙而激动,微微一笑道:
“明晚上可能可以赶到吧,好了,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起身来离开了项思龙的厢房。
项思龙虽是有着满肚子的疑问,却也不敢纠缠王翔追问,免得被他看出什么珠丝马迹的破绽来,那自己可真就完了。至于那几个武士身份只是王府护卫,他们也都是精明之辈,应该不会出什么错的。
项思龙七七八八的胡乱想着,竟也真的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项思龙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身上被自己故意划伤的伤势己好了很多,心想这王府里的金创药倒也效果好得很。
有两个俏婢待他漱洗过后又为他端来午餐。
项思龙倒也毫不客气,风卷残云的吃了个饱,只让得两个俏婢都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吃相。
项思龙抬头来见着二婢看着自己的异样目光,脸上一红佯装恼怒道:
“你们瞪着我干嘛?还不收拾碗筷?”
二婢似是并不惧王跃,抿嘴一笑应“是。”项思龙看着她们的俏丽模样,不由得想起王跃的夫人来。
她会不会长着很俊俏呢?想着自己现在是王夫人的丈夫,可以对她轻博,不由大感刺激,色心一起道:
“夫人哪里去了?”
年龄略大的女婢笑道:
“王爷,这几天在外忙活没有回家,夫人昨天下午随着滕爷去了吴郡城了。”
项思龙“噢”了一声,大觉没趣,拉过其中一婢女的柔夷道:
“小梅,你倒是越长越漂完了!”
项思龙从王志口中知道王跃夫人有两个婢女叫作小梅和小莲的,听王志描述,应该是眼前这两个婢女没错的了,且王跃这人生性虽是正直豪爽,但却有点好色,这倒正合了项思龙的口味,所以扮演起王跃来也颇微妙微俏的,叫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叫作小梅的俏婢似与王跃以前就笑骂惯了,俏脸微微一红道:
“王爷你又在取笑我了。”
说完娇躯连颤,身体斜靠在项思龙怀里,似是受不住他的挑逗。
小莲望着他俩卿卿我我的样儿芜尔一笑道:
“王爷你真是色性不改,身上有伤,竟然还在想怎样欺负梅姐,若让夫人知道了,看你……”
说到这里竟被项思龙那色迷迷的目光看得粉脸微红。
项思龙看着二婢的娇羞模样,心中大乐的捉挟道:
“那好,今天趁夫人不在家,我就来个一箭双雕,跟我的梅儿莲儿一道共赴巫山。”
二婢嗔怒的连声娇骂不已,但心底儿却似乐开了花,媚目含情脉脉的收拾了碗筷,轻快而去。
项思龙待二婢走后,不由得吁了一口长气。
唉,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必须得不挥手段了,不过若那王夫人回来,自己倒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嘿,管他妈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算一步是啦。
项思龙形貌憔悴,出了厢房,在王府里漫步的转悠起来,其中遇着不少陌生面孔的汉子,都主动亲热的上前来向项思龙问好。
项思龙对他们均都只有微微一笑的应付而过,心中却叫苦起来。
想不到这王跃在王府中地位也算很高,却跟这许多的护院武士关系都很亲切,那自己以后可倒不知怎么应付了。
唉,还是救出了岳父管中邪就开溜吧,在这种鬼地方终日还得提心吊胆的,真是没得意思的。
项思龙在这王府转了一个大圈之后,逐渐的熟悉了这里的地形。
这王府主宅两旁是左右两个别院,别院里住的都是护院武士,主宅前面是个练武场,大约有三百来名武士。宅后是一个大花园,花园建在一个长池中央,有一座凌空架起的白石雕桥连通。至于整座院落组群均被高墙围起。
看来在这王府里若跟他们硬拼起来是逃不出去的了,但不知岳父他们给关在哪里?难道这王府里也有什么地牢?
项思龙暗自的苦苦思量着,却见小梅小莲二婢向她走来,前者嘟起小嘴咳道:
“老爷还说在屋里等我们的呢?谁知竟是骗我们的,让得人家欢喜的等了你老大一会儿。”
项思龙嘴角浮起邪笑,凑到她们耳边低声道:
“你们难道这么思春了吗?连一刻也不耐寂寞?那好,我现在就抱着我的两个娇美人儿,回去……”
说到这里快捷的亲了二女的粉脸一下。
二婢羞得大窘,小莲气得跺脚道:
“不跟你说了,大爷正找你有事呢。”
项思龙闻言心神一敛,纳闷的想着,王翔这会儿找自己有什么事呢?难道是他所说的那个什么项爷和滕大哥来到东城了?
项思龙心中又惊又喜,随着二婢逐步来到了客厅,却见王翔一见着自己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向自己打量,脸色阴沉沉的。
项思龙一阵心虚,难道自己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了不成?强压住心头的波动,走上前去镇定的道:
“大哥,你找小弟来是否有什么事商量吗?”
王翔没有回答,只是双目狠狠的盯了他好一阵子,沉思了片刻后,才摇了摇头缓缓道:
“这个……没有!唤,对了二弟,项爷今天晚上不来了,他遣人送信来说要我们明天赶去吴郡城。”
项思龙心下大是疑惑,王翔他们到底又在弄什么玄虚?看他这样子似是己探得什么消息,怀疑起自己来了,但又为什么不擒下自己等一看究竟呢?若他知道自己是项思龙,应该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才对啊?他怎么会能这么沉得住气呢?自己现在身隐这王府里,他要擒杀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项思龙百思不得其解,心下虽是忐忑,但还是装作大喜道:
“可以见到项爷,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翔的眼中显出一丝痛苦之色,看着项思龙,似是闪过一丝杀机,但却转瞬即逝,微笑道:
“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多向项爷讨教几招剑法来喔。”
项思龙一笑点头应是,两人又各怀心思的闲聊了一番后,项思龙告辞而去。
回到厢房,项思龙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翔这老狐狸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必己布下了对付自己的天罗地网,对岳父管中邪也定会看守得更加严密,只不知自己是何处露出了破绽,难道是众武士?那他们现在定是已经被擒了,对了,自己何不去武士别院看看呢?
想到这里,刚准备出房去,却见易容成众敌的八个武士和同着其它的十多个武士正向他的厢房走来,见着项思龙,其中有人喊道:
“王总教头,你身体好些了没有?王进兄弟跟我们说你的剑术十分高明,连他都不是你一招之敌,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所以兄弟们想请你去演试两招,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另有一人也叫道:
“王进兄弟方才一个人对打我和王武二人,我们两人都不是他之敌,何况他还是负伤跟我们打呢!我们问他剑术何故进展如此之快,他说是得到你的私下传授,兄弟们都说你有点偏心哩。”
一行人哈哈笑笑,不觉已是包围了项思龙。
项思龙见众武士安然无恙,心底安心了许多,但对王翔的举动更感觉到高深莫测起来。
王翔到底有没有怀疑自己呢?但看他刚才对自己的神色似是很大不友善,王跃可是他的胞弟啊,他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呢?除了他已经疑心自己是项思龙外,就找不出其它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团了。
项思龙边寻思着边随众人闹闹哄哄的来到了练武场,却见场中已有一百多名武士正分作了几组在练习比剑,其中最惹人眼的是正南面的场地中有一名少女模样的小姐与二个武士对打着,那少女似很泼辣,剑式招招奇狠,而那两名武士却似不敢尽全力攻击他,剑招总是适可而止,根本就不敢伤着他分毫似的,以致被那少女打得手忙脚乱,衣服尽被少女剑芒划破,甚是狼狈不堪。
众武士见项思龙目光尽盯着那少女,其中一个笑道:
“王菲小姐却也是我们这里的'高手'呢,王总教头要不要跟她比试两招?”
项思龙收回目光一笑道:
“我只看那丫头似被你们宠坏了。”
那叫王菲的少女见着项思龙等向她这边围来,蓦地剑势一转,却见她手中长剑挑起了朵朵剑花,快捷的向两武士的喉间分别袭去。两武士身形一倒就地滚了开去,才避过她这神妙的一剑。
众武士一齐哄笑起,王菲这时收剑跑到项思龙跟前,娇声道:
“跃叔,你来陪菲儿比一场好不好啊?我刚才项伯那里新学来了几招剑招呢,你来陪我喂招吧。”说着边拉起项思龙的手来。
项思龙这时近看王菲,亦不由稍稍动容。
王菲年龄在二十许间,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笑意盈面,最动人处是她有种纯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气质,使男人生出要保护疼惜她的心情,但她的脸上却显出一种顽皮的娇气。
王菲见项思龙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娇颜一红,嗔道:
“跃叔,我们去比剑嘛!”
项思龙回神过来,莞尔一笑道:
“菲儿,你可是女大十八变,愈发的变得楚楚动人了,还记得你十来岁的时候,可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王菲把娇躯一扭,嗔怒道:
“跃叔,你说什么嘛?人家十多岁的时候,你还不是说我很标致,怎么现在却说什么我是个黄毛……喂,我不说了,你们再笑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众武士吓得齐都忍住笑意,倒是项思龙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我的菲儿从小到大永远都是漂亮的,可以了吧?不要生气了,我跟你比剑去。”
王菲破涕为笑道:
“好,你可不许撒赖,打不过人家就也得滚倒在地哟。”
项思龙对这纯情少女打心底里有着一种好感,取笑道:
“我们来打个赌行不?谁输了谁就要给对方洗三天的衣服。”
王菲小嘴嘟起道:
“这样人家吃亏了嘛,你的衣服天天都会弄得很脏的,而我的衣服却三天也不会洗一次。”
项思龙惊叫道:
“哇操,菲儿竟三天也不洗一个澡吗?”
王菲大窘的提剑就向他刺来,剑势竟是快捷狠辣异常。
项思龙使了一个假身,险险避过一剑,叫道:
“喂,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王菲娇笑道:
“谁叫你出言戏弄人家呢。”话刚说完又是一剑向他横扫过来。
项思龙被迫得急退了三四大步,临急之中想起《天机密录》中所记载的'百禽身法',赶忙施展开来,却见他恰到好处的躲过王菲击来的长剑。
王菲见连使两招绝妙剑法,还是不能逼乱项思龙的身形,气得银牙一咬,手中长剑一抖,“唰唰唰”连刺三剑,锋寒如电,狠辣无比,又没有半丝破绽。
项思龙知她对自己气恼不过,暗自好笑,就在剑锋乃至身前,不容发中往前一冲,向王菲握剑手腕抓住,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免,且又动作潇洒,意态飘逸,传来一阵喝采声。
王菲见项思龙似欲向自己身上扑来,又惊又羞,叱喝一声,剑锋回收,剑身忽地幻出数道虚影。
项思龙心中暗惊,王菲剑法确是层妙不穷,但她尚是初学,所以没有融会贯通,不能施出剑招一半的威力,但自己空手下来却也有甚是难以招架招之感,若是教她这套剑法的人施展开来,自己定是难逃一招之灾。
心下想来,项思龙心下不禁大是叫苦。自己如此闪避下去,身法用老时,定会被她逼得败下阵来。
不行,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王府里的总教头,怎可以败给一个女人呢?何况若真要自己给她洗三天衣服,那可是杀了自己也不干。
对,得难这刁蛮少女一点颜色看,杀杀她的骄气,自己可是她“叔叔”,她总不会要“割了自己舌头”吧。
项思龙疾身闪过王菲击来的长剑,身形在空中一个翻转,快捷的自怀中掏出了鱼肠短剑,持身体着地后,闪电移前,抢着王菲左侧处,短剑“锵”的一声脱鞘而出,同时施出“破剑式”。
却见鱼肠剑幻出令人难以相信的无数朵似有实质的剑花,剑势若攻非攻,一时寒光大盛,笼罩住了王菲。
王菲见项思龙居然出手还击,且剑法绝纶无比,简直让自己毫无架招之力,心头又惊又急,手中长剑改攻为守,一步不让的连挡项思龙五剑。
项思龙哈哈一笑,倏地退身收剑,神态自若的冲着王菲笑道:
“好了,菲儿,咱们点到为止吧。你的剑法确是大有长进,跃叔自问难以取胜,故想见好就收,咱们握手言和吧。”
项思龙本意欲给这泼辣少女点颜色看看,但倏地转念一想,自己可不要因此而让王翔更加疑心自己,还是算了吧。意下想来,便也只迫退王菲就退下阵来。
王菲心下虽是不依,但知自己虽然从嫣然姑姑那里学来了新剑法,但还不是这跃叔的对手。若败了下来,自己可要实行赌约,为他洗三天衣若败了下来,自己可想到这里,心下气馁道:
“现在我不跟你打,但你得教我你刚才所施的剑法。”
项思龙对这又娇又蛮的“侄女”也大是没法不依了她,只得点头苦笑道:
“好吧,以后有机会再教你。唉,我跟你打了一场,伤势又触动了,大感劳累,现在想回房休息了。”
王菲虽知项思龙是想躲过她的纠缠,但亦也还是甚是关心他的身体,“扑噗”一声抿嘴说道:
“好吧,我现在不缠你传我剑术,但明天你可不得耍赖,不行,咱们得拉个勾,耍赖的是小狗。”
项思龙大感头痛,自己跟她可以说也是处于敌对位置,为了解释王翔对自己的怀疑,所以故意的应付小梅小莲二婢、众武士以及王菲的,幸好自己在他们面前还尚未露出什么破绽来,若让王菲把自己缠住,自己色心一起,一时把持不住,可就前功尽弃了。
唉,谁叫这小妮子确也有着一种风味吸引自己呢。原本以为随便应筹她一下是了,谁知现在弄得,搞不好自己就要做起“小狗”来。
唉,佛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是委曲求全吧。
项思龙辞过了众武士和王菲的纠缠,径直回到了厢房。此时已是天色黄昏,将近用晚膳的时候了。项思龙忽地想起小梅小莲两个俏婢,涌起一种燥热的感觉。原来刚才他被王菲的娇嗔泼辣的新鲜形像及她的绝色容貌给刺激得挑起了欲火,甚是荒唐的想找二婢发泄一下。
项思龙的身上有项少龙身上的血,所以他继承了其父亲的风流本性,来这古代的一年多,他对女人的态度完全改观。在没有来这古秦以前,他对女人是冷漠的,但是现在只要他在某一女人身上发现了自己心目中寻求的一种美来,就会产生一股热情,一种冲动。
正当项思龙荒唐古怪的想这想那时,小梅小莲二婢己端了饭菜推门进得房来,见得项思龙满脸通红,双目发呆,同时大惊道:
“王爷,你怎么了?”
项思龙望着她俩一阵邪笑道:
“今天你们两人挑逗得我欲火焚身,现在我就要你们为我退退火。”
二婢想不到项思龙恶人先告状,且说话如此的赤裸粗野,羞得满面通红,小梅呼吸加重冷哼道:
“王爷你是不是喝醉了?尽说粗话!”
项思龙其实是故意的开门见山就情逗二婢,想挑起二女的春情。现果见她们被自己一句粗话就逗得俏脸粉红,秀目含情,心中大感刺激。走到她们身边一手搂住一个,怪手在她们身上大肆侵略起来。
二女差点惊呼出声,忙用小手捂住红唇,娇躯都觉酸麻乏力,嘤咛一声,一左一右竟搂住了项思龙的腰际和劲脖,都微闭春情荡恙的秀目,微微张开那樱桃小口,喘嘴着粗气。
项思龙亦感一股热气直往上涌,分别痛吻了一番她们的樱唇后才道:
“好了,二个乖乖,去浴室为我们放好热水吧,待我吃完过后,就来干你们,一起鸳鸯嬉水,共度于飞。”
二女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项思﹒龙,小莲娇声道:
“这次你可不要哄我们嗅。”
项思龙乐得直是点头,待她们离去后匆匆吃罢,来到浴室,却见二女身上只披一件透明可窥春色的裙衫,见项思龙进来,都冲了上来把他拖进浴池,那饥渴炽热的眼神似乎欲要把项思龙溶化掉。
项思龙想不到二女竟是如此的放荡开骇,凑到她们耳边低声道: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与你们欢好了?”
二女这时竟是毫不娇羞,边为项思龙脱着衣服,小梅边答道:
“有两个多月了吧,自从上次我们被夫人抓到了后,你就再也不敢碰我们了。你不知我和小莲想你您得有多痛苦呢。”
项思龙听得心下飘飘然的,伏在浴池旁的一张榻上,由二个玉女双为他混身上下细细按摩起来,舒适得连呼痛快。
二女却故意的用坚挺的酥胸去擦项思龙的背部,只挑得项思龙欲火再度高涨,扯去二女身上的衣衫,怪手在她们光滑白嫩的胴体上揉搓起来,弄得二女娇声呻吟不已。
二女此时三满玲珑的曲线,结实娇嫩的动人胴休彻底的暴露在项思龙的眼底。
项思龙在这些天里,时刻想起父亲到底是不是在想改变历史和岳父管中邪被抓这两种事,心情─直郁结难解,这刻被两个娇荡的俏女刺激得暂且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他需要借此来麻醉平静自己的心怀。
项思龙露出充满男性气概的虎躯,坐在池边,一左一右抱起二女,细心地为她们洗擦起来。
二女白璧无瑕的身体颤栗着,任由项思龙怎样作弄,她们己完全迷失在了项思龙的熟练手法的挑逗之下。
项思龙在这二女热情如火的反应下,不由的想起了与田贞第一次鸳鸯戏水的情景,亦也想起了曾盈、张碧莹、吕姿、刘氏诸人,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满情感触。
再又想起明天的前程凶卜未知,更觉得应有得,乐时应及时行乐。
在种种情绪的刺激下,项思龙感到强烈的需要,目标自然是怀内的这对美人儿。现在就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劲上,亦也难消他的欲火。
一时内澡堂内充满项思龙粗野的呼吸和二婢女夹杂着的痛苦和快乐的娇吟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妈的,管他明天会将如何呢,明日事明日再说吧。第二十一章 风变云幻
翌日,项思龙起得床来时,只觉精神甚是爽朗,昨夜与二女疯狂的荒唐了大半个晚上,身体不但不觉得酸麻,反感整个身心都进入了一种平衡的战斗戒备中,头脑清醒得很。
二婢却是身瘫如泥,赖在床上久久不肯起来,对项思龙昨晚的勇猛又是惊又是兴奋,只觉心中爱煞了这浑身肌肉坚实的王爷。
项思龙穿好了衣服,看着榻上两个姿态慵懒的睡态可人儿,在她们光溜溜的屁股分别拍了两巴掌,轻声道:“该起床了,两只懒猫!我大哥待会要来,被他撞见可就糟了。”
二女一听,心神一震,忙都极不情愿的匆匆穿好裙子,小莲娇道:“都是你嘛,弄得人家现在都浑身四肢无力。”
项思龙摆了一下她的粉脸笑道:“还不是你们这两个小骚货缠着我。”
三人戏笑打闹一番,二婢眉目含情的匆匆离去,出门时却刚好撞见来找项思龙学剑的王菲。二婢吓得赶紧拂下身子向她请安,却是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王菲今天的心情似是特别好,只是对她们冷冷的道:“你们下去吧,下次可不要再缠着王二爷了,他现在身体还没复元呢,得让他多多休息,养足精神教我练剑,知道吗?”
二婢赶忙退下飘身而去,项思龙却是听了她的话暗暗好笑,这小妮子似乎吃起因二婢打搅自己而不能教练剑的飞醋来了。唉,要是自己与他们不是敌人,自己恢复本身的身份,这小妮子会不会喜欢自己而专吃其它跟自己欢好的女子的醋呢?项思龙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想,禁不住失声笑出。
王菲走进房来,对他杏眉倒竖的冷喝道:“哼,看我不去秀云二姨那里告你状去!竟然趁二姨不在家就与小梅小莲他们鬼混,你……你太不洁身自爱了,难为二姨这个大美人儿对你还死心踏地呢。”
项思龙尴尬一笑,转过话题道:“好了,乖菲儿,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忙啊,我就把我的剑法倾囊传与你,怎么样?”
王菲眉头一松,嘟起小嘴娇笑道:“你说话可得算话喔?从今以后你得把你的剑术传授到我可以跟你打成平手时为止,否则……说到这里俏脸一红的笑起来。”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不过项思龙可不怕她要胁自己,因为自己不知道过得多少天后就要离开他们了,何况那王夫人也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怕她个什么来着,倒是你这疯丫头有些让我意乱神迷,好吧。一切都暂且答应你,哄哄你开心。唉,也不知哪一天,你或许要用我传你的剑术跟我兵戈相见了。
项思龙想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喟然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暗圆缺,此事古难全。唉,罢了罢了,菲儿,我会全力传你剑术就是了。”
王菲这时喃喃低吟着项思龙刚才所“作”的两句诗,沉默许久才举起一双明眸望着项思龙轻声问道:“跃叔,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语意那么悲切。”
顿了一顿又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跃叔此语真是绝妙之作,让人读来竟是不觉的黯然泪下呢。”
项思龙苦笑一番,自己心有感情,随口念出“前人”名作已成习惯,但在这古代每一句都会让人惊奇不已,认为自己诗才横溢。但只要他们细问─下自己《诗经》,自己就原形毕露了。
王菲见项思龙沉默不语,这时竟出人意外的平静,一双秀目铭仰的望着项思龙,被他刚才的两句诗所震慑。
项思龙忽而哈哈大笑两声道:“嘿,你跃叔可是个只懂拈花惹草,舞刀弄剑的粗人呢,哪里会作出什么绝妙之作,刚才的两句也不知是从哪本书上偶而看来的,随口吟出罢了,唉,你可不要让我教你作诗来着,那可只会要了我半条老命。”
王菲这时也脆声一笑,却温柔的道:“我才不信呢。二姨可能就是被你的文武双全给迷信了的。好,咱们不说这些,去后花园里教我练剑吧。”
项思龙无奈,只得求饶道:“我的姑奶奶,我才刚起床,还没梳洗过,也还没吃早膳呢,再说,我今天还要动身去吴郡城呢。”
王菲一听拍手欢叫道:“好哇,我也要跟着去。我好想嫣然姨和清姨她们呢,又快有半个多月没见着她们了。”说到这里,却忽的神色黯然下来道:“还有宝儿,不过他现在当了大将军了,威风得很,不大理我了,以前在塞外的牧原时可不是这样的。”
项思龙听到后面这段话,心中无不知怎的竟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淡然道:“你要去可得问过你翔叔,要他同意才行。”
王菲听了气呼呼的道:“你这故意难为我嘛。哼,我就去赖着翔叔,他不让我去,我就缠着他。”说完气冲冲的转身跑去。
项思龙苦笑的摇了摇头,向后堂走去梳洗─番后回到房里,却见小梅小莲二女端了早膳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正眼也不敢看项思龙。
项思龙知二女被王菲的话吓破了胆,也不再出言挑逗她们,免得日后被她们纠缠,假装的苦着脸用过早膳,待二女收拾过后,就盘坐在榻上修习起《玄阳心经》来,等待王翔来叫自己动身去吴郡城。
敲门声传来,项思龙睁开了眼睛,收功起身开门。却见王翔站在门外,气色似好多了似的望着他微笑道:“二弟,大家都准备好了,都在教场等着你带队准备出发呢。”
项思龙一愣道:“大哥不一起去吗?”
王翔似对他忽然完全信任了似的道:“我不去了。你这次去吴地必须得把项爷他们请过来。哼,项思龙的形踪又出现了,昨晚他竟然夜探我们王府呢。
不过,这人的功夫确也厉害,竟像项爷一样会飞榴走壁,被他逃掉了。我看他定是来探听吕公消息的,不过,我早就把他交与滕大哥押去吴郡城交给项爷处理了。”
顿了一顿又问道:“对了,你前天晚上与项思龙他们对打负伤逃回时,他有没有追踪你们?”
项思龙不解的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狼狈逃窜回来,哪还有心情去理会其它。不过,我想他应该会追踪我们。”
王翔似是遇着想不明白的事情,沉吟了半晌后道:“这个应该是不错,可是这人的宝剑怎么会藏在我们王府门楼的牌匾之内呢,真让人想不明白。”
项思龙这时被他前番说得稀里胡涂的,满头雾水。他说昨晚自己夜探王府,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昨晚与二婢疯了一晚上,根本就没有出过房门啊,难道是刘邦派人来暗助自己了?但是刘邦手下哪有那么好的身手呢?不过,也真亏这个神秘客的出现,为自己释嫌了王翔对自己的怀疑。他妈的,他也不知怎么发现自己藏在牌匾后的寻龙剑的?
项思龙心下纳闷暗叫好险,却也故作愕然道:“是吗?这贼子胆子倒也真大呢,或许是想混进我们王府有什么图谋吧。”
王翔点头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但昨夜的飞贼确也定是项思龙无疑,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项思龙干咳一声道:“他或许是想向我们扬威呢!笑我们王府没得能人。”
王翔冷哼一声道:“这贼子也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当日在沛县真应该除去他,想不到现在他竟然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不过,只要项爷出手,管叫他有去无回。”
项思龙连声应“是”,对这“项爷”却更感一种沉重的好奇来。
二人边说边走,不觉已来到了教场。这次随同项思龙同去吴郡的武士有四十来个,王进他们有四人在其中,那刁蛮少女却也正洋洋得竟的手里牵着一匹高大白马望着他笑着。
项思龙知道这时王翔对自己毫无疑心了,心情大好,哪还理得其它,辞过王翔就准备带领众人出府时,王翔叫住了他道:“你再等一会儿吧。”说完快步走入主宅里,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交给项思龙道:“二弟,你剑术也算不错,这把项思龙留下来的宝剑就给你作兵器吧。”说完,连拍了项思龙的肩头两下,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项思龙心中大喜,接过寻龙剑。心下却对王翔的真情有些感动,想着王跃已死,一时竟望着王翔眼睛红了起来。唉,看来这王跃真是条汉子,可惜却被自己逼死了,想起此来项思龙顿觉一阵心虚。
王翔却还以为项思龙这“兄弟”对他有点难分难舍,以下欣然,微笑道:“走吧,一路保重!”
项思龙神色黯然的与他握手挥别,出得府外,领着众人驱马扬尘而去。
项思龙领着众武士向吴地群城进发。王菲驱马与他骑走在众武士的前头,望着项思龙得意的笑道:“翔叔还不是应允我跟你们一起同去吴郡城了,就你那么小气。哼,看我到了那里怎么去向秀云二姨告你的状。”
项思龙心境舒畅,也不气恼,淡淡道:“你难道不想向我学剑了吗?”
王菲闻言一怔,娇咳道:“你想耍赖吗?咱们可是拉过勾的,你不教我剑术你可就是小狗了。”
项思龙捉挟道:“我是小狗公,那你秀云姨就是小狗婆了,还有你就是小狗公的狗侄女了。”
王菲气得大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推理呢?我只是跟你打赌嘛。”
项思龙故意道:“可我这推理没错啊,谁叫你是我侄女呢。”
王菲见项思龙耍无赖,气得嘟起小嘴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话刚说完双腿就猛的住马腹一挟,快速向前冲去。
项思龙见这小妮子又耍起了小性子,急得连连大叫道;“喂,菲儿,算我说错了话好了,你不要生气嘛,哎:等等我们!”
项思龙也逐马向前追去,一行人驱马一阵疾驰,到得正午时分,已经到了乌江沿边。项思龙下令众人休息一会儿,给马喂些食料和水,准备生火造饭。
王菲飞身下了坐骑,气呼呼的一个人漫步在乌江边上。
项思龙追了上去,看着滚滚流逝的乌江之水,倏地想起将来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携着他的爱妾虞姬就是在这乌江边上自杀,不禁涌起了……种莫名的悲壮感觉。
项羽是因彻底败给刘邦而悲愤自则的,而刘邦却或许是因为有自己而打败项羽的,所以如若真是这样,那在某种角度上就可以说是自己逼死项羽的。
想到这里项思龙忽的打了一个寒颤。那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改变了历史呢?
如若没有,那历史上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名字?难道……难道……
项思龙忽然又有了一种深深的惊惧,想起父亲他的心就像打破了的五味坛子,酸甜苦辣涩诸味俱全。
王菲见项思龙一直沉默不语,满面的愁容,不由的首先打破沉寂的道:“跃叔,你怎么了?是气恼菲儿耍小性子吗?”
项思龙被她打破沉思,以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的啦。菲儿,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清纯,那这世界不知会有多么的欢乐,可是人们却偏偏都要去为名为利,争个你死我活,其实到头来是……场幻梦而已。唉,我们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菲儿,我却希望你不要卷入了这场杀伐战争中去。”
王菲似是不明白项思龙为什么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侧起俏脸把他的话品味了一会儿后问道:“跃叔,你以前不是这么多愁善感啊,怎么这两天我看你变了个人似的,尽是长叹短吁的呢?你有什么心思吗?可不可以说给菲儿听听呢?”
项思龙心神一紧,暗付道:“自己可不要为此而露出了什么马脚来,唉,得编个故事释去他心中的疑点。”沉思一番后项思龙才道:“这些天我们所有的人都为项思龙而烦心着,他杀死了我们不少的兄弟,但是这些事说到底还是我们率先去招惹他的,所以我想着这些你来我往的杀伐禁不住心有感慨起来,唉,我也曾惨败在他手中。”
王菲好奇且不服气的道:“项思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难道他长有三头六臂吗?有机会我倒要会会他。”
项思龙想不到自己这番话又让她有这种说法来,心下苦笑。你现在不是就见到了他吗?他就站在你的面前呢!想到这里忽而有种怪怪的想法。如果她现在知道自己就是项思龙,会有什么想法和举动呢?
王菲倒没有去注意他脸上怪异的笑容,顿了一顿又柔声道:“跃叔,你上次所作的两句诗好美呢,可不可以再作两句给菲儿听听?”
项思龙对这思想乱七八糟的王菲可真感头痛,但自己却又偏偏有些喜欢她的这种顽皮的性格,也就不想扫了她的兴,随口念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王菲听了娇躯直颤,秀眸迷离道:“多么切情切景的绝句啊!跃叔,我想嫣然姨和清姨二人的才赋也不如你呢!只有项三伯的才智才可与你媲美。”
项思龙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口中所说的项三伯是不是父亲项少龙呢?众人休息片刻后,项思龙依王菲所教的与对岸的人连络的信号,叫众武士成三角形的点燃三堆火来,果然不肖半个时辰江心就出现了四座大帆船来。
王菲欢呼起来,船越来越近,却见最前头船上赫然站着就是那跟自己交手过的中年老者。
项思龙心神一紧,听得王菲欢叫道:“是滕二伯和荆四伯他们!”
项思龙强定心神,待船靠岸放过挑板时,走了上去冲着那中年老者哈哈大笑道: “腾大哥,怎么是你们来接我们啊?”
中年老者笑道:“是三弟叫我们过来的。”说完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项思龙,嘴角挂着一丝诡秘的笑意。
项思龙暗暗警觉,笑道:“那我今次的面子可够大的哆。”
几人依足礼数客套一番,项思龙被中年老者领上了其中的一艘船与王菲和众武士都分了开来,心里更是暗暗戒备。
进了船舱,却见里面是个会客厅,两面部开有窗户,把这二三十平方的般舱照得大见光明。当中是个圆桌,周围摆有六张椅子,但却空无一人。
中年老者微笑着叫项思龙在其中一张椅上坐下,自己则进了后舱。
项思龙对他的这些举动大是不解,心中隐隐的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感觉到将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似的。难道是见自己的父亲项少龙?项思龙忽地想到这点,心情倏地一紧。如果真是见他,自己该怎么办呢。劝他回到现代?
还是劝他不要改变历史?
但是如果他向他身边亲密的人泄露了刘邦将来会一统天下的天机,亦或是告诉了项羽,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带着父亲回到现代?这样历史岂不还是会被改变?自己来到这个古代,身负的历史使命就是阻止父亲改变历史,如果一走了之,那自己还不是有负国家使命所托。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里自己已经有了许多所爱的人,盈盈、碧莹、姿儿,自己可以狠下心肠离开他们吗?还有自己也曾答应过刘邦一定要帮他平定中原后才离开他的,自己又怎可食言呢?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项思龙只觉着心如刀绞,他对父亲的思念的感情一直都是非常深切的,但是自从王翔他们突然去沛城刺杀刘邦一事,使他的心里有着一种恐惧的忧结后,他对父亲的感情就莫名其妙的就像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似的,始终有点难以释然的怪怪感觉。
不!如果父亲真的是想帮项羽来改变历史,那自己就一定得阻挡他,哪怕是……… 是要与父亲兵戈相见,自己也决不能退让!对,一定要帮得刘邦平定天下一统中原后再离开这个时代!
项思龙毅然的狠下心肠作下了这个决定,痛苦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后舱传来的脚步声把项思龙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却要见走进来的是这些天来让自己担心挂念的岳父管中邪,心中不由的又惊又喜,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兴奋的道: “岳父,你没事吧!这几天我们正在找你呢!”
管中邪乍见易容成王跃的项思龙,一脸的古怪之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愣愣的看着项思龙,好一阵后才缓缓道:“思龙,是你?我……我没事的了,有我老朋友照顾着,我怎么会有什么事呢?”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又缓缓走进来了一个三十几岁,身体高大魁梧,充满男性魅力的汉子,正用一种激动而又慈爱的目光盯着项思龙。
项思龙要地对这汉子有着一种似乎亲切熟悉却又似乎陌生遥远的感觉,跟他向自己射来的目光交缠在一起良久后才同时收回目光,垂下头去。项思龙只觉心中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的第六感觉强烈的告诉自己,眼前这汉子就是自己的父亲项少龙!
但他的心里还是想存在一丝侥幸。不!不是的,他不是自己父亲项少龙!
可管中邪的话打破了项思龙所有的希望,只听得他道:“思龙,他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寻找的父亲项少龙了。”
项思龙一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心都冰凉冰凉的。
天啊!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为何没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呢?自己的心中为何只有痛苦的感受呢?项思龙所有的思想在这时都停了下来,楞楞的看着这在咫尺的父亲项少龙。
虽然他早就猜测到了他是自己父亲,但是当这成为现实时,在这样处境之下,项思龙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个带着几分残酷的现实。
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
那汉子看着项思龙,目中竟泪光盈盈,嘴角轻轻的抖动了两下,但没有说出话来。
管中邪这时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项思龙是自己的女婿,项少龙是自己又敬又恨的朋友,但是他们两人却处在一种身不由己的敌对处境之中。他对这处于一种微妙关系的父子俩又能说些什么呢?沉默是他现时最好的话了。
项思龙纳纳的很想说些什么来,但是心中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似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中年汉子此时双目赤红,脸上显出痛苦之色,缓缓的朝管中邪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管中邪退出船舱后,这一对陌生而又似熟悉的父子俩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默默对视着。
项思龙突然间觉得自己压抑着的深埋在心中对父亲多年思念的感情全都涌发了出来,一时泪如雨下。
中年汉子默默的走到项思龙身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声音嘶哑的道: “命运为什么要如此的作弄我们呢?都二十多年了,原本已经逐渐学着淡忘了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可是你的出现却把我所有的思绪都给打乱了。”
顿了一顿又缓缓道:“思龙,你恨父亲吗?唉,恨吧!谁叫我不安心于塞外草原那种平静的生活呢?一个人要想在这世上轰轰烈烈的活过一番,终是要遇着许多挫折和困难的,同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和你现在的处境,或许也是一种宿命吧。”
项思龙紧咬牙唇,平静自己凌乱的情绪,悲声道:“可是你……你为什么想去改变历史呢?任由历史自行的发展下去不是更好吗?我们都是来自这个时代之外的人,改变历史,只会让我们成为历史的罪人。”
项少龙慈爱的望着他,沉思了好一番后才道:“创造历史的那种滋味是最最动人的。我想一个人不管将来的成功失败如何,只要在这世上轰轰烈烈的活过,也便不枉度此生了。思龙,你我所处的立场虽然不同,但是我们都俱有这个时代所不能比拟的智能和力量,所以我们将来即使要在沙场上兵戈相见,但我们都算是创造过历史,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所留下的形像将会永远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的心目中。”
叹了一口气又接道:“我们的使命不同,你是属于刘邦的,但是我是属于项羽的,往后我们各显神通,明争暗斗的日子还长着,思龙,好好的把握你手中的机遇,即便将来我是败给了你,但是你……你是我项少龙的儿子,我还是会引以为荣的,为了成就你,就让我在历史上作个罪人也罢。不过,思龙,我也不会故意相让于你的,你若想打败我,就得拿出你的勇气和斗志来。”
项思龙听着父亲这一番古古怪怪的话,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酸涩的道:“难道我们就把历史当作游戏来耍吗?这个时代并不是属于我们的。”
项少龙浑身一震,想不到项思龙竟能说出如此有力度反驳自己的话来,目中异彩一闪,凝视了眼前的这个爱子好一会才平静下情绪,脸色微红的道:“我们这是在创造历史,并不是在戏耍历史,我们创造历史的目的是为了证实我们人生存在的价值,游戏是没有目的,但是我们却因有创造历史的艰苦奋斗而使我们的人生辉煌起来。
项思龙觉着父亲的这一番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度,淡淡的道:“你这只是在自圆其说罢了。不过你既然如此固执,那我也就要义无反顾的帮助刘邦到底了。不过我们还是都需依着历史发展下来,否则的后果我们都不可想象,你既然已经创造了项羽的雏形,我也已奠定了刘邦的基础,那么事实已经证明了我们在创造历史,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我们不可以去改变历史,也就是说我们都不可以去刺杀刘邦和项羽,让他们因为有我们的创造而自行发展。”
项少龙只觉项思龙的目光让他一阵心怯,闭上眼睛沉吟良久后发出一阵悲壮的大笑道:“好,我答应你!让历史是由我们父子俩创造却不是由我们改变。”
项思龙此时蓦地想起时空异隔的母亲周香媚来,不觉又是一阵悲从心来。
妈,儿来这古代已有一年多了,你现在一切都还好吗?我已经找着父亲了,可是现在我还……我还不能和他一起回到你的身边。妈,原谅孩儿的不孝吧!
项少龙这时突地轻轻的道:“好了,思龙,我们不要谈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好吗?你妈是香媚吗?”
项思龙想不到父亲还记得母亲的名字,这证明他还是在这古代的二十多年里也想母亲的。啊,妈!爸并没有忘记你!这也不负你多年对他的思念了!
项思龙想到这里眼角又不禁湿润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幽幽的道:“爸,我们处理了这古代的一些事情后,回到原来的时代去与母亲他们团圆,好吗?”
项少龙想不到项思龙终于喊自己为他父亲了,只觉一层层异样的感情直往上涌,袭遍自己全身,像通了电似的,眼睛也不禁迷离起来,似是忆想起了他在现代时的种种生活片断。
但只沉默了一阵后摇了摇头痛苦的道:“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我们也都有了自己所爱的亲人和朋友,我们可以忍心离开他们吗?唉,世上的事情总都是难以预料的,命运决不会因我们的努力和意志有分毫的改变,我们既己来到了这个时代,那么我们的命运也就溶入了这个时代中。我们只知道这个时代历史的结果,但是却并不知道我们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命运会怎么样,离开这个时代还是后话,这后话就留着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项思龙只觉父亲的话深深的勾起了自己的思潮。是啊,自己能忍心离开这个时代吗?这里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亲人和朋友啊!
两人又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各情心思。
项少龙又首先打破平静道:“思龙,你在这边陪我几天再回到刘邦身边去好吗?” 说到这里见项思龙脸上有异色,又微笑着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派人去刺杀刘邦的了,这世上除了我们两人知道历史的秘密外,我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了,是吗?”
项思龙脸上一红,被父亲看出了心中的情疑,但父亲后半的话已经表明了他会坚守此秘密的立场,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至于自己,那就是要死了,也不会泄露这个秘密的。当下也一笑的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跟在你身边不会被人怀疑吗?”
项思龙老怀大开的道:“你放心吧,外面那中年老者虽是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他是我拜把过得硬的的二哥,他叫滕翼,决不会泄与其它人知道的,哈哈,今天真是开心。思龙,我们来痛饮一场好吗?”
项思龙受了父亲亲情的感染,也觉心情大是轻松了许多,哈哈一阵大笑道:“好!我们今天就来个不醉不休。将进酒,杯莫停,会须当饮三百杯,与你同消万古愁。爸,今天我们就来痛饮一场。”
项思龙醒来时却见项少龙竟就伏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心中顿时溢起一股暖暖亲情。唉,自己应不应该告诉父亲刘邦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项思龙正这样想着,却见滕翼进行船舱,望着项思龙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推醒睡着了的项少龙道:“三弟,船靠岸了。”
项少龙站了起来。拉起项思龙道:“我们下船吧。”
三人一齐莞尔一笑,出了船舱,却见岸边站满了来迎接他们的人。第二十二章 吴郡亲情
项思龙突地觉着有些紧张和心慌。
项羽在不在这众多的人群之中呢?
横眼扫过那一排武士装束的士兵,却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特别显眼的人物。众武士的领首虽是个身材雄伟,神态轩昂,虎背彪腰,相貌也颇为俊朗的青年,但却跟史记中所描绘的项羽形像比来,少了一种威猛的英雄气概。那这青年就定不是项羽了。
想起这将来风云历史号令天下群雄的一代西楚霸王,项思龙心中忽地涌起一种悲壮的古怪感觉。项羽可以说是由父亲一手谛造出来的,但是他却注定要败在自己扶佐的刘邦手下。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宿命阴影呢?
难道命运在与他们开着这个带着悲剧色彩的天大玩笑?
项思龙倏地觉着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剧命运凄凉来。
要是自己没有来到这古代,父亲是不是也不会帮助项羽,不会想去改变历史呢?项思龙虽明知自己的这种想法幼稚可笑,但是他却是真的多么希望能不与父亲为敌,欢欢乐乐的团聚在一起啊!
但是各自身负的历史使命却注定了他们父子俩终得各为其主而之终需兵戈相见。项思龙只觉心中一阵剧烈的刺痛。不过,或许从另一个角度看,项羽和刘邦又是双赢的吧。
刘邦得天下,为历史塑造了第一个平民皇帝;项羽失天下,在中国历史的后代文化里留下了一段让千古人骚客可歌可泣的英雄悲剧。二人各有得失,或许也可算是命运的公平了吧。
项思龙知道自己这样想来是想平衡一下自己不平衡的心态,但是自己此刻只能缘于此的想想聊聊以自慰吧。
正当项思龙古古怪怪的想着这些问题时,项少龙突紧紧暗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回得神来心情平静些,不要慌张,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而对他生出疑心来。
项思龙醒觉过来,微微一笑,忽觉一种亲情在心中转涌着,心怀顿刻放松了许多。项思龙与项少龙并排着由跳板走上了江岸,却见立时有五六个绝色少妇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项思龙只觉眼前一阵昏玄。众美妇人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又各有一番与众不同的动人风情,真是教人眼睛目不暇接,百看不厌啊!
项思龙正看着众美妇发楞,项少龙突然凑到他耳际轻声严肃道:“小子,不要对她们动什么歪心思啦,她们可全都是你的后娘。”
项思龙回神过来,望着项少龙莞尔一笑,也凑到他耳边道:“哇,老爸,你可真是有得眼光!我这几个后娘啊,个个都如花似玉的,真教人羡慕得很喔!”
项少龙脸上只觉微微一红,心下不知是什么味道。
唉,想不到自己这儿子倒也继承了自己风流的习性来。
正当二人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时,众美妇已经走上前来围住了项少龙,七嘴八舌的对着他指划起来。
项少龙哭丧着脸对项思龙苦笑道:“王二弟,瞧,女人多了可也甚是麻烦得很呢。”
项思龙知道父亲这话的意思,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现在的身份,二是告戒自己要少近女色。心下觉着一种绵绵的温情,当下摇头笑道:“项三哥此言差矣,妻妾多了不是麻烦而是一种幸福。你看众嫂夫人一个个都对你关切异常,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众美妇人见项思龙帮着她们说话,本对项少龙的话感觉气恼的神色旋即缓和下来,又有了一丝笑意。其中一个让人觉着特别娇艳的美妇人娇嗔道:“是啊,你这没良心的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们大老远辛苦跑来接你,得到的却是你的咒骂?哼,看我们以后还会不会理采你?”
项思龙见着此艳妇的娇态,真觉魂都被她勾走了,狎笑道:“唉,嫂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且网开一面,不要与项三哥太过计较哟!”
美妇人被项思龙的连珠妙语说得目中异彩一闪,转过头来冲着他嫣然一笑道:“王二弟今日说话可也真是妙语弹发呢!好,只要你即刻能作出一句诗来,我就饶过了他。”
项思龙和项少龙肚里暗笑,这对他们二人来说,还不是个举手之劳?随便盗用“前人”的一两句绝妙之作就可应付过去了。
项思龙故作颇是为难的思索一番后道:“这个……唉,这个……哈,有了!”说到这里好整以暇的顿了下来,见众女都紧张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项少龙一听首先拍掌大笑道:“好诗,妙诗,绝诗,适情适景。嫣然,这下你没得话说了吧。”
那艳妇粉脸一红,望着项思龙赞道:“想不到王二弟才华横溢,平时却是深藏不露呢。嫣然以后可要多多的向你请教了。”
项思龙听得大窘道:“哪里,嫣嫂子深谐音律诗词,才真是天下闻名的才女呢,小弟只是一介草莽武夫,何谈才华横溢?”
项思龙说的这番话原本是想拍拍纪嫣然马屁的,然事实却也给他猜个正着。原来这纪嫣然在嫁给项少龙以前,是大梁国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又以才艺震惊天下,与当时秦国的寡妇琴清并称当代双绝,不过这两个大美人都给项少龙娶了来作妻子罢了。
纪嫣然坦然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王菲老远就冲着她叫道:“嫣然姑姑,你们在谈些什么呢?气氛这么热烈?”话刚说完就己来到众人面前,扑到纪嫣然的怀里。
纪嫣然搂着她的娇躯,伸手模摸她柔嫩的脸蛋柔声道:“我们正与你王二叔谈论诗歌呢。”
王菲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望了望项思龙,微笑着随口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纪嫣然听得大讶道:“菲儿,你……”话未说完,王菲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 “这诗并不是我作的,也是王二叔作的呢!”
纪嫣然对项思龙的文才更是惊服不己。
项思龙此刻听得此诗心中却是大有感慨,喃喃道:“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纪嫣然听了秀目更是异彩连闪,把整句诗连起来低吟了一番后,情绪有些激动的道: “王二弟的这几句诗当堪称是不世之作了。嫣然今日能得以拜读,真觉思潮万千,如此绝句,当可作为知古名句,永世流芳呢!”项思龙此时心下苦楚,无心听她赞语,凄然一然道:“欺世盗名,何用之有?人生苦短,亲情才是最为珍贵的。”
项思龙的这两句话说来语气悲伤之极,纪嫣然听了默思一阵后点头称是,心中却是诧然,项思龙方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何故却如此魂断的样子呢?
项少龙却最是明白项思龙此刻的心境了,黯然一叹,不觉心情也是沉重起来。
众人来到吴郡城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此时城里万家灯火通明,时而可闻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看来吴郡城里的居民,生活过得甚是平和的了,父亲却也深谐战争首需安民心道呢!
项思龙心中想来,只觉得了一丝的快慰。吴郡比之泅水,又有不同面貌,少了泅水城的古朴宏伟,却多了几分绮丽纤巧,在装饰上更见多彩多姿。城内街道,以南北八条并行的大街,和东西的四条主街互相交错而成。
十二条大街在这清朗的夜初,却见人来车往,灯火通明,别有一番热闹。
其它小街横巷,则依这些主街交错布置,井然有序。沿途热闹升平。项思龙看着这自来这古代以来,从未见过的古代夜市,心中只觉一种异样的温情。
这可是父亲的杰作啊!自己与他比来,可真是差得太远了。想起沛城里的萧条景象,项思龙只觉一阵愧然。
不多时己来到了项少龙所住的府第。宏伟并不算是,也没有城河护墙,说是一座清幽雅致的园林别院却是更为确切些的了。看来这并不是吴郡城的郡府了,只不知项羽是否也住在这里?
项思龙一想起项羽,只觉心情又忐忑了起来,随着众人进了府去。
穿过一条修竹曲径和经过了几排精邪房舍,众人来到了一个宽敞大厅里。
项思龙环目一看。
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邪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就像把室外的园林搬了部份到厅里似的。其中一边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的山水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
项思龙正举目四顾,却倏见后堂处袅袅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左右陌生的绝色少妇,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项少龙此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王二弟,你夫人来了。可小心应付啦。”
项思龙只觉心神一震,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然还是不由自主的细目往那妇人望去。
却见她与父亲的众绝色夫人想比下来竟也毫不逊色多少。身材秀长功条,穿着素白的罗衣长裙,一双眼睛清澈澄明,秀眉细长抚媚,斜向两鬓,使人感到她风姿飘逸,给人一种清淡纯真的震撼美感。再加上她那成熟丰满的妇人体态,亦让人看了觉着一阵心旷神怡。
哇!这就是王跃的夫人?竟也如此美绝呢!自己若是与她一室相处的话也不知自己能否把持住冲动呢?但旋即想起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王跃,又不觉一阵神情黯然。
妇人见着项思龙紧紧盯住自己的异样目光,还以为自己这几天离开他来。他对自己思念关心得紧呢。俏脸微微一红,娇嗔的白了项思龙一眼后又倏地嫣然一笑,心下喜色跃然脸上,真让人见了只觉又爱又怜。
项少龙却是望着项思龙古怪的笑着。
项思龙心知肚明父亲是在窃笑自己什么,干咳两声掩过窘态。
妇人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前与“夫君”亲热。关切的飘了项思龙一眼,赶到众女丛中,与她们说笑起来。
项少龙叫众人随便坐定后,又吩咐婢女为各人献上了香茶,同时亦吩咐她们准备晚宴。王夫人就挨坐在项思龙左侧,款情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她隐隐的感觉“夫君”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份从来没有过的让她心动的吸引力。
项思龙被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求助的望向坐在自己右侧的父亲项少龙,却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偷偷诡笑,似乎对他的窘态却莫不在意。
难道父亲的意思是怂恿自己去泡这王跃的夫人不成?项思龙如此想来,只觉又是好笑又是可气,甚是伤起脑筋来。幸好此时纪嫣然的话吸引去了王夫人的目光,只听得纪嫣然问项少龙道:“少龙,你这两天不声不响的上哪儿去了?累得我们都为你担心死呢。现在外面兵慌马乱的,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单独出行呢?”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宝儿啊,他在吴郡城里找了个遍,也没见着你人影,这会儿可能在郡府里等着你呢?今下午有人来报我们,说你去了东城,黄昏时分会回来,我们也没有告诉宝儿,就跑去乌江边接应你了。”
项少龙苦笑了一下,虽知夫人这番嗔怒的话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却又教他怎么去跟众夫人解释得清楚呢?
原来项少龙自滕翼“擒押”回来的“老故人”管中邪口中得知,让滕翼一行在沛城刺杀刘邦的行动未遂,并且使他们遭受惨遭败的主要劲敌项思龙,而他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并且项思龙因追寻管中邪等也己到了东城。
这一突如其来的喜讯让项少龙平静的心海上突地涌起万丈浪涛般,使他激动不己。当然管中邪并不清楚项思龙的真正来历,但是项少龙通过滕翼和管中邪的话中种种迹象的推测,却隐隐的断定自己的这个神秘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跟他一样来这个时代之后二千多年的“现代人”。
项少龙想到这点,心里又惊又喜。自己竟在现代里生下了个儿子!自己的儿子竟也来到了这古代!项少龙只觉精神极度的兴奋,匆匆的告知滕翼一声,一个人偷偷的溜到了东城。他没有去惊动王翔他们,只是根本滕管二人对项思龙相貌的描述,就暗中查寻项思龙的踪迹而来。
终于在城东坟林里找着了项思龙一行,那时项思龙刚好在给众武士易容。
项少龙见着王跃王进诸人被杀,心下甚是难过,只觉怒火中烧,真想冲出去扇项思龙两记耳光。但转念一想,项思龙与自己这方是处于敌对的,也难怪他手段残忍了,想来自己若处在项思龙的这种情势下,或许也会如此作来着的。
唉,事己至此,只能说是命运作弄自己和项思龙了吧!战争本身是残忍的,又何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自己助小盘成为秦始皇时,不也是满手血腥吗?何况自己又一次为义子项羽重新过上舔血江湖的日子呢?往后自己的日子又知会有多少的杀戮呢?
如此想来,项少龙只觉自己对项思龙如此作法的怒火平静了些,反不由自主的惊赞起项思龙的机智来……
再后来跟踪着易扮成王跃的项思龙到了王府,却无意间窥见着王翔发现项思龙藏在门楼牌匾后的寻龙剑,暗道糟糕。
果然第二天王翔就对项思龙起了疑心,且阴谋策划了擒杀项思龙的行动。
项少龙探悉后暗暗心惊。
原来小莲小梅二婢是王翔用引诱项思龙的引子,想待二女迷住项思龙,与她们斯混得神魂颠倒之际,施放迷烟毒昏项思龙,同时伯他作垂死挣扎,安排了大批的弓驽手守住府第。又惊又急又担心之余,项少龙临危计出,暗中着人通知王翔,叫他翌日与“王跃”一起务必去吴郡,同时入夜之后便装扮成项思龙的模样夜闯王府,以惑王翔。
翌日王翔果然对项思龙疑心尽去,且因觉得心下有愧,便把寻龙剑送给了自己“二弟”,以释心怀。
项少龙见计得逞,心中安然下来,于是快马加鞭赶回吴地,刚巧碰上准备去东城寻他的滕翼、荆俊、管中邪诸人。便领着众人到了乌江边等待接应项思龙。想着这诸般事情,项少龙慈爱的望了项思龙一眼,不过心下却还大是犯愁。现在嫣然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她说自己去东城见儿子项思龙了吗?唉,这可是万万说不得的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使众夫人生下一个鸟蛋,也就证明自己在这古代里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了,这会又哪来的个儿子呢?要是她们对此缠问不休,那自己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告诉她们说项思龙是自己在她们这个时代以后二干多年的 “现代”里所生下的儿子吧?
其实,项少龙又哪里知道他在这古代里确实也有了─个亲生儿子,且这个儿子就是他义子项羽将来的强敌刘邦呢?
滕翼见项少龙眉头紧锁,知他对照然的问话感到为难,当即站了起来,微笑着插口道:“三妹,三弟去东城是为了安排一个应付我们目前面临的强敌项思龙,此次他单独前去,是为了缩小目标,不致引起项思龙等的戒备。”
滕翼说的这个理由虽是牵强,但项少龙听了却是大喜的赶紧接口道:“是啊,我去东城时也跟二哥打过招呼的,因为事情情况急迫,所以也就没来得及告知你们。唉,夫人,这次算我错了,你就网开一面,不要对我兴师问罪了吧!”
纪嫣然见着项少龙那副苦瓜脸,“噗哧”一笑道:“谁向你兴师问罪了呢?装作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人家只是关心你嘛。”
项少龙见纪嫣然板着的脸色松了下来,顿觉也大松了一口气,知此事就这样”胡涂” 过去了。
那王夫人这刻却是收回了目光,突地凑到项思龙的耳边低语道:“跃郎,这两天妾身也很担心你呢!还好你安然无恙!”
项思龙只觉那妇人吐气如兰,一阵沁人心脾的女性幽香扑鼻而来,顿觉一阵意乱神迷,禁不住拉过“夫人”的柔夷细细把玩起来。
项少龙见了儿子项思龙和那妇人的亲热劲儿,竟是毫不介意,只是望着项思龙,眉头一扬的笑笑。
项思龙这会却已是毫无紧张之感,反是欲火升起,想与这假“夫人”共宵于飞了。
晚上的宴会是热闹而又洋溢着亲情的。项思龙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自他来到这古代以来,就一直在寻找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项少龙。现在终于与父亲相聚了,心中的兴奋之情真是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虽然父亲与他终究是要处于敌对位置的,但是在这刻里,项思龙享受着父亲和父亲身边所爱的亲人和朋友对自己的那种亲切感情,顿然让他忘却了心中所有的恩怨情仇。他只觉着一种让他激动非常的情绪在心中翻滚着,奔腾着,让他浑然忘却一切。
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亲人的温情深化了他受伤累累的心,他真想大声的叫喊……亲情的爱是永恒的!
项思龙喝得熏熏大醉,得由“夫人”和两个婢女一起扶到了厢房。虽然头脑昏昏沉沉的,但项思龙的灵智却还是清醒的。靠在“夫人”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害得项思龙的心儿忐忑跳着。
怎么办呢?自己现在已是欲念大炽,待会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冲动呢?这娇妇在未入宴之前就已经让自己食指大动了,这刻与自己独室相处共同一床,自己能不动她的歪心事才怪呢?
项思龙的心下虽是抑制着自己的欲念,但一双怪手却不由自主的在妇人身上大肆游逸起来,只弄得她不由的嘤咛着呻吟起来。
看来美女的魅力虽是没有几个男人难免抵挡,但是对于这种成熟的女性,却也因肉体实际的需要而不能抗拒男性的挑逗。
项思龙怪怪的想着,把妇人搂个结实,按倒在榻上,狂烈的在妇人身上不停的搓来搓去。两人肢体交缠,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激荡来回。
项思龙只觉浑身燃烧了起来。他蓦地记起了两句话来。
这世上有两种女人最讨男人欢心。一种是男人看了就想强暴的女人;另一种是想强暴男人的女人。看来眼前这妇人在自已心目中是属前者。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项思龙抚摸着妇人充满弹性的柔嫩滑腻的大腿,再慢慢的伸入到她那女人的神秘之地,轻轻拔弄起来。妇人的动作反应像火焰般炽烈,身体不停的在他情里蠕动揉缠,不断抚摸他的虎背,口中发出使人魂销魄荡的娇吟声,谁都知道她现在渴求的是什么。
开始时项思龙的心像还做贼般的感觉紧张刺激,这刻见妇人表现的如此放浪,知她此刻被自己挑起了欲火,强烈的需要肉体的满足。有了这想法后,项思龙放开驰骋膨胀的欲火,老大的不客气起来,放心享受着与她抵死缠绵的乐趣。他带着酒兴粗野的撕开了妇人身上的衣裙,露出了她那晶莹透红的胸部。妇人娇羞的闭上了秀目,却并不反感项思龙的粗暴,反觉着几分新鲜的刺激感。
项思龙俯首痛吻着她丰满坚挺的胸部,一番施为下,妇人已是像只白绵羊糕蜷伏在他的怀里,俏脸粉红,春意盎然。
项思龙咕哝的吞了一口唾液,脱去衣物,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之间肉体接触的欢乐。厢房里一时春色无边。
项思龙努力半个多时辰后,改为由妇人作主动,直到那妇人颓然伏在他身上时,项思龙先把她搂紧,才痛下决心凑到她耳旁低声道:“夫人,我并不是你的夫君王跃!”
妇人娇躯一阵剧震,颤声道:“那你是谁?你为何装扮我的夫君?啊!难道……… 难道你己杀了他?”说到这里一脸时惊惧愤怒之色。
项思龙心下此刻只觉对这妇人爱煞,可想起自杀了的王跃,神情又是一阵黯然,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王跃已经死了!不过他不是我杀的!他是自尽的!”
夫人听到这里悲哀的一声娇吟,哭泣起来,但却并没有叫喊,只是目光爱恨交织看着项思龙,一双粉拳恨打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肌。
项思龙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神色,心下一阵刺痛,又爱又怜,咬了咬牙道:“我就是项思龙!”
妇人娇躯又是一阵颤抖,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他厚实的嘴唇,同时一怔,又缩手回去,秀目中泪水涓涓而下,神情甚是痛苦。
项思龙也是因爱极了这妇人,不忍心继续欺骗她,所以才决心豁出去了,把自己的身体秘密告诉了她。这刻心情虽是舒畅了些,但看着妇人那让人心痛不已的悲状,只觉心头又涌起另一种沉重的心怀来。
妇人强忍住哭声,突地垂下粉首在项思龙的胸肌上狠咬起来,只痛得他咬邪皱眉才苦忍住叫声,同时心底却平静了些许。
他深深的感觉到这妇人对自己爱恨交织的矛盾心理,不由的再次反手把她搂紧,在她光滑白嫩的肌肤上轻吻起来。
妇人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终于又瓦解在项思龙热切而又温柔的攻击之下,主动献上香唇,与他再次缠绵起来,脸上却还挂着泪渍。
项思龙知道这妇人释解了对自己的憎恨,心下一阵甜蜜。
又一阵风雨席卷二人而来。#--iCMS.PageBreak--#次晨,项思龙睡至起码太阳过了第二竿才勉强醒来,往旁一探,却摸了个空,一震下完全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心神大惊。
却见妇人已经着好了罗裙,手里拿着自己的鱼肠剑,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却目射仇恨的瞪着自己,一脸的怨恨哀容。见项思龙醒来,显得有点慌张,鱼肠剑往前探进了少许。
项思龙看着她的凄貌,喟然一声长叹,闭上眼睛轻声道:“你刺吧!只要能泄了你的仇恨艾怨,我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会瞑目的!”
妇人却是双手颤抖着,秀目泪珠盈盈滚下。对眼前这个杀了自己丈夫且侵占了自己身体的汉子,她又爱又恨,心里矛盾的痛苦噬蚀着她脆弱的心灵。
泪珠滴在了项思龙胸肌上,让他只觉通体冰凉,不禁又重新睁开了虎目,
却倏见妇人倒转过鱼肠剑准备自杀,心里惊得亡魂大冒。惊急之下竟猛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锋利无比的鱼肠短剑。一阵钻心剧痛使项思龙忍不住惨叫出声来。却见左手血肉模糊,也不知手指被切断了没有。
妇人亦也惊叫一声松开鱼肠巴,慌乱的扯过被单包住项思龙负伤的手掌,一头扑在项思龙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项思龙强忍住了呻吟声,额上豆大汗珠滚滚而下,声音颤抖脆弱的道:“秀云,你为什么要作傻事呢?你……你如果有什么不测,只会让我更加悔恨一辈子!你……你恨我,还是杀了……”
妇人刘秀云的香唇已经堵住了项思龙的话,片刻后,只听她悲声道:“思龙,你才傻呢!我……我……”痛苦声代替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项思龙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凄惨的笑容道:“秀云……”
刘秀云这时突地收住哭声,准备站起身来。
项思龙知她想出去喊人进来帮忙,但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怎可泄露出去呢?
自己杀了父亲这边差不多一百来人了,这些死者的亲属若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跟自己拼命才怪,虽说是有父亲袒护着自己,但这样亦会给父亲带来麻烦啊!项思龙心下想来,忙一把拉住了妇人的衣角,低声道:“我衣兜里有治伤用的金创药,那个蓝色小瓶就是。”说到这里已是痛得语不成声。
刘秀云忙取来项思龙的衣服,一阵乱搅,终于找着那蓝色小瓶,大喜之下俏脸竟露出一丝笑容,看得项思龙双目呆了呆,暂刻似忘却了手痛。
刘秀云见项思龙这刻还有心情色迷迷的望着自己,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但即刻又显出怜爱关切之色,拿起项思龙抓剑的手,解开已经染得血红的被单。却见项思龙的五根手指皮裂见骨,手掌处亦也肉绽血流。
妇人心痛得悲吟一声,小心翼翼的倒过金创至伤处。
项思龙被渍痛得脸上肌肉扭曲。不过这金创药却也着实灵验,药到处伤口,血液竟是片刻后就己凝固不流。
项思龙突地想起自己名义上的师父“鬼谷子”来了,想不到他留给自己的药物功效竟是如此之好,不由心下一阵感激。
妇人撕过昨晚被项思龙撕裂的素白罗裙成条状,细细的为项思龙扎起伤势来。
项思龙看着妇人那认真小心的动作,不由心中泛起一种温情,凑到她耳边突地轻声说道:“秀云,嫁给我!好吗?”
妇人正全神贯注的为项思龙包扎伤势,闻言精神一怔,蓦地一阵慌乱,却不小心碰着了项思龙的痛手,使他不由的闷哼一声。
妇人脸上春潮一片,目中显过喜色,听得项思龙哼叫,又不由得一阵惶急,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项思龙起来。
项思龙看着妇人娇态,不禁心神一荡,伸手摸摸她带着泪花的脸蛋。
项少龙和管中邪从刘秀云口中听得项思龙受伤的消息后,都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项思龙所住的厢房中。
看着脸上带着痛苦微笑的项思龙,项、管二人都不觉感到又气又恼。
刘秀云却面带红潮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
管中邪脸上露出关切之色的道:“思龙,你没事吧?他妈的,那小妮子可真可恶啊!”
项思龙干咳了一声,阻住了他下面的话,往秀云望去,却见她神色黯然的低垂着头。
项少龙也想不到事情会弄致如此地步,但见儿子项思龙因祸得艳福,征服了刘秀云,不禁微微一笑道道:“好小子,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秀云。对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哈哈,老天也像想让我们父子俩多聚几天似的。”
刘秀云听得这话脸上显出'惊异不已之色,嘴角动了几下,似想说些什么话来。
项少龙见状,拉过娇羞惊惶的刘秀云,轻声道:“秀云,以后思龙可就要烦你多多照顾了。”
项思龙听了父亲这话,只觉双眼一热,眼泪就欲夺眶而出。他深深的知道父亲这话的意思。等到他要离去吴地时,也就是他们父子俩不知何日才能如此融融乐乐的见面之时。
项少龙轻叹了一声后,又转向管中邪沉声道:“管兄,还有你,思龙往后也要你多多帮助了。”
管中邪心下一片茫然,苦笑的望了一眼这恩怨交织的“老朋友”道:“这个,放心吧项兄,只要我管某有得三寸气在,就决不会让人伤他分毫。到时,就是连你……”说到这里竟是硬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项少龙黯然一笑道:“这个是自然的了。不过有了管兄这句话,我就大可放心了。”
项思龙心下悲苦,惨然一笑道:“我们现在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好吗?我在这里还想多住几天呢。”
项、管二人听了齐声大笑,刘秀云却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项少龙顿住笑声,脸色严肃的对刘秀云道:“秀云,我和思龙的关系,你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就连嫣然琴清她们也不例外。”
刘秀云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她隐隐的却感觉出了─ 种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沉重感来。或许是因自己爱项思龙心切的缘故吧。
项思龙就在这吴郡城住了下来。
纪嫣然、琴清、滕翼、王菲等诸人都来看望过项思龙,问起他为何会受伤时,项思龙把早已拟定好的答案倒背出来,说自己酒醉后不小心摔了一跃,手撑着了一声尖利石头,所以就……
刘秀云在一旁自是为他圆谎,说他如何如何受伤的。
众人虽是将信将疑,但此番搪塞也把他们应付过去。
已是两天过去了,项思龙对父亲府里的人都熟悉起来,不过却并没有见着项羽,想来是父亲不想自己和项羽碰面吧。
心下虽是极想见见这将来风云历史的人物,但一想起自己和父亲的微妙关系,想来不见也好。
手上的伤势是好了五六成了,王菲每次来见他,都似有话却又欲言而止。
项思龙知道她是想缠着自己教她剑法,却又见自己手伤未好,所以不好意思开口,心下暗笑,但还是安了她心,说再过两天便教她剑法,只让得王菲当时欢呼雀跃起来。
项少龙见到王菲和项思龙的亲热劲儿。心下却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第二十三章 有情无情
项少龙只觉心中莫名其妙的涌起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来。
思龙不会又喜欢上了菲儿吧?唉,看来倒像是菲儿喜欢思龙多些。这可怎么办呢,两人要是日久生情,思龙告知王菲自己真正的身份来,使王菲不顾一切的要跟定了思龙,那却如何是好?
还有,思龙与自己终究是势不两立的,如果菲儿和思龙好上了,自己却
又怎么回去向四弟王翦交代呢?难道让各自都痛苦不堪吗?
原来王菲是当年秦国一代无敌战将王剪的独生女儿,而王剪却又是项少龙的拜把兄弟。至于王翔王跃二人则是王剪的堂兄弟,自王剪向秦二世告病还乡,到塞外大草原与项少龙等一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时,王翔王跃两兄弟就也已听王剪安排到了东城隐居下来。东城县令见他们二人是上将军王剪的亲戚,所以对他们二人特别恭敬。
想起四弟对这个独生女儿王菲的特别钟爱,这次带她出塞外四弟曾嘱托自己可得好好的照顾她,且似有意把王菲许给自己义子项羽。现在出现王菲和思龙相处欢好的局面,怎叫项少龙不担心呢?
不行!自己得想法阻止他们!青年男女玩出火来就如干柴烈火,到时一发不可收拾可就糟了。
项少龙暗下决心,看了一眼正在花园里谈得欢声笑语连连的项思龙和王菲,眉头紧锁。
项思龙的手伤己基本好了起来,伤口都己全愈后结疤了。这日,项思龙正在房中与秀云戏笑,王菲却连蹦带跳的推门突地闯了进来,见着二人的亲热劲儿,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刘秀云忙推开项思龙,站了起来。项思龙却是毫不在意,虎目一挑嬉笑道:“菲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菲平静情绪下来后脆声道:“二叔,你答应过人家今天教我练剑的呢!”
项思龙故作恍然道:“噢?是吗?唉,人老了记性真是差多了,嘿,我差点又给忘了呢。”
刘秀云肚里暗笑不已,项思龙作弄王菲倒也一本正经似模似真的,真让人难以看出什么破绽来呢!要不是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了项思龙的身份,可也会认为他说得是真话。
王菲听了项思龙的话,顿刻嘟起小嘴道:“哼,你尽骗人家呢!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莫不要推至我们都老了才肯教我不成?”说到这里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旋即发觉自己话中有语病,立时又羞得满面通红,焦燥不安的玉指扭弄着衣角,模样儿可爱极了。
刘秀云窃笑的摇了摇头,走到王菲身前,拉过她的小手,浅浅一笑道:“今天啊,我督促着你二叔教你练剑,菲儿这下满意了吧。”话刚说完,忽地想起项思龙的真实身份,那自己实质上现在也只可与王菲姐妹相称了。想到这里,也不觉粉面通红,浑身不自在起来。
项思龙看着二女娇态,心下一阵大乐,哈哈一阵大笑道:“好!今天我就开始教菲练剑,满意了吧,夫人?”
说完径直走到刘秀云身边,又轻声道:“夫人今晚可得给我一点奖品喔!”
刘秀云听了羞得呿骂他一句,心下却喜,拉了王菲的手轻快飞步走出房去。
三人来到练武场时,却见场中纪婿然和赵致正在演练击剑对打,二人剑来剑往,利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站在旁边围观的有四五十人,时时发出轰然采声,好不热闹。
王菲最是喜欢此等场面,拉了刘秀云的手飞快往围观的人从中跑去,来到了琴清诸女身边,立即加入了为场中对打二人呐喊助威的行列。
项思龙摇头笑了笑,缓步走到了父亲项少龙等诸人身侧,跟他们打个招呼后微笑着说道:“我看这里的武风还尚是非常浓烈呢,连两位夫人的剑术都如此高明。”
项少龙淡淡一笑道:“但比起王兄弟你的剑法来,我想却又是差得远了呢。哈哈,王兄弟今天有没有雅兴演试几招,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绝妙剑法呢。”
滕翼、荆俊、乌果等人哄然叫好,声音倒是盖过了为纪赵二女助威众人的采声。
项思龙莞尔一笑道:“嘿,我哪里会什么绝妙剑法的了?比起项三哥和滕二哥的剑术来,我可是小巫见大巫的了。”
这时场中纪赵二女民停下了对斗,众人又都围向项少龙和项思龙这边。
王菲听说是项思龙要出场比剑,立时眉飞色舞的拍手叫好道:“好哇!又可一睹王二叔的神妙剑术了!不过啊,最好是二叔和三伯两人比试一场,那才最是精彩呢!”
管中邪这时却插口道:“王兄弟的手伤还未全好呢,倒是不适于让他握剑使力,还是由我来替他出这一场吧!”管中邪当年与项少龙几次比剑,都因战术失误败给项少龙,这次却想借此机会以报当年“一箭之仇”了。
项少龙自是明白管中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管兄高超剑术,小弟可是多次领教,这次我看……”
话未说完,管中邪就已抢过话头道:“我与项兄只是砌磋演练一番剑术罢了,嘿,项兄何必借口推辞扫了大家的兴呢?”
纪嫣然等知道管中邪的厉害,众人都是脸色微变,黯然无语,暗暗为项少龙担心不已,可自己等又不能出言劝阻,真是急煞人了。
项少龙也知道自己的剑术定是逊管中邪一筹的了,但是用百战刀法呢,自己却是自信能稳操胜卷。现在自己是吴郡城里众军的精神力量和军师,若败给了管中邪,自是对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威信大有打击,所以此战自己是只许胜不许败。
唉,想不到自己想看看能打败二哥滕翼的自己的儿子项思龙的剑术到底有多厉害,却还弄出个麻烦来,看来管中邪的心机的确很深,思龙有他相助,自己到是大可放心了。
想到这里,项少龙心下已有计议,望着管中邪多重含义的量笑后拱手道:“那项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走到荆俊身边,叫他去把自己的百战刀取来。
百战刀是项少龙当年依现代东洋刀样式设计的一把兵刃。锻造这把百战刀的清叔是纪嫣然手下的一名大梁国著名的炼剑高手,他依项少龙教给他的现代合金治炼技术,在百战刀内加了“铬",使之百战刀既重且沉,锋利无比,也堪称是当代的一柄神兵利刃了。
项少龙有了百战宝刀后,又自创了一套威猛绝伦的“百战刀法”。“百战刀法”乃是项少龙把现代杀洋刀法和古代剑法揉合而成的一门刀法。当年项少龙与齐国“剑圣” 之称的曹秋道一战,就是靠这“百战刀法”与他相搏了有两三百招之余,从而获得“刀皇”的美称。
片刻荆俊就己拿了百战刀出来递给了项少龙。
项少龙百战刀一握手上,顿觉一股坚定无比的信心传遍全身。
项思龙亦也觉着父亲身上此刻隐隐散发着一种凌架于一般高人所有的逼人气势,心下倏地一紧,暗暗为岳父管中邪担心起来,不禁脱口说道:“这只是场比武较技,二位兄长只可点到为止啊!”
项、管二人见着项思龙的焦虑神色,均都心下一动,脸上显出一丝异色,但却转瞬即逝。
两人分了开来,在全场默注下,凌厉的眼神紧锁交击着。
围众者的心神都被两人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势所感染,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项少龙收摄心神,“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刀,朗声道:“请管兄赐教。”
管中邪见对方刀刚出鞘,自己心中就顿然产生一种沉重的无形精神压力,脸色微微一变,“锵"的一声以左手拔剑,坐马沉腰,长剑不快不慢的照对方脸面削去。
项少龙正全神戒备,百战刀双手紧握斜举于身体左侧,本认为是最严密的防守起手式,却不想管中邪这一剑仍使他泛起一种无从招架的怪异感觉,这种感觉且似有点似曾熟悉来。
蓦地记起了曹秋道。
管中邪现在的剑术不就是也已达到了当年“剑圣”曹秋道的境界了吗?
项少龙心念电闪之际,百战刀也己随着他的一声低喝电闪而出,其势真是雷霆万钩,凌厉无匹,甚是让人觉着心神也要为之颤栗。
管中邪竟是毫不慌乱,两目神光如电,嘴角里逸出一丝让人高深莫测的笑意,冷喝一声,脚步向左移动两步,剑势候地加速,长剑幻出大片剑影,再突地现出剑体,闪电横削而出。项少龙感觉对方长剑封死了自己百战宝刀的所有进路,叫他似乎只有运刀架封之力。心神一凝,百战刀上下翻飞,寒芒电射,“唰唰唰”一连三刀连续劈出,有若电闪雷击,威势十足,凌厉至极。
管中邪对着他的猛烈攻势,首次被迫改攻为守,但还是半步不让的应付着项少龙水银泄地般攻来的刀法。不过这一窒凝,使他气势如虹的斗志立时削弱了三分。
项少龙虽是攻势猛如狂风扫落叶,但亦感对方的剑势就像一个防守坚固的城堡,无论自己的刀由哪个角度攻去,对方都能化解。
“当当当当"突地四声清脆刀剑相磕之声响起,使围观众人提悬着的心更是一震。
管中邪长剑被百战刀的沉重力量荡开,手腕亦是震得一阵剧痛,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而出,心下一阵大惊。蓦地长剑微微一阵抖动,手中长剑幻出重重剑芒,竟是身形不退,反大跨前两步,长剑如灵蛇吐信般往项少龙攻击,一付两败惧伤的打法。
众人齐声惊叫出声。
项少龙亦是感到管中邪此剑让自己已避无可避,更是刀势不敢停顿片刻,只得也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但是心神却是剧震,刀势略之一缓。
眼看两人就要血溅当场。
蓦的只见项思龙展开“百禽身法”,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两人,手中拔出寻龙剑在他浑身四周幻起无数剑芒。
项管二人见状同时大惊,刀剑都倾刻间顿了下来,但余势还是已经不由自主攻向了对方。
“当当"又是两声剑响。
后见三条人影乍的分了开去。
全场顿然静默无声,喘息可闻。
顿刻后,众人静心细望,才都大松了一口气。
却见三入凝目而立,手中握着刀剑动也不动。
过了良久,项少龙和管中邪才都发出一阵带着悲壮和欣喜的哈哈大笑。
管中邪喝然一声长叹道:
“项兄的刀法比当年更是精进多了。唉,管某始终还是你的手下败将!”
项少龙静默一阵后道:“管兄这是哪里话来?你我只是打了一个平手罢了。
唉,说起来我看王兄弟刚才挡开我们二人的一剑,才真是神乎其技呢!”说完向项思龙投过一种敬爱而又迷离的目光。
项思龙只觉脸上一红,卑声道:“两位兄长,方才惊心动魄的刀法剑法才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小弟刚才鲁莽情急之下,对两位兄长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一二。”
这时纪嫣然、滕翼、王菲、刘秀云等众人又都围了上来。
王菲拍了拍胸脯后笑道:“刚才的情形啊,都快吓死我们了呢!说好了只是比试武技,可真正打起来竞像要拼命似的。若不是王二叔那神妙的一剑阻挡啊,我看……”
说到这里脸上作了一个古怪之色。
众人也都对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
刘秀云拉过项思龙又气又敬的低声道:“你这人啊,可真是胆大的不要命呢!要是你刚才有什么……”说到这里竟硬咽起来,秀目流下了两行泪珠。
项思龙心中甜蜜的凑到她耳际低声道:“你老公福大命大,死不了的了。
嘿嘿,我怎么舍得丢下一个如此美画似玉的老婆呢?”
刘秀云又喜又羞又恼的把娇躯扭了几扭,瞪了他一眼后轻声道:“你跟项……跟他一样的死德性。”她本想说“跟项三哥一样的死德性”,可突地想起自己现在与项思龙的关系来,顿然改口。
项思龙本还想说两句挑逗的话,可纪嫣然已来到他身边把身子朝他拂了拂道:“刚才真是多亏王兄弟援手了。”
项思龙顿时一阵手足无措的道:“我和项三哥、管大哥都是兄弟,刚才冒然……… 嘿,是侥幸的了。项三哥和管大哥原本也都无意伤着对方的,我刚才只是紧张的……多此一举罢了。”
管中邪听了这话老脸一红,他方才可是真存心与项少龙打个两败俱伤的,他也不知自己怎的愈打愈是想起当年项少龙与自己的各种仇结来,最后竟情不自禁的萌生出了杀机。
唉,要不是思龙方才那一剑,自己或许现在己含恨九泉了。
想起现实的许多事情来,管中邪只觉浑身冷汗直冒。自己如果真杀死了项少龙,那项思龙定也是在劫难逃,还有刘邦等人也都将遭项羽的全力攻击,那自己……
管中邪愈想愈是心惊,刹那间脸上显出的愧色来。
滕翼走到他身边突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严肃冷竣的道:“管兄,你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项思龙见着管中邪的丧感之态,走了过去沉声道:“管兄,现在大家都不是安然无事的吗?何必这么不开心呢?”
项少龙也微微一笑道:“是啊,管兄,我们方才只是彼此差点失手罢了,幸好有王兄弟相助,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管中邪心下感动,走上前去拉着项思龙和项少龙的手紧紧一握道:“好……好兄弟!”
三人相顾一笑,但是这笑容里却又暗含了多少对现实残酷的无耐呢?
项思龙隐隐的觉着父亲项少龙这两天显得有些焦燥不安,心里突的有种怪怪的紧张感觉。到底是什么事让父亲心烦呢?难道是与自己有关的?是不是那天教场比武,岳父管中邪对父亲动了杀机所引起的?
难道是滕翼、荆俊他们劝父亲软禁下自己和岳父?要不自己这两天怎么会总是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项思龙想到这里只觉心神猛的一震。
若真是这样自己等可就有得危险了!怎么办呢?难道……难道父亲是想用温柔手段来稳住自己,而暗暗的却又派了人去刺杀刘邦?
项思龙只觉心头一阵冰凉,额上冷汗直冒。如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父亲简直是太过于狠毒奸诈了。但是政治是最残酷的,为了达到目的,自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啊!
项思龙顿觉有一种被欺骗的悲痛感觉,心头只觉一股无名业火在燃烧。
如若……如若刘邦真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要……要大义灭亲!只要我活着出了吴地,我不搅得天下大乱才怪!你项羽他妈的也别想做什么西楚霸王了!
项思龙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怒火都快迷失了自己的神志。
刘秀云突然推门进房,见到项思龙双目赤红似想杀人的狂态,大吃一惊,走上前去温柔的道:“思龙,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项思龙目射杀气的瞪了她一眼,看着她被自己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心中一软,神色平静少许但仍是心烦的暴燥道:“你是不是希望我病了?我死了你才高兴对不对啊?哼,美人计!我见得多了呢!”
刘秀云又气又急又惊又恼,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嘴唇颤抖的喃喃道: “我……我……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我……我的命好苦啊!”说完不禁昏厥了过去。
项思龙大吃一惊,忙冲上前去扶住她欲倒下的娇躯,虎目流下两行不知什么滋味的热泪,轻声道:“秀云!秀云!你醒醒啊!是我不对!我不该在我心情不好时冲你发脾气的了。秀云!你不要吓我!在这里,我现在只有你才可以给我战斗的勇气和力量了!” 说到最后竟也是泣不成声。
刘秀云缓缓的醒了过来,听到项思龙最后的两句话,只觉心中一热,抱住项思龙又是一阵痛哭,好一阵后才睁开红肿的秀目,一脸惊惶的望着项思龙悲声道:“是什么事情让得你发如此大的火呢?是秀云做错了什么事吗?思龙啊!
人家心里好难受好害怕啊!”项思龙羞愧怜爱的轻吻着她脸颊上的泪花,柔声道:“对不起了,秀云,我……… 唉!”
刘秀云听着项思龙长嘘短叹欲语无言,知他心怀郁结,翘首问道:“思龙,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呢?可以告诉秀云吗?”
项思龙看着她让自己怜爱得心痛的凄容,寻思道:“看秀云这样子,应该不会是父亲安排来监视自己的。唉,自己会不会是太多心了呢?或许父亲根本就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做,那自己岂不是……嘿,太过于小心眼了?”
这样想来,项思龙只觉自己激动的心怀平静了好多,摇了摇头目光迷茫的道:“也没什么的了。唉,秀云,或许是我太过多心,在疑神疑鬼吧。这两天我总觉着我的心神很是不安宁,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说完,又轻轻的叹了一口长气。
刘秀云抚摸着他宽厚的虎背,幽幽的道:“思龙,你的这个预感或许也会很快面临到呢,今早我听嫣然说王翔也己来到吴郡城,似是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想请项……项伯父来试探识别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呢。项伯父虽然会为你辩护,但只要他能拿出真凭实据来的话,那时你……就会有危险了。对了,听说王翔是因在府里擒下了你安在府里的四个武士而对你起疑心的。”
说到这里又悲声道:“思龙,你……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项思龙想不到事态果有变故,只是不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严重罢了。脸上一红,心下却是暗暗心惊。
沉默片刻平静下心怀后,项思龙皱眉道:“这样看来,我的身份终是会被他们识破的。因此的话,我们只好寻找时机偷逃出吴郡了。”
刘秀云愁容惨淡的道:“思龙,我们真的定要离开这吴郡城吗?我……我舍不得离开这儿呢!又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生活,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习惯。”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音如蚊纳的道:“其实只要你愿意留在吴郡,即使你公开身份,项伯父也会帮我们解决一切困难的。”
项思龙听了神情一怔。是啊,自己如果留在吴郡与父亲在一起,那种日子会有多好啊!但是历史的责任呢?自己难道可以抛弃不顾吗?
项思龙一想到这残酷严竣的现实,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项少龙现在心下的烦恼绝不下于项思龙。
自教场比武管中邪欲杀自己以来,滕翼、嫣然他们都叫自己小心谨慎,防备管中邪和项思龙二人。但是此二人都与自己有着说不清的感情纠葛,叫自己怎犯得下心来对付他们呢?
屋漏更遭连夜雨,自己正为着滕翼他们的话烦恼不堪时,王翔却带来了个更让自己头痛的消息,说怀疑他二弟王跃是项思龙装扮的。
自己和滕翼自是早就知道这个事实的真象,但此消息被嫣然、荆俊、乌果他们知道了,却更是为自己担心不己,这两天竟然不许自己去与项思龙会面,并且私下派了人去监视项思龙和管中邪。这叫自己怎不心烦呢?
唉,自己原本是为了和儿子项思龙多相聚几天,谁知竟弄得如此局面来?
项少龙靠在一张太师椅上,心绪凌乱的思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烦恼问题。
如此下去,思龙的身份终会被揭穿,那样一来,他的处境就会危险了,虽然有自己坦护着他,但……唉,事情终会很是麻烦的了。
自己身为三军指挥军师,怎么可以徇情枉法以身犯科呢?
但是叫自己处置项思龙和管中邪二人,那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尤其是项思龙,自己反只会抛弃一切顾虑的去坦护他。看来一是只有偷送他们二人出得吴中,二是对他们二人实行软禁了。
后者虽然于自己来说是有天大益处的,但是对于思龙来说呢?他只会恨自己一辈子,甚至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若真这样,自己的精神将会遭到沉重的打击,说不定将来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帮羽儿了。
唉,自己虽是想去改变历史,但现实的残酷冷竣却如在惩罚自己的这种“罪恶”似的,偏偏叫自己的儿子来克制自己。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由天定”么?自己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的始皇帝秦始皇,但是历史确实还是没有被改变过。
吕不韦不是如史记中记载的那样,在小盘登基前夕死了么?还有焚书坑懦的史实等等,不都是史记中记载得有的吗?只不过因为自己与小盘的特殊关系,历史的真实情况被小盘下令篡改了罢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证明了历史是非人力所能改变的事实吗?
项少龙想到这里心中感到了一份凄凉。
难道自己真的是不能改变自己义子项羽兵败乌江自杀的命运吗?
项少龙只觉心中一阵阵的刺痛,蓦地又怪怪的想道:“如果这时代里没有出现项思龙,自己又会不会一定可以改变历史呢?”
项少龙心下猛的一阵“突突"的剧跳,但旋即平静下来,咬了咬牙,似作了什么决定似的。
王菲来找项思龙时,脸色怪怪而神情却又有点不安的怔怔看着项思龙。
项思龙知道这泼辣的小妮子与自己相处的这么些天来,已经深深敬爱上了自己。这刻她听到有关自己身份值得怀疑的消息,心情自是有着一种异样的不平静了。
唉,自己又何尝不是有点喜欢上这活泼开朗而又泼辣的小妮子了呢?自己与她只能是有缘无份罢了。项思龙想到这里,收拾烦乱的心情装出一丝笑容道:“菲儿,有两天没有见到你的人影了,为叔也正想着你呢。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要我去教你学剑啊?”
王菲一改往日的活跃,听了他这话竟是突地眼圈湿了起来,咬唇垂首,沉默不语。
刘秀云这时也强作欢颜,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道:“菲儿,你怎么了?找王叔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王菲猛一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项思龙,一字一字的道:“跃叔,你到底是不是项思龙?”
项思龙心神微微一怔,装作惊态道:“什么?菲儿,你说什么?哈哈,竟说我是项思龙?你这话听谁说的?”
王菲见着项思龙又惊又愤的神色,心底更是一片混乱,脱口道:“项三伯也说要把你擒下囚禁起来呢!如果你不是项思龙,他又怎会准备如此作来呢?”
项思龙和刘秀云听她此话,禁不住心下同时大惊,脸色直变。
刘秀云更是忍不住失声叫道:“项……他怎么会如此做呢?难道竟然不顾与思龙……”
项思龙听她再说下去就要泄露自己和父亲关系的秘密了,忙出声阻住她的话头道: “秀云,你干嘛如此激动呢?咱们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项三哥尽管来抓我罢了。验明真象后,他自会放了我的。”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后又惨笑道:“他也是出于小心谨惧嘛!现在这世上还是处处留一着后手为好。但倒不知他为何会怀疑我就是项思龙来。”
项思龙其实心里苦痛至极点。父亲终究是食言而将要出卖自己了,自己的预感还是没有错的。
项思龙突地一阵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的悲凉让人听了心神黯然,只听得他喃喃的道: “煮豆燃豆箕,相煎何太急?”
王菲听了已是禁不住落下泪来,神色凄苦的泣声道:“你果然是项思龙!你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戏骗我了!你……你还是想着自己怎样的逃过此劫难吧!”
说到这里突地一跺脚扭身往房门外冲了出去,到得门口时又突地停住了身子转过头来恨声道:“项思龙,我恨死了你!”
项思龙听了茫然若失的望着她从眼前逝去的身影,心里觉得好酸好沉。
项少龙焦急不安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纪嫣然、琴清、乌果、乌卓等都深怀心思的望着一脸愁容的项思龙。
少龙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呢?自王翔带来王跃身份值得怀疑的消息后,他的神色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夫君隐居塞外的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的精神失常过啊!
纪嫣然目光黯然迷离的想着。
难道这王跃身上对他而言有什么秘密?噢,对了,这王跃可能是易扮的项思龙!那么这项思龙与夫君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看这“王跃”谈吐不凡,才思敏捷有若夫君当年,难道他们……或是同一师父调教的师兄弟?还或是同一宗族的家人?
纪嫣然想到这里只觉有一种忐忑的怪怪感觉。
那么少龙为什么自“王跃”来这里之后,就不许宝儿来见他呢?他向来都是很疼爱宝儿的啊?可为何今天宝儿来找他,他竟然叫二哥滕翼和五弟荆俊把宝儿强迫的送回郡府去呢?
纪嫣然觉得自己愈想愈是胡涂起来,禁不住站起身来走近项少龙,温柔的道:“少龙,你有什么心思最好能说出来让大家帮你分担一下。都相处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就是天塌了下来,大家都会来帮你扛住的。”
项少龙停住了脚步,憔悴的面容上闪过回忆之色道:“唉,要是我们在塞外草原里不出关外,继续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日子会有多么的惬意啊!现在就不会有这许多烦恼的事情了!”
众人听了神色一愣,虽是茫然不知所以他为何这刻说出此等话来,但眼睛里都也不禁流露出一种沉迷陶醉的回忆神色。
项少龙的心更是飞过这充满战争杀伐的尘世,飞回到了让人浑然忘忧,辽辽草原的生活里……。第二十四章 情系草原
风,拂面而来,轻悄悄的。
草,漫步而过,软绵绵的。
柔和的夕阳光斜射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成群的野马在这绿草如茵的“大地毯” 上悠闲的啃着地上的草儿。
项少龙和纪嫣然挽携着踏步在这夕阳下的大草原上,心中各是思绪万千。
终于逃离了那尘世中的勾心斗角了!
战争和杀伐也终于离开他们远去了!
项少龙语气满是感慨而充满激情的道:“嫣然,我们向往己久的生活终于在我们的眼前展现了。你瞧这草原的黄昏是多么的美啊!平静而和谐。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真是此境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处在?”
纪嫣然目光迷离的看着自己爱煞的夫君,偎依在他坚实宽广和怀里,朱唇轻声道: “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坎坷坷,才来到这与世无争的大草原里,梦想终于变成现实,我们自是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活。但是天下间的劳苦百姓,却是没有几人能有我们这般幸运的了,他们还在流血中痛苦呻吟呢!”
项少龙神情一黯道:“可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的,我们可以做的只有是空的同情,空虚的自我安慰。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嫣然,我们还是不要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了。对了,宝儿这两天在做些什么?”
纪嫣然的秀眸里幽怨的神色这时闪过一丝异采道:“他这两天缠着二哥给他讲中原的故事呢!尤其是关于你的英雄事迹。唉,宝儿那小家伙似乎很向往中原的生活,常嚷着要回中原去见识见识呢。”
项少龙听了只觉心里一突,有些怪怪感觉,目光尽显忧虑。
难道宝儿真的是将来驰骋中原,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吗?
项少龙又觉心里一阵恐惧和刺痛。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也就没有几年这样平静的生活可过了,战争和杀伐又将袭卷到自己头上来。
还有……还有项羽终是被刘邦迫得偕美女虞姬自则于乌江边上……
难道这些残酷的现实真的将面临到自己头上来吗?
项思龙的虎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纪嫣然见了一怔,担心的道:“少龙,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噢,有了凉风了,我们还是回营帐去吧!晚膳也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项少龙平静了一下心怀,看着纪嫣然那娇艳若芙蓉的俏脸上带着几分关切的焦色,心下一甜,轻接着她的纤腰,吻了一下她娇嫩的脸蛋,微微一笑道:“这么一点凉风会吹倒你的夫君吗?那么晚上我怎么去应付我的六位夫人呢?”
纪嫣然俏脸一红,娇怒的嗅了他一眼道:“人家刚给你一点颜色,你就故态萌发了。哼,你还不是个……这么多年来我和几个姐妹肚子都毫无动静,都恨死你了呢!”说到这最后两句声音已是弱如蚊蚋。
项少龙也是心神一震。自己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让众夫人中的任何一个怀孕呢?难道自己是被“马疯子”那个什么时空机器难破坏了生育能力不成?
想到这里,项少龙只觉着心里蓦地一阵冰凉,同时也觉得自己真是愧对众夫人了,不禁生出一种痛恨自己的感觉来。
纪嫣然见自己的话使得夫君不开心起来,心下歉然的陪笑道:“我只是随口开玩笑的呢,夫君大人生气了吗?其实我们有了宝儿,都已经心满意足了,又哪会怪恨你来着呢?”
项少龙知道嫣然此番话是安慰自己来,脸上苦笑,心下却还是不能对自己释然。
项少龙和纪嫣然回到营帐时,却见众女正在有说有笑的大摆晚膳。
荆俊见着项少龙脸上有异色,怨声笑道:“今天是灵儿的生日呢!我和二哥都找你们老半天了!大家都等着你这做三伯和三娘的回来主持今晚的生日宴会呢!”
项少龙倏地记起二婢善兰今天还特意叮嘱过自己,二哥儿子滕灵今天生日,叫自己可千万不要忘了,因为灵儿吵着要自己为他举行生日宴会。
想到这里,莞尔笑道:“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时间刚刚好呢!好了,宝儿和灵儿呢?”
琴清这美女凑过来笑道:“也还不是出去找你们了,这两个小家伙今天都乐了一天呢!二哥被他们缠个半死,非要给他给他们讲故事听,当然都是关于你这个很会享受的大英雄的事迹啦。”
赵致这时也过来续道:“这两个小家伙啊,在众孩子们面前都装作大人般的成熟,可一见着你和二哥就又敬又怕,老老实实的。今天二哥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没有要他们去做功课,二小都高兴得个什么似的,带着众孩子啊在这草原上演习打仗的游戏呢!可真像透了你这个做干爹的当年,喜欢打打杀杀的。”
项少龙心下又不自然起来,嘴上却笑道:“这就叫作虎父无犬子嘛!舞刀弄枪才方显男儿本色呢!”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我们的'大圣人'又在高谈阔论些什么?”却见邹衍从帐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含着微笑的望着项思龙。
纪嫣然一见着是邹衍,忙上前去娇声道:“干爹,你不是和图先生、肖先生一起去了塞北的草原了吗?今天怎么也赶回来了?”
邹衍慈爱的看着她笑道:“乌果今早就去那里把我们接了回来,一百多里的路,骑马很快就到了嘛,大家都快有半年多没有欢聚在一块儿啦,今天难得有机会,我怎么舍得不来呢?”
帐外又传来两声爽朗的笑声道:“是啊,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呢!邹先生昨晚还跟我们说,明日我们会遇着喜事,却果也被他说个正着。”
图先和肖月潭二人也走了进来。
乌廷芳大喜道:“我爹和大哥来了吗?”
肖月潭摇头道:“他们要在那边镇守牧场,不能来了。不过却托我们给灵儿带来生日礼物了。”
项少龙要大家都围坐了起来,叫了荆俊去找滕翼和项羽、滕灵他们。
荆俊刚出得营口不多久,却见得他又转了回来,笑道:“我刚出营帐就碰着他们三人,倒省去我找他们的工夫了。”
赵致嬉笑道:“这次又便宜你了。”
话刚说完,滕翼带两小已走进帐营。
项少龙望着滕翼苦笑了一下,项羽却已跃到他怀里撒娇道:“我和灵弟一起找了你大半个下午呢!爹,你可是哪里去了?”
项少龙看着怀里健壮的义子项羽,却见他虽只十二岁,但却长得比一般孩子高壮多了,已经有得自己齐肩般高,浓眉环眼,双瞳仁,手脚粗壮之极,脸骨粗横,肩宽臂粗,眼若猎鹰,浑身散发着一股坚毅勇猛的斗气。
项少龙心里顿然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看着怀里的项羽发愣。
滕灵的童脆声把项少龙惊觉过来,只听得他怨道:“三伯昨晚还说今天陪我玩的呢,谁知却是说话不算话!”
项少龙松开项羽,走了上前去一把抱起比项羽矮小许多的滕灵,摸了摸他的脸蛋道: “好吧,今晚三伯就给你讲两个故事以作补偿,好吗?别哭丧着脸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滕灵听得项少龙将进故事与他听,高兴得连拍小手道:“好哇!三伯这次说话可要算话啊!”
项少龙放下了他笑道:“当然啦,这次有你这么多的伯伯爷爷作证,三伯想赖也赖不了了。”
众人听了一齐大笑起来。
这时乌果带了二十多个皆约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女孩,吵吵嚷嚷的进得帐内。一时营帐里更是欢声笑语孩童叫喊声连连不绝,凑成了一首欢快的众人合欢曲。项少龙看人数差不多都到齐了,安排众人围桌坐定后,先叫滕灵闭上眼睛许了个愿,随后领着众人唱起了早就教会了他们的现代的“祝你生日快乐”的生日歌。
歌声划破草原夜空的静寂,场面热闹非常。
众人闹哄哄的狂欢了好一阵子,滕灵这时突然大声道:“我们来听项三伯讲故事好不好?”
众孩子们听了齐声欢呼,纪婿然、滕翼、邹衍诸人则是望着项少龙微笑不语。
项少龙平静了一下还在兴奋之中的情绪,看着众孩子们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干咳了两声,然后好整以暇的道:“好,现在我就开始讲第一个故事。在很古很古以前啊,天下有十个太阳,昼夜循环在天空中运行,使得人间没有日夜之分,人们的起居作息都失去了时间准则,再者呢,那十个太阳散发出的热量啊!使得天都下不了雨了,以致造成天下大旱,农民百姓都饿得奄奄一息。”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却见在坐众人无论孩子大人都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静待自己说下去,以下暗暗好笑,要说叫自己讲故事,在现代里时看过的各种小说杂志可多的是呢,即便讲上一年自己也讲不完。
项羽见项少龙故意卖关子,催声道:“爹,快接着讲下去啊!”
项少龙笑了笑接道:“就在这民众都接近死亡边缘的时候,当时的一位圣帝王广招天下奇人异士,找出了一个叫后羿的神射手,叫他射落多余的太阳。
这天,后羿在众多百姓围观之下,连射了九箭,射下了九个太阳。围观的百姓都对这后羿敬若神明,把他拥立为王。好了,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灵儿,你听了后有什么感想呢?”
滕灵偏着小脑袋苦想了一会后说道:“三伯是告戒灵儿日后要行侠仗义,利民除害吗?”
项羽则是眨巴着眼睛接口道:“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道理,一是说射技习到极致可以克敌于几百丈之外,二呢则是说练好神技为天下百姓除害,就能得到众人的爱戴。”
邹衍听了后目射奇光点头赞道:“不错!孺子可教也!虎父无犬子实没说错。”
肖月潭也顿首道:“其实说来,箭乃是两军对敌中的最佳武器,可以让你先置身于安全之地而再杀敌于百丈之外。所以习射自古至今在各国练兵中一直受到重视。”
滕翼这时也接口笑道:“说起习射,我却也想起一个故事来。从前有一位射箭神手收了一个徒弟,教徒弟射箭时除了要他练臂力外却主要让他练目力,方法是先悬车轮于架上,教徒弟时时注目而视,一段时日后把车轮再换成铜钱,待徒弟告诉他练到了凝视铜钱也感觉如车轮大时,又将铜钱改换成了一口苍蝇。
三个月后,徒弟再告诉他,运神注视苍蝇也可感觉如车轮般大。但神射手依然摇头说徒弟只练到形而未练到神。要他继续勤加练习。一年以后徒弟全神注目而视苍蝇,只觉苍蝇在自己眼中就像定了形丝似的,丝毫毕露的落在自己眼中,而浑然忘却其它,神射手这才微笑着跟徒弟说,他的射术练成了。”
纪嫣然道:“你这故事也就是说善射者必须做到意随心动,弓随意发了。我看这样的箭术只有王剪四弟才会,可惜他不在这儿啦,要不可以让他给我们表演一番。”
项少龙想起自己与四弟王剪首次相识是为争夺做小盘的太师傅,想起他那神乎其技的绝世箭术,现在都不禁心动折服。
项羽则听得神往不已道:“二伯射术也厉害得呢,我亲眼看到他一箭射三只飞鸟来呢!对了,二伯,从明天起你就开始教我身箭好不好?”
滕翼对自己这给三弟项少龙过继的大儿子项羽特别疼爱,闻言一笑点头道:“只要你吃得住苦啊,我尽可以教你。”
项少龙听了项羽又要习射箭,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着有点突突的直跳。自己的义子项羽到底不是不未来的西楚霸王呢?
项少龙突地觉着头痛欲裂来。
项少龙在这怡然恬静的草原生活里,心里总是有着一个疙瘩似忧闷不乐。自己把小盘一手缔造成了秦始皇,难道真的却又要自己帮义子项羽一手把大秦帝国给毁掉么?这是一个滑稽而又痛苦的命运啊!
但是史让上记载的项羽的身世却不是这样的啊!他是楚国一代名将项燕的孙子啊!再说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叫项梁项伯的人。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担心呢?难道历史真的又会把这个灾难的使命降临到自己身上?
项羽的外貌性格都太像史记中所述的西楚霸王的形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项少龙陷入了一种痛苦的深深沉思之中。
纪嫣然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项少龙身边,看着夫君一脸的愁苦之色,把头轻轻的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肩头上幽幽的道:“少龙,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呢?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世俗的苦难了,在这浑然忘忧的大草原里,自己所爱的亲人和朋友都已欢欢乐乐的想聚在一起,我们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啊!”
项少龙反手一把把她搂住,感受着这美女对自己的绵绵温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烦恼不惹人,人自寻烦恼。唉,或许是人愈老了也愈变得胆小怕事多愁善感了罢。我总觉得我们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会被什么打破似的,暴风雨似乎就隐埋在这平静生活的深处里。嫣然,我真的是感觉有点恐惧,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再一次打击的痛苦。”
纪嫣然把娇首深埋在项少龙的怀中,心中激情涌动的道:“少龙你不是说过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槽空对月。我们现刻拥有着这宁静美好的生活,就暂且去尽情的享受他吧!何苦又去想那许多还是未来的愁苦来烦恼自己呢?想开些吧,明日愁来明日还。”
项少龙听得夫人这一番柔情似水的安慰话来,只觉心中一荡,喃喃道:“嫣然,我项少龙能够得你为妻,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份?”
纪嫣然赧然的甜密一笑道:“妄身能够得你为夫,也甚感欣慰呢!举天下之士有得几人有我夫君这般才智敏捷勇略过人的呢?”
项少龙情绪不觉一阵激荡,端起纪嫣然的俏脸细细的端详着她,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忽地只觉欲火顿起,想到了一种松驰精神的妙法,凑到她的耳旁低声道:“我的好夫人,今天陪我睡觉好吗?我想……”想到这里俯头在她的香唇上痛吻起来。
纪嫣然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娇柔的道:“夫君要妄身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项少龙捉狭道:“那我的好夫人就请先回闺房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会我进来与你立即缠绵,可以吗?”
纪嫣然又羞又喜,“嘤咛”娇呼,脱出他的怀抱,白了她一眼,径自奔回房去。项少龙看了心中大乐,神情荡然。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年羊。
项少龙和乌卓、滕翼、荆俊三位兄弟忘情的在一望无际绿草如茵的草原驱骑漫游着。
项少龙看着在这蓝天白云下的大草原上追逐嬉耍的一群大约十三四岁左右的少男少女,嘴角上浮起一抹幸福满足的笑意道:“如此怡然自乐与世无争的草原生活,我想是每一个饱受过战争痛苦的人都向往的吧!”
滕翼也感慨的道:“现在天下终于算是风平浪静。嬴政平定了六国,建立了强大的秦王朝,天下百姓应该也会有一段太平盛世的日子过了吧!战争已经是平息了!”
乌卓则是心有余悸的道:“嬴政的手腕也确实是太过厉害罢了!自吕不韦等二党倒台后,他就一把收揽了泰国所有的军政大权,利用自己强大的国势震慑力度,辅以赌赂、离间、分化等软硬并施的各种怀柔手段,再叫王剪、桓奇等超级名将出征六国,遂使六国被逐一击破或是自动降服,使之成为了历史上威名远播的第一个统一天下诸多王候并雄局面的始皇帝。”
荆俊却又是冷笑的道:“哼!若是没有三哥的帮助,他嬴政会有今天的风光么?或许现在已成了战争的代罪羊羔儿呢!他妈的,可这小于竟然是狼子野心,三哥成就了他,但他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得连自己这一生辉煌成就所赐的恩人也想杀。我看啊,这小子的江山定是不会坐稳多久的了。如此逆反人心的人,天下必将会起而反之,又怎会能统治好天下?”项少龙听得心下一震。
他想起了小盘今手的残暴专横的行为,沉重的赋税,繁重的徭役,还有残酷的刑罚以及因自己而起的焚书坑儒等等,这些天怒人怨的行为,都酝酿了将来使秦王朝灭亡的强大的反抗力量。对了,不是有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么?
项少龙只觉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剧烈的刺痛。
小盘是自己一手把他缔造为秦始皇的,但是他完成统一大业后的残暴专横却又是自己所阻止不了的,也就是说自己无力扭转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秦王朝灭亡的结局。
忽的又想起了李斯,项少龙的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怪怪的酸味来。
李斯是由自己一手推荐给小盘的,但想不到他将来竟因爵禄熏心,泯亡良知的教使胡亥变本加厉的推行秦始皇的暴政,使之把胡亥和他自己都引向迅速灭亡的道路。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命运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但是对于政客的善恶又用什么来作为标准衡量呢?
项少龙不禁摇头苦笑,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也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对,什么是错,心里感觉胡里胡涂的。
若是没有自己,小盘肯定是当不上什么秦国国君的了,李欺也不一定能做上秦国宰相。想起他们的结局却又是让人感到可悲的,心下不禁又是一阵默然。
如果自己造就义子项羽成为一代西楚霸王,那历史又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呢?
项少龙只觉一阵砰然心动,心情紧张忐忑起来。
一阵少男少女的欢呼声把他惊醒过来。
项少龙抬头往发声处望去,却见义子项羽正在和滕灵练剑,二小剑来剑往,倒也俨然有一派剑手的模样。
纪嫣然,琴清、赵致、田凤诸女都围在旁边观战呐喊助威。
项少龙心中顿然升起一种甜美的感觉来。
滕翼这时望着他疑惑的道:“三弟,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入迷出神?”
项少龙看着不远处挥剑淋漓潇洒自如的义子项羽在阳光下那英俊威严成熟的面孔,忽地一阵哈哈大笑道:“世上的万事万物本身都是会新陈代谢的,想来历史也当是如此的了。一代旧人换新人,只要随着历史发展的潮流走,也就是自己在这时代的历史责任了。”
滕翼、乌卓、荆俊三人听了项少龙这番没头没脑的话,都是一脸茫然,不知他在古里古怪的说些什么。
项少龙望着他们神秘的莞尔一笑,目光又投向正在舞剑的项羽。这日下午,项少龙正在营帐内与赵致、田贞二女说笑嬉闹。
滕翼和荆俊二人突地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不安的神色。
项少龙心下一惊,俊脸微红,放开二女忙站了起来迎上去道:“二哥,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滕翼缓了一口气后,语气急促的道:“我们牧场遭到胡人的偷袭了,他们这次竟出动了三千多的人马,我们派守牧场的人都快守不住了。”
原来这胡人乃是这塞外漠北一带里的一个凶蛮的少数民族部落,他们族中之人,人人会武,起居无定,经常流动的抢夺劫杀这塞外周围弱小部落的的财物和美女。
因这塞外远离中原本土,秦政势力范围难以涉及,所以这一带虽无战争杀伐,但盗贼繁多。就像这胡人就是塞外人人谈虎色变的一霸。
三年前他们也曾气焰嚣张的有五六百人来到这丰饶的牧场想大肆抢夺一番,但不想碰的是训练有素的乌家军,所以被打得灰头土脸的狼狈而逃。从此就再也没有来侵犯过。这次卷土重来,自是想洗当年一箭之仇。
项少龙闻言心中大震。他们这边镇守牧场的乌家军只有一千多人,如果是在猝不及防的境况下被胡人马贼偷袭,那自是情况大是不妙。
以少胜多一是靠巧妙计策或利用有利地势,二是需全军凝固的合坚力量。乌家军虽是人人身手不凡,但是这批胡人却是凶残横蛮,个个都是力大无比,而且善射。
现在该怎么办呢?项少龙心念电闪之中,已经自帐壁上取下了百战刀,低喝道: “快!我们前去看看!”
三人出得帐外,策马飞驰柱争杀之地冲去。
不多时三人就己来到战场。
却见前方草原防守隘碍处一片混乱,喊杀声直冲云霄。乌卓领着一千多名乌家军,正死命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击。乌家军在众贼一批又一批箭矢的射杀下一个个的惨叫着倒了下去。
项少龙看得心中刺痛,双目赤红,狂喊一声,拔出百战宝刀,带头冲杀过去。滕翼、荆俊二人亦是看得怒火直烧胸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提剑策马冲上前去。
项少龙一口气斩杀了数十名敌人,所到之处,众贼惊呼而避。
项少龙心中怒极,百战刀刀势加疾,前后左右一阵直劈横砍。
众贼见项少龙太过威猛,箭如飞蝗般向他射来。
项少龙跨下坐骑一阵惨嘶狂奔,但不到百十步就骤然倒毙。
项少龙腾空跃起,百战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击落众贼射来之箭,同时自腰中摸出一把飞针疾射而出。十多名弓习驽手应声而倒。项少龙双足触地时,却见十多个贼人策马向他所站之处驰来,似想借马匹的冲击把他踩死马蹄之下。项少龙亡魂大惊,暗叫“我命休矣”时,却见滕翼己策骑飞驰而来,一手提墨氏木剑向众敌砍去,一手伸出向项少龙抓来。
众敌坐骑速度由于受到滕翼阻挡,暂缓了一下,项少龙忙跨步标前,抓住滕翼伸出的左手,借力一个飞身跃上马背,同时百战刀向冲来的两名敌人砍去。
敌人慌恐之中忙运剑格挡,岂知百战刀过处,长创立断为两截,寒芒透体,翻身滚下马去。
项少龙和滕翼二人冲出敌丛,立时有百多名乌家军冲身过来护住二人。
滕翼左臂已中了一箭,箭头深入有四五公分之深,亦流出黑色血水来。
啊,箭头有毒:
项少龙又惊又恨,一时只觉怒愤填膺,杀机大炽,真想豁了出去,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但看着额上直冒冷汗的滕翼,虎牙一紧,冷静下来。
看来敌人已占了压倒性的上风,自己等如若誓死与敌人硬拼,只是会导致全军覆没罢了,二哥现在又受了伤,看来只好先避其锋芒,撤军再说了。
想到这里项少龙策骑来到乌卓身边沉声道:“你带上二哥等人马撤退,留下一百个敢死队员与我一起拖住敌人!”
乌卓刚想出言反对,项少龙又己低喝一声道:“快!二哥已经中毒了!”
乌卓知项少龙意志己决,目中投过一抹激动之色,顺手接过已经昏迷的滕翼。
项少龙这时己纠集了百多个誓死与敌人相抗的乌家军兵将,同时下令其它的人随同乌卓撤离此关隘。
兵败如山倒。在战场上撤军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众敌一旦乘胜追击不舍,那将是会使己方陷入一败涂地的境地的。
项少龙率领着百多名乌家军呈一字形排开誓死阻杀追击进攻的敌人。
项少龙一时只觉胸中热气沸腾。自来到这塞外牧场就从未痛开杀戒了,这次宝刀重新饮血,让他顿然觉着有种重回到了当年战火纷飞场面的感觉。数百名敌兵如狠似虎的向项少龙扑来,狂攻不舍。
项少龙一手猛挥百战宝刀,一手拔出腰间飞针,夹马前冲。飞针连镮掷出,宝刀上下翻飞,众敌纷纷倒地。但是敌人还是一批又一批的向他涌来。
项少龙身上此时受伤已不下二十多处,但大般都只是不重的皮肉之伤。看着身后已经撤离得不见踪影了的乌卓众人,项少龙心中大感安慰。自己即便牺牲了,也是为了保护族人而光荣就义了,自己死得其所。
只不过想起项羽、纪嫣然诸人,心头又是一阵黯然,但同时也生出一般强烈的求生心理。自己决不可以死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看到将来功成名就的羽儿,我一定要活着去见他们!
想到这里,项少龙顿刻忘了肉体的痛苦,只觉精神进入了一种无比亢奋状态之中。危乱间,飞针已经掷完。然宝刀所挥之处,还是所向无阻。
敌方首领似己气极败坏,催动主力狂攻项少龙一人。
项少龙突地只觉肩头一阵剧痛,继而有些麻木的感觉,握刀的手竟是乏力起来。
众敌中有人狂欢喊道:“他中毒箭了!”
敌方首领听了似是大喜吼声道:“不要杀他!把他活擒下来!我桓楚倒是想看看杀我军四五百之众的敌方将领到底是何方神圣?”第二十五章 似敌似友
悠悠醒来,项少龙只觉四肢活动甚是不便且疼痛难忍,不过肩上的麻木之感却是消去。
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手脚己被锁上脚链手拷,苦笑一下,旋即记起在草原关隘那惨烈的一战来……
一百多个乌家勇士一个一个的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身中毒箭之后,箭毒侵遍全身,浑身麻木起来,头脑亦是昏昏沉沉,握刀的手竟不听使唤,众贼在耳际狂笑,最后意志终于迷糊,接着就是人事不醒……
怎么?自己真的被这帮马贼擒住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不杀自己呢?自己可杀了他们三四百人马!
他们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样呢?看肩上的箭毒,定是马贼给自己解的了。这却是在对自己弄什么玄虚来着?
项少龙心下大是疑惑不解,但想起自己就这样栽在一群马贼手里,心下不禁甚是悲凉。想起自己当年威震六国,是何等风光?举天下之间谁人不对自己敬服三分?但是今日呢?却是落得个如此狼狈落魄,成为一众马贼的阶下之囚。
满怀感慨下来,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爱妻爱妾和项羽他们来。
唉,原本以为来到塞外草原,就可以逃离一切杀伐和苦难,过着桃花源似的世外生活,谁知还是……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才平静下心情,举目细细察看起这关押自己的牢房来。室内并不暗潮,甚至还有一张简陋的旧床,自己就正躺身在这床上,牢门是用一根根手臂粗的木棍做成的,中间有许多的空隙,室外的光线可以射进来。
门外却站了两个三十左右的粗壮汉子守在门口,手持长矛。
见项少龙醒来,两人朝他狠狠盯了两眼,目中闪过像是仇恨又像是惊惧的神色,都不自觉的端正自己的身体,凝神戒备起来。
项少龙心下暗笑,自己现在手足受制,被关在这守卫森严的监牢里,却想不到余威犹存,竟吓得两人……喂,差不多快屁滚尿流了吧!
想到这里,突地觉得喉咙甚是干渴,站了起来,走到木栏边,哑声道:“喂!兄弟,给我端碗水来喝可以吗?”
那两个大汉似被他突然发话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震了两下,手中长矛一晃。但听得项少龙只是想喝水而己,惊慌的神色立时平静下来,脸上虽甚是不快,但亦没有出口骂他,其中一个汉子倒真走了开去为他端了一碗水来。
项少龙自木栏间隙接过,说了声:“谢谢”后,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顿觉身心舒畅了好多。
自己在这里的“待遇”还真不错呢!倒真不知这里的马贼头子在搞什么鬼来,对自己不打不杀,只是关着,人也不照个面。
心下想来口中说道:“兄弟,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把我抓来关在这里不打不杀的是什么意思?你们这里的主人呢?我想见他!”
其中一个汉子听了冷笑一声壮胆道:“哼!你以为我们真不会杀你吗?只是未到时机罢了。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呢!我们桓爷啊,想借你威胁牧场那些誓死顽抗的人。以你的武功和机智定是那些冥顽不化的贼子中的首领人物,他们定都不会希望你死了。到时我们就利用你和那些贼子谈条件,要想我们放了你,就要他们把牧场让一半给我们。当然啦,放你时,你只不过是个残废罢了,我们桓爷定会砍了你那一双杀过我们五百兄弟的罪恶的手的,要叫你一辈子都不能使剑。哈哈!”说到这里那汉子竟是自我陶醉的大笑起来。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我们桓爷想做的事没有哪一件会不成功的。”
项少龙听得心下骇然,想不到这些马贼心肠竟是如此的毒辣奸诈,当下冷笑道: “哼!你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是我可以嚼舌自尽,使你们的奸计难以得逞吗?”
二个汉子脸色同时大变,先前发话的那个汉子顿时焦急的软声道:“哎:兄弟,我方才那番话只是自己信口编来吓唬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帮主会杀了我们的!”
说到这里竟是带着哭腔了。
另一个汉子焦颜于色的赶忙道:“是啊!这位大哥,你就算行行好吧!我这位兄弟刚才是放屁呢!其实,我们桓爷很敬重你呢,看你英伟不凡,武功高强,定是条英雄好汉,所以……这个呢想要你加入我们的大江帮来,与我们帮主同享仙福,万寿无疆呢!嘿嘿,凭你的身手实力,定会被帮主委以重任的,说不定还会让你当副帮主呢,到那时,我们兄弟二还希望大爷你多多关照呢!”
项少龙想不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吓得二人气嚣大减,竟对自己恭维起来,心中大乐,对这后者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大为敬服。
但细想一下,二人话中各有道理,对他们的话倒是不知信前者的好还是信后者的好。管他妈的呢!随便玩什么把戏都无所谓了!自己现在手无寸铁,且被缚手缚脚,无论怎样也是逃不了的了。
好,一切都是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好了!想到这里项少龙嘿嘿冷笑道:“哈哈!那还得托兄弟你之吉言呢!对了,你们难道不是什么胡人吗?大江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先前发话的那汉子这时又得意起来道:“嘿!我们大江帮是这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势力遍布这塞外南北,且渗入到了秦境的会稽群境内。现在这塞外漠北,对我们大江帮真是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胡人?他们算什么东西?早在一年前就被我们大江帮收服了。”
项少龙模糊记起秦始皇影片中有一段说修骊山皇陵时,苦不堪言的劳工有一部份逃到这塞外漠北里来,占山为王成为盗贼的片段来。难道这大江帮就是这些逃犯组织起来的什么子的帮派?桓楚,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呢!历史上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对了!桓楚?好象是西楚霸王手下的一名武将!
想到这里,项少龙只觉心里猛的一震。
项羽身边的人终于出现了!
自己的义子到底会不会是历史的西楚霸王呢?
项少龙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颤粟。
若真是这样,那么血雨腥风的日子就真要降临到自己头上来了!
项少龙敢不知自己的心里是狂惊还是狂喜,整个人动也不动的愣住了。
那两个汉子见着项少龙的怪模怪样的神色,心下不禁骇然,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自杀了,竟是惊惶的连连喊了他几声。
项少龙被他们的叫喊声惊觉过来,想起自己的失态,望着二人突地神秘的笑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项少龙再次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瞧,却见牢门外火把通明,十几个卫士围着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眉目横粗,鼻梁高挺,身材魁梧,满脸沉威的中年汉子就站在门外。那中年汉子正冲着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守门汉子大声吼道:“他妈的!怎么睡着?在梦中是不是在与你老妈睡觉?快点起来给老子开门!听到没有?”
说完后扇了两名汉子一记耳光。
那两个汉子惊慌失措的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一脸惊惶之色,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开了锁来后,退身一旁垂头不语。对这中年汉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惊惧非常,大失白天在项少龙面前开始所抖的威风。
项少龙心下大叫痛快,但见着这汉子气势模样,便猜想他定就是这大江帮的帮主桓楚了。呐,看他一脸威严英气,倒也像个做将军的样子,就是语言太粗俗了一点,不过倒也甚合自己脾胃。旋又想道,倒不知这么晚了,三更半夜的带上十几个卫士来到自己牢房里究竟是为着何事?不会是想把自己带出去给偷偷的杀了吗?
项少龙心下如此想来既觉好笑又觉吃惊。他若想杀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啊!自己又逃不掉,他不必这么深更半夜的讨着麻烦来杀自己的了。
嘿,要是自己打了大胜杖,现在不接着个女人缠绵一番才怪呢!
心下这样想来,神色自然平静了些。咳,且看他脸上神色似是不但没有杀气,反是有点焦惶不安,自己定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了。但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来着?
项少龙正心念电闪的想着,却见了桓楚已开了牢门走了进来,且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他身前突地深深作了一揖道:“桓某不知阁下就是当年威震六国鼎鼎大名的项少龙上将军,日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了。”
两名守门汉子和众武士看得一愣,不知自己帮主为何对这己方的大仇敌竟是如此恭敬来。
项少龙亦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微微一愣之下歉还了一礼道:“哪里哪里!桓帮主此举此话之意在下真大是不解呢?”
桓楚再施一礼后,哈哈一阵大笑道:“嘿!这个项兄陪我到府上走一遭就知道了。唉,你的来历也是我的朋友你的老故人见了你的百战宝刀后推测出来,才告诉我的。我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呢!竟然与项上将军动起手来。”
说到这里老脸微微一红,看了项少龙一眼,目中似是闪过一丝妒意。
项少龙听了心下嘀咕道:“老故人?嘿,自己在这盗贼群中也会遇上什么老故人?会不会是自己以前的什么仇家才对呢?但看这桓楚向自己说起此人时脸上所露的怪异神色,对方像是个女的。这到底会是谁呢?”
项少龙心存疑团的随着桓楚出得牢房来边走边想着,当然手脚上的链铐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两个汉子打开来了。
穿过几道回据走廊,再走过一条林荫森森的石板小路,众人来到了一座造型精巧雅致的客厅前,却见里面已是灯火通明,还隐约可见两个俏纤身影正在厅内走来走去。
桓楚叫众武士站守在厅门口,自己却拉了项少龙的手径直往客厅走去。
项少龙望着厅内二个纤细身影,心里突地涌起一种似曾熟悉且似亲切的感觉来。愈走愈近,这种感觉就愈是强烈和深切,心中不禁怦怦的直跳起来。
厅内的两个人惊觉到有个进来,促停下了身子,举目向项桓二人望来,目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时,却都是不约而同的狠狠的盯着他,神情先是一愣一怔,接着娇躯就是一阵剧颤,目中尽显惊喜之极之色。
项少龙此时也已看清楚了二女面目,心中也是一阵猛震,惊喜异常得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原来厅内二女竟是阔别多年久违了的凤菲和小屏儿!
三人心中都只觉如小鹿狂跳,彼此都似有着千言万语的别后离情向对方述说。
桓楚看着三人神色,心下甚是有点不舒服,脸色微微一变,暗瞪了项少龙一眼,但旋即平静,哈哈一阵大笑道:“项兄,今晚虞夫人和小屏儿开始乍见我拿着你的百战刀时,都不知激动得像个什么样子似的,又哭又笑,连连催问我这刀的主人在哪里,我说被我抓到这里来了,她们竟是急得要我连夜去把你带来与她们想见。此等情真,可见二女对项兄感情之深了。好了,我不打搅你们谈心了,小弟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向客厅门外走去,领了众武士转瞬不见。
项少龙听出桓楚话意中对自己因嫉妒的而生出酸味来,心下苦笑。但见他却也如此的性格豁达隔通,倒也不觉对他生出几分的好感来。
凤菲和小屏儿这时却是走到了项少龙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楚楚怜人的样子,望着项少龙,秀眸竟是不禁落下了几滴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泪珠儿来。
项少龙心中也觉不知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神色古怪的看着二女。
凤菲依然是神采照人,穿着一件浅白底子,淡黄凤纹的宽大袍服,秀发在头上结成双环鬓,一双无眼幽怨的秀眸让人看了都会不期然的对这美女生出无限的爱怜之意来,但是这次看来比影像中她的形像却更多了一份妇人的成熟风韵来。
小屏儿则是厥起着小嘴巴,眉目间似是兴奋又似是有些羞涩,圆圆的脸蛋上的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儿有着说不出的动人风情。
三人对望着沉默了好久。
凤菲和小屏儿急促的呼吸声突地在项少龙的耳际响起,看二女脸上神色,便知她们都在苦苦的克制着自己想投入项少龙怀内的冲动。
三人自当年齐国临淄一别至今已经是有十多年了,这刻相见,心中也不知是感觉有些陌生,还有对对方情念太深而感情激动,竟是一时虽都觉着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对方说,但却是不知从何说起来。
项少龙亦是喉头打结,尴尬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怀后,才缓缓道: “这……这么些年来没见着你们了,日子可还过得好?”
凤菲乍闻他开口说话,娇躯一震,神情有点慌张,俏脸也是微微一红,竟是垂下了目光,不胜娇羞的低声道:“还算好吧!……当年我和屏儿去咸阳找过你,可是……可是却听说你被秦王赢政给……我们虽是不相信你会有什么不测,但我们四处奔走,打听你的消息,二年多后还没有什么收获,最后只得在李园的帮助下去了楚国。在那段时间里,我……我……”
说到这里也是泣不成声。
项少龙心里感慨,对这艳美绝伦的风尘女子,当年自己确是禁不住对她动心得很,若不是情势所迫,自己真说不定会接纳了她。但看她现在的模样神情,看来已经是“罗敷有夫”了。
想到这里,项少龙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个……缘份前定。凤……噢,虞夫人,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往事如烟云,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真的很是为你感到高兴呢!对了,你怎么会跟这桓楚在一起的呢?你……你夫君没有在你身边吗?”凤菲风情万种的眉宇间显得一丝黯然之色,伤感的幽幽道:“这个……说来话长了。自秦灭楚后,秦王就下令大肆屠杀,楚国贵族王室和功将谋臣。夫君虞子虚也乃是楚国一名武将,曾跟随项燕将军一起与秦军展开誓死顽抗,所以……所以也是被通缉擒杀的名单中人……至于我和小屏儿能幸免大难,则是王剪将军因知我与你相识的,所以看在你的情面上,私放了我们二人,但是……战事连连,却叫我们两个弱质女子如何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呢?我们到处东躲西藏,但却终因红颜祸起,我们……我们逃到这塞外时,被一帮胡人劫去,还幸亏这桓大哥救了我们呢?”说到这里竟又是放声大哭起来。
项少龙听了心下黯然,一时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只得走上前去,双手搭着他的酥肩,柔声道:“自古英雄多磨难!我们的天下第一名姬凤菲姑娘,现在不是成熟多了吗?好了,不要哭了,以后……以后桓兄和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凤菲一头投入项少龙怀中,双手紧搂住他的虎背,一时泪如涌泉的悲声道:“少龙啊!妾身这么多年来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呢!举天下之大,只有你才是真情实意的对待人家,凤菲的心早就只属于你呢!你……你为何不多给凤菲一丝温情呢?”
项少龙知道此刻这美女脆弱的心情,感受着这满怀软玉温香,伸手轻扶着她的娇背,安慰道:“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菲儿,你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呢!”
凤菲收住泣声,嫣然一笑的咳了他一眼,娇怒道:“你……你取笑我呢!现在这个样子……可丑死人了嘛!”说完一脸的不胜娇羞。
项少龙看着她的娇态,只觉心中一荡,下身顿然一股热气直往上涌,真想抱住这美女痛吻一番,然后与她共效于飞。
小屏儿的脚步声把项少龙的心神收敛过来,想起自己刚才的心态,对自己不禁是又好笑又气恼。好笑的是自己在此刻此地竟还有猎艳心情,所以的是自己的定力怎么如此不够沉着?想来可能是自己早就对这美女动了感情,深埋了多年,这刻被诱发出来了吧!
项思龙心下苦笑,蓦地也记起身边还有个对自己“含情默默”的小屏儿呢!轻轻的把凤菲娇躯抚正,往小屏儿偷眼望去,却见她脸若犁花带雨,正目光柔迷幽怨的看着自己,好娇苦自悲的模样,真让人看了无限心痛又无限爱怜。
小屏儿走到凤菲身侧,垂下眼脸小声道:“小姐,姬儿醒来了。”
凤菲听了望着项少龙赫然一笑垂首,道:“是我女儿,都已经十岁了!我给她取名为虞姬。”
虞姬!项少龙只觉心神猛的一震。
天啊!会不会是项羽的爱妾虞美人呢?这……这事情太过于巧合了吧?桓楚、虞姬都是项羽身边的人啊!历史上的西楚霸王项羽现在在哪里呢?难道……难道就是羽儿吗?
项少龙整个人都给呆住了。
自己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似的,终将会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不过若按时间推算,此事却是不大吻合的啊!
在历史上、秦朝历二世而覆亡。由赢政登上储君之位,三十七年后病死沙丘,接着秦二世胡亥即位,三年而亡。现在是始皇三十二年,羽儿才十四岁,至秦灭亡时,羽儿也只有二十几岁啊!
历史上的项羽却应是三十多岁的壮年时期了!
如此想来,项少龙心情虽是平静了些,但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凤菲和小屏儿见着项少龙的怪样子,心下大是惊诧莫名。
他怎么啦?怎么像失了魂似的?难道……难道少龙是在怪我与别的男人一起相好过?但他刚才还不是说过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归宿而感到高兴么?现在又怎么……难道他是听我说有了孩子而气恼么?这……这……
凤菲忐忑的心神不定的想着,娇弱的脸上显出苍白之色,目光更是乞怜的望着项少龙。
项少龙见着风菲和小屏儿看着自己的异样目光和脸色,心下苦笑。
唉,你们都误解了我吧!但自己的这些心事又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想到这里,项少龙作了个古怪滑稽的神情,笑了笑道:“嘿!虞姬!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嘛!菲儿,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风菲满面凄然的望着项少龙,听他此说,脸色虽是平静了些,但终是觉着项少龙心里隐藏着什么话,不愿对自己说似的,心下总觉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头欣然应好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姬儿吧!唉,这丫头现在定又在跟双儿大吵大闹吧!”
三人来到了凤菲厢房。
房间甚是宽敞,里面摆设朴素而自然,左侧是一个古色古色的精雅梳妆台,前面摆有两张红木圆椅。右侧墙壁上挂有一幅美女抚琴图,上面配有几行笔迹清秀的隶体小字,内侧则是一张红色帐幔垂挂的低矮木榻。
项少龙的目光很快的扫遍全房,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床边正在争执着什么的一大一小的女人身上。却见一个看起来差不多有十多岁的女孩正与一个二十几岁模样俊俏的女婢吵着要去找凤菲,否则她就不肯睡觉。#--iCMS.PageBreak--#那女孩长得十分的眉清目秀,发鬓梳成鱼尾状,一张樱桃小嘴微微上翘,眼睛却似乎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忧郁和哀怨,让人看了不禁神为之伤,魂为之断。心为之跳。
那俏婢正对着女孩千哄万哄,说她屏姨已经去叫她妈妈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叫她听话,乖乖的不要吵闹,等待她妈妈回来,否则会因生气而使小脸蛋不美了的。
项少龙见了此等场面,心下暗笑,同时想来这女孩就是虞姬了,看她小小年纪就己出落得如此标致,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大美人,难怪项羽临死都要带着她了。
但一想到她跟项羽终究会香消玉损,心下又是不觉一阵黯然。
项少龙正望着虞姬怪怪的这般想着,却突地听一清脆悦耳甜美的童音喊道:“娘,你刚才去了哪里哩?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嘛!”
说到这里目光又盯了项少龙身上道:“咦!娘,这位叔叔是谁啊?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他呢?”说完一双忽闪忽闪的目光诧异的望着项少龙。
项少龙见着她可爱的娇态,心下甚是喜爱,走上前去笑着问她道:“你不是不叫虞姬?”
虞姬睁大美目,惊诧的问道:“叔叔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我没有告诉你啊!”说到这里又突然像恍然大悟的道:“嗅,对了!定是我娘告诉你的对不对?”
凤菲见项少龙对虞姬甚是喜欢,心下顿觉畅然许多,叫了虞姬过来,拉过她的小手轻笑着柔声道:“姬儿,这位叔叔就是我经常给你讲他的故事的项少龙伯伯啊!他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呢!”
虞姬听了,俏目闪过一丝异采,脸上显出喜悦之色,侧着娇首兴奋的问道:“你真的就是项伯伯吗?娘给我讲的关于你的故事很精彩呢!我最爱听她给我讲有关你的故事了。”话刚说完就跑到项少龙跟前,伸出小手拉过项少龙宽厚的手掌道:“项伯伯,明天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我娘说你是个英勇无敌的大英雄呢!对了,项伯伯,你可以飞上月亮上面去吗?唉,月亮好美好美呢!我好想要去月亮上面去看看嗅!你带我上去吗?”
项少龙听得哑然失笑,觉得这小女孩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想是由于凤菲在她面前对自己太过夸张喧染,使得自己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像是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似的。
心下想来不禁吓然,看来凤菲却是对自己用情非常深厚了,但是自己却……项少龙觉着自己像是久了凤菲许多感情之债似的,不禁目光柔迷的向她望去,却见她面色正也脉脉含情的望自己,柔情似水的目光似想把项少龙给溶化掉似的。
二人目光相接,心下同时猛觉一阵震颤。
项少龙觉着自己身体忽然有了男性生理的反应,脸上一红心下暗惊。
桓楚可也像是喜欢上了凤菲呢!自己怎么还可以……何况凤菲对桓楚印象也像是很好,自己也已有了那么多的娇妻爱妾,绝对是不可以再缠上感情的纠葛了。
想到这里,项少龙顿刻收敛心神,转过头来望着虞姬,微笑道:“嘿!伯伯哪里有你娘跟你所讲的那么大的本事呢?你桓伯伯的本领才真算大呢!
你不知道吗?我可是被你桓伯伯‘抓’来这里的呢!”
虞姬满脸凝惑的道:“桓伯伯的本事是很大,这里所有的人都怕他哩!不过娘不会骗我的呀!项伯伯你是不是不愿带我去月亮上面,才这么说的呀?我才不相信打不过桓伯伯呢!娘说你曾打遍六国无敌手,连秦始皇都对你敬畏三分。”
项少龙心下苦笑,想不到这小姑娘对自己的崇拜竟然这么根深蒂固,但自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桓楚抓来的,这倒是怎么说才会教她相信自己的话呢?项少龙真是被虞姬说得哭笑不得。
但这时虞姬却又突然道:“项伯伯,明天你与桓伯伯比试一场,看看到底是谁厉害些好不好?”
项少龙听了更是大感头痛,要是这小家伙明天去桓楚面前故意大般自己什么是非,那自己明天可能就真的会与桓楚刀剑分高下了。
同时心里也暗暗惊觉这虞姬似乎十分崇拜英雄,难道项羽将来欲雄霸天下的心理与虞姬有关?项少龙此时心里只觉又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觉来,不禁深深的盯了虞姬两眼。
凤菲见着项少龙又面露怪异之色,以为他担心虞姬刚才所说的话,走上前去拉过女儿嗔骂道:“你这小鬼头胡乱的说些什么呀?你项伯伯和桓伯伯是朋友哩!又要比试个什么分什么高下呢?他们两人都是大英雄!知道吗?”
虞姬被母亲责骂似乎很感委屈,顿时苦下脸去,垂首一声不吭起来。
小屏儿似是不忍,走过来抱住虞姬解围道:“好了!姬儿,你陪阿姨睡觉去好不好?项伯伯与你娘还有事情要谈呢!”
项少龙听出小屏儿话中的酸味,知道这小妮对自己也是至情不渝的深爱着自己,要不然这么多年来还是誓死不嫁呢?凤菲不会是那么样狠心要小屏儿独身陪他一辈子吧?但听她此话是想给自己和凤菲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心下不禁大急道:“唉,这个…… 天就快亮了,我们有话还是明天续谈吧!干言万语也不是一夜可以叙尽的,我们还有明天呢!”
顿了一顿又道:“好了,夜己深了,我……我……现在就先行告退了。”
凤菲似是明白项少龙此刻的心事,沉默了片刻,目光幽怨的望着他轻声道:“那…… 就叫屏儿送你去隔壁厢房休息吧!”
项少龙听得此话往小屏儿望去,却见她闻言却是喜上眉梢,目光情深的也向自己望来,心神一震,大感头痛,暗道:“唉!一波还未平息,另一波又来侵袭。负上女人的感情债,真的是让人感觉实在太累了!”
翌日,项少龙睡至日上三竿才打着呵吹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势是好了许多了,桓楚为他敷上的治伤金创药倒也是效果十分的好,浑身已不觉得多少疼痛,精神也很充沛。想起自己日前与桓楚还在战场上誓死相拼,这刻却为了凤菲而彼此却在虚与委蛇的握手言欢,真觉得人生有点戏剧性的味道。
不过因此而拣回一条小命,也不错啊!
项少龙不知可否的笑笑。倏又想起昨夜与凤菲和小屏儿人之间的感情缠绵,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小屏儿对自己的感情是忠贞不二的,她就是现在还在为了等待自已而守着处女之身。
想起昨夜小屏儿送自己回房时对自己感情的进发,那火热的激情还在项少龙脑中流荡,自己虽然没有侵占她的处女之身,但那番口舌相交的缠绵已经让项少龙不能自己了。
旋即又想起了项羽、桓楚、虞姬三入的关系,又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项少龙推门出来时,却见着桓楚和虞姬正坐在对面花园的亭子里喃喃咕咕的说些什么,桓楚脸色通红,目中厉芒直闪,拟是被虞姬的些什么话说得愤怒已极。
项少龙的心往下一沉,暗道:“完了!这鬼丫头果如自己所想般在唆使桓楚与自己之间的矛盾,看来与桓楚的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唉,要来的烦恼总会要来,自己想逃脱也逃脱不了,还是鼓起斗志来面对现实吧!第二十六章 难以消受
项少龙此时真觉有点头大如斗,心里甚是凌乱如麻,又觉着有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恼恨。是气恼虞姬向桓楚挑使自己和桓楚之间的矛盾么?她可还只是个小孩子,不懂事,无论她做错了什么,自己也只得原谅她。
桓楚呢?他偷袭乌家牧场,杀了乌家许多的兄弟,又用毒箭射伤自己……还有…… 还有就是他也喜欢上了凤菲。
自己对桓楚的痛恨自是有的,但是,是不是还有点恼恨和嫉妒他喜欢上凤菲呢?这个……若说没有,那自是谎言。
但是……但是自己对桓楚的气愤,感觉似乎只是淡淡的,甚至于……似乎有点欣赏他。
项少龙心情只觉着沉沉的,但又似有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是不是因为见着了阔了别多年的凤菲和小屏儿呢?
似乎不是!
那是不是因为见着了桓楚和虞姬呢?还有,想到自己的义子项羽?
项少龙只觉心里怦怦的跳着。
他感觉自己义子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意识,似乎愈来愈深了。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多种冲动的想法呢?难道自己真的是又想去这滚滚红尘中拼一回搏一回吗?创造历史的轰轰烈烈的动人滋味是多么的激动人心啊!
难道自己是耐不住生活的平静呢?
但是……这与世无争的草原生活却是自己当年日思夜想的生活啊!蓝天白云,草原马群,娇妻爱子,亲人朋友,欢声笑语。多么醉人的世外桃源的生活画面。
项少龙觉着此时心里的矛盾,正让他想站在这世界上的一至高点,大声的呐喊一阵,以发泄心中的闷郁。
都是这该死的桓楚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项少龙心里不禁望着桓楚暗暗的咒骂着。
“项……项公子,你起来了!小姐等着你一起去用早膳呢!”一声清脆而温柔的声音自项少龙右侧响起,打断了他的神思。
项少龙回神过来,收回目光循声望去,却见小屏儿拉端着一个铜盆向自己厢房走来,脸上挂着一抹羞红的微笑。
这小妮子倒是挺体贴的呢!自起刚一推门出来,就为自己端来漱洗用水,想是她早就躲在一旁注意自己动静了。
想起自己该对她好点,心下赫然,俊脸一红,嘿嘿一笑道:“我……嘿!
昨晚太睡得死了……你和凤姑娘还没用过早膳吗?”
小屏儿这时已到了项少龙身边,望着他的尴尬模样,“扑哧”一笑的赫然道:“风小姐有许多的话要跟你相叙呢!没有你在她身边,她……她吃不下饭呢!”
项少龙听得心下怪怪然的,与小屏儿一起返回厢房,随手把门关下,突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屏儿是不是也是没有我在身边就吃不下饭呢?”
小屏儿听了,粉脸通红,但却并没有发怒,嗔了项少龙一眼后,反是垂下娇首小语道:“人家还不只吃不下饭呢!昨晚我也是一夜没得睡着,翻来覆去的。我………尽是想着你呢!”
小屏儿的话说到后面已是弱不成声,但项少龙却还是听得个清清楚楚,心神一荡,禁不住从背后抱住她的纤腰,柔声道:“小屏儿愿意和我一起去草原生活吗?”
小屏儿听得娇躯一阵剧震,手里铜盆差点脱手掉地,还亏项少龙帮她接住。
啊!我没有听错吧!项公子……不!少龙的话意是愿意接纳我了!
小屏儿语音激动意乱情迷的道:“项……少龙公子,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项少龙认真的点头道:“屏儿,我当然是真心的!你……对我如此痴心一片,我若有负于你,实乃是没有心肝之人了。待会儿,我去跟桓楚和凤菲姑娘辞别,你就和我一起去草原,好吗?屏儿!”
小屏儿迷醉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幽幽道:“小姐可也对你一片痴情呢!难道你不带她一起去草原吗?小姐……这些年来,她真的过得很苦的,我很少见着她的笑容,只有与虞姬和我谈起你时,我才会见着她的欢颜。”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吗?小姐昨晚自你离去后,在房里坐哭了一夜。她……她认为是你看不起她已经嫁人且有了孩子,所以伤心欲绝呢!我看,如果你真…… 舍弃下小姐的话,她说不定会……会……会做什么傻事呢!少龙啊!你就救救她好吗?”
小屏儿这时己把铜盆放在了房里右侧的洗脸架上,扭转过身来,一脸悲苦的望着项少龙。
项少龙听得她此番话,心里只觉酸酸甜甜的,一种激动的异样情绪在胸怀澎湃着。凤菲对自己竟是如此用情之深,自己如若辜负了她,那可真是有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味道了!
但是桓楚呢?他也似喜欢凤菲啊!如果自己对他说要把她也带去草原的话,桓楚一定会恨自己翻脸,说不定会因新仇旧恨怒火中烧,把自己给杀了,那可说不定……凤菲和屏儿都会为自己殉情,甚至会引起乌家军与大江帮的一场誓死火并。
这……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若是自己稍稍没有处理好自己与风菲桓楚三人的关系,事情或许是弄之不可收拾的惨局。
说起自己现在与桓楚的表面和局,可全是由凤菲在牵连着,若是一旦撕破了这层脸面,那……后果可能会发展之不堪设想的混乱。
项少龙只觉自己的整个心神都在紧张的收缩,不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去。
唉!女人啊!你们到底是奉了一个怎样的使命面临于这个世界的呢?
项少龙漱洗完毕后心情沉重的随着小屏儿准备去风菲厢房里用早膳。
桓楚和虞姬这时己从园中亭子里走了出来,见着项少龙和小屏儿二人,虞姬满面狡话带着兴奋的连蹦乱跳的跑到小屏儿跟前娇声道:“屏姨,我们去捉迷藏好不好?”
小屏儿对这小妮子的顽皮似乎又爱又气,嗔怒而柔声道:“我要带你项伯伯去你娘那里呢,下午再陪你玩好吗?”项少龙却是知道这人小鬼大的小丫头的心计,是想支开小屏儿,让桓楚和自己单独相处,随后桓楚便提出向自己挑战的话来。
唉,你这小丫头,只知道按自己的心性行事,又怎知道我和你桓伯伯之间的矛盾呢?项少龙苦笑着瞪了虞姬一眼,却却见她却向自己做了个鬼脸,随后又去纠缠起小屏儿来。
桓楚这时也走到了项少龙身侧,打了个哈哈,目中却是显出明显的敌意道:“项兄可真是获美人心呢!凤姑娘竟然非要等着你一起才肯用早膳。嘿嘿,我……面子可也真不及项兄一半大呢!”
项少龙也只得虚与委蛇的干笑道:“哪里哪里!凤姑娘对我只是心存当年的感激罢了,桓兄却是她的救命恩人,我看凤姑娘对你才甚俱情意呢!我嘛,与她分离这么多年了,心里除了与她有着久别相逢的喜悦外,真的是别无他情可言了,桓兄倒是对我多心了。”
桓楚听他此说,心里似是释然了些敌意,面色缓和了些道:“不过凤姑娘对项兄也确有情意呢!项兄倒是准备如何应付她呢?”
项少龙听他的话锋如此尖锐,心下甚是气恼,但还是强忍住怒意微笑着道:“这个…… 在下自会知晓如何避重就近的了,桓兄只要再下点功夫,努力的去追,又何愁凤姑娘不垂青于你呢?我嘛,桓兄就放心好了。”
小屏儿见二人唇舌相战,桓楚似是为着凤菲小姐而故意刁难项少龙,心下有气,不禁对这桓楚增了几分厌恶之感,但见项少龙步步忍让委曲求全,知道他此时形势所迫,不禁又急又恨,但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的帮不上忙。
桓楚见项少龙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声下气的居然述说他不会去冒犯凤菲,心下大是高兴,哈哈一阵大笑道:“项兄可真是个聪明人!好!我服了项兄这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性格。不过,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们就来个比武夺美,谁胜了,凤菲就归谁,对方绝不可以有任何怨言。再就是无论谁胜谁败,我想请项兄屈任我大江帮副帮主一职,像项兄这等人才,老死于安逸的生活,不是太可惜了吗?现今天下百姓,被秦王政的暴政搅得民不聊生,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像我们这等热血汉子,自是应当蓄势待机,举兵反秦,为天下苍天解脱苦难。”
说到这里,桓楚神情激动起来,走上前握住项少龙的双手接着道:“项兄,我把我心底最坦诚的话都向你说出来了,希望你能如我所愿,站出来与我并肩作战,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顿了顿,忽地目中又厉芒一闪道:“我知道项兄以前是赢政身边的大红人,但是他掌权之后连你也想杀对不对?嘿!希望项兄能慎重考虑我方才所说的话了。当然,我也不会逼迫项兄要现在就答应下来。好,三天后,待项兄伤势基本好全,我们比武之后,你再给我个答复,这三天里我们是友非敌,三天过后,是敌是友,那可就全由项兄定夺了。”
项少龙想不到这桓楚突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神一震,愣了愣道:“桓兄……… 原来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在下先前倒是……多有失敬了。不过,现在正是大秦的顶盛时期,如若冒然起事,定是败局,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桓兄此举可是得考虑成熟。我看大秦的这种气势持续十年左右,除非……秦始皇仙逝了,看有没有机会……”
桓楚仰天一阵长笑道:“欲成大事者,都必得先谋定而后动。项兄也看出了强秦必亡,这个大势所趋,那么我们再等个十来年的再起事也算不迟,只要能推翻暴秦,我桓楚愿意牺牲一切。好,看来项兄已有诚意,那么今晚我就邀项兄喝个几杯如何?”
小屏儿见二人刚才还是针锋相对,这刻却又像是一对志同道合的朋友般,不禁对男人的心思大是不解。
唉,人们都只是说女人的心情瞬息万变,看来男人也是如此嘛。
项少龙见桓楚决心如此之大,不禁心下对他的敬服又多了一层,亦也受了他情绪的感染,朗声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气的打搅桓兄了。”
二人一齐哈哈大笑,只弄得小屏儿和虞姬二人一脸的惊诧莫名。
唉,这是一种什么类型的男人呢?─会让女人为之心动的男人!
项少龙随着小屏儿去了凤菲厢房,虞姬也闷闷不乐的跟了来。
凤菲正坐在餐桌旁低垂着头,一脸的凄苦之色,俏婢双儿就静站在风菲身侧。见着项少龙等进来,凤菲抬头望着他们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轻笑道:“少龙,昨晚还睡得好吧!啊,点心都凉了,大家将就着吃点吧!”
项少龙看得出凤菲笑容背后的落寞,知道她已听到了自己刚才和桓楚的谈话,心下愧然,莞尔道:“都是我贪睡害的呢!嘿!你们可以不必等我先行用膳的嘛!现在”…… 唉,我真是……这个……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凤菲看着项少龙说话结结巴巴的尴尬模样,不禁“扑哧”一笑道:“我也刚睡醒不久呢,也没什么……嗅,还是坐下来开饭吧!都站着干嘛呢?肚子倒是……”她的话刚说到这里,项少龙的肚子却倒真的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凤菲,小屏儿,虞姬,双儿四人听了都不禁娇笑出声来。
虞姬更是捧腹大笑的脆声道:“项伯伯……你……娘刚说到肚子饿了,你肚子倒就真……”
项少龙俊脸通红,走到桌前拿着双筷夹了一块糕点送到嘴里,一阵大嚼后掩饰道: “嘿!这个……己快有一天多未进食了,肚子倒也确是饿极了嘛!这个……有什么好笑的呢?来来,大家都快坐了开饭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凤菲等人止了笑声,四人围坐桌旁,气氛一时活跃得很。
小屏儿娇笑道:“项公子这大个人,自是禁受不住饿了……一天多未吃东西,任谁也受不了的呢!”
凤菲则是抿嘴忍笑道:“好了,大家别只光顾着说话了,快用早膳吧!”
四人有笑有说的在欢快中用过饭后,凤菲忽面色黯然的道:“少龙!凤菲但愿此身今后只属你有,任何他人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变心的,你若……你若不要凤菲…… 那我只好……”
项少龙听得心神候地一紧,顿即收敛笑容,道:“菲儿,不要说什么傻话了。你放心吧,三天后我若赢不了桓楚,当如此筷。”
说完自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大拇指猛地一按,筷子受力齐中而断。
凤菲小屏儿二人脸上同时色变。
凤菲悲苦的凄声道:“少龙,你……你这却是说的什么话嘛!你若是有了什么意外,我……我也定是不会独活了!”项少龙这刻真的是深切的感受到这风姿照人的美女对自己的真情实意来,心中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朗声笑道:“菲儿,你放心吧,你这未来的夫君还没有对你一亲芳泽,他是舍不得死的呢!哈!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凤菲凄颜一展,脸上涌起两片红霞,娇羞的咳了项少龙一眼,心下喜极,但却还是忧心仲仲的道:“不过,桓楚的武功却敢是不弱呢!他的一手霸王枪法使得出神入化,我亲眼看到他坐下的四大护法秦嘉、景驹、英布、吴丙四人合力斗他,也不是他敌手。少龙啊,妾身很是为你担心呢!”
项少龙候听风菲说出秦嘉、景驹四人名字,甚觉耳熟,旋即让起他们似乎也是史记上记载得有的人物,心神一震。对了,这英布,吴丙不是也是项羽身边的人吗?这…… 这……历史真的是要迫自己“重出江湖”吗?
项少龙只觉自己身心又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境地中去。
这……自己来到这个古代的使命难道就是创造历史么?
但是战争的残酷,政治场上的黑暗确是让自己心恢意冷了吗?
项少龙整个人又给呆住了。
凤菲却是以为项少龙也是在担心与桓楚一战的胜败,突地又黯然一笑道:“当然了,妾身对你是充满绝对的信心的,想当年你连齐国盛名卓著的‘剑圣’曹秋道也敢接战,自是不会怕得桓楚的了。这一战我对你自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是我只怕桓楚到时会出尔反尔罢了。”
项少龙这时又被凤菲的话惊觉过来,闻言心下也是一震。
若这桓楚真会如此作来的话,那自己无论胜败,都是难以功成自退的了,倒也确是不可不防他使这一手。但看桓楚方才与自己说的一昔话,显得慷慨激昂,想来应该不会如此卑鄙的吧。
心下想来,项少龙稍稍释然的一笑道:“这个我想不必如此担心的了,他若真要对付我,早就会出手了。我现在是如砧之肉,他大可以强行迫你与他欢好,但他没有如此作来,我看他倒是不会耍如此小人行径的。何况我现在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乌家军也让他心怀顾忌,他要杀我,自得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嘿!目前我最要紧的就是尽快养好伤势,蓄力一战,赢得我的美人归怀。”
说完作势欲抱住凤菲。
凤菲听得一阵赫然娇笑嗔怒,那楚楚动人的惹火风情,只弄得项少龙看了一阵意乱情迷。
项少龙正在房中与小屏儿说笑嬉闹时,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来请项少龙前去赴晚宴。项少龙记起早间桓楚说要请自己去喝酒的话来,放开了正在怀里撒娇的小屏儿,随势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狎笑道:“我的好屏儿,今晚就以我夫人的身份陪我出席晚宴如何?”
小屏儿喜中带怒的暗拧了一下项少龙的大腿,嗔道:“谁是你夫人啊?你还没有正式娶人家过门呢!”
项少龙心中一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我今晚就娶了我的亲亲小屏儿吧,睡在我床上,等着为夫回来与亲热好吗?”
小屏儿娇躯一扭,满面羞红,但却还是默然点头。
项少龙看着她不胜娇羞的媚,忍不住抱起她一阵狂吻,良久才放开了她,轻点一下她小巧的鼻梁,笑道:“好,为夫现在离开我的娘子一会了,不知娘子可批准否?”
小屏娇笑嗔怒道:“去去去,谁稀罕你这大色鬼陪我来着了?我啊,找小姐聊天去了。对了,可不许喝得酪熏大醉,否则……否则人家今晚就不陪你了。”
项少龙心神一荡,正想与这俏妮子即刻共效于飞,但门外又传来了那汉子的催叫声,无奈之下,只得压下欲火,出了厢房,随那汉子去了客厅。
厅中这时己坐了四五十人,都是介乎二三十岁的健壮汉子,人声吵杂,气氛炽热非常。桓楚见项少龙进得厅来,忙站起迎上,拉过项少龙的手,相挽入席,边走边哈哈大笑道:“项兄可真是难以相请啊,大家都等了你差不多都快半个时辰了。来来来,先罚你喝它三杯,以作惩罚。”
项少龙嘿嘿一笑道:“这个……小弟倒是不善饮酒呢,醉了会失态,让人家见笑的。”
桓楚连连说道:“嘿!项兄这是什么话来着了?本帮今天有喜事,这里所有的兄弟今晚都要喝个不醉不归!”
桓楚的话刚刚说完,顿时有人哄然叫好。
项少龙再也不好意思出言推辞,待坐定后只得自斟三杯,在众人哄笑中喝了下去。唉,今晚要真喝醉了,与小屏儿的好事可能就中泡汤哆!
项少龙正这样怪怪的想着,桓楚拍掌叫好道:“痛快!项兄果然豪爽!”
顿了顿突地又站起身来,大声道:“兄弟们,今晚我有一桩重大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就是我准备为我们大江帮设立一名副帮主。这位项少龙兄弟乃是我物设的首选候备人。嘿!项兄弟可是当年秦始皇身边的大红人,凭其卓绝的武功机智,当年可是威名远震六国的人物,一套百战刀法更是所向无敌。”
这时席中有两人闷哼了一声,似是大是不服桓楚所讲之话,其余之人却是突地默默不语起来,都是面露诧色的望向项少龙。
秦始皇身边的大红人?却为何自己隐居在这塞外牧原里呢?不过席中两人间哼在众人沉寂中态过刺耳,桓楚望了项少龙一眼,见他俊脸微红,当下也面露不悦之色的又干笑一声道:“当然啦,帮中若有不服项兄的人,皆可报名向项兄弟挑战,胜者则取而代之,荣任副帮主之职,败得亦视其武功高低,也各有其赏。但是帮中少说也有兄弟四千吧,若一个一个的比试下来,自是大费工夫。所以不如自堂主级以上的兄弟都可报名参选副帮主,亦可从中选出几位武功高强的代理人来向项兄弟挑战,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桓楚即是如此说来,众人自是没有什么议论,席间顿时又热闹哄哄起来,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高谈阔论起由谁人出来应选副帮主来。
这时桓楚身侧方才对项少龙冷哼不服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站起身来,目光均都狠狠的盯了项少龙一眼后,又朝桓楚望去,拱手道:“桓帮主,卑职斗胆向项兄讨教一二。”
桓楚对此二人似是不俱好感,微微领首,淡淡道:“好,现在有秦嘉和景驹二位护法报名了,其它兄弟还有没有人出来向项兄弟挑战的。”见众人沉默无语,桓楚接着道:“既然没有了,那么此事就此定下来,明日正午时分正式在后山校场比武较技,定夺本帮副帮主人选,同时举行任职仪式,希望诸位兄弟到时临场观。好了,现在再没有其它的事情了,大家放开心怀尽情的喝酒吧,今晚我们可说好了是大家不醉不归的。”
说到这里,举杯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项少龙微笑着道:“来!项兄,我先敬你一杯,预祝你明日旗开得胜!”
项少龙正暗自打量着对自己席虎视耽耽的秦嘉、景驹二人。
却见秦嘉身材高挺瘦削,两鬓太阳穴高鼓,眼神若电,年纪在二十四五之间,算不上英俊,却是气度非凡,而最令人印象深刻处,是他一身黄色劲装,鼻钩如鹰,予人一种阴鸳冷酷的感觉,一双阴冷的目光正也狠瞪着自己。
不过景驹更是夺人眼目,一身雪白的武士服装束,头上发鬓以红巾绑扎,身材却是比秦嘉还要略高少许,模样颇为斯文秀气,一对眼半开半阖的望着项少龙,瞪大时精光闪闪,闭上时阴森难测。
这时突听得桓楚向自己敬酒,回神过来苦笑道:“桓兄这却是给我难题做呢!”
桓楚笑着沉声道:“人生有一种挑战感不也是更刺激更精彩吗?在我心目中,以项兄之能,任我们大江帮副帮主还似委屈你了呢!”
项少龙作诚惶诚恐状道:“这个怎敢?只是怕刚入帮,就位居─人之下万人之上,帮众难以敬服,日后为帮主效力时,可是大多不便。”
桓楚哈哈大笑道:“项兄到时以武胜之,帮众谁敢不服?咱们这些市井草莽之辈,就是只懂以武服人,这个项兄就放心吧!”
二人这一说一和,似乎项少龙是稳操胜券,根本没把秦嘉、景驹二人放在眼里,只把二人气得额上青劲突起,眼中厉芒直闪,似欲即刻与项少龙打上一场。
桓楚看着二人愤怒模样,肚中暗笑,故意举杯向二人敬酒道:“二位护法,勇气可嘉,竟然敢向当年有‘刀帝’之称的项兄挑战。好!我敬你们二人一杯,希望你们明天也有出色的表现。”
秦嘉和景驹二人虽知桓楚是在故意嘲笑他们,但他是帮主,倒也不敢发作,强作欢颜道:“帮主看得起我们二人,也是我们的荣兴,来,我一杯算是我们敬帮主了,祝你得到一个好贤助!”
桓楚倒也老大不客气的接受了,哈哈笑道:“项兄弟以后是我们自己人呢!大家和气和气,别都大眼瞪小眼的了,让人看着觉得你们三人像是仇人似的。来来,我来做个和事佬,咱们四个共同干一怀。”
有了桓楚发话,秦嘉、景驹二人尴尬一笑,无奈的举杯向项少龙示以一礼,苦着脸把手中之酒一饮而尽,但即刻又都不语。
项少龙见此二人如此的心胸狭窄;摇头苦笑,心想难怪他们日后难以成就什么大器的了。
宴毕人散时,项少龙已是喝得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跌跌跄跄了。桓楚说扶他回房休息,项少龙记起或许在房中等着自己的小屏儿,顿然含糊拒绝。
嘿!我……我还有美女在房中待着我回去干好事呢!你跟了去不把小屏儿吓跑才怪。项少龙在迷糊中怪怪的想着,辞过桓楚,就步腹踉跄的向自己厢房走去。不多时也给他走回到了厢房门口,却见小屏儿突地开了房门,见着项少龙的狼狈模样,又气又急,一把把扶过,恼怒道:“你……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喝这么多酒吗?瞧你现在这副死相…… 哎,你干什么呀?现在这个样子还想使坏?哼,人家今晚起先对你说过的嘛!喝醉了就别想碰人家。”
项少龙靠在小屏儿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上,只觉浑身一股热力借着酒势直往上涌,一双怪手禁不住在她身上大肆揉捏,同时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嘿嘿,我的小屏儿很怪的呢!听见夫君的脚步声就出来迎接我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的疼受一下我的小屏儿。嗨!我没喝醉呢!只是喝多了!不过这样让我更兴奋。”
项少龙边说着边把充满酒气的嘴往小屏儿的俏脸吻去,同时双手紧紧抱住她的纤腰。
小屏儿“嘤咛”一声咳怒的想挣扎开来,但娇躯在项少龙怪手的侵袭下只觉浑软无力,不禁又羞又急,喘着粗气媚态横生的低声道:“你……你对人家温柔点嘛!我…… 你还是第一个接近我的男人呢!这个……我听别人说……会很疼痛的………”说到这里已经是声音低得语不成声了。
项少龙听得心神一荡,欲火顿炽,邪笑道:“嘿!我的小屏儿对男女之事似乎还挺有经验的呢!今晚为夫倒是要向你学几招来。”
小屏儿听了气急的脱口道:“人家还是初次呢!哪里会有什么经验可言嘛?
你!怨枉人家呢!不信,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项少龙听得心中大乐,狎笑道:“原来我的小屏儿也很放浪的了,那平时的正经模样是佯装出来的哆!嘿,不过为夫就喜欢你这种媚态。”
小屏儿此时已是羞得把娇首深埋在项少龙胸前,娇嗔道:“我看呀,天下间所有的女人只要跟了你这个大色鬼在一起,贞女也会变成荡妇。”
项少龙知道愈是撤赖,愈是易挑起小屏儿的情欲,佯装大讶道:“噢?是吗?那我要是专门去勾引别家漂亮的小媳妇来开他一家大妓院的话,嘿嘿!肯定会发财的呢!” 边说着边把小屏儿拦腰抱了起来往榻上走去。
小屏儿心下又惊又喜,不胜娇羞的嗔怒道:“你……你胡说些什么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项少龙把小屏儿的娇躯轻放在榻上,俯下身子,边轻吻她的脸边轻轻声笑道:“这个吐不出象牙可没关系呢!只要吐得出能让我的小屏儿欲死欲仙的热情就行了。”说完就痛吻起她艳红如樱的热唇来。
小屏儿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着,一对秀眸阖了起来,但却没有挣扎或反对的表示,不过耳根却是红透了,芳心像个火炉般,溶进了项少龙的攻击中。
项少龙的手由她的衣襟滑了进去,开始不规矩的游移起来,那坚挺而又富有弹性的胸部在他怪手的揉捏之下,急剧的起伏着。
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小屏儿不禁呻吟出声来,她如水蛇般的娇躯在项少龙的体下剧烈的扭动着,热情如火的逢迎起这个自己已经对他倾心多年的男人。
项少龙欲火狂烧,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不大一会儿,小屏儿就玉体横阵的展现在项少龙的眼前了。
小屏儿羞不可仰地翻转过身体伏在榻上,侧起俏脸含情脉脉地含笑偷瞧着项少龙。
项少龙解衣坐到榻上,露出精壮完美,笔挺伟岸的强健之躯,温柔地把小屏儿翻身过来。
小屏儿双眸紧闭,颊生桃红,双手紧抱住胸部,水蛇般的娇躯不断扭动,媚态动人至极点。
项少龙看得双目冒火,俯下身去在小屏儿浑身上下狂吻起来。
二人爱意欲潮顿刻如烈火喷烧,肢体实时交合缠绵起来,一时房内春意盎然。第二十七章 比武较技
项少龙醒来时,却见小屏儿早就穿着好了衣服,并且已经梳洗过了,正坐在床边,睁大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美目,情意款款的望着自己。
蓦见项少龙的目光突地向自己射来,小屏儿粉脸一红,垂下头去不胜娇羞的檀口轻吐道:“少龙,你醒了!小姐正要我来叫你去她那里,说是有些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你呢!”
项少龙闻言一骨碌爬坐了起来,露出健壮结实的上身,拉过小屏儿的纤手笑道: “那你干嘛不早些叫醒我呢?嘿,只顾净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昨晚还没看够吗?”
小屏儿听了顿时娇怒的把小手抽了回来,站起身来板着脸嗔恨道:“你瞎说些什么啊?谁净看着你了嘛?你以为你脸上刻有画啊!哼!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转身就欲走入房去。
项少龙见了心下不由大急,忙掀开被子,竟赤身趴下床来,追上前去拉过小屏儿莲藕般的手臂,求饶的软声道:“哎!哎!好了嘛,我的娘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吧,不要生气了,亲亲小屏儿,去打些水来帮我梳洗好吗?”
小屏儿见着他的羞人模样,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但即刻用小手轻掩住嘴唇,脸颊通红,秀目微闭,又见着项少龙装出的可怜相来,不禁轻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但还是杏眉倒竖的嗔道:“谁是你娘子了嘛?哼!无赖!”
项少龙龙乃是花丛老手,知晓女人愈是在男人面前发嗔发怒,就是对男人爱之愈切,而男人在女人嗔怒时最好的应付方法是耍……无赖。当下又佯着苦下脸轻叹道:“唉!今天正午你夫君还有着一场‘架’要打呢!那秦嘉、景驹的功夫也不知如何?要是…… 要是我打败了,嘿!也不知桓楚将会如何对待我?他现刻还似敬我为上宾,但还不是因为风菲,还有就是对乌家牧场心怀不轨。”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至于我嘛,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舞刀弄枪了,手脚可能都生疏了,咳!咳!……唉,说起来你和风菲的命运也都还握在我手中呢!要是我打败了,你们……等待着你们的也不知将是什么劫运?娘子现在若不对我体贴点儿,日后或许…… 就没得机会与我亲热了呢!”
项少龙的这番话装作悲腔侃侃说来,倒也确是充满伤感,小屏听了虽明知他在故意夸大其辞,但心神还是禁不住为之一紧,不由自主的扑凑到项少龙宽厂的胸怀里,紧接着他的虎背,语音微微颤抖而又极是轻柔的道:“少龙啊!屏儿和小姐自遇上你以后,都深切的盼望着你能助我们脱离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呢!我们已经受够了苦,都希望下半生跟着你能有个幸福温暖的家可以依靠啊!我和小姐都是信任你的,你可一定得鼓起勇气和斗志来,打败秦
嘉、景驹,再接着打败桓楚,那时只要桓帮主说话算数,我们就可以跟着你回到牧场一起过着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说完,满是悲苦的脸上又显出一种神迷意往的陶醉之色来。
项少龙这美女对自己如此信任和依赖,不禁心神一禁激荡,顿刻涌生起强大的豪情壮志来,哈哈笑道:“想当年,你夫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震七国,嘿嘿,现刻又怎会怕这几外小毛毛贼呢?放心吧,娘子,你夫君从今以后所有的战斗都只会绝对的胜,而不会有也不能有丝毫的败。”
小屏儿听了破涕为笑,脸若梨花带雨的道:“哼!你尽戏耍人家呢!对了,小姐要与你说的事可能就是有关秦嘉、景驹二人武功专长的事,你要不要去听听呢?我的大英雄!”
项少龙见了小屏儿这刻化悲为喜的媚态,不觉一阵心摇神动,垂下头去轻吻她还带着泪渍的脸蛋,狎笑道:“说错了,应该是‘我的大英雄好丈夫’才对!”
小屏儿嘤咛一声,笑道:“哪有这么称呼的?你啊,尽占人家便宜。”
项少龙见着美女发娇,更是暂且忘却了身边所有的烦恼,嬉笑道:“对啊,我是在占你的便宜,并且,昨晚啊,我占了我小屏儿最大的便宜。”
小屏儿听了不胜娇羞,在项少龙怀里不断扭动娇躯,嗔道:“你口舌总是这么没遮没拦的,告诉你,待会去小姐那里,可不许把我们的事告诉小姐啊!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说到这里,突地粉脸一红,凑到项少龙耳轻声道:“只要你暂时保守住我们的秘密,我就允许你……允许来欺负人家。”
项少龙听了这等挑逗刺激的话,顿觉欲火暴涨,男性生理反应顿刻蠢蠢欲动,但想着今午还要应战秦嘉、景驹二人,唯有压下欲火,但还是也凑到小屏儿耳边低声道: “好!今晚你就来到我房里……等着我‘欺负’好不好?”
小屏儿娇首轻点,无限风情的在项少龙怀里撒起娇来。
项少龙随小屏儿来到风菲厢房,却见风菲正愁容满面坐立不安的在房里跟着莲步。
见得项屏二人进来,凤菲迎了上去,强挤出一丝笑容,语音却是忧郁的道:“少龙,听说你今天正午要跟秦嘉、景驹二人比武较技,争夺大江帮副帮主之位,真的有这回事吗?”
项少龙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轻搭风菲的酥肩,微笑道:“不错。嘿,我若做了副帮主,你和小屏儿就是帮主夫人了。这可是件好事哪!干嘛愁眉苦脸的呢?”
说完朝小屏儿挤了挤眼,做了个怪脸,羞得小屏儿又羞又气又急,忙垂下头去,不敢正视凤菲。
凤菲似是早就知晓小屏儿喜欢项少龙的心事,但这刻由项少龙说出承认小屏儿为他夫人,还是觉着有点惊诧,脸上微微露出异色,但旋即嫣然一笑,走到小屏儿身前,拉过她的后臂,稍稍掀起她的袖衫,却显然不见了她臂上那颗碗豆大小的殷红守宫砂,心下顿然明白过来,只觉有着一丝淡谈的酸味,之余却更多的喜悦,望着已娇羞不堪的小屏儿诡笑道:“恭喜你啊,小屏儿!终于找到一个好归宿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日后可得好好把握住这自己寻来的幸福。”
说完无限幽怨的膘了项少龙一眼。
小屏儿听了风菲这几句饱含感慨的话,秀目泪珠儿悄然而下,不禁扑到风菲怀里,轻轻嗓泣起来,使得风菲也不禁双眼发红。
项少龙见着二女忽地哭哭啼啼起来,不由心怀大乱,胸中也觉有一种沉重的闷郁之感。
待得片刻,二女收住泣声,分了开来,见着项少龙手足无措的滑稽模样,均都轻笑起来。
风菲平静了一下情绪,倏地记起什么似的,失笑道:“都站了这么久了,也没请你们坐着,瞧我这失态,对了,大家坐下来说话吧。”
顿了顿美目,又望向项少龙道:“是了,少龙,景驹和秦嘉二人乃是桓楚座下四大护法中武功最为高强的两个,我看他们与桓楚相差无几。虽然我曾亲见桓楚一人力敌四大护法,但说不定是桓楚为讨我欢心之计,秦嘉和景驹几个都定藏了拙,故意败给桓楚的。”
风菲说到这里时,三人已经坐定,俏婢双儿也已为三切上香若。
项少龙端起茶盏轻品了一口后,问道:“这秦嘉、景驹二人到底是何来路呢?”
凤菲沉吟了一番后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只听桓楚曾经对我随口
说过,秦嘉原乃陵人,祖先也曾为校将,自幼习兵法武功,后来秦灭国,以致家道败落,被沦为江上行船人,他使得一手至刚至阳、猛烈绝伦的拔风快刀,武功以快猛诸称。景驹呢,乃是楚国贵族之后,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楚亡后沦落为一介市井小贩。他射得一手好箭,曾一箭射下空中飞翔着的两只巨鹰,并且剑术也不为弱,也是李园之师 ‘白眉尊者’之徒。”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他们二人也是被秦始皇征柱骊山修建陵墓时,随桓楚逃到这塞外来的,但此二人野心勃勃,似乎不安于此,与桓楚甚是合不来,我看此次比武,他们是想借你来杀杀桓楚的锐气,同时提高他们在帮中的威信,为以后策动谋变打下基础。而桓楚呢,却也是想利用你来压压他们二人的傲气,把你当作枪头使罢了。所以,少龙啊,你无论胜败,可都是处境危险呢!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啊!我和小屏儿都深盼着与你双宿双飞的呢!”说完脸颊微红,但一双美目却还是紧紧的盯着项少龙。
项少龙想不到风菲竟能把桓楚他们安排的此次比武较艺争夺副帮主的阴谋,如此透彻的分析出来,心下不由大是敬服,同时心神暗敛。
若这秦嘉、景驹二人到时同上与自己打斗,自己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此事也不无可能的嘛,桓楚为了想看看自己和秦景二人的实力到底如何,说不定到时真会叫二人同时夹攻自己呢!
这十多年来的塞外牧场生活,因日子安定无忧,甚少练习百战刀法,所以武功荒废生疏不少,而秦景二人却因时过境迁,这些年来过的都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自是会勤习武功,更何况他们还野心勃勃的可能阴谋夺得帮主之位呢!
再有这景驹是自己的老故人李园的同门师兄弟,李园的剑法自己是知道的,景驹经过之十多年来的修习,剑法之高自是不可小视。再加上秦
嘉,武功很有可能与景驹不相上下,若他们二人联手,自己要想取胜,倒也定是非常吃力。
项少龙心情沉重的思量着,倏见凤菲一双楚楚怜人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不禁心神一震,顿即涌起一股顽强的勇气和斗志来。
对!无论景况如何发展,自己也得拼死保护眼前这两个爱女!
当然还有虞姬!
项少龙正与风菲、小屏儿二人谈着此次比武较技的事宜,虞姬和桓楚来到了厢房。
见着项少龙与二女似乎比前两天更加亲热,桓楚望向项少龙的目光掠过一丝杀机,但转瞬即逝,干咳了两声后哈哈笑道:“项兄可也真是有得闲情逸致呢!临战在即,却也还是在依红假翠,谈笑自若,看来正午一战,是胜算在握的哆!嘿,我大江帮能得你这样的人才相助,将会更是如虎添翼了呢!”
项少龙听出他语意带刺,知他在气自己与风菲亲热,心下冷笑,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桓兄言之过奖了。在下只是向风姑娘请教秦嘉、景驹的武功底细呢!嘿,蒙得桓兄对我如此看重,我又岂能只顾纵情声色呢?若是此战败了,岂不愧对了桓兄对我的厚爱?那我日后还有得何面目与桓兄相对?”
桓楚听得项少龙如此说来,心下似稍感快慰,眉头一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 “那就算我错怪项兄了!不过,你也不需说出如此之话来的嘛。嘿,对项兄此战,我的信心是百之百的……赌你胜!”
继而语气倏地一转,叹道:“唉,说起我们大江帮,表面看来虽是实大强大,威震塞外南北,然实则内部矛盾重重,尤其是今年以来,矛盾更是激化尖锐起来。秦嘉和景驹二人私培心腹,表面上在与我虚与委蛇的相处甚好,可骨子里却是对我不服,欲谋造反,我呢,虽是看出了此端倪,但没有他们的把柄,却也还是没法奈何他们。”
说到这里,满含深意的望了项少龙一眼,接着道:“此次识得项兄,可真乃是天助我大江帮也!嘿,是的,此次比武较技我实则是想利用你来压下秦景二人的嚣张之气,但我也确实是暂刻想不出什么他法来对付他们,我……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与项兄合作的。”
项少龙想不到桓楚会先入为主的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对自己竟是如此坦诚的推心置腹,愣了愣,俊脸微红道:“嘿……这个……我……其实方才还在与凤菲姑娘她们一起猜度桓兄是不是对我别有用心呢!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弟现刻可真感汗颜投地啊!”
桓楚听得项少龙此话,哈哈大笑道:“项兄胸襟才真算是虚怀若谷呢!明知在我这里险境重重,但还是有着泰山压顶而不色变之态,在下可是佩服至之啊!尤其是明知秦嘉、景驹二人和我都对你不安好心,而你却还是不急不燥,不恨不恼,心平气和,嘿,只此一点,就足显出项兄涵养之深了。”
说到这里,又见得风菲、小屏儿二女望向自己,有点惊诧却又有些敬佩之色的异样目光,心下更是一阵舒畅,豪气顿生的道:“项兄只要此战胜得秦嘉、景驹二人,那这大江帮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我们要想成就大业,岂不方便许多?”
顿了顿,忽又望着项少龙,脸色微微一暗,“嘿,小弟尚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项兄能否应否?”
项少龙听了,虎目一扬,脸上显过疑色道:“桓兄有得何事尽管讲吧,只要在下能微尽薄力之事,定当照办。”
桓楚脸上旋即掠过喜色道:“此话当真?不过……此事项兄可得冒点危险呢!唉,还是不说也罢,免得……项兄要是有什么差错,那我可就会一辈子都不安于心了。”
项少龙知他故意如此做作说来,心下真想依他此言顺势下台,免了这凶卜未知的桓楚口中所说的什么‘危险’之事,但自己方才却已说过‘定当照办’的豪语来,倒也不好意思出言推辞,当下微微笑道:“哎!桓兄这是什么话来呢?我项少龙蒙你不杀之恩,且这段时日待我如兄弟般的热情周到,又力邀我做你们大江帮的副帮主,这些恩情真使我甚感无以为报呢!现桓兄有何吩咐,就尽管说来就是了,哪怕是赴汤蹈火,在下也会在所不辞的。”
桓楚听了似是有些激动的走过来,双手搭住项少龙的虎肩,沉声道:“好!好兄弟!我桓楚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到这里,目光倏地变得沉重的凝视着项少龙,缓缓道:“待会正午项兄与秦嘉、景驹二人比武较技时,我想教项兄你一人独战他们二人。当然,这样做是叫你冒险许多,但只要项兄以一敌二也是胜了,那秦景二人在帮中的威信将大大扫地,项兄也便解了我大江帮可能发生内乱的燃眉之急,同时项兄也会因此而深服人心,副帮主之位便非你莫属了。”
项少龙听得眉头一皱。
这桓楚果然狡诈,识破自己已经看出他的阴谋,使用此等佯装坦诚软硬并施怀柔之策,来对付自己,使得自己虽明知前路有得陷阱,而还是不得不往他设置的陷阱里跳。
此计不谓不妙,桓楚就是看破了自己那种侠骨柔情的心态而加以利用,而自己却也是狠不下心肠,不得不被他利用。
项少龙心下不禁苦笑起来,而风菲这时却己惊叫出声道:“什么?这……怎么可以呢?你这是故意刁难少龙吗?”
桓楚听了脸色微变,但旋即即压下胸中不快,淡淡笑道:“俗话说‘置诸死地而后生’,兄弟此举就是此意了。何况项兄凭项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猛,我那秦嘉、景驹二人绝非他的敌手。”
项少龙原本就打算豁出去了的,那会自得什惧意,当下笑道:“好!我答应桓兄的建议!不过……桓兄是否可以暂借百战刀一用?”
桓楚哑然失笑道:“项兄何言借刀呢?百战刀本是你之物,我只是心下喜欢,这几天来舍不得还于项兄罢了。
嘿,待会我就叫人给你送来。唤,时候不早了,我可得去布置比武场地事宜了,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罢朝项少龙施了一礼后,转身往厢房门外走去。
项少龙收回送桓楚出门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诸女,却见风菲和小屏儿面含担忧焦虑之色,而虞姬却是一脸的兴奋和掀喜,心情沉重之余,又是有点忐忑不安,但却斗志陡增。
哼,有了百战宝刀在手,天下间我也敢去闯他一闯!
比武擂台设在此大江帮总舵所在地……哀牢山西侧的一个有一千多个平方的平坦山地处。场中绿草茵茵,其中三面边缘皆是怪石嶙峋的斜坡,间或有些合抱大的椿树生长其间,而斜坡近处却又是群峰耸立。另一面是一条两侧都是高崖的羊肠峡谷,倒确是一个绝妙的隐秘练兵校场。
场地右侧搭了一座观席台,可能是供帮中有名望身份的人坐的,在观席台前方用二丈多长的竹竿横架起了一条七八米长的红帛匾幅,上面用隶体书写了“大江帮副帮主就职典礼”十个大字。
项少龙、风菲、小屏儿、虞姬等几个来到时,场中已是人山人海了。
大江帮自成立以来,帮中大部份人过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日子,今见帮中比武较技喜选副帮主这等热闹之事,自是人人都想来瞧瞧此可以轻松开怀的场面,要不是需防守总舵,前来观礼的人或许会更多。十几个武士在前开道,领着项少龙等几人来到了观席台前。
项少龙的心情此时似是有些忐忑,但表面上却还是平静异常,神色安祥,气定神闲的举目往观席台上望去。
却见桓楚坐居中央,正对着自己颌首微笑,他身侧左右是帮中四大护法,秦嘉、景驹二人坐在桓楚左侧,见着项少龙,目光满含杀气,而脸上却又显出一丝轻蔑狡诈的奸笑。
其余是一百多位堂主、分舵主分坐两旁。
项少龙见桓楚把气势搞得如此浩大,知他所有心计是想借自己此战彻底击垮秦嘉、景驹二人在大江帮中的威信,同时亦敢可见桓楚对自己此战的期望之大。
项少龙走上前去与桓楚等几人行过视后,被桓楚安排坐在了他的右侧,接着就是风菲、小屏儿、虞姬三人。
项少龙坐定后,目光往场中前来观礼的帮众一扫,倏见不少帮徒望着自己,目中满含极不友善之色,有的则是偷偷的指着自己,交头接耳,定是在对自己评头论足。
项少龙见着此况,心下猜度可能是秦景二人在人丛中暗插了心腹,对帮众散布了自己的什么杯谣言。
嘿!我本是杀了你们大江帮几百帮徒,早就令众人对我恨之入骨来了,若不是有你们帮主桓楚在为我扛着,我或许早就被他们用乱箭射死了,你们二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是想借众人的声势来对我进行心理攻击战吗?
项少龙心下冷冷笑,忽地想起自己当年与秦
始皇相处时的风光景况来。
自己那时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呢?与六国中的权贵人士周旋过,与吕不韦一党明争暗斗过,与赵国名将李牧交锋过,还有与齐国“剑圣”曹秋道相拼过五六百招有余……想起从前的许多虽是惊险重重,但却又是丰富多彩的刺激生活来,项少龙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着。
冲破创造历史的困难后的胜利是多么的激动人心啊!
项少龙心中又倏地涌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自己是否可以把羽儿话造为一代西楚霸王呢?想到这里,项少龙只觉自己的每根心弦都倏地给崩紧了。
不!还不止如此:自己如果暗中派人去刺杀了刘邦,那到时天下间还有谁能与项羽为敌呢?
叮当!叮当!……一阵钟声响起,全场顿刻静了下来,也惊醒了项少龙的沉思。
桓楚站了起来,先向项少龙、风菲等微施一礼,然后以他声若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向众人宣布今天副帮主的候选人是项少龙、秦嘉、景驹三人,以武技论高来定夺副帮主人选。
在全场肃然中,桓楚老气横秋,扬眉喝道:“在场中人,亦可向三人挑战,能接对方五十招以上者,均有封赏。兄弟们,露出点真功夫给大家看看吧!”
在欢声雷动中,当即有两个堂主级身份的汉子抢先出身,来到项少龙跟前,以手抱拳道:“在下乔古、徐成斗胆向项少侠讨教!”
项少龙心知肚明此二人是秦嘉、景驹他们示意下来找自己碴儿,想试试自己武功底细的。
当下微微一笑还礼后,站了起来,走出观席台,来到空出的场地中心,心握百战刀柄,目光虎虎的朝乔吉、徐成二人脸上一扫,浑身上下顿刻透出一股隐隐的震慑人心的威逼力。
乔古、徐成二人似有点被项少龙气势所慑,慌了手脚,竞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项少龙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制造出先声夺人之势,见二人后退,知道机不可失,仰天大笑声中己“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宝刀,直往对方迫去。
刀才离鞘,场内立时寒气渗渗,让人心生寒意。
乔吉、徐成心底暗惊之睛,却也临危不惧,二人同时暴喝一声,剑势发动,分别从不同角度向项少龙击来。
项少龙不退反进,步伐沉稳的一个箭步飘前,百战刀往头上斜举,左手同时握在手把上,待二人手中长剑向自己袭来时,百战刀猛往丫斜过去,刀锋化成万点寒芒,如雷电击闪般全力往二人长剑砍去。
此时乔吉、徐成二人若是聪明的话,唯一破解项少龙攻势之法就是身形再往后暴退,方可避过这雷廷一击的一刀,但二人身为挑战者,且身负秦嘉、景驹二人之命,此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哪肯在人家才出第一刀便作缩头乌龟呢!
当下均是银牙一咬,竟是挥剑硬架。
项少龙见二人仓皇招架,用的又是单手,心中暗笑,百战刀全力下击。
“当当!”二声脆响打破场中此时的寂静。
众人在片刻沉寂后,又齐声惊呼欢叫起来。
原来乔吉、徐成二人手中长剑都应刀中断,项少龙此时则已萧洒的飘身退了开去,还刀入鞘,神态自若的看着眼前这脸色灰白,手持断剑,呆若木鸡的两人。
众人都不禁惊展凛于项少龙刀法尺寸的精到。
举天下之间有几人能一刀就败退在大江帮中身手不若的两名堂主呢?
一时场中是一种沉闷的静寂气氛。
乔古、徐成二人呆默良久,蓦地一声怪叫,弃下断剑,羞愧得无地自容的狂奔而去。
秦嘉、景驹二人则是目露骇异之色,脸色有点苍白,浑身似是有点不自在的抖动起来。
凤菲和小屏儿则是喜极的不约而同的往虞姬抱去,而虞姬却是兴奋得小手直拍,欢叫起来,目光发亮的望着项少龙。
其余诸人,个个皆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桓楚是惊诧之余即是满面欢容,长身而起,大声赞道:“项少侠如此威猛绝伦的刀法,实乃世所罕见也!哈哈!我看今天的比武你是胜定了!对了,诸位还有谁来与他们挑战的?”
场内却是鸦雀无声,再也无人出面。
桓楚环目殷视了一番众人后道:“若是没有,我就宣布今天的最好赛局了!”
秦嘉、景驹二人这时站了走来,向桓楚躬身道:“帮主,属下二人有事票说。”
桓楚颔首淡淡一笑道:“两位护法有可事禀告?”好好啊
只是看了寻秦记再看这个
却有点美中不足秦喜望了项少龙一眼后,沉吟片刻道:“方才项少侠一刀劈断两剑之神乎其技的刀法,确是令我和景护法二人大为叹服。嘿,我们自知凭一己之力,非他敌手,所以愿自动放弃此次竟选帮主的权利。不过,他杀我帮中兄弟四五百人,实乃我大江帮之众敌,所以我和景护法二人誓要为我帮中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请帮主赐准我们二人力战项少龙这狗贼。”
围观众人顿然有半数以上附和着哄然叫好。
桓楚知二人是惧了项少龙的威猛刀法,但却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想合斗项少龙,心下虽是深服其机智敏捷,但却也正中自己心怀,当下冷笑道:“战斗中死亡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不也杀了他们那方的不少兄弟吗?所以报仇二字只属私情,而我们大江帮的宗旨却是要推翻暴秦,只要是英雄人物愿意投靠我们,我们就须以兄弟之礼待之,所以秦护法之言大是偏激,至于向项少侠挑战,要求竟选副帮主之事,是二位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怕了项少侠,愿自动放弃,自也是可以的。”
桓楚这番话带着戏虐味道徐说来,只使得秦
嘉、景驹二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气得浑身都微微抖起来,双目更是似欲喷出火来。
桓楚见着二人的窘态,心下大是高兴,不待二人发话就又已接着道:“不过如此一来,真是大扫大家之意兴,所以我有个提议,就是项少侠一人独战你们二人,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此言刚落,秦景二人崩紧的脸色顿时舒缓下来,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的冷笑!
围观众人却是心神倏地一紧,都想看看帮中两大顶尖级高手合斗项少龙的激烈场面。
风菲、小屏儿二女则是为项少龙暗捏一把冷汗,心下暗暗为他祷告。
倒是项少龙还是泰然自若,微笑道:“在下没有什么异议。”
场中有人忽地为项少龙这等豪气鼓起掌来。
在全场肃然中,项少龙屹立如山般的傲然面对杀气腾腾的秦嘉、景驹三人。
三人都己拔出兵器握在手中。
秦嘉横刀守中,景驹长剑指地斜举。
二人气势沉凝慑人之极,果是比先前二人厉害多了。
项少龙收摄心神,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对手,百战刀双手紧握,当中而举。
秦嘉双目神光倏地大盛,凝注项少龙,大喝一声,出刀疾劈项少龙背部穴门。
景驹亦也同时剑尖快速往上斜挑,手腕一抖,幻出一片剑花,如灵蛇吞信般快绝的往项少龙双眼刺来。
项少龙顿感四面八方均有一股杀气向自己追体而来,心神暗惊,百战刀当即往下一沉,成横扫之势,身体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百战刀在他四身周围幻起一片刀影,顿然守住敌手所有的攻路。
秦景二人被百战刀的强劲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后续的变化招数,只得闪身均都退了一退。
项少龙哪容对方重组攻势,一挥百战宝刀,重重刀影如涛翻浪卷,往二人分袭攻去。
秦嘉、景驹二人虽失先机,却也毫不慌乱,改变打法,严密封架,采取游斗方式,且战且转,在场内绕着圈子,都步法稳重,丝毫不露败迹。
高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
围观众人,分为双方叫嚷喝采打气,使得气氛炽热非常。
凤菲和小屏儿把心都快提到了喉咙里,而虞姬却是时时拍手叫好。
桓楚此时脸上则是木无表情,使人难测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百战刀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秦嘉、景驹暴喝冷吟时常叫起。
项少龙心中明白,再这样耗力下去,秦景二人以逸待劳,等自己力竭之时,再发动反攻,那时自己非败不可。
怎么办呢?这等打法继续下去自己可要吃亏!
项少龙心念电闪之下,刀势候地一转,以刀作剑,改为施展墨氏三大补遗杀招中最俱威力的“攻守兼资”,只见手中长刀突地光芒大盛,奇奥变化,若长江大河般向二人攻去。
秦景二人见项少龙刀势陡变,似是刀法却又似剑法,整个人和刀似是溶为一体,浑身上下刀影翻飞,寒芒电射,竟像个满身是刀的怪物般,硬往秦嘉撞去,如此以身犯险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却又发出了惊呼声。
秦嘉乍见项少龙向自己扑来,亦也不知如何应付,大喝一声,先退半步,才横剑扫出。
“当!”的一声剑碰之声后,项少龙现出身形,百战刀把秦嘉快风拔刀硬硬封住,同时整个人朝秦嘉当胸撞去,左手成勾。
秦嘉猝不及防下,被项少龙手腕重重撞在胸口处,顿时只觉胸部一阵吃痛窒息,同时一股腥味直冲喉间,顿时长刀脱手坠地,自身亦也向后跌倒了去。
景驹心神微惊之下,亦也大喜,项少龙此时周身都是空门,当即长啸一声,长剑朝项少龙额头闪电劈下。
项少龙此时己来不及回刀架封,心神一凉,猛地往下一沉,但旋即急中生智,身体让他失重向后倒去,再向右侧一阵猛滚,险险避过景驹这致命一剑,但肩头处却还是被剑锋所划,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项少龙惊魂稍定,一个鲤鱼打挺,跳身起来,同时借着跃空之势,又以双手运刀,身体往景驹一个俯冲,刀势发出尖锐的啸呼声往景驹猛劈过去。
景驹一时间被项少龙的狂猛攻势击得只有招架之力,节节后退。
项少龙杀得兴起,刀势忽而大开大阖,忽而长击远攻,刀锋所过之处,都是点点寒芒。
全场众人此时已是哄然全都为项少龙叫好起来。
“当当当当!”
项少龙踏步进击,连劈三刀,每次都准确无匹的劈在景驹手中长剑的同一缺口上,任景驹长剑如何变化,结果仍是一样,神乎其技得令人难以相信。
景驹手中长剑中分而断,项少龙百战刀亦遥指着景驹胸腹。
围观诸人,沉默片刻,倏地由桓楚至风菲、小屏儿,无不高声欢呼呐喊,声如潮涌。
景驹此时已是面如土色,神情沮丧至极,唱然长叹一声道:“项……少侠,你胜了!”
秦嘉已是昏迷过去,这时被众人叫喊声吵醒过来,见着此况,喉间的一口鲜血终是忍将不住喷口而出。
虞姬这时已连蹦带跳的欢呼着,跳出观席台向项少龙奔来。
项少龙还刀入鞘,朝景驹微一抱拳道:“承让了!”
说完脚步缓重的向着虞姬迎去。#--iCMS.PageBreak--#我抢、我抢、我抢沙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我来啦!支持一下我是来刷分的,嘿嘿我是来刷分的,嘿嘿沙发!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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